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寻道》： 道人

第一章 道人

黄泥小道，虽是坑坑洼洼，两旁却开满野花。小道的尽头是一个小村庄，小小的村庄只有十来户人家，人不多的小村子却有小小私塾一座算的上是附近村子中的特殊村子。

现今年代，由于当今圣上崇尚儒学，故此极力推广圣人著作，刮起一股读书风，凡是有点条件的人家皆是竭力让子女能进学孰听夫子教诲。

然而愿意来到这种隐于山林间的小村子当夫子的却实在少数，就这黑石山附近的村子中唯独这座小村子能有此私塾。

为此附近的小村子都极力的交好这个小村庄，为了就是能让自己的孩子能来上学。不知是什么原因，夫子不管他人如何给好处也不愿多收学子，只有当他觉得不错的小孩才能进入学孰念书。

托私塾的福，凡是要过黑石山的旅人侠客，江湖好汉皆会路过这个小村子。故此行人旅商多了也就带动了小村子的发展，由于小村子常年隐于山林，这些村民皆淳朴善良，热情好客。

而此时的小村子来了迎来了一位比较特殊的人，是一位道人，头戴莲花冠，身穿青色道袍，袍角只有点点几朵花装饰着。

夕阳西落，在私塾的孩子们纷纷放学归去，学子们路上三三两两并肩而行，或谈论课堂趣事，或言论夫子学识，亦或追逐打闹，形态各异。

此时的小村最为热闹，外出的人纷纷归来，私塾的少年皆以下课，路边还有孩童嬉笑玩耍，好不热闹。

乡下的娃儿最为调皮，看见外乡人总是喜欢作弄搞怪，扔石子之类的。但这些娃儿又机灵，那些一眼看过去就不好惹的都不会去作弄，那些明显穿着华丽随从多的也不会去作弄，只有那些单人或者三三两两的行人才敢作弄。而往往这类人，要么是江湖侠士自己会点本事，这些小娃儿根本丢不中，要么就是本着不跟小娃一般见识的人，久而久之，无人约束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常态。

刚好路过的叶飞就看到了一群小娃儿正飞快的追着一道人跑，边跑边丢出自己手里的石子，嘴里还大喊着，好不热闹。

本来这情景也无甚大不了的，如旁边这位胖哥一般看一眼图个热闹就好了。叶飞本来也是如此，不知为何今天看见这道人就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看的一本异志游记上提的人物，里面就有一个被其作者刻画的神通广大的道人，所以小村子里有个道人路过，叶飞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至道人消失在转角处才作罢。

“嘿，叶哥儿，咋地看上那老道了么。”旁边的胖哥儿董波打趣着，随即又皱了皱眉头：“不过这老道人给人感觉有点不一样，奇了怪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路过的都是年轻的道士，今天这个是个老人家的原因吧。”叶飞思考了会。

董波摆了摆手“管他呢，我得赶紧回家去，正饿着了。嘿嘿”拍了拍自己胖胖的肚子。

叶飞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的叶飞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着异志书籍，这可以说是叶飞的唯一爱好了，自从识字以来，能自己看书后，便喜欢用闲暇时光看看这些书，偶尔幻想自己也能如书中人物般飞天遁地，吞云吐雾。

叶飞的父母是个实实在在的乡下人，所以对于叶飞学习方面一直是任其自流，加上学堂夫子的夸奖有嘉更加是不管，只要叶飞想要的书，有卖都会给钱买回来。至于是什么书，书里什么内容，二老皆是不管，他们认为自己不认识字，这些书是什么自己根本不懂，别人说的终究是别人说的，只要夫子没说不行，那么就是可以的。

月明星稀，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看着窗外的夜色，叶飞难得放下手中的书本。走近窗前，虽然人在屋里，但心早已在九霄云外了。

不定的心思，转啊转，转到了今天所见的那个道人，想起今天的道人就感觉很不一样，该怎么形容叶飞不知道，只觉得无比的自然，明明他是一个路过的外人，可感觉就是他就应该在那里一般，仿佛他在那里已经待了很久很久。

叶飞虽说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却也是记忆力极好，尤其今天老道人又比较特殊，所以当时发生的情况都历历在目。还记得当时发生的怪事，当时追逐的小娃儿哪怕是力气小准头差，但是扔的人多，而且一路都在扔，却没有一颗石子砸中，连一片衣角都没有，青色的道袍上没有一丝污垢，如果被砸到了多少都会留下一些痕迹。除此之外，老道人走路却是慢慢悠悠，一步一步走的，可后面追赶的小娃儿拼命的跑都没追到，只能在道人后面追着，然后扔石头。更有几个小娃仗着自己熟悉街道，试图在拐角的地方扑到道人身上，也没见那道人什么动作，依然是没被碰到一丝一毫。

“奇哉怪也”叶飞忍不住学着夫子般摇头晃脑的说出一番话，然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嫡仙人，是不是真有那飞天遁地焚山煮海的神通。要是有我也想学一学，在那云海中飞舞，在那江湖中潇洒，岂不美哉。”叶飞抬头望着星空，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喃喃自语。

夜里，叶飞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云海中傲游，见到了一个个山海经中才有的生物，而自己则是逍遥自在。又与同道好友谈学说道，与异族好友放声高歌。

一切都是那么有趣与开心，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些幻想都是美好的，都是不可替代的。

但梦终究是梦，梦是会醒的。随着鸡鸣的响起，叶飞也只能无奈的起床，不过叶飞也明白那些都是假的，很快就能换好心态。洗漱好后，便开始了每天的晨读，在院子里度着步子背书。

今天的叶飞没去学堂，而是去了村外，在去学堂的路上，叶飞碰到了昨天的老道人。叶飞看见道人向一户人家要了碗水喝，递水的是一位小孩，然后手放入袖子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那小孩。本来这是没什么，可不一会小孩抱着书出来了，向着走远的道人追去，可一路不管小孩怎么跑都追不上道人，奈何只能放弃。而再次看到这种怪事的叶飞可以肯定这道人很不一样，绝对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轻轻迈开几步，人却已经到了街的尽头。想起昨夜的梦，暗想可能真有这种人存在，看了眼自己的书包，一咬牙就把包一扔，拔腿就追了上去。

第二章 破庙

可以说叶飞这个举动是很危险的，毕竟不知那道人为人如何，如此跟上去到时候要是被拐了骗了都不一定，还可能到时候都傻乎乎的帮忙数钱呢。

但叶飞也没想那么多，看见道人马上不见了，自己就要错失这个机会了，所以一咬牙一发很，直接跟了上去，只为了能成为书中说的嫡仙人，不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虽然叶飞读的书少，但也明白这世界很多人都平淡无奇，默默无闻，而叶飞一直都有课雄心壮志，不愿此生也这么庸庸碌碌的白走一遭，故而其他孩童放学回家都去玩耍，唯独叶飞是挑灯夜读，直到后来接触到志异的书籍才知道另一番情景。本以为只是假的，作者妄想而来，如今却遇到可能是真的嫡仙人，故而怎么也要赌一把，不肯放弃。

“诶，叶飞，干嘛去哇”有人看见了奔跑的叶飞，大声问着。然而此时的叶飞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眼见着老道要消失在下一个街角，根本不愿分神回答。

“呼呼”此时的叶飞已经大口喘气，离开村子已经有四五里之远了。越追叶飞越发的坚定心中的想法，自己从村子里开始追，一路狂奔着，此时自己已经气喘嘘嘘了，可离这道人的距离没有缩短一丝，道人依旧一步一步慢慢踏出，可每一步都像是地缩了一样，在他脚下与在自己脚下完全是两种情况。

一开始叶飞还会喊，可此时的叶飞已经完全没力气喊了，越跑越慢越跑越慢，最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另一边村子里却没平日那般静怡，叶飞的父母在叶飞中午没回来就已经有点着急，可到了夜晚也没回来就彻底着急了，待到月上天明的时候彻底坐不住了，叫上了村子里的人附近找了起来，可不管如何都没能找到。

当叶飞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庙里，之所以知道是庙，是因为一睁开眼便看到一座神像。

做起身子，晃了晃有点晕的头，叶飞打量起了周围，这个庙很破旧，只能勉强遮风避雨，大门都没有，旁边都是杂草丛生。而道人就盘坐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就像书中说的悟道参法一般，想起书中说的，这种情况下要是被打断那就如同杀父之仇，所以叶飞不敢出声，也不敢乱动，静静的看着。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道人才结束打坐，道人转过身看着叶飞上下再次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为何执着的追着老道？”

叶飞听着道人的询问，立马端正坐好，小手紧紧握着抓着衣角放于跪坐的大腿上。内心深处无比紧张的开口回答：“我。。我。我看见道长你能轻轻几步就能走出好远，而且还所有砸到你身上的石子都会弹开，我便猜测你有可能是书上说的传说中的嫡仙人，我不愿做个普通人庸庸碌碌一生，而且父母养我不易，我想学些仙术，将来让二老享清福，所以我想请老道收我为徒，让我成为此中人。”开口结巴的叶飞，却越说越流利，不在结巴，虽然也会紧张，但吐字清晰，不会囫囵一番。叶飞在说完后，双手伸起便要行磕头礼，但是磕到一半却怎么也弯不下去了，好像有什么挡着一般，叶飞受到阻碍后，并没有放弃反而加大力道往下磕头。

道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叶飞，看着叶飞想磕下去却卡在半途一样，没有出言否认，却也没承认。

叶飞因为全身发力的原因，身躯在微微颤抖着，但就是不愿意放弃，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要是错过了肯定这辈子就真的错过了，自己还想着以后让父母都享福呢，还想着看看那山外山天外天的景色。

最终叶飞还是没有把头磕下去，但叶飞的坚持却也有回报。

道人挥了挥衣袖，让叶飞保持正坐姿态，但却一动不能动。缓缓的开口道：“我路过你的村庄，只因为我要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并没有收徒的打算，但你能看出我的不凡，也敢不顾一切追上来，也算是你的一种福缘。老道我虽然不爱与人结下因果，但也不代表着怕予人福缘。接下来我会传你一篇口诀，也算是贫道赠予的缘分，也是你自己坚持争取来的结果。接下来如何选择也是你自己决定。所以你也不必再拜我。”言罢，老道解除了禁锢效果，叶飞虽然可以动了，但依然坐姿端正，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虽说道人不愿收自己为徒，叶飞心里很失望，但却也明白道人愿意给自己一篇口诀，已是自己最好的结果了。叶飞不是死顽固，自然不会行那种强行纠缠的行为惹人恼。反而经此一事，叶飞更加明白想入此道绝非易事，自己还要再接再厉。

所以在道人的示意下，很快的静下心来，认真听道人念出口诀，篇幅不大，只有短短三百一十八个字，跟着读了几遍叶飞已然能记下，但为了验证自己没记错，所以听着道人多背詠了两遍，便表示自己已然几下。道人也不多说，表现的一脸淡然，继续自己的打坐，仿佛叶飞并不存在一般。

叶飞也不吵道人，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选了一个位置坐下，便张口轻声背詠着这篇口诀。

一遍又一遍，口诀被叶飞越背越熟练，到了后半夜更是张口留来无比流利，而且明明很晚了，叶飞却精神头很好。不过看看夜色，叶飞还是决定睡一会，明天是去是留还得决定，而且现在在哪也不清楚。

叶飞又再次做了一个梦，依然是自己逍遥快活的梦，只不过这次梦里自己又变了，变成了御剑飞行，好不潇洒。正在美梦的叶飞耳旁听到了一些声音，便猛地清醒了过来，看着周围，叶飞还是有一丝不真实感，但摸摸背詠了便脑海中的口诀后，便肯定自己没做梦。

而那些吵醒自己的声音，是道人在火堆上烤烧饼的，拨弄柴火的声音，看着道人，叶飞恭敬的行了一个夫子教的礼仪，就默默站在旁边。

而老道则是边拨弄着火堆边开口问话，眼睛却看着火堆：“这里离你的村子不算太远，你只要坚持走一天就能回去，那篇口诀你可以在赶路感到疲累的时候默念上几遍就可以减轻疲劳，也能在干活使力的时候默念着，也能增加你的力道。经常念诵，可以保证你身体强健，延年益寿。你若想回去还来的及。”

叶飞知道这就是书上说的仙缘已尽，或者说是自己选择的时候了，选择回去那么自己就可以回到熟悉的朋友面前，回到家人面前，要是口诀真有效果，自己以后肯定能凭此有所一定成就，未来生活很美好。但若不回去，自己选择跟随道人，只会越来越远，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而且道人会不会带上自己也说不定，所以叶飞面临着人生的岔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