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伤口能让你快乐》: 我还爱你呢
第一章 我还爱你呢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他。
天桥下,时隔三年我再次见到了他。
我以为我会骂他,打他,埋怨他一个电话就跟我分了手,从此天各一方。
但我都没有。
我只是在见到他时,突然鼻子一酸:
“我还爱你呢”
可你为什么连分手都没见我一面?
这句“我爱你”,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没说出过口。
望着他悲伤的脸,我一遍遍重复: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
眼泪夺眶而出。我从梦里醒来,才突然意识到,我过去是爱他的,现在也同样爱他。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里很轻松。这三年来第一次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曾经心里那个压的我喘不过气的大石头,终于消失了。
就算今天,当我重新找到爱人,重新快乐起来时,每每听人讲起“爱情”时,我依然会想起他。
他是怎样的男人?渣男中的战斗机-酗酒、软弱、自制力差,又虚荣喜欢摩托车、喜欢弹吉他、喜欢劈腿。
如果你刚失恋,或者遇到渣男,我想说,比惨我赢定了。但如果我曾经的伤口能带给你但凡一点的慰藉,那我愿意把我最真实的故事说出来。
***
我们分手的时候我正在美国出差。蓝天白云、美到不真实的湖边别墅住着,我却每天提心吊胆,心里七上八下。
为什么?他已经失联三天。从上一次夸着时差,就着他的时间我工作日清晨5点爬起来给他skype电话后,他一直没回我消息。
“工作忙?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繁忙日程中,我不停用正能量安慰自己。但今天一早出门时,我还是忍不住和同事发了下牢骚。
我同事别名“土豆”,是个六十多岁金发碧眼的美国人。但他对辣条和中文段子的热爱,让我自叹弗如。他从当地的小学退休后,就和太太-一个做了几十年家庭主妇的快乐老太太一起,做起我们学校西雅图分部的老师。这次带学生们过来短期留学,土豆就充当了我们一行人的司机,每天早晨开着小七座,去不同的住宿家庭一个个接学生们去社区大学上课。
我是领队老师手下唯一的小兵,因为年纪小又刚毕业,所以每天早晨土豆开车来接时,我都是第一个等在门口的。领队老师四十来岁,是英语学校老板的亲哥哥,国内的舒服的日子过惯了,7点种就爬起来上班显然让他有些不习惯。每天我和土豆都要在楼下等等他。
“睡的好吗?”土豆照例开始他每天相同的开场白。外国人问你好不好一般只是个招呼,并没打算真的问你好不好。但苦恼了一宿都没睡好的我,脱口而出:
“不好。”
“不好?”他显然没期待这样的回答。
“我男朋友,都三天联系不上了”
他想了想,问了我简单的前因后果,然后摇摇头“情况不妙啊”
我本来以为他会安慰我,但他却这么直言不讳。倒是我,很不争气地替男朋友解释:
“有时差,他可能还没看到我信息。”
“可你不是还发了邮件。”
“发了”
“他是不是每天看邮件”
“是吧”
“那他还没回你。不妙啊。再怎么说三天了,如果他想联系你,还是会联系得到”
我快抓狂了,这也是我想不通地。我们没有吵架,他周末还给我看他去飙摩托车的照片,我还嘱咐他注意安全⋯⋯可这都周三了,他却一直杳无音信。我没敢告诉土豆,我今天早晨5点就起床,算着国内的时间,给他打了电话。两次,却都没人接听。我总觉得如果说了,希望就真的从手指缝里溜掉了。
一整天我都提着一颗心,学生和同事面前,我尽量一脸笑容,一丝不苟的完成所有任务-拍照发给国内的家长们,和老板汇报工作进度,留学团里的小不点马上要过生日,她妈妈发语音提醒我们给买个蛋糕;眼镜弟弟这几天在住宿家庭一直吃不惯墨西哥菜,他妈妈要求换中餐⋯⋯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我终于躲回了自己的房间。掐着他起床的时间想打个电话过去,却正好接到了一个国内好基友-老铁的电话。老铁比我大,是个脸庞圆圆的中医按摩师,年纪三十好几-具体年龄我问过,却记不太真切。
“哪儿呢?西雅图?蒙蒙你移民啦?”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心里却盼着赶紧挂了电话给男朋友拨。毕竟,他起床到上班,中间只有不到一小时。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出他每天早上惯常要做的事情:起床-洗澡-去超市买早点-上班。
再晚就没时间通电话了。
“老铁,我还有事。你那边的晚上我再回给你行吗?”
“可以可以。我主要是突然想起你来。就想问问你过的好不好”
老铁总是会在很奇怪的时间给我电话。但按他的话来说,如果你想联系一个人,你就立即联系。没什么“时机”好与不好。不方便的话,对方不会接你电话。所以他总是这么突然地联系我。
“那我挂了”
“等下⋯⋯我想说什么来着。我前两个礼拜在酒吧看到葛老师了”
葛老师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性别男爱好男。但现在实在不是闲扯朋友八卦的时候。
“是吗?晚点我打给你,我们再聊”
“抱歉抱歉,耽误你时间了?其实⋯⋯”老铁吞吞吐吐,眼看耗尽我最后一点耐心时,他终于说:“当时大麦也在”
听到大麦二字,我一激灵。因为在同一间学校工作,所以我和大麦约会的事情一直是地下活动。就算身边最好的朋友,都以为我们就是教师宿舍的邻居而已。我生性大大咧咧,基友成群,应该没被发现吧。
“大麦?好久没联系了。他好吗?”我故作镇定,三天的确很久了。
“好,他看起来挺好的。还带了一个台湾女朋友”
我心里咯噔一下,“女朋友?你怎么知道是女朋友?大家一起去酒吧玩的吧”
“他自己介绍说是女朋友的”
“⋯⋯”电话这边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哎呀蒙蒙对不起,你还有事情吧。我改天再打。晚安!”
挂掉电话,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乖乖,这么狗血的段子不会就被我赶上了吧?
第二章 来呀比惨呀!
所以说,大麦跟我分手,是在skype视频电话里完成的。
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自己那时心力交瘁的感受。
放下老铁的电话,我心中一阵紧。如果说女人有第六感,我的第六感这时候就已经给了我很明确的提示:情况不对,大麦怕是要和我分手。
但心中另一个我不干,坚决不肯承认第六感说的话。于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我给大麦发了一封邮件:
“有这么事你和我直说。只要你想走,我不会拦着你。”
我和大麦朋友三年,交往半年。从一开始交往,他就知道我要开始满天飞的生活,我们会是异地恋。但就算这样,他依然主动对我提出,想和我继续下去。那时我就对他讲过同样的话。别骗我,不想走我不会死缠烂打。漂亮话虽然说出了口,但我对他是爱得太深。每天就算想他想得发疯,我也注意频率,不允许自己给他发信太多频繁。
为什么这样?我怕他嫌我烦、嫌我不够酷…你喜欢一个人太多时,往往会变得患得患失。
果真,那封简短的邮件过后,大麦时隔三天终于给了我回信。语气有些客套,但却成为我那一整天的精神食粮。我开心的研读那简短的几行字:猜测他是否想我、猜测他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他是否真的认识了别人。但我和他这些年的“知己”轻易,岂是别人可以轻易取代了的?反复斟酌后,我只是告诉他,我有多想他。末了加了句: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这一次,他没和以前那样回我说:“太忙”,只是简单直接的对我说:
“今晚(你的早晨)你有空吗?我们Skype一下?”
直觉告诉我,他想和我分手。但我不愿意承认。真的,恋爱中的女人,就算智商在线,情感也会极尽所能,说服智商不出现。
“他也许就是忙。”
“想skype是因为他想我了。”
“哪儿那么容易他就爱上别人?”
一整天我都心浮气躁。学生们上课时我没心思去拍什么照片、午餐时什么大龙虾我都无动于衷、西雅图的雨后天空有多美?抱歉,这暂时和我没关系。我试图在和每一个人的交流中找到线索,以便更说服自己:一切正常。我和男朋友很好。但我自己也越来越不能相信这种说辞。
审判的时刻来临了。我照例工作日早晨5点起床,等待和北京时间9点的他通话。他不喜欢早起。为了方便他,我们 Skype都是他的晚间时间、我的清晨进行。
为了不吵到同事,我把笔记本电脑搬到二层-这里是客厅,除了傍晚时分,这里从来都没人,wifi信号也有保证。于是,让我心跳到嗓子眼的电话,来了。
看到他的面孔、听到他的声音,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动。他和往常一样温柔的问我过得如何。
“大麦我好想你!你为什么都不联系我?你在忙什么?”
“对不起,我也想你”
“你想我就给我发信息呀!你知道我等你回复等得多苦?!”
“蒙蒙…”他突然低下头,我知道要来的终归要来。“如果你觉得痛苦,我也觉得痛苦,那我觉得我们应该结束。”
“……”拜托,当时要开始的是谁?为什么你能这么轻易说放弃?
“蒙蒙?”
“我说过,你如果想走,我不会拦你。我们没必要勉强。”
“你同意了?”他如释重负。
“嗯”
“我对不起你”
“这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怪我不好,一直让你那么寂寞”
“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朋友?我才没心思和你做朋友。这是我是怎么样的折磨?
“蒙蒙,我要去睡了。明天早晨还要备课。”
“好”我慌张的好像自己是做错事的一方,匆忙中挂了电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就是他和我的分手。没有见面、没有摊牌、没有撕破脸皮、甚至没有眼泪。但为什么,我觉得心脏像灌了铅一般难受?老天啊,我就这么失去了他?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