《道虚纳一》免费试读_祥友
第一章 槐下,怀人
村庄,水色清秀,山色翠胧,田垄沟壑,安静祥和,偶有犬吠。
至于村中唯一老槐,不知生有几年,冠状华盖,带来半村阴凉。不时风过留痕,似那奈何桥旁,深呼低唤。如是,有好事者称此处为槐留村,而“槐”非“怀”。
老槐荫庇,散落几张桌椅,些个茶托。俩人对酌,似酒却茶,像有感,气语透伤。
“不知何时,你我有了这习惯,树下静谧而谈,感怀往事。”方伯起身,洗沏茶具。
“大抵是这几年吧,忘了,何须在意,都是往事。”李伯添碳,那水烧得滚烫,泛起白雾,熏了人眼。
是啊,都是往事,聊不得许久,来去,一直是那几句,教人厌了,却是舍不得抛了,当成了念想。
“那小子,成天在外转悠,不省事。莫要步了他爹后尘啊!”茶好,方伯提起茶壶,往杯子那一带,茶水冒着热气,占了大半个杯身。
“管不了,都老了,哪能看一辈子?让他修炼,也不知是福是祸。才那一点儿功夫,未到三分火候,便四处闯荡,只希望知人心险恶。”李伯轻呡一口,感觉与往日有异,不够香醇。
“几日来,附近闲人忽增,你也有所了解,或许不久,你我都得......”方伯猛地灌了一口,全然不顾茶水滚烫,不复细琢慢品。
“该来的,挡不了,惟愿那小子安好......”
两人品了半天茶,眼见得烈日红了方觉。于是收拾茶具,赶在天黑前回家。不觉不远处,一少年郎,十七八年纪,腰间别剑,正往这边赶。
“方伯、李伯,麻婶叫我们去晚饭。”少年郎一身麻布衣衫,却挡不住那由内而外的英气,脸上线条刚毅,虎目有神。
来人唤作世有,村里人问他姓什么,而收养他的两个老人却不说,也就由得他没个姓氏。
“麻婶有喜事?怎的今天又有空闲?”李伯收拾着茶具,闻言,不由得欣喜,毕竟三个老大男人,平日里吃喝简单。
“南山叔打了只梅鹿,可今个没卖多少,麻婶说‘便宜我们这帮臭爷门了’。”世有学着麻婶的口气,却是没几分神韵,学不来那个刀子嘴豆腐心。
“行,既然有口福,就不得埋没了老天爷好意。李老头,想啥,还没开吃呢!麻利收拾了,别叫主人家候着。”看着停下手脚的李伯,方伯给了一记扣脑勺,直说他偷懒,几十的岁数,就知道惦记着吃。
“有本事别去。”李伯羞恼,会说几十岁人了,还当自己小孩子,跟世有说,“叫麻婶少弄点,不要这糟老头子去。”
“您两老就不要闹了,赶紧的吧。”跟着帮忙收拾的世有,反倒成了这唯一一个整理的。
“知道了。”两个老人同时回答着,一块儿翘手等着,脚下不动。
“欸~”
入夜,玄月高挂,亮了整个槐留村。
麻婶家里,桌上摆满了菜肴,有红烧的孜然鹿臀,有清炖的鹿小腿肌块,有烤制的鹿脯......花椒粉、生姜丝、黑胡椒、煎炸葱油酱......端的是颜色鲜丽,香气飘远。
方伯和李伯坐在主位,向着西方,麻婶和钟南山分坐两旁,世有则在对面。钟南山和一般猎户无二,一身棒子肉,模样憨厚,却透着几分英气,倒是麻婶有几分姿色,看得出年轻那会挺秀丽。
平日里,两个老人教习村里小孩识字断文,偶尔有些好苗子,能修行的,甚至传下修炼法门,帮助熬炼筋骨,一如钟南山两夫妇的儿子,钟楠晨。所以村里人都欢喜着,都尊敬他们几分。在槐留村,两老有几分威望。
桌上,几人喝着村庄浊酒,打着调,唱上几句,气氛融洽。村里人都爱唱,打发苦闷时间,时间长了,也就成了习惯、习俗。
“锅了还有个炖汤,你们聊着。”麻婶起身,跑去看火,其实有点受不了几个大老爷们的歌声,委实难听。
“麻婶,可别过了,不然就不好喝了。”李伯有点担心,鹿肉嫩,熬汤过了,汤就老了,不鲜甜。
“省得,老娘掌勺几个年头?还对我说教!喝你的黄汤水。”麻婶笑骂,这李老头,看是有几分醉了。
“不需管他,就记着吃喝,麻婶子自顾忙去。”方伯毫不客气,直接把李伯碗里的鹿脯夹了去,这最后一块,怎么得也得由自己来不是?
“诶诶诶,我说,方老头子,怎的要抢我碗里的?”待得李伯反应过来,鹿脯都进了方伯嘴里,怎么老喜欢占自己小便宜?
忽然,世有对方伯说:“老头子,我想出去几天,约了几个朋友。”
“又出去,你这才刚回来这天!”闻言,李伯不由得不悦,这小子就惦记往外边跑,就没定下性子,安稳几天。
“楠晨哥不也是,怎得不见麻婶和南山叔说教。”世有低语,觉得不公平。自己和楠晨哥一块长大,都是一般长辈,怎么楠晨哥就可以快意江湖,不惹他们闹心?
“你以为!知道你南山叔和麻婶吗?真个认为不在意?谁知道俩个摸了多少泪,念叨了多少回。”李伯越说越觉着气,“就你们那几招,眯着眼睛都猜得透,还想着往江湖里投。”
“好了,李伯,今个高兴,说这些个干嘛?来来,喝酒。”见到场面尴尬,钟南山身为东道主,连忙打圆场。
“世有,你也别往心里去,”钟南山夹起块油红的鹿腿肉,往世有碗里送,“来,多吃点。别听你李伯乱说,我和你婶子好得很,不要在楠晨面前嚼舌根啊,这可不是丈夫所为。”
李伯和方伯叹了口气,多有伤感;世有低头吃着肉,嘴里不是滋味。
“来了,汤来了!快整理下,腾出点位置。”此时,麻婶一声吆喝,端着汤就要往桌上放。
李伯他们见着,忙不住收拾,场面有点混乱。
钟南山:“我说婆娘,赶着投胎呢!”
“也好过某些人,知道要‘投胎’也不见帮个忙。”麻婶对自家男人可不客气,张嘴开刷。
“行了,来,麻婶子,先给我来口汤。”方伯说着,便将碗儿递过去。
“方老头,这就不讲究了,不是说头口汤由我来吗?答应的事,现在当是放了个屁?”李伯把方伯的碗拦下,径直将自个的递将过去,“他婶子,先盛一碗。”
麻婶子笑着说“不都一个样,就是你多事”,不过还是先给李伯盛了,怕他耍泼赖。
“可不许剩了。”,麻婶盛着汤,一边叮嘱,农家人,吃次肉就是大事了。
“行。”
“好。”
“省得。”
“知道了。”
饭毕,麻婶忙着收拾,几个爷们拿出茶具,喝点茶醒醒酒。
方伯:“多些书信回来。”
世有:“方伯,我省得。”
方伯:“知道你听不进,知道你在外面荡过几回,但是你得听进去这一句。”
李伯有感,与方伯对视了眼,都是一个意思。
世有:“您说,我听着。”
方伯似是感慨:“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定要记着了。”
“省得。”
这时,李伯叹了口气,心想:要是这小子有楠晨一半的沉稳,我也就不操这个心了。
方伯也是这般想,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没听进去,要是楠晨的话,哪用得着交代?不过年轻人心气傲也可以理解,想必此时这小子心里正谋划着如何证明自己有点能耐。可是这哪是我们在乎的?我们要的,不过是你的安好。
李伯:“对了,楠晨有没有说几时回来?”
钟南山:“没个音信,我也不知。”他也无奈,钟楠晨很少有书信,估摸不了。
李伯:“那混小子!就快忘了爹娘罢。”
方伯瞪了眼李伯,转声安慰有些低落的钟南山:“南山,你也不用担心,你自个的孩子,还不知道性子?出不了事。”
“就是,楠晨哥哪有你说的那般。”世有忍不住插嘴。
结果李伯一声喝骂:“就你小子话多!”
世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老头子发起火来就是不认理,也就我不计较。
方伯:“行了。南山,如果可能,就叫楠晨这段时间不要回来了。”
钟南山:“这是为何?”
方伯:“不必要知道,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好,记住就行。”
钟南山想了想,觉着方伯和李伯不会害了自己,更不会害了自个孩子,有时候这两个老人对待楠晨比自己还要好上几分,也就不必要细想,点点头,答应了。
“记住了,要是联系上了,这段时间就让楠晨在外边呆着。”不过方伯还是忍不住,再叮嘱了几句。
钟南山倒是放得开,笑着说:“您要是再说,我可就管不住自个的好奇心了。”
方伯:“行,我就不赘言。”
收拾完的麻婶也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方伯泡茶,有些好奇:“方老头,为啥一样的茶叶和茶具,你泡的茶更好喝几分?”
方伯笑了笑,指了指胸口处:“有了心思,自然就不一样。”
李伯忽得敲了下世有的头,疼得他哇哇叫,“记住了?出去后记着了。”
顾不上疼痛,世有捂着头,带着三分不肯定:“您答应了?”
“这两天就给我滚蛋!”两个老人同时出了声。
“好咧!”
......
第二章 今朝家破,留待明日苦恼
槐留村百里外,双子峡前,山势险峻,尽是绝壁,难以攀爬,绵延百里,偶尔猿猴啼叫,又难见踪影。
双子峡,地如其名,仿佛有双子想抱,中间凹陷,两首平坦宽阔,仅余一宽道从中而过。
故此,常有落草为寇者,守在这易守难攻之处,想要通过,就得交代买路财。
今日,几辆马车驶过,一如往常般留下买路财物于山脚,如此以保平安。不过护卫的家臣等仍不放心,即使已经走过好几遭,都是安然无恙,还是亮出了兵器,小心翼翼,催促拉车的马儿,急着驶出这双子峡。毕竟都是强人,哪知道他们几个意思?
一辆马车,虽是简朴,倒是装饰得精致,画上了些走兽飞禽,点缀着笔墨丹青。此时,窗边帘帐提起,露出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肌肤赛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清澈得透出里中沙石,顾盼之间,自有清雅灵动,正打量着这险峻的山峰峡谷,尤其是难得的双子峡。
“放下帘子,不得露面,安静坐好,等出了这地方再说。”后面正在警戒的老爷见到,不免忧心呵斥,忽然有感,女儿长得太美,未必是件好事。
“知道了,爹。”小姐不敢违逆,不过语气埋怨是少不了的,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落下了帘帐。
虽然知道女儿心思,但是作为父亲,还是要以安全为首,谁知道危险埋伏在哪?几十年的经商经验,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小心为上。
忽然,铜锣声震天,不知那处钻出近百个悍匪,立马定在了路口。马鞍上别着刀枪,都泛着阳光,有些刺眼。当先一人,披散着头发,满脸横肉,带着独眼罩,显得凶煞。
“老头子有礼了。”老爷向前,打个稽首,即使内心忐忑,也不得露于人前,不然就是路边骸骨。一众家臣护卫不过二十来人,都暗中摸着刀柄,个别新手已是两股颤颤。
“嗯。”那匪首哼了声,当是回应。
“当家的不知为何拦路?可是我等留下财绵不够?”听其语气,颇为不善,老爷也只能硬着头皮问。
“不是,只是近日来感到寒山陋寨子的,不是十分美好,还欠些东西,就在你车子内。”匪首也不客气,开门见山。
“好办,当家的缺了什么物当?”老爷松了口气,不得不说,这还是可以接受的条件。
那些个悍匪,盯着车队,眸子里流露贪婪,让他们压力渐增。匪首向里招了招手,一个精瘦汉子纵马上前,停在了旁边。
匪首:“在哪辆车子上?”
精瘦汉子指着中间那辆马车:“就是那辆精致的。”
匪首挥了挥手,汉子退下。这时候老爷心里一凸,心快跳到嗓子眼里。
“老丈人,是否请里边的妙人儿出来叙话?”匪首脸上显笑,更显凶恶,说出的话更是让老爷心里一凉,“我寨子尚且欠了一位夫人,老丈认为车里的妙人合否?”
然而,老爷不再答话,直接下令:“护送小姐反向逃,阿福,带着人和我断后!把货物都扔了!”
丢了财物没事,再赚就是了,然而,打自己家人的注意就不行!
呼啦,命令一下,老爷带着阿福这些会点儿武艺的,留在了后面,货物等都四撒在路上,稍微阻碍悍匪步伐。
车中的小姐大急,站在车头,回首:“爹!”
“带着小姐逃,不得回头,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后方,老爷下死命,哪能让自家孩子落入匪窝。
后边匪首越追越急,即使有些路障,两者间距离不断缩小,已不足百丈。老爷看见,那匪首见了自家女儿容貌后,两眼放光,纵马愈发急了。
“留下,摆下阵势,守住峡谷口!”眼见得脱不了身,老爷下了决心,争得一分一秒也是好。
“战!”闻令,众人一吼,把心里的恐惧都宣泄了去。不见慌乱,摆下阵势,握紧手中刀,今日要见血!
“老爷!”阿福本有许多话,临了,吐出的也就这两字。
“来了!”老爷虽已年迈,此时中气却比小伙子还足,“让我们黄泉路上做伴。”
悍匪结冲锋队形,把马的冲势利用起来,跟围剿的军队交手多次,学到的可不少。
“杀!”匪首一马当先,手中长枪横扫,“唰唰”几枪,锋利的枪头几朵血花绽放,带走了几条性命。
然而,匪首虽猛勇,真正的章法却不如对方。在默契的配合下,家臣们步伐有序,相互依靠,一有敌人受伤,便有人补刀,十几个悍匪被砍翻下马。
“死!”匪首大急,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必然元气大伤,如何抵挡下次围剿?先把这指挥的老头宰了!于是挺枪而前,杀将过去。
不过,和预料中不同,这老头丝毫不见慌乱,反倒将大背刀劈来,震得握枪的手都麻了些。
“该死!”没想到这老家伙很有几分气力,一时间拿不下,身边的兄弟渐渐倒下得更多了。于是改变策略,将手中枪舞得生风,似恶龙觅食,毒蛇暗伏,寻找机会。
渐渐地,老爷气力不支,毕竟老了,原先还可以挥舞手中刀,防的密不透风,让对方无可奈何,现在却不由得放缓了速度……
匪首见得对方刀速减慢,心中大喜,手中枪舞得更快,终于觅到破绽,趁着对方来不及回防,一枪直探心窝,穿透而过,挑于马前……
死前,老爷朝小姐马车处大喊“快跑”。
老爷一死,剩下的家臣不由得慌乱,出现防守空挡,匪首哪能放过这个机会?直接带领人马掩杀而去,喊杀声中,痛呼声中,一具具身体落马,被踩踏得血肉模糊。
战毕,匪首立马于前,脸色铁青,不见胜后喜色。身后只余下不足二十人,其他的,都死了。这呆不下去了,不然下次官府围剿,指定活不下去。
“追!”
一定要狠狠折磨那贱人,不然难平心中那口气。
……
峡谷外,马车内,小姐已哭成泪人,那疼爱自己的父亲是回不来了,现在,唯有一车夫跟随。
“小姐,莫要哭泣,现在逃出去才是正经,老爷们不可白死。”车夫出言安慰。今日大难,只余下两人相依,现在都还不知道能否逃出生天。
身后马蹄声响,车夫心里一突,鞭子挥得用力,啪的落在马上,“小姐,他们追过来了!”
“若是事不可为,你就解开马车索套,骑马走吧。”车内止住了哭声,却又有点心灰意冷。
“不!老爷对我们如何?小姐自是清楚,我不能,也不会抛下你。”车夫不再理会,专心赶车。
然,悍匪越来越近,終是赶了上来。
“小子,把车给老子停下,留你一条小命,不然,有的是方法让你痛不欲生。”匪首恫吓,离马车已是不远。
可是车夫不言语,手中的鞭子挥的愈发用力。忽然见前方隐隐约约有道人影,心下大喜,顾不得太多,直往那去。
临了,车夫终于看清来人:一身戎装,带着几分书生气,跨坐白马,腰系三尺青峰;五官分明而深邃,剑眉英挺,端的一表人才。虽是深陷危局,仍不免一声感叹。
“前面的公子,请搭把手吧,我家小姐万不得被强匪给占了去。”眼见得悍匪贴近了车尾,车夫大喊,万望对方武艺高强,毕竟敢于一人穿过双子峡。
匪首眉毛微挑,努努嘴,示意过去几人,省得麻烦。这一票后,也许该归隐了。
此时,两个悍匪已然位列马车两侧,举起长枪,往车轮子间隙插去......
轰,车倒人翻,车夫被抛了去,匪首上前,说了一句“不识好歹”,一枪送之黄泉。
早有几个人把小姐拖出,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悯,只是看向匪徒,眼带寒光。刚刚想要一死了之,却被拦下,发簪被夺。
匪首舔了舔嘴唇,将人儿压在身下,粗暴板正小姐,两人对视,一个眼里欲火升腾,一个眼底透着绝望和屈辱。
“要怪,你就怪你那老爹吧,如若不是,你还有机会,与我快活山林。”匪首冷漠,像是自顾言语,“我说过要折磨,不然没法和兄弟交代。兄弟们,待会就该你们快活!”
“嘶啦”一声,酥胸已半露,然则,之时却奇怪,那些个混蛋,这会本应该以大呼小叫。
“老大,小心!”
“嗯?”
噗噗的入肉声接连响起,匪首惊疑,一跃而起,作防御状,只见眼前一道身影,似游鱼,穿梭于自个弟兄之间,手中执三尺青峰,收割人命,而自己的那些弟兄哪有反抗之力?一个个被被封喉,都是一剑了之。看得他睚眦目裂,不管不顾,捡起长枪,直接便往前刺,不过眨眼间,居然就剩自己一人尔。
来人眼中轻蔑,更多的是厌恶,三尺青峰上撩,带偏了长枪。
匪首收势不及,身子亦是前缀,眼中一把利剑不断靠近,却无法躲闪,心里一横,直接丢弃长枪,腰间短匕出鞘,往对方胸口刺去。然而,眼前的身影忽的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仍在接近的剑,透过了自己的胸膛......
“你的名字?”为伊人披上披风,来人不知如何安慰,半天,仅吐出这几个字。
握紧披风,小姐大哭。
一旁,来人不知所措,心里暗恼:若是自己赶路快些......
“姑娘,若是无去处,且跟着我?”来人不知安慰,见小姐仍是掩面,觉着不是办法,此时已快天黑,“我正往家里赶去,就在槐留村。”
“嗯”
良久,就这一字回答。
“姑娘芳名为何?你唤我楠晨便可。”
“勾倩儿。”勾倩儿梗咽,模模糊糊吐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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