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未央之二十四鬼录》免费试读_千岛桑
立春
这东街里有一家茶馆,名为幽篁。里面有一个老大爷常年在唱摆着皮影戏,这来来往往的人们,偏都爱进去品几口茶,吃几碟小菜儿,看那么两出戏,用来消磨时间。
之所以有那么多人爱扎堆儿来看皮影戏,并不是因为这老大爷的戏摆的有多棒,也不是因为皮影耍的有多厉害,就全赖老大爷的皮影故事赁得精彩,吸引人眼球。你还别以为老大爷讲的是什么王侯将相、书生小姐之类的故事,他偏偏讲的却是山野精怪,天神暗鬼的剧目。有了这吸引人的故事,再加上这耍戏的认真,所以这听戏的人呢,也就跟着回味无穷。一来二去就导致这家名为幽篁的小茶馆,成了镇上最热闹的地方。
刀劳
刀劳鬼,出没在临川山间的怪物,出没时常常伴有大风大雨,发出的声音好像在咆哮。刀劳鬼能从口中喷出剧毒气体,毒气会像剑一样射人,被毒气射中的人,一天后就会毒发身亡。死后的人若不火烧处理,后来也会变为刀劳鬼。
刀劳鬼分男女,男的全身呈墨绿色,毒性急,女的全身呈紫红色,毒性缓,但是他们的活动区域有限,喜欢在山中潮湿阴冷的地方待着,无风无雨的日子不会出来活动,而且奔跑速度并不快,遇到他们憋住气,快速逃跑是一个好办法,如果中毒,也不用害怕,在半天之内将发肿的地方砍掉,就有可能痊愈,当然如果射中心脏等地方,就无药可求啦。
“哎,我说您嘞,怎么大清早就开始嚼春了?”富五提着鸟笼坐在了张秀才旁边。
张秀才已经年过五旬,虽然身体臃肿不堪,衣服也不甚利落,但是骨子里倒还透着一股文人的清高劲儿,他抬眼瞥了瞥面前这个土财主,没搭腔。反倒用手慢悠悠的卷了一个春饼,闲闲的嚼着。富五似是对张秀才的态度,也不甚关心,只是在桌子的一旁逗趣着笼子里的鸟。
“'所谓一年之际在于春',立春、立春,何为立?乃春之始也。”张秀才咬了一口桌上的萝卜,接着说:“吃春饼,那叫嚼春;吃萝卜,这叫咬春。”
“就你讲究多,你看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谁还兴这个?!”富五拿过萝卜,吃了起来。
“兴不兴我管不着,可是祖宗的规矩不能破啊。”张秀才道。
“梆,梆,梆……”
还未及张秀才感慨完,茶馆一楼最前面戏台上的铜锣就被敲响了。
“看来今天的皮影戏,又要开场了。”富五道。
一个带着面具的驼背老者出现在戏台中央。那面具端的好生奇怪,一半是哭相,一半是笑脸,许是正应了那句后人话:“半梦半醒间,叹遍众生相。”
“南来的,北往的,脚步都停一停,来瞧瞧我的新戏喽!”老者粗犷嘶哑的声音回荡在茶馆里,萦绕在人们心头,挥之不去。
“开戏了。”老者喊道。
随即馆内漆黑无比,唯独幕布前的灯光亮着,昭示着新戏的伊始。
相传吴地临川有一名为宜黄的县城,此城中有一老道,因妄议朝政,被关进了大牢,后来正赶上立春,逢遇大赦,这才出了牢狱,享得自由,却也因这牢狱之灾,变得颠颠痴痴,终日四处游荡,此话暂且不表。
话说这宜黄城内有一对儿赵氏夫妇,在县城里开了一个不大的医馆,光凭着每日坐堂置药,便可以换得日子舒心。
然而某一天,一切好像都变了模样。
每天一过子时,赵氏的丈夫就会出去,已经连续一个月了,夜夜如此,但当天亮之时,赵氏就又会发现自己丈夫躺在自己身边,可是他的前襟后背都有几处醒目的抓痕与血迹。赵氏也曾经委婉的问过丈夫,夜里去干嘛了。可丈夫竟是一问三不知,弄得赵氏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于是只好夜夜提心吊胆,担心非常,只盼着天亮之时,丈夫可以平安归来。
这一夜,赵氏依旧蜷缩在床角,终于挨到了太阳升起。
屋门响了,赵氏看见自己的丈夫,闭着眼睛,一步步走到了床上,胸前的抓痕更甚以往,赵氏抓开丈夫胸前的衣服,几道累累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赵氏吓得跌到床下,忍不住小声啼哭起来。
不多时候,阳光照亮了整间屋子,赵氏的丈夫,从混沌中醒来,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妻子,大惑不解,赶忙冲上去扶起来的地上的妻子,问道:“好生生的怎的就坐在了地上?”
“没大碍的,只是近来有些疲累罢了。”赵氏回道。“你且坐着,我去侍弄饭菜。”
又是一声锣响,黑漆漆的茶馆复又明亮,馆内的众位看客开始七嘴八舌议论个不停。
“秀才,你说,这赵氏的丈夫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然他怎会大半夜里出去,回来时还吓得那赵氏哀哭不止。”富五提溜了一下鸟笼上边的挡布说道。
“我琢磨着没那么简单,许是遇见了什么骇人的事儿。”张秀才哑了口茶,答道。
“梆,梆,梆……”屋子里重又黑了下来,幕布前的汽灯亮了起来。
这天赵氏例常出去买菜,因了每天夜里丈夫的怪异举动,赵氏也跟着身心乏累,走在街上也是步伐不稳,似是醉人。
“赵夫人,等等,等等。”
赵氏回头,发现喊住自己的,正是街上的疯老道,旋即站住。
“夫人,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老道站定说。“我观夫人的气相,似是遇到了邪魅之事。”
“道长,我们借一步说话。”赵氏想了一会儿说道。
走到了一僻静处,赵氏将自己丈夫的种种诡异行为,全都告诉了老道。
老道听了赵氏的陈述,停了半晌,方才说道:“听夫人所讲,你的丈夫一定遭遇了什么非常之事,但现在仅仅从你所提供的情况,老道我还无法做出判断。今晚我就埋伏在你家附近,待夜深后,便跟着你丈夫,一探究竟。”
“如此,我定当重谢道长。”赵氏抚礼道。
老道摆手道:“无妨,汝家世代行医救人,若此事得以解决,就权当做是一种福报吧。”
立春
二人就此别过,别无他话。
是夜,老道一个人躲在了角落里,只盼着早些见到赵夫子。
当一慢三快的打更声由远及近传过来时,一阵冷风穿过老道的衣领,原本瞌睡的老道立刻清醒了。然而老道的视线立刻锁定在前方一个消瘦的身影上。
这个人的走路姿势十分怪异,弯腰驼背,手低垂着过了膝盖,然而头确是向上昂着的,此人不是别人,确系赵氏的丈夫
老道心中大惊,立刻从后面偷偷跟了上去。
彼时无风的夜,竟也变得怪风四起,老道一路跟随着赵夫子,来到县城后山上的土地庙,躲在石头后面,偷看赵夫子的情况。
不料,那赵夫子刚到庙前,就扑通倒在了地上。此时四处乱刮的怪风也安静了下来。老道躲在石头面耐心的等待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阵大风伴随着雷鸣的闪电从土地庙东北角斜斜的移过来,那阵势真的是让人不敢靠近。
老道心下大骇,当即想到: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玩意儿?便忙不迭的从身上的布袋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符纸,以防不测。
那大风闪电离得土地庙越来越近的当口,竟突然消失了。
老道眯眼看着躺在地上的赵夫子,此时一个红色的影子出现在了赵夫子身边,把赵夫子夹住就径直进了土地庙。
这土地庙因为常年没有香火,而荒废了多年,而此时的庙里竟泻出了斑斑点点的烛光。
老道慢慢的靠近窗口,观察庙内的情况。因了烛火的缘故,老道这才看清那红色影子的详细情况,确是一只刀劳。
地上的赵夫子也变成绿色了。
那红刀劳用爪子划开了赵夫子的胸膛的皮肤,血珠在红刀劳面前一点点铺开,不一会儿从中漫出了一层黑气,红刀劳张嘴一吸,那黑气一股脑的全被吸了进去,再看地上赵夫子的情况,那附着在他身体表面的绿色,竟也褪了下去,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而那红刀劳身上的颜色也加深了,它弯腰夹起赵夫子重又放在庙外,便又随着大风闪电往东面去了。
老道躲在暗处静待片刻,果然赵夫子又恢复成来时的样子,往家去了。
老道决定不再跟下去,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夜无话。
第二天,老道起了一个大早,便径直往赵家医馆去了。
到了医馆,老道二话不说直接关上了医馆的大门,将赵氏夫妇拉到了内堂,向他二位拱手道:“夫子,您已谢世,何故还要在这凡尘中留恋呢?”
那赵夫子听完老道的话,就兀自愣住了,旁边的赵氏听到此话,竟兀自哭出了声。
好一会儿,赵夫子才颤颤的问道:“道长何出此言呐?”
“前日,令夫人与鄙人在街上遇到,我观夫人身有煞气,便叫住夫人细细询问,令夫人便与我细细说了你的异常,鄙人心内着实放不下,便于当晚来到你住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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