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破穹》免费试读_死亡暗蛛
域外星石
中土,修士发源地,肇始地。
在这片广阔无垠、浩瀚无尽的大地上不知诞生了多少生灵,尽管大多数者无声湮灭,如同一朵朵浪花投入诡谲壮阔的海洋,但有逆天行事、手段超凡者,这个群体被人们称之为“元师”。
元师之修炼自坤凡境始,所谓“半脚踏入坤凡天,只手擎起气海渊。”欲窥破坤凡境的种种奥秘,关键在于元气成渊,元气如海。而元气的数量和性质决定着元师的地位和成败。
…………
湿婆洲,蛮荒八境之一,也是荒古神牛“夔牛”守护地。中土第一博士闻道人所撰《神州异闻录》有载,“夔牛”性穷凶猛恶,喜噬人肉,然位属神兽,于“湮灭之战”中灭敌无数,故先帝洪武特册封于湿婆洲,令享凡人供祭。
湿婆洲东南一隅,蛮兽横行,异人游荡,是真正属于遥隔大陆、孤悬海外的蛮荒之地。
满目的荒凉与凄清向谁倾诉一曲哀叹的歌,明艳如红血流淌的红斑泪石是这里永恒不变的背景。
百鬼夜行,邪魔显灵,
妖怪横行,生人勿近。
湿婆洲东南角黄金大漠,遍生着球团状的仙人球,劈块状的仙人指,如镜竖立的仙人镜,如柱擎天的仙人柱……
野蛮而顽强,悲壮而伟大。
黄金大漠。
万古幽暗的大地忽然雷霆发怒般急剧震荡,一只褐黄色的幼蝎挂在峭壁上喝醉酒般左支右绌,上倒下伏。
轰轰隆隆声如同潮水决堤,江海水涨,连绵不绝,浩浩荡荡,一发不可收拾。
如擂战鼓,如奏战歌,如春雷震震,如夏水汤汤。竟似有摄人心魄、夺人魂志的魔力,教人如痴如醉,手舞足蹈。
一个个黑蚂蚁大小的黑点忽的自天边朝阳升起处出现,沐浴着晨曦朝晖,涂抹着道道金光,犹如黑夜中迷梦般的幽灵,幽灵迷梦般的身影。
幽灵鬼卒驭车夜出,玄明鬼王率众巡游。
一团团或蓝莹或灰白的鬼影飘荡空中,皆足不点地,衣不沾尘。座下的黑色骷髅马却是四蹄交替前行,疾走如飞,奔腾似风。
当中是一道气血充盈,红光冲天的庞大身影,足足有七八个普通鬼卒大小。
他身罩金丝绘边、红云为底的宽大黑袍,面上是奇恶无比、泛着金属质光的鬼脸面具,予人强大而纯粹的邪恶感。
玄明鬼王第一眼看上去无悲无喜如清心寡欲的得道高僧,再看又似哭似笑如疯癫无常的失智疯子,变幻手段诡异万分,神乎其神。
突然,玄明鬼王血红妖异的红瞳红光大盛,绽现出一朵通体漆黑、滴滴旋转的彼岸花,一条猩口流涎、嘶嘶作响的无骨蛇紧紧缠绕其上。
彼岸花忽的花开一瓣,霎那间便有一股清芬香气扑鼻而来,似欲将人唤入遥远而美好的梦境。
藏身超巨大仙人掌后的秦云,灵魂不知不觉受到外力牵引,仿佛已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
家人和同学们正在前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他全力奔跑,嘶声疾呼,却仿佛始终有一堵人力无法逾越的无形之墙横亘两岸。
那些影子越退越远、越退越快,面目渐渐模糊不清,终于一团团迷雾飞快涌来,将秦云彻底包围……
痛,痛彻心扉,撕心裂肺,这是秦云最后一个感觉,半梦半醒中他似乎看到一条白色小蛇趴在颈间,寒光逼人的冷目照射过来,一对尖长锋利如恶魔的毒牙冰冷的吻下……
秦云万万没想到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等待他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毫无反抗力的结局。
约一天前,高考刚结束的秦云正攀登“通天之路”,只见林茂水清,百鸟来仪,听得鹿鸣呦呦、蝉振林间。
不久,他便身临泰山之巅,白云缭绕间,红日忽升起。
秦云细品着“登泰山而小天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两句斑斓美文,举目四望,极目远眺,顿时陶然于旷世奇景当中。
他不知道,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个难逢的契机,命运大门正在向他缓缓开启,虽然门后的世界充满凶险、刺激、不安与迷惘痛苦,但也将收获成长、感情与快乐。
云海蒸蔚,红日游逐,众鸟高飞,古松盘根。
美,难以置信的、令人窒息的美。
秦云感到全身心的放松,又有一丝失落,那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已罢休的朦胧暗恋,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彼此笑着闹着的纯洁友谊,那身材臃肿但为人和善亲切的老班主任,那些时光真的飞逝如流水,一去不复返了吗?那些岁月将是我这辈子都永远难忘的记忆吧。
秦云眼眶微微湿润,左手摘下黑框眼镜用纸巾轻轻擦拭。突然,他闷哼一声,后脑勺上竟鼓起一个红包,等抬起头戴上眼镜后,才发现身后高树上一个矫健身影一掠而过。
“该死的臭松鼠,我讨厌松鼠!”
“千万不要落到小爷手里,不然,哼哼,拳头伺候。”
秦云臭骂一通后,点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蓬蓬、蓬蓬”、“夺、夺、夺、夺”……
一阵密集到恐怖的破风声传来,秦云肩膀一紧,拔腿便跑。
“猴子成精了,我可没惹你老祖宗”
“见鬼,泼猴受死,贫僧要念紧箍咒了。”
“猴王饶命啊,小人良民,大大的良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啊。”
明日的早间新闻该不会有小爷勇斗猴王,智擒松鼠的专题报道吧?
《与猴斗,其乐无穷》?
一只无辜可爱的小松鼠乱扔垃圾、破坏环境引发的一场血案。
逗比游客与一百零七个泰山猿猴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
秦云转念一想,男子汉大丈夫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士可杀,不可辱”。
小爷也是恶名在外、威风八面的十八高校公认总瓢把子,胳膊上俩铁疙瘩,肩膀上能跑马。总不能弱了威风,屈服于景观猴的淫威之下吧。
秦云两手插进裤兜,是时侯让你们见识小爷的大招了。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
秦云状若疯虎,似欲活活撕裂众猴,他左右手齐用,左手拍左臀,右手按右臀。时而左右手交替,充满挑衅的冷蔑一笑;时而扮作大猩猩轰轰捶胸,然后假装扼住脖颈,两腿一蹬,倒地不起。
猴群中不知谁发一声喊,带头投掷的更急更猛,也更多更快了。
乱石如雨急下,劈头盖脸的砸来。秦云招架不住,面上新添几道伤痕,一身新衣也脏污不堪。又是一次精准的打击,秦云后颈上划出一道血口。
秦云没有注意到,那颗刚刚打伤他的、静静躺在地上的石子竟将沾染的鲜血尽数吸入,石身闪过幽暗如萤火的微光。一个偷偷摸摸、鬼头鬼脑的小人从暗色石子上浮现,他的身躯开始不断拔高、增长,直至长到了巴掌大小。
诡异小人小心的看了秦云一眼,他的手心上一个六芒星图案缓缓成型。似倒映着另一个世界,一扇门由小放大,最后竟有半个成人身子大小。
做完这一切,诡异小人缓了一口气。
秦云脑袋轰鸣,似有千万个微型生物合力齐凿,无数只蚊子没头没脑的乱撞。
秦云身子向后一跌,准备一屁股坐倒在地。背后却传来一股强大的拉扯力。
秦云扭头向后,看到了平生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漩涡状吸力将他带入一扇敞开的门。门后是一个黑暗而无边、寂静到可怕的无底洞。
耳边仿佛还有一个气急败坏的吱吱怪叫声,听来如同老鼠乱叫。
这是一个漫长的恐怖的黑暗隧道……
流萤斩鬼刀
秦云梦见自己正穿梭在神奇而不可知的时空隧道,纵横交错如蛛网的裂痕随处可见,璀璨夺目的星河透体而过。
醒来世界已大变样,秦云迷茫的打量眼前这个混沌黑暗、完全陌生的地方。
“呜,头好疼啊。”秦云感到全身的力气倾泄一空,脑袋如遭棍击,如钻凿入。
隐约中秦云似乎感受到身体的不同之处,他的左臂上一个晦暗难辨的六芒星图案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我晕倒之前好像听到老鼠的叫声,那只老鼠也跟随我过来了吗?”秦云努力回忆之前的记忆,兴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一只不起眼的老鼠可能是他来到这片陌生世界的元凶,也可能是他在异时空唯一的同乡。
秦云消化着这些信息,让它们显得不是那么可笑的荒谬绝伦,那么离奇的不可思议。
那么,问题来了,老子在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如何生存下去?这个剧本难道是《荒岛逃生》?
秦云藏身于超巨大绿色仙人掌下,如同老僧入定寂然不动,如同一位哲人思索人生长河何来之何去之。
接着秦云便是眼前一黑,好似挨了重重一击,再度晕死过去。一个黑袍巨人在五步外眼睛死死盯住他,眼中射出暴戾嗜血的骇人红光。
……
秦云努力睁开垂垂欲阖的眼皮,眯出一道细缝,只觉得胃里如怒蛟兴风作浪,翻江倒海。饥饿感与疲倦感趁机袭来,险些再次昏厥。
幽暗无光、暗无天日的逼仄房间里,一个透着深深疲惫的沙哑男子声音蓦地响起。
“别白费力气了,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死后的日子。”
秦云一呆,房间里还有其他幸存者?他究竟是谁?他知道事情的原委吗?
“我们是被当做罪犯,阴差阳错的关在笼子里吗?”秦云试探性的向黑暗角落里的怪人出声询问。
“罪犯?那些监管者才是真正的恶人。那些杂碎烧死一百遍都嫌不够。tmd统统都应该拉去喂狗,死后都得下十八层地狱。”
“他们自称为驻守阳间的鬼兵,听从于大统领玄明鬼王。是一群无恶不作,专以杀人为乐的恶魔。”
“你落在他们手里,嘿嘿,怕是要像前任一样惨死狱中。除非……”
秦云只是一个普通高中毕业生,平时也就敢看看恐怖电影,此时心内充满了惶急、无奈和不安。他急忙出声: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活着通过两年一度的鬼兵扩招,成为他们的一员。或者像我一样身陷永恒黑暗,永无解脱之日。”
“不过你太弱小了,弱小的只配沦为饕餮盛宴的祭品,而非优雅的从容不迫的东道主。”
“请问你到底是谁?我又该如何做呢?”
“想明白问题的答案吗?走过来吧,一切谜底自会揭晓。”
秦云不疑有它,强忍身体不适,快速移动身子向声源靠近。
“真好骗。猎物上钩了。”那个声音的主人自言自语的嘟嚷一句。
“你说什么?请大点声音。”
“噢,再加把劲,快点!该死的,时间无多了。”
秦云终于见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只是眼前的一幕让他魂飞魄散、毛骨悚然。
铜制的十字架上如同蜘蛛般倒挂着一个男人,他形同恶鬼,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由下往上抬起头看着秦云时,猩红的舌尖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仿佛对面是一头待宰的羔羊,是一道顶尖的美味大餐。
在他的脚下一具干瘪收缩、失去光泽的女性尸体静静的的趴在地上,上半身的衣服被粗鲁的褪去大半,露出早已枯萎的花苞。女尸原本光滑娇艳的颈间两排往外渗血的牙印格外刺眼。
秦云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针对有强烈好奇心的新人所下的圈套。而他竟然笨牛一样傻乎乎的被人牵着鼻子走。
秦云顾不上吃惊,迅速挪动身子往外狂奔。
“杀戮游戏开始了,开始我的表演。”
蛛形男子灵活迅疾的摆动洁白的双臂,十根指头上乳白色的细丝不断喷吐而出。他似乎对此情有独钟,并且乐此不疲。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会死,我会死,我会死。
然后残缺不全、歪歪扭扭的尸体会供那个变态男人收藏。每个午夜来临时,都会听到他疯狂得令人透不过气来的狂笑,还有他神经质般的自言自语。
蛛形男子见秦云不熟悉地形,像无头苍蝇,又像失却魂的麻雀一样乱跑乱撞。反而误把自己逼入死角,不禁得意大笑。笑声如同夏夜里群蛙呱呱,乱坟岗老鸦哇哇。渗人头皮的恐怖,攥人心脏的阴森。
蛛形男子修长玉洁的指头翻腾如穿花蝴蝶,一根根晶莹剔透的白色蛛丝“咻咻咻”不断射出。
疼,好疼,钻心锥骨的疼。
不过秦云顾不上肉体上的疼痛,疼痛使麻痹大意的人不敢掉以轻心,疼痛使蒙昧无知的人发现自身弱点。
拼尽全力,背水一战,方有一线生机。
曙光来临前的一刻往往是最漫长,也是最值得期待的一刻。杀人致死前的一刻往往是最紧张不安,也是最值得回味的一刻。
蛛形男子盯着眼前挣脱不得的可怜猎物,心里慢慢咀嚼这这句话。
不过他不知道这将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念头了,他本该好好珍惜的。他的生命之火犹如风中残烛、雨后黄花,行将灭亡。
一把突然紫光大冒、扑闪鬼火流萤的大刀无情冷漠地劈向他的肩头。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的下半身与视线彻底的反方向的分离,眼皮支撑不住地沉沉阖上。困,好困……
秦云如同一滩软泥瘫倒在地,汗浆如雨如瀑,青筋根根暴起,胸前背后尽皆湿透。
杀人了,我杀人了。
秦云胸中烦闷,急欲呕吐,却是一天一夜颗米未沾,滴水未进,肚子早已干巴巴、紧瘪瘪了。秦云直犯恶心的干呕一阵。
秦云闷闷的环顾四周,房间里似乎没有其他人了。那把大刀是怎么一回事?
我记得被蛛形男子追杀至绝境时,它无声无息、黑夜幽灵般出现,情急之下,我下意识的持刀防御。等用完后,它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好似一场梦。
是和臂上这个莫名出现的图案有关吗?斑驳不清、妖异神秘的黑色六芒星图案。还有那只老鼠,它们是什么关系?
秦云站起身来,缓步走向蛛形男子残忍杀害的女子身旁。近距离的观看让他心生不忍,女尸是花季少女,约莫与秦云同龄。假如我再迟疑一下,也许结局相同吧。
她稚嫩的脸庞上犹挂着凝聚不散的泪痕,一双原本美丽的大眼睛空洞茫然的瞪望大门,也许那是她的全部希望。她刚刚发育的胸脯青一块、紫一块,袒露在外的皮肤伤痕累累、淤青处处。
秦云被动杀人的负罪感减轻一些,因为对眼前的女死者的同情。她生前定然遭受许多难以形容的痛苦,死亡对她而言未免不是一种解脱。秦云在心里默默替她祈祷。愿你在天国一切安好。
“滴滴滴”“滴滴滴”急促的铃声在左侧响起,秦云刚刚放下的心脏猛地往上一提。
倒地死去的蛛形男子左臂上尚有一个表状通讯物,它正是此时打破黑夜寂静的罪魁祸首。
蛛形男子还有潜伏在暗处的同伙!他们也许还有更多罪恶的活动。下一秒,也许就会找上门来。
……
此时,一间灯光通明的大屋里。
“老大,老四那只蜘蛛又故意不与我们联系。”声音飘忽不定,飘渺无踪。
“哈哈,老四肯定又抓到一个靓娘们,按在他那间蜘蛛窝里昏天黑地的干那档子事呢。”声音粗犷豪迈,言语间流露出几分粗鄙低俗。
“最近是新人加入的时间,你去叮嘱老四不要忘了正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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