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沙》：：燕城破庙

第一章：燕城破庙

秋风瑟瑟伴随着细小的秋雨，燕城的街道今天显得格外的萧索。人们仿佛已经遗忘了燕城已有多年没有如此的寂静了。望着大街上秋风扫着落叶，一个老乞儿在这寒风秋雨中托着已经难以抬起的身躯，在燕城中寻找着一口久违的饱饭，老乞儿已经忘记了多久没有吃过一口热饭了，靠着城西街巷角每天的一点少的可怜的烂菜叶维持着生活。今天的燕城格外的冷，老乞儿的身体被寒风吹的瑟瑟发抖，老乞儿今天又来到了城西街巷角在一堆垃圾里，寻找着一口吃的食物。老乞儿仔细的寻找着，怕错过一口能吃的食物，大约寻找了一刻钟，在其中找到了几片还算新鲜的菜叶。老乞儿带着叶微微的笑意，往城西一间荒废了多年的破庙里行去。下一刻老乞儿推开残破不堪的庙门，庙门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会随着这场秋风应声而倒。

庙里除了有些破旧，并没有杂乱不堪，只有地上有少许落叶。老乞儿缓缓的步入庙里向着后院走去，后院有口破烂不堪的井，井水却没有干枯，老乞儿把捡来的菜叶放到一旁，用井旁的一个有点破的木桶缓缓的在井里打上来不到半桶的水，老乞儿把菜叶洗净拿着菜叶和半桶水往庙里走去。庙里很宽敞还有两件住宿的厢房。老乞儿把水和菜叶放在半口锅里，，走向庙里西北角，那里有叠的整整齐齐的柴火，走回半口锅前老乞儿拿出挂在脖子上一根用破布挫成的绳子，绳子上绑着一个火折子。老乞儿用火折子点着了地上枯黄的树叶，慢慢的往里面舔着柴火，火势间大放了几根粗大柴火，便拿了一些柴火起身，向着一间厢房里走去。

厢房里有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的身上只盖着几件破衣服，他特别瘦小此时正发着烧，老乞儿看着男孩的眼神特别的慈爱，在床边有个火炉老乞儿往火炉里添了点柴火，用手轻抚过小男孩的头额，老乞儿在身上摸出几根银针在男孩的额头与胸前扎了几针，便去把那煮熟的菜叶盛了来。放在床上拔去了男孩身上的银针，过了一会男孩便醒了过来。看着老乞儿，男孩用着虚落的力气喊了声爷爷。老乞儿笑着说着：“衡儿来喝点汤”。每当这时老乞儿就会不自觉的眼中发酸。

老乞儿扶着男孩靠在自己胸前，端起那碗用菜叶煮的汤，缓缓的喂着男孩。小男孩今天喝着这汤流下了眼泪，不是因为汤难喝，也不是因为没有东西吃。老乞儿似乎知道男孩此时的心情安慰道:衡儿没事，你是我洛家的子孙，不可轻意的流泪。洛衡轻声嗯了一声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老乞儿苍白的面容，洛衡从此便立下了一个誓言，此时的他只有六岁，多年过后每每回忆起燕城破庙，他都会对自己狠上几分。看着孙子眼中的坚毅，老乞儿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似乎他的眼睛能够看穿所有。

四年了看着孙儿一天天的长大，看着孙儿眼中的坚毅，自己似乎该做点什么了？从洛衡刚刚学步开始就看出了他的不平凡，只是不能亲自抚养他的长大成人会是今生最大的遗憾。下定决心，想到了这老乞儿难免有点伤感。

朔日燕城天空放晴了，洛衡的病经过几天的行针也已经可以下床了，今天他准备和爷爷一起出去找点吃的，但是爷爷一大清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他知道这几天的燕城不太平，爷爷这几天都是傍晚出去的，略有些担心爷爷，来到后院打了点水，用井边的布巾擦了擦脸。不知何时洛衡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剑，他便开始要练起洛家剑决。从两年前起老乞儿就开始教洛衡洛家剑法了，而这把剑的剑名就叫:“洛衡”，和洛衡一样的名字的剑。爷爷交代过不可以在人前拿出这把剑，就算洛衡一个人的时候他也很少会拿出来，今天他拿出来了，用手指轻轻的触摸过剑锋，便开始练起洛家剑诀。

一个时辰后，都快中午了老乞儿还没回来，洛衡不免有些担忧。回到庙内，洛衡拿出床头下的一本书开始研读起来，这本书只是看上去相当的古旧，好像经历了无数的岁月，书的封面只有狂草写的两个字“岁月”。这本书不是剑法亦不是功法却只是一本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札记。

没过多久老乞儿回来了，手上拿了一个包袱和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烧鸡。老乞儿把烧鸡递给洛衡示意着让他吃，洛衡接过烧鸡，撤下两个鸡腿，把两个鸡腿递给了老乞儿，老乞儿笑了笑没有拒绝。这就算是午饭了。午饭过后老乞儿打开包袱里面有一套新的衣裳，洛衡虽然好奇却没有发问，只是目光中表入出询问的脸色。老乞儿看了看他说道:这是帮城南王老爷医他家小姐所得报酬买的。

洛衡知道爷爷会医术，也知道爷爷从不在外人面前显用今天破例了。老乞儿笑了笑道：燕城最近不太平，我们要准备离开这里了。

燕城地属韩国边城，最近的燕城都比较寂静，街道的行人比以往少了很多，却有着大风暴前的宁静。据闻吴国向韩国开始动兵了，而燕城属于韩吴两国交界的边城，虽不是军事要塞却是吴入韩的必经之地、前方战事非常吃紧，燕城的百姓都在担心边城外的那座要塞会不会被攻破。韩吴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交过兵了，却不知为何半个月前吴国向韩国发起了进攻。始得燕城百姓人心慌慌，每天都有兵士穿过燕城的街道前往边城要塞。燕城里面一个大夫与郎中都找不到，全被迁往边城要塞，给士兵治疗伤去了。

城南王家小姐前些天病了，燕城没有大夫与郎中了。王府所以贴出告示请人医治小姐，老乞儿一大早就前往王府了，院内的管事因为王老爷早已吩咐，不得拦阻任何前来府内治疗的大夫。老乞儿进入王府并没有受到羞辱，王老爷亲自接见。当看到老乞儿一身破烂，背都伸不直，王老爷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无不敬的言语。只是用着怀疑的目光询问道了：老先生可有把握治好小女的病症。老乞儿道：无见病者吾难医，让小老儿看看小姐的病情。

王老爷点点头信了老乞儿几分，王老爷三十岁上下看上去很年轻气朗，并没有因老乞儿的身份而不尊敬，而是恭敬的道：老先生内院请。

无止丶业说

(此章有一处悬疑是不会揭晓的:为什么今天喝汤会流泪？当某件事成为习惯后没有特别的情绪是不会有多大的改变的。)

(本人字：墨燃、号：亮、起点起名：影畏、因以前在起点发表过小说，但那时当了太监笔名：生死城下，所以现在的笔名依然是生死城下)

第二章：不情之请

随着王老爷进入内院，来到了王家的内室。此时室内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妇人，床上躺在一个小女孩。妇人有些担忧的抚摸着小女孩的额头有些失神，似乎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王老爷双手轻轻拍了几下那年轻妇人的肩安慰道：夫人有大夫来看雪儿了。妇人起身看到老乞儿只是一愣便鞠礼说道:有劳老先生了。王夫人和王老爷退在一旁，给老乞儿让出了足够的空间。老乞儿来到床前，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拿着小女孩的右手给她号起脉来。王夫人看向王老爷入出询问的神色，王老爷绕着她的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给出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夫妻俩都像怕是打扰到老乞儿，都没有说话。

老乞儿号完脉对着王老爷说道：小姐年龄尚幼，加之气弱体虚，偶感染风寒导致肺气胀生。待老朽连续施针几日，加之服点清热解毒的汤药便可痊愈。

老乞儿开始施针。王老爷吩咐了一声下人，不多时侍女便拿来了文房四宝。老乞儿施完针后写了份药方交给王老爷道:老爷按此方抓药就可，其中一味草药燕城只有城西徐家药铺才有。王老爷看了看药方，便把药方交给王夫人。王夫人拿着药方看了眼便出去了。王老爷道:老先生恕王某多言，从刚见老先生行针之法，燕城医术无人可及。先生有救世之才，何至于如此。老乞儿看着王老爷眯了眯眼道：人生境遇何悲何喜，残风残躯维维老矣。事无公平人生难易，旧事旧景何需重提。

王老爷略有点震撼深深鞠了一躬道：老先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成全。

老乞儿道：不知王老爷何事。

王老爷道：不敢先生如此尊称，在下王华英，字杰老先生可呼其名。在下想让小女拜先生你为师，还望先生成全。

老乞儿道：老朽垂暮老矣，怕有负老爷之所托。

王老爷道：小女能受先生片刻之育，以是小女之兴。

老乞儿看着王老爷思索了片刻后道：我可收令千金为徒，也必将倾心教导。只是小老儿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王老爷成全。

王老爷道：先生请讲。

老乞儿道：我有一孙儿今以六岁有余望王老爷您能收其为义子。

听着这话王杰为之一震思索了一会道：在下受宠若惊。

老乞儿道：是老朽我不胜感激，王老爷的大德。

两人闲谈了一番后，王老爷送了老乞儿一些银钱又亲自送老乞儿出了王家。

老乞儿并没有拒绝，王家的好意。老乞儿拿着王老爷的钱去了集市，虽然现在燕城的中的行人少了很多也萧条了很多，但是有的正常的商家还一直开着店呢。老乞儿购置了两件衣服一大一小，这是为自己和洛衡添置的新衣，又买了一只烧鸡便回城西破庙了。

洛衡看了看爷爷道：爷爷我们要去那啊。

老乞儿道：我们要去宣城那里靠着韩国都城，离都城不到百里。

洛衡道：那有多远啊？

老乞儿抚摸着他的头道：很远。

夜幕降临之际，老乞儿带着洛衡来到了王府，洛衡一身干净整洁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却并没有紧张不安的神色。快入大堂时，王杰迎了出来。看了一眼洛衡后对着老乞儿道：老先生请。

进入大厅，大厅里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已经摆好了家宴，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一桌普通的家宴。虽然没有山珍海味，却看着洛衡有点流口水。不多时王夫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出来了，女孩的脸略显精致，如同下界的精灵，只是和洛衡一样脸色都略显苍白，更让人多了一抹痛惜之意。妇人生的也比较精致，给人一种清心的感觉，只是脸上还残留一抹憔悴之色。五人相对入座王家夫妇坐在上座，老乞儿做在对面，小女孩坐在右侧，洛衡择坐在左侧。

家宴开席侍女给老乞儿斟上了一杯酒，王老爷与老乞儿对饮了一杯，洛衡看着爷爷眼中带着询问的脸色，像是在说我可以吃吗？老乞儿对着他点点头。洛衡在以同样的目光望向王杰与王夫人，王杰也点点头，而王夫人给他的碗里夹了一块大肉和一块鸡腿。

洛衡说了声：谢谢夫人。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菜来。而每当洛衡想去夹小女孩面前菜的时候，目光都会带去询问的神色。小女孩似乎懂得他的意思总是会点点头。看着洛衡狼吞虎咽的样子，小女孩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而王夫人却是心痛的神色，王杰则一直微笑着，家宴相当的平淡几乎都是在看洛衡吃饭的样子。

家宴结束后下人退去厅里的桌椅，王杰对着小女孩示意道：雪儿以后这就是你的师傅了，去行过拜师之礼。小女孩看了看父亲便走到老乞儿身前道：雪儿拜见师父。

老乞儿微笑着扶起雪儿道：好徒儿起身。

老乞儿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道：为师寒苦，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送你。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个十分精巧的盒子，盒子三寸长一寸宽半寸高，上面雕刻着各种草药道：这是为师身上唯一可以送你的东西。雪儿接过盒子，看着盒子上刻着四个大字“伏命九针”后道：谢谢师父。王杰夫妇虽都只是平凡人，但当看到雪儿手里拿着的盒子，做工精良与盒子上刻着的四个大字“伏命九针“就知道这份礼物的不会寻常。夫妻俩都深深对老乞儿鞠了一躬表示感激。王夫人蹲下身子对着雪儿说道：雪儿这是师父送的东西一定要收好。雪儿高兴的说道：娘亲我会的。小女孩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看着盒子十分的小巧精致。自己十分的喜欢。洛衡有些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个盒子和小女孩。虽然盒子中的针灸法决他已经背的相当的熟悉。却很少有碰那银针的机会，似乎看到了洛衡那羡慕的目光，小女孩依依不舍的把伏命九针递了过去。老乞儿摸了摸洛衡的头。洛衡对着小女孩道：这是爷爷送给你，我不能要。雪儿对着洛衡微微的笑着，便把伏命九针收了回来。

老乞儿对着洛衡道：衡儿拜过王老爷和王夫人，以后她们就是你的义父义母了。洛衡望了望老乞儿，老乞儿对他点了点头。洛衡跪着对王杰夫妇道：洛衡拜见义父义母。王夫人微着身扶着洛衡道：好孩子快起来。小女孩围着洛衡身边走了一圈道：你多大了。洛衡道：六岁。小女孩用手在两人的头上比了比道：我也六岁你没我高，你该叫我叫姐姐。此时的小女孩比拿到了伏命九针的时候还要高兴。王杰蹲下身子同时抱着两人道：衡儿是阳春月出生的，雪儿你是香桂月出生的，所以以后你要叫衡儿为哥哥。听着这话小女孩嘟了嘟嘴道：爹爹有了哥哥就不痛雪儿了，雪儿不和爹爹好了。王杰无奈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虽然不高兴自己成了妹妹，但是雪儿还是憋了憋嘴对着洛衡叫道：衡哥哥。洛衡开心的笑着答应道：嗯，雪儿妹妹。雪儿听到洛衡叫自己妹妹很是高兴又叫道：衡哥哥，衡哥哥，我有哥哥了。洛衡看着这个刚认的妹妹也是很是高兴，自洛衡记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和同龄年的人这般要好了。他们牵着手相视的笑着。老乞儿和王杰夫妇也相视微笑着。

时间不早了，下人已经在王夫人的安排下，收拾了一间干净的厢房。老乞儿与洛衡来到厢房，不久两个下人端来了热水对着爷孙两人道：老爷子小少爷请漱洗。老乞儿与洛衡漱洗过后，门外的两个下人便把两人梳洗的水端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老乞儿蹲下身子对着洛衡道：衡儿以后对王老爷夫妇你要叫爹娘，不可以义夫义母相称。在外对他人也不可说你姓洛，从今开始你就姓王，你以后就叫王洛衡，知道了吗？洛衡点点头倒：我知道了爷爷。洛衡知道爷爷是为了自己好。在洛衡两岁的时候洛家突发重变，虽然那时的洛衡年龄还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什么原因爷爷也没对他说。每当爷爷对着自己回想起洛家从前的光景，每每提及这里爷爷就不会在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