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九洲》——朗州司马
第一章 不怀好意的老爷爷
“人在江湖已经飘~到失联，有时也怀念当初……”
霍南星立在拥挤的公交车厢里，戴着耳机忘情哼唱，全然不顾周围众人投来鄙夷的目光。像他这样混混气质写在脸上的人，没有谁愿意招惹。
突然，感觉裤腿被人扯了一下，他正要恶语相向，扭头一看，是坐在靠窗边的一位老者，老者须发皆白，笑容和蔼。
“老人家，你不用让座，我还站得住。唉，这世道像您这样爱护晚辈的老人已经不多了。”霍南星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一只手捏成拳头捶了捶后腰。
却不料老者并没有让座的意思，他伸手比划了一下，示意霍南星摘下耳机。
“小伙子啊，大家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害中国人，你看这车厢里……还是不要唱那么大声吧。”
“我靠，太特么丢人了，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怎么一点不通世故，不是说好打人不打脸吗？”霍南星石化当场，足足愣了有十秒钟，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被普通人如此羞辱。
“要不要找回场子？这老东西看起来精神不错，就不知道扛不扛揍，要不然骂几句消消气？也不行啊，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算了，敌强我弱，今天认栽。”霍南星内心飞快盘算了一番，颇感无奈。不过脸面还是要挽回一些的。
他眼珠一转，挠挠头皮，假装害羞地说道：“今天是有点飘了，回去一定勤学苦练，改天登门献唱，敢问老人家家住何处啊？”
面对霍南星挑衅的眼神，老者视而不见，反而捋了捋胡须，赞许道：“年青人知错能改，难得难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什么，你眼中难道是这样的一个我，到底是你瞎了眼还是我本来就很优秀？”霍南星不禁对自己的人格产生了怀疑，因为老者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充满真挚，语气又是那样的坚毅。
顿了一顿，老者继续说道：“你懂得控制情绪，不冲动，这是成大事者必备的素养。”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们的鼓励和赞美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霍南星差点就要迷失在年轻有为，社会精英的美梦里，这可与他混社会的人生宗旨背道而驰啊，但他及时警醒过来。
“老人家，您可真会说话啊，这样高看我，莫非……”
“小伙子，我天天坐这路车，已经观察你很久了，实不相瞒，我家中有个孙女，就这，你看。”老者摸出手机，点开相册，霍南星俯身凑过去，里面的女子青春靓丽，一些居家生活照不乏豪宅名车，典型的白富美啊。
只听的老者又悠悠叹道：“可惜她父母死得早，我年纪大了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希望招个上门女婿延续香火，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你，没有结婚吧？”
原来是这样啊，自己居然成了豪门考验的对象，真是人品攒得好呀。苍天啊，大地啊，我霍南星这是要飞上枝头，母鸡变……不对不对，那个公狗变雄狮，哈哈哈。
霍南星抑制住内心的狂喜，谦逊地说道：“这位姑娘面容和善，让人大生好感，不过结婚需要两情相愿，也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我？”
“你放心吧，我这孙女啊，是个颜值控，你小子长得这么好看，这事十拿九稳。再说了，她从小到大都听我的话。”
我靠，要不要这么直接啊，算你老人家眼力好，我霍某可是人称东门吴言祖。
“那个~爷爷，您说话这么别致，还知道颜值控，真是人老心未老啊，能够在跟前聆听您的教诲，一定是件很愉快的事！”
“那个~爷爷，您到站了吗？我刚好也在这下，我扶您下车。”
……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众人目送这对新认的祖孙下车，内心有一万只知名不具的动物在奔腾。
某个路口。
“这枚铜钱是你们相亲的信物，你把它收好。”霍南星接过铜钱，郑重地挂在脖子上。
“去吧，爷爷等着你胜利的好消息。”望着青年依依不舍的背影，老者长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不用愧疚的，这个年轻人是必死之人，我用自己的力量让他在另一个世界获得重生，有什么不对吗？或许我是出于私心，但那个世界我已守护万年，饱尝孤寂与空虚，是该歇一歇了。”
“这地球多么美妙啊，享不尽的美食，看不完的电影，还有那些可爱的老太太，她们居然邀请我跳广场舞。哎呀，不好，她们要抢年轻人的篮球场，这可不行，年轻人是地球的未来！”说完“咻”的一声化为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真是天降艳福啊，霍南星昂首阔步，就像一只坐拥无数后宫的大公鸡。他摩挲着胸前的大铜板，回想着那位姑娘的俊俏模样，面带笑意步入一条小巷。突然，转角处几个黑影冷不丁窜出来，把他围在垓心。
为首的一人喝道：“你小子走了什么桃花运，老大的女人居然会看上你。”
霍南星扫了一眼，这几个社会人他并不熟识，自己似乎也不曾和什么老大的女人有纠葛，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赔笑道：“兄弟我走的桃花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说的是哪位老大？”
“啊，上了老大的女人还不认账，兄弟们，砍他。”
“喂喂，不要啊。”霍南星的心跌入谷底，这些亡命之徒不问是非，他知道这次凶多吉少。可是他临死前想弄一个明白。
“你们老大的女人，是不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的孙女？”霍南星身中数刀，他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吼出来。
“我们老大的女人年过半百，她爷爷？你怕是见鬼了吧。”
……
“大哥，我们好像砍错人了。”
“我们要砍谁？”
“好像是南门陈关西。”
“这TM是谁？”
“东门吴言祖。”
“MD都是小白脸，砍了也白砍。撤。”
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霍南星发出绝望的哀嚎：你们TM业务不精也学别人出来砍人，老子的白富美，老子的豪门赘婿梦啊，全没了，真是操蛋。他努力挪动手臂想要触摸胸口被鲜血浸染的铜钱，那是他前一秒最美好的希望。
视线渐渐模糊，触觉渐渐冰冷，感觉人在飘，就像风中无依无靠的塑料袋，被裹挟着即将脱离这个城市。
然而，希望并没有破灭。铜钱迸发出一团白光，将他的灵魂包裹起来，软绵绵的，暖洋洋的。
“我还没死？”
“死透了。”白光内一道声音传来。
“是你，爷爷？”
“对，是我，孩子。”
“赶快把我复活吧，不然你孙女要守寡了。”
“我无力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我可以带你去到更奇妙的世界，在那里你将重生，期待吗？”
“不期待，我很满意您的孙女。”
……
“快给老子滚。”天空中传来一阵怒吼，地球上一个善良而又可爱的灵魂就要消失了。
第二章 圣皇传承
“让我再深情地凝望这个世界一眼，此一别即是永别，等等，我能给我的最强王者号找个下家吗？”
“少罗嗦，我们还要赶路，你的魂力太弱，时间拖久了，纵使不遇到噬魂兽，也会被时空乱流吹散。”霍南星丝毫没有做鬼的觉悟，不过在老者一番恐吓后，暂时选择闭上了嘴。
“小子，你干嘛不说话？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又将送你到何处去?”
“你不想说的我问了你也不会说，你想说的我又没必要问。我又何必自己找骂？”霍南星哀怨地回道。
老者哈哈一笑，“你小子倒也说得有几分道理，那你听好了。”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威严庄重，渗透着亘古洪荒的气息，“吾名，大禹，于荆棘中求生，于破败中崛起，执掌万族，统御九洲，终成一代圣皇！”
“啊，原来你就是大禹，你有治过水吗？”霍南星崇拜地问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老者心中暗自得意，想不到这混混不学无术，却也知道我治水的功绩。
“你老人家行行好吧，地球上那么多大水比，成天水水水，你不去教训他们，跟我较什么劲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闭嘴，人死不能复生，遇见我是你天大的机缘。若不是我分出的一缕残魂将你接引，你早已迷失在轮回之中。”
两个灵魂光团飘飘荡荡，兜兜转转，也不知穿过多少星门，又跨过多少岁月，一路上名为大禹的老者耐不住寂寞，絮絮叨叨讲述他的丰功伟绩，霍南星偶尔插科打诨，对新的世界也有了一定了解。
“没有雾霾，没有地沟油，也没人管你娶几个老婆生几个娃，好像也不错哦，反正在地球也混不出什么名堂。”霍南星不再纠结被抓做苦力这一事实，他开始盘算怎样获得一些好处，毕竟小说中那些穿越到异界的，都带着这样那样的金手指，可是到现在大禹他老人家一点表示也没有，是不是该提点一下他，也许年纪大了爱忘事呢？
“那个大禹圣皇，你这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也不见什么小瓶子小戒子，让我背井离乡给您打黑工，不会连一点劳务费也想省了吧？”霍南星望着同样是光团的大禹贼兮兮说道。
“哎呀，差点忘了大事，这有一篇人族顶级炼体功法《九鼎霸天诀》，你需不需要了解一下？”说话间，代表大禹的光团迸射出万缕毫光，在浩瀚星图上织出一篇符文，字字古意。
“赶快背下来，等你重获肉身后自然会明白修行之法。我的魂力经过长途损耗，这片光幕维持不了多久。”大禹催促到。
“什么，还用如此低级的信息传递方式，不是有那个灵魂烙印吗？”
“你的灵魂薄得像一张纸，烙一下就糊了，如果你不想变白痴的话……”大禹鄙夷道。
望着缓缓变暗的光幕，霍南星心中悲愤莫名，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他别无选择。让一个小混混安静地背书，想想就知道多么痛苦！
“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传承，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传者有心，受者若是无意，也是白搭。如果你连背书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冲破练功过程中的重重险阻，直指大道顶端！”大禹喃喃道。
光幕消散，霍南星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他正要长吁一口气，却听得大禹说道：“这篇《海山图志》，看似平平无奇，不过是我当年行走四海九洲寻访的一些山川形胜，风土人情，但你看这些标注，何处有天材地宝，有灵脉秘境，我记载得一清二楚。世人还以为大禹无私……真是惭愧啊惭愧！”说话间一片更大的光幕出现在霍南星面前。
“爷爷，扶我起来，就算您写的流水账在我眼中也是字字珠玑，我怎忍心看到您的心血失传？”霍南星语气坚毅地说道，他内心乐开了花，有了绝世功法，无敌宝藏，美女还会远吗？欲望果然是人类力量的本源。
“老子什么时候写过流水账。”大禹笑骂道。“此子虽然有些油滑，不过好在心性坚毅。”感受到霍南星专注的气息，他内心大慰，又出言提醒道：“这篇图志流传甚广，你只需记住那些标注便是。”
……
连得许多好处，霍南星愈发恭敬起来，他虽语言粗鄙，可是溜须拍马之际感情真挚，大禹听在心里十分受用。
“爷爷，前方那个星球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又绕回来了？”一颗漂亮的蓝色星球漂浮在宇宙中，安静祥和又充满生气，与周围那些灰暗死寂的星球形成鲜明对比。
“这不是地球。我们下去吧，给你物色个好人家。”大禹近乡情怯，也不多言。
……
烈日当空，几个村童在池塘柳荫下玩耍。其中一个年岁明显稍长于众人，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这里就我年纪最大，个子也最高，我要做你们老大。”
“做老大不是个子高就可以的，柳树这么高，难不成也是老大？”一众小孩明显对年长少年不服，纷纷哄笑。
“做老大要有智慧和勇敢。”一个小孩装模作样道，“智慧你肯定没有，可是有勇敢也行啊，只要你证明给我们看，我们就勉强认你做老大。”
“这池塘里有很多龙虾，还有面盆大的老王八，你敢不敢做‘人饵’？”
“那又有什么不敢，这次你们可不许耍赖。”年长少年脱掉衣裳，折了一条柳枝盘在腰间，任凭其他小孩熟稔地将捉来的蚯蚓蚂蚱栓在上面。
“今晚又有龙虾吃了，哈哈。”
“说不定还有老鳖汤，大王八可最喜欢会动的小肉虫虫。”望着扭动屁股步入池塘中心的年长少年，众人窃窃私议，想到精彩处，又放声大笑起来。
人世间的很多不幸都是因为孩童的胡闹引发的。眼看着年长少年步入深塘，脚滑栽在水里，又呛了几口水胡乱扑腾起来，霍南星在空中急得大叫，“爷爷，快救救那个孩子。”这不关乎仁义道德，而是每个人对同类固有的恻隐之心。
“这是你重生的机会，你要放弃吗？”
“我……还有其他机会吗？”
“有，但你同样见其生不忍见其死，结局是一样的。”大禹冷漠地说道。
“可是……”
见他还在迟疑，大禹高喝一声：“不在此刻，更待何时，去。”一股大力传来，霍南星的灵魂光团坠入池中少年体内。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个傻子的身份太符合你的气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打量着漂浮着的少年躯体，大禹发出怪笑，“还有这枚‘魂蛋’，我已种入你体内，好好滋养它，这可是世间独一份的洪荒遗种哩！”
“罢了，我这缕残魂无法回归本体，不如也成全你吧，替我好好看护这九洲世界。”仿佛完成什么惊天伟业，大禹长叹一声，光球化为本源魂力融入少年的魂海。
宇宙另一端，地球上的那位老者略显憔悴，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灵气复苏，巨鲲降世，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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