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室闲聊鬼怪录》: 恶婴之一
第一章 恶婴之一
陈昌平,山西潞安人,年十七岁,娶妻李氏,岁年后,诞生一子,举家欢乐。子满月,陈父倾家操办,左邻右舍,前郭后村,俱通告,人人携手赴宴,祝贺。见陈父拱手立于门台之上,笑脸迎客,皆曰:“恭喜恭喜。”
陈父答曰:“同乐同乐。”彼此客套一番,陈父方摆手请客入门。客入门,院下置办桌椅许多,寻熟人拣空位入座。熟人间家长里短,好不畅聊。
宾客络络而来,不时,桌椅满满,无一空位。陈父嘱咐厨房上菜,许多仆人丫鬟手捧菜肴如海里游鱼一般,轻轻款款穿梭桌椅间。不时,桌桌菜肴三十六道,道道菜肴色香味俱全。宾客见状,纷纷心里既喜又羡。
有人道曰:“陈先生果然好手段,出手大方!”
陈父闻言,喜笑颜开,曰,“非吾出手大方,实是吾陈门今日有幸添人进口,得上天降福,得祖宗庇佑。吾广开今日宴席,一为感恩上天,二是感谢祖宗,三来为吾陈门大聚人气,庇佑吾孙健硕生长,来日得跳龙门,荣登皇榜,耀吾门楣,扬吾家族。”
宾客个个颔首点头,连连附和。陈父命人倒酒。丫鬟仆人按桌依椅提壶为宾客盛酒。酒是好酒,开坛十里香。俗语有言,此酒本是精粮酿,去糟存精神仙饮。
佳酿注杯,陈父高立中堂,举杯。
曰:“此一杯酒,敬高天厚地。无有天地,哪得人世,焉有芸芸众生。”
举杯过顶,俯首三拜,斜杯,玉液如珠帘落地。杯空,复注二杯。
曰:“此一杯酒,敬吾陈门先祖。辈辈不忘祖,代代攒福德。传延至后世,家族长繁荣。”
复举杯过顶,俯首三拜,斜杯,倾倒玉液落地。杯空,注三杯。
陈父举杯对众来宾,曰:“此一杯酒,敬各位宾客。谢众位得在百忙之中抽空闲之刻,不弃寒门,赏脸荣登。千言万语,难以言表。陈某薄酒一杯,暂表谢意。”
众宾客纷纷对言,口舌至多,话语传至陈父耳,不辨一语,只嗡嗡一片。陈父只得含笑以答。众宾客提杯起身,齐齐对向陈父,陈父对向众人,彼此举杯,相敬,一饮而尽。
陈父曰:“请落座。”宾客落座,举箸饮食。
陈父坐正堂正位,不时有宾客前来祝词敬酒。陈父一一应付,酒过多巡,面颊绯红,已感醉意。复又有宾客祝词敬酒,亦不回拒。
昌平曰:“可否容孩儿待父亲答客。”
陈父曰:“吾儿孝心,为父深知。只今日为父甚是高兴,酒虽然已饮许多,亦不惧醉。”
昌平闭口不言。
陈父欢饮间,俄见一着黄袍道服之人高高立于门上。道人身着黄袍,黄袍正中威威一幅八卦神图。向上看,瘦面长须,额骨高清,目光炯炯。那炯炯目光犹如两道凌厉白光,直直射向陈父,陈父大惊,身体不由向后仰倒,动作之大,桌椅不能支持,险些跌倒坠地。陈父额上汗珠密密自千百毛孔而出。
陈父惊曰:“那是何人?”
昌平不解父意。
问:“何人?”
陈父抬高臂膀,直直举向院外大门。昌平遥而望之,大门空空,只有彩条迎风飞舞,不见一人。陈父惊恐未定,不敢再看。
昌平曰:“无有一人。”心里念曰:恐是父亲酒醉,朦胧里看见幻觉。陈父强定心神,缓缓抬头,复去望之,果然空无一人,只有门头悬挂彩条飘飘飞扬。环看院子,众宾客皆被美酒美食吸引,无心其他。
陈父收回目光,端起杯中酒,仰头饮空,以定心神。两耳忽闻:“无量寿佛!”声音低沉雄厚,似从远方飘来,又似是近在耳边。陈父惊吓,酒杯落地,一碎两半。
陈父曰:“何人说话?”
“无量寿佛!”同样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此言非幻非虚。这一次,除陈父之外,昌平及众宾客皆闻听此言。众人同向声音发源处望去。偌大的门庭之上,果有一身着黄袍道服的道人立于台上。陈父望之,与方才所见之人竟是同一人。双目惊大,脑中思想空白,一时无语。众人望之,只见道人高高身材,行道礼,立于门庭,不进不出,不前不后。
同桌近友曰:“陈公好大福气。今日公子满月,有仙人登门祝贺,何不起身相迎。”
陈父如入谜境,方才转回,思绪顿清,酒已大醒,忙起身迎上前去。
曰:“道长从何而来,快请上座。”
道人曰:“吾常年云游四海,东南西北四方行走,终年南北东西,无有固定方向。故,从四方而来。”
陈父曰:“今日小孙满月,还望道长不嫌门寒,移尊上座,待吾敬上薄酒一杯,以表心意。”
道人曰:“吾今日前来,非为讨酒。实是方才途经贵地,见贵府门里盘踞一团黑气,吾观黑气,非妖即煞,若不趁早除之,恐家有变故。”
陈父闻言,心里大惊,双腿一晃,险些站不住,跌坐地上。
道人曰:“不足为惧。此妖煞初生阳世,还未经过七七四十九日锻炼,未经九九八十一天磨砺,妖气不足煞气未成,暂安分守己,不成为害。”
陈父曰:“道长请上座,慢慢讲述,救吾家门避此一劫。”
陈父尊请道人上座,命人置洁净杯盘箸筷。陈父亲为置酒,亲捧相敬。道人亦和善,双手接过,拱手敬之,一饮而尽。
陈父曰:“还请道长赐教。”
道人端坐椅上,合上双目,掐指一算。少时,双目睁开,面露深沉之色。陈父,陈昌平及许多宾客目光共聚,敬候道人下述。
道人沉沉半晌,曰:“可否请尊公子一见?”
陈父心里一沉,稍作思想,后抚须哈哈大笑。众人不解其意。
陈父曰:“请道长用食。”
陈父命人撤去桌上残菜,重新置换一桌新餐,以高礼相待道人,始终不提抱孙子让道人观看。
下午,宾客酒足饭饱,络绎辞别陈门。陈父命人快速撤去杯盘桌椅,掩门避客。请道人移身内房,复又命子昌平抱孙而来。
陈父曰:“下午人多口杂,不便请道长相看,现在此房间只有道长和吾父子三人,再无他人,还请道长细细看来。”
陈昌平抱子走近道人,道人俯身观看,幼子闭目沉睡,一团安静,寻常人定然看不出其中端倪。只是道人并非寻常中人,乃是修炼仙人,身有仙骨,眼有神目。只看一眼,就见其中隐情。一团浓浓黑气环绕其中,自幼童肺腑而生,毛孔而出,随空气流通缓缓而动,颗粒渐渐聚集,黑气从淡向浓,自清向浊发展。
道人曰:“黑气来源在此!”
陈父闻言,跌坐在地,一时竟站身不起,两行浊泪顺着脸颊轨道潺潺落下,少时,哭声渐起。陈昌平闻言,浑身不住颤抖起来,眼见臂中熟睡的儿子,不再有欢喜之色,反而心里全然竟是恐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欲弃儿坠地,心有不舍。
道人立在昌平之前,立于幼子之前,双手凌空,交错施展法术,口中念念有词,少时,婴孩儿惊醒,睁开双眼,两道白光直直射出,迅疾射向施法道人,道人果非寻常人,瞬及间一躲一闪,将那两道利刃一般的白光躲闪开来。白光射出,无从折返,直直射向前方,撞在屋里墙上,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砖破尘飞。陈昌平大惊,不由将臂中婴孩投在空中。婴孩悬在空中,不曾坠落。
道人曰:“汝为何秽,胆敢出生阳世,为祸人间。”
婴孩曰:“哪里来的道人,竟敢惊扰本圣婴的修炼。”
道人曰:“吾不杀无名之徒,且报上名来。”
婴孩曰:“吾乃投生九世皆不足周岁便招人杀害命落黄泉,心里积寒冤之气,赞恶恨之仇终得以修成圣灵,今借此母体转化人身的圣婴大王是也。”
道人曰:“吾深体谅你的遭遇,还望你今日能够识大体,随吾前往娲皇圣殿,请求娲皇娘娘剔除你身上之恶气,他日重新转世为人,逍遥一生。”
恶婴曰:“吾已转生九世,尝尽人性恶毒,今日得以借身而生,必定血报前仇,方可解吾心中恶气。”
道人曰:“俗语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周而复始,报应不爽。为善的,必有善福;为恶的,必有恶报。善报恶报,皆有天地神仙决裁。汝之仇恨,亦有天公地公为汝做主,你还是听吾一言,除去身上戾气,重新转世为人。”
恶婴曰:“你这道士,好不啰嗦。识相的,赶快滚走。若要迟疑,小心吾白白结果你的性命。”
道人曰:“好话不听,竟吃罚酒,一味执迷不悟,休再怪吾无情。”
恶婴曰:“汝有什么本事,尽管使来。但此时非吾与你对战之日,待吾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再来与你对战,待吾九九八十一日以后,看汝还能奈吾如何。”言毕,恶婴破窗,凌空而去。
恶婴甚是聪明,临去之时,竟然放出团团黑烟,若不如此,必有被道人捉住毁灭的可能。道人施加法术,散去黑烟,冲身上前,只见纸糊的窗户现出一个巨大的豁口,早已不见恶婴去向何方。不知恶婴逃亡何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章 恶婴之二
话说陈父自跌坐在地,从此再不能起身,终日坐卧炕上,心里沉沉,身体如有百病缠身,面色体质日渐不如一日。每每念及孙子,心里总是犹如无味倒翻,始终不得滋味。陈昌平亦是受到惊吓,魂魄虽未出体,却也混乱,整日里整个人竟是一副浑浑噩噩,不清不楚之状态。人已非精,非傻,非正常之人。陈母见夫见子俱是如此,心里不免担心重重,担心之余,亦不免有许多愤怒,愤怒无从发泄,只得把所有怨气和怨恨归结在道人身上。
陈母面见道人,厉声曰:“如汝不登吾门,不至吾家,不看吾孙,吾家亦不会发生如此变故。吾夫说汝是天降神仙,吾只看汝是地上扫帚。”
面对如此轻言诋毁,道人亦不争辩,始终只念一句:“无量寿佛!”
昌平之妻李氏,不见儿子归来,整日里哭声连连,茶饭不思,也不安寝,不几日,人也消瘦许多。终日,长久卧床,两眼只向窗外探视。心里沉沉。
自恶婴破窗逃跑以后,道人嘱陈父命人购来许多黄纸,朱砂。又命人将黄纸裁出许多长条,朱砂研入墨中。道人提笔蘸墨,手不停歇画下灵符,嘱人拿灵符粘贴在屋子前前后后的门窗之上。又起坛作法,探寻恶婴足迹。
那恶婴从那日逃出陈门,因未足七七四十九日的锻炼,又加之和道人对法之时大伤元气,跑不出五里远,便从空中跌下,跌在一方杂草丛中。当时,已入深夜,月明星稀,荒原之上,无有人烟。恶婴体力透支,又无母奶供应,浑身上下俱感疼痛,忍不多时,便已昏沉过去。
恶婴坠地之处名为“落尸坡”,此地是因附近乡民埋葬先人之所在得名而来。平常里鲜有人来,倒是有盗墓贼经常沉黑光临。中华习俗,先人仙逝,后人必在仙人棺材、墓室内置放许多金银财宝,这般做法,一言是愿望先人去到另一世界可以不受贫穷,依旧可以享有生前富贵;二说,在仙人寿材及寿室放的金银财宝越多,后人越是容易得到先人之福泽,绵延无限长。此种说法无有通处。人死,行至阴曹地府,待判官查明生前积善行恶之事迹,做出判决,报阎王审核,循回六道。大善人得以登天成仙亦或继续转世为人,享人间安宁富贵;大恶人判入十八层地狱亦或铁钉穿身,走刀山落油锅;其他众人,依据生前业报,入人间道,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无有例外,终回六道循环。哪里还有另外一方世界供仙人如生前一般生活享受。二说,亦只是后人自己之念,之想,之愿,之望,人生福泽之多少关键还在自己,多善多福,行恶必报。如此,仙人之棺材及墓室内的所有金银财宝,便会无辜招来懒惰成性,投机取巧的盗墓贼的惦记和光顾。
说来也巧,这一夜,恰有两个盗墓贼趁着夜黑无人,悄然来至落尸坡,意图寻一座墓室,偷盗其中古玩财宝,以逍遥人间。两盗墓贼是盗墓惯手,身带工具齐备,不一时,便打通一座墓室,打火石,点燃一支火把,弓身入得墓室。墓室呈圆形,拱顶,四周及顶面,皆雕精致图画,有天有地,有山有水。仙人打坐,参佛讲道,芸芸众生,一派繁华。日月星辰,明亮如光,林中兽类,精神活泼。整幅图画,颜色细致,栩栩如生。盗墓贼却没得心情观赏,一心只在文物上,两眼只看墓中棺。室内周围瓷器古董许多,不见金银。但见正中置放一口长条棺材。棺板厚实,周身漆黑。盗墓贼不睬瓷器,径直来到棺材面前,取得工具,两人协力合作,待少时,打开棺材。棺门开启同时,一阵恶臭扑鼻而来,自鼻孔进入肺腑。两盗墓贼猛地被呛,阵阵恶心涌上心头。
一贼大骂,曰:“这狗日的,也不知道埋了多久,真他娘的恶臭扑鼻。”
另一贼对曰:“自忍受了去,莫要不敬,吾兄弟二人今夜还要指望着他大发一笔横财。”
贼曰:“里面果真少不了金银财宝,待会儿吾定会给他重磕三个头,如若里面狗屁没有,吾一把大火把他烧个精光。”
起身,去看棺材,但见金光灿灿,黄金许多。两贼大喜。
曰:“还真他娘的走了狗屎运了,这一遭,吾兄弟二人可算是真正大发了。”
说话间,伸手就去拿那些黄金。这不知是谁家棺材,不知是谁家祖宗,不知死过几许年岁,而今肌肤早已化的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具干瘪瘪的骨架,横身在许多黄金当中。两贼只顾拿金,而不顾及骨架,动作幅度偏大,不时,骨架散开,呈四分五裂状。贼不及防触到骨架,心里暗骂亦或暗祷一声,丢在一旁亦或甩出棺材。两贼只见黄金,早已遗忘其他。
且说,两盗墓贼打通墓室,打开棺材,棺材内部阵阵阴气便鱼贯而出,游窜人间,丧失体力之恶婴鼻孔吸得阴气,渐渐转醒,缓移身体,走近墓室,循盗洞进得墓室,见两贼爬在棺材之上,取其中黄金,不亦乐乎。但见,棺材之内,一团怨气渐渐生起。
原来,墓中主人因两贼将其尸骨四分五裂,且丢在墓室,故而有了感应,今化作怨气前来报应。只耐既非妖亦非鬼,没有法术,无可奈何,只是生成一团怨恨之黑气,萦绕墓室内。恰见恶婴进得墓室,因惊惧欲要退去,却无有退路。恶婴见状,求之不得,稍施法术,便将那团黑气吸入肺腑,体力转瞬恢复大半。
恶婴暗言,“今吾食得汝之怨气,非白食,必以一恩还报。现有二贼扰汝仙府,又毁汝身骨,此大仇大恨,吾必为汝相报。”言毕,像是寻常婴孩一般,“哇哇”啼哭。
声音响亮,惊吓得俩贼翻身自棺材上跌落下来,手中黄金散落,直直砸在两人的面上,身上。二贼跌落在地,又遇黄金砸身,哀哀大叫。再去寻看方才婴孩啼哭之处,空空如也。
一贼曰:“方才可曾听到婴儿啼哭声音?”
另一贼对曰:“听的清清楚楚,十分真切。”
贼曰:“真是他娘的怪事,难不成吾二人是幻听?”
另一贼对曰:“该不着是吾二人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贼曰:“少他娘的自己唬自己。想吾二人从事行当几许年岁,可有过遇见什么?”
另一贼对曰:“万事还是小心得好。”
说时,从下方口袋里拿出一截竹筒。竹筒内置放着的是黑狗血。听人言,黑狗血最是辟邪。一切邪恶污秽一经沾染,必现原形,必毁所有。
贼曰:“胆子这般小,竟然还做盗墓的勾当。”
另一贼只是怀抱盛着黑狗血的竹筒,嘿嘿傻笑。
曰:“不如今日我们就此罢手,转回家去。吾二人已取这多黄金,足足可花销半载之多,再无他虑。”
另一贼曰:“棺材里还有许多,不可不拿。这般富户,难有机遇,今日不取,他日悔之晚矣。”
两贼一人一语,讨论不休。棺材里传来“咯咯”笑声。两贼大惊,四眼瞪大转圆,一时无语,直立耳朵,专心倾听。“咯咯”笑声清脆,自棺材而出,悬与墓室之内。俩贼如散魂失魄一般,静坐地上,不敢轻易动弹分毫。少时,两贼面面相觑,豆大汗珠自额头而生,顺脸颊而落。如此夜深人静之时,况又在荒野坟墓之内,突然闻得婴孩哭笑之声,实属罕事,又是惊恐之遭遇。两贼寸心大失,不知如何是好。胆状贼对视另一贼,使其眼神,欲告之,怀中竹筒内的黑狗血。另一贼见其眼色,会其意思。只是心里惊惧,早已没得胆量。便畏畏缩缩将怀中竹筒小心递与对方。
贼怒目瞪其一眼,狠手接下竹筒,小心开启竹盖,缓缓起身,对着棺材,闭着眼睛,一边大叫曰:“不管汝是妖是鬼,爷的黑狗血管教汝魂飞魄散,不得超生。”一边将竹筒内的黑狗血投洒到棺材内。
血尽洒,贼丢竹筒,抱头趴在地上,浑身瑟瑟抖颤。另一贼见状,依葫芦画瓢,照样扑趴在地,双手抱头。许久,未见任何动静,亦未闻得任何声音。复才壮胆起身。小心去看棺材,但见其中只有黄金和碎骨。黄色的金沾染得黑色的血,一派黑红;白色的骨赞染得黑色的血,亦是一派黑红。除此,再无其他。两贼长长吁出一口气。
一贼曰:“人终是自己唬自己。”
另一贼对曰:“吾深感内心七三八下,不得安宁,只恐今日变故,吾二人莫不若今日暂回,虚掩盗洞,他日再来。”
贼曰:“去去来来,虚掩再盗,汝不嫌累烦,吾亦嫌累烦。今已至此,定取他个一干二净。如不践言,枉为我英明一世。”不知此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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