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道藏》——骨蜡
第一章 寒潭少年
1999年年末,宜山脚下,大雪纷飞。
远远望去,刺天的峭壁在大雪中耸立。
壁下连着一汪寒潭,百米见方大小,潭水早已结了厚厚的冰。
离寒潭不远处,立着一间小土房。
此时房顶上,炊烟弥漫。雪花飘落其间,若隐若现,增添了些许朦胧怡然。
小屋内,两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围炉而坐。
炉上坐着一口铁锅,锅中煮着东西,正“咕嘟”地蹿腾着热气,一时间,小屋里香气弥漫。
此时两个少年正忘情地抱着手中的骨头啃着,咀嚼声伴着吞咽声,在这寒冬腊月的天里,尽显暖意。
“易子哥,你这手艺我是真服了!以前只知道苏伯伯的手艺在咱村里是顶呱呱的,想不到易子哥你这手艺。。啧啧,没说的,以后就跟易子哥混了。”
说话的是一个胖嘟嘟的少年。
说着还不忘从已经快见底的锅里又捞出一块带骨羊肉,不等凉了,直接咬了上去。
烫的胖少年嘴里发出“荷荷”声,又不舍得嘴里的肉,在那里手舞足蹈,透着少年的天性。
苏易咀嚼着肉块,味蕾感受着羊肉混着鱼肉的鲜香。
看着旁边赵德山滑稽的动作,嘴角轻扬,笑着说道:“你个山娃子,就这点出息,慢点,又没人给你抢。”
胖少年身子赶紧凑了过来,油腻的厚嘴唇都快贴在苏易的脸上。
他一脸不信的道:“还没人跟我抢?!易子哥,你骗谁呢。这一锅肉我看起码有一多半都跑到你肚子里去了,再不抢着吃点,我看我就只能喝汤咯。”
“我就奇了怪了,以前也没发现你那么能吃啊。这俩月你咋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比我吃的都多!”
“关键是,我还没你吃得多,这俩月都胖了一圈了,你咋一点不见长膘。没天理啊!”
苏易躲开胖少年拍过来的油腻腻的手,眯着眼打趣着道:“你个死胖子,去去去,别往我身上蹭,一手的油!我这是正长身体呢,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只横着发展。”
胖少年狠狠地把骨头扔出屋去,看着苏易,恶狠狠地道:“我最烦别人叫我死胖子了,也就是易子哥你,换个人试试,我早就上去大耳巴子伺候了!”
他扭头看着气呼呼的少年,笑着揶揄道:“哟呵!忘了山哥可是双歧镇中学的扛把子!恩,香港电影里是这样喊得吧,山哥!”
赵德山气势十足地仰起头,双手抱膀。
额,太胖,没抱上。毫无烟火气地改成掐腰。
傲然道:“那是必须的,在咱学校里,谁不知道我赵德山。只要咱山哥登高一呼,分分钟聚齐几十号人。”
赵德山越说越兴奋,对着苏易扬了扬眉毛,继续说道:“就那个谁,张武,武哥!咱镇上的大哥级人物。都找人给我递话,要收我当小弟。你瞅瞅,咱山哥这名气大的,都传到校外去了。”
苏易瞅了一眼此时兴奋的赵德山,想到了什么,眉头稍皱,随即又展眉一笑,没有打断赵德山的表演。
看见赵德山已经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便站起身子,用树皮包着锅耳,把炉子上的铁锅拿到旁边的地上。
回头望着嘚瑟的胖少年,说道:“吃饱了吧,山哥?咱俩活动活动身体?”
说着还双手交叉着,掌指关节“噼啪”作响,不怀好意地望着赵德山。
赵德山惺惺地缩回到石墩子上,原本悍气十足的气势荡然无存。
撇着嘴道:“就不能跟你这个变态直接对话!看着瘦不拉几的,身上跟藏着一头牛一样。”
说着还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
赵德山想起来就来气。
自从去镇上上了中学后,赵德山就靠着两膀子力气,加上打架凶悍为人义气,在学校里混得也算风生水起。
虽说学习那是真不怎么样,但在学校里也是一个人物。
学校的混混们,谁见了都得尊称一声山哥。
可是唯一对文质彬彬的苏易客客气气,还会喊声易子哥。
那是因为赵苏两家在村子是世交。
他们的爷爷在革命期间就有着过命的交情,一块从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
他们的父辈也是亲如兄弟,而他们两人更是一块穿着开裆裤玩泥巴走过来的。
不过赵德山一直以为,以自己现在的“威名”,现在完全是把苏易这个实际上的哥哥,当弟弟一样保护着的。
可是那是以前!
现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力气大,打架凶悍,也完全在这个发小身上,找不到一点自信。
一念及此,赵德山便幽怨地瞪了一眼笑眯眯望着自己的苏易。
两月前,赵德山被苏易带到这个秘密小基地后,他就发现,从小一块长大的苏易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仅能从凿开洞的寒潭里逮到鱼,还有一手让他赞不绝口的手艺。而且还特别能吃!
关键就这些也就算了。
他还发现苏易还会练一点在他看来很滑稽的“武功”。
按照苏易的说法,他是在山里偶然碰到的一个老道士教的。
动作慢腾腾不说,姿势还特别怪异。
完全不像他偷跑出去在录像厅里看到的电影里霸气的武打动作。
按赵德山的性格,当然少不了一番揶揄嘲讽,牛皮乱吹,一只手包两只手云云。
然后,半个月前,苏易终于忍受不了他天天在耳边叨叨,两个人就在这个小窝里练了一架。
少年人打架,完全没什么套路可言,就是扭打在一块,比谁的力气大。
然后。。赵德山就被无情的完虐了。。。到现在肩膀还有点隐隐作痛。
“啪!”炉中的木炭爆裂开来,啪啪的声响夹杂在赵德山抿嘴嘟囔声中。
苏易看着坐在石墩子上,念念有词的赵德山,黑亮的双眸尽是笑意,更透着种能洞破人心的深邃。
“你个山娃子,肚皮不小,心眼却好像针眼一般大。”
“我出去活动活动。要我说,你也锻炼锻炼,要不以后真不好处对象,哈哈。”
他笑着说道。说话间,熟练地脱掉棉袄,上身只留一件薄薄的长衫,迈步就欲向屋外走去。
“大冷的天,谁爱去谁去,我还是烤着火炉子消消饱吧。”
望着脱掉棉袄站在门口的苏易,赵德山舒服地烤着炉火说道。
苏易笑而不语。拉开门,冷暖空气相接下顿时生成一股旋风。
指甲大的雪片被卷进屋中,在地上盘旋一下慢慢融化成水。
雪更大了。
寒风呼啸!
陡一迈出屋子,苏易就感到冰刀子在自己身上剌肉一般刺痛。
上身皮肤陡然发紧,双肩不由地颤抖起来。
苏易紧走几步,顿住身子,停在风雪中。
雪随风吹落,落在顿住身子的苏易身上。
风雪中,他缓缓闭上双眼,徐徐调整自己的呼吸。
几个呼吸后,他陡然睁开双眼。双眼开阖间,精芒毕露。
随着左脚轻轻往前一趟,地上的雪被趟开一条竖线,苏易的身子开始动了起来。
确实如赵德山所想,苏易的动作缓慢而怪异。
但仔细端详间就会发现,他的动作虽怪异但却很是自然。一招一眼,一趟一跃间,都是很轻然的挥出。
而且苏易每一个动作间,都会配合相应的不同的呼吸。
有长进短出,有轻快急促,怪异中却通透着圆润。
挥洒间,苏易上下腾躲。
如虎戏,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如鹿戏,四肢据地,引项反顾。
如熊戏,双手抱膝,左擗地七,右擗七。
如猿戏,手钩却立,按头各七。如鸟戏,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各七。
虎鹿熊猿鸟,五禽戏法。苏易打的,正是东汉名医华佗所创的五禽戏。
随着施展,只见苏易的动作越来越充满韵律,配合着特殊的呼吸吐纳,愈发地贴近自然。
仿佛五只虎鹿熊猿鸟,在风雪中戏耍。
盏茶时间转瞬即逝,苏易感到每次吐纳间,都会牵动体内的五脏六腑。
胃肠快速蠕动下,刚刚吃下的鱼羊肉,在胃肠液的混合下,快速地被身体吸收,壮大着自身的气血。
此时,苏易只觉全身气血逐渐地旺盛起来。似锅中加热的水般,慢慢趋向于沸腾!
身在风雪中,苏易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冷意!
又是盏茶时间,长时间的运动让苏易全身冒着热腾腾的白雾。
可奇异地是,他浑身上下见不到一滴汗珠。
长衫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苏易的双眸愈来愈亮,胃囊中食物已消化殆尽。
一挥一洒间,苏易感觉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好像每条手臂都重若千钧。此时,体内气血沸腾!
就是现在!
苏易双眸乍亮,挥洒的动作陡然收了回来,盘膝坐地,长长的纳了一口气,闭眼敛神。
此时若掀开苏易的衣衫,就会发现他的皮肤像刚从桑拿房中出来一样,精亮中冒着红光。
紧闭双眼,苏易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心无旁骛,毫无杂念。
冥冥中他似能听到全身气血滚动的声音。
他立刻按着《道藏》中沉精之法观想起来。
借着全身血液翻滚间,苏易观想着全身的气血,按照一条条特殊的脉络,汇集到脐下两寸处,作旋涡状。
然后再回到全身各处,周而复始,形成一个循环。
第二章 沉精
初始。
苏易感到像往常数月一般,随着观想,全身沸腾的气血也随之逐渐地平息。
不过这次,只是过了数个呼吸,苏易就陡然睁开双眼,透着一股巨大的惊喜!
这次他感到了一丝不同。
随着观想,全身逐渐平息的气血又再次自发的沸腾起来。
随之,他竟然冥冥中感受到脐下两寸处,升腾起一股热气。
这是苏易自从按《道藏》里的方法修炼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同。
来不及多想,苏易驱除心中杂念,心无旁鹜地重复着一遍一遍的观想。
慢慢地,苏易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热流在脐下两寸处旋转着。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易含住的那口气已消耗殆尽。
长时间的缺氧,让他感到脑袋里,像有一个在逐渐膨胀的热气球,要爆炸了一般难受。
可是如果真如《道藏》中所描述,这绝对是一次难逢的好机会。
一个打破他自身滞楛,迈出去第一步的绝佳时机!
苏易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收敛心神。
就在这一刻,他感到脑海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竟清晰地听到自己体内气血滚动的声音。
若长江大河,滚滚而涌!
陡然间,他骇然地发现,他浑身上下,完全动不了了。
此时苏易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外力,束缚着他的全身。哪怕连睁开眼皮,都变得异常困难起来。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苏易感觉到,全身四肢百骸内的气血,似附加了未知的力量,全部嗡嗡震动起来,似脱缰的野马,冲向脐下两寸处。
随之而来,一阵极度的眩晕感涌上心头。
苏易突然发觉,他浑身上下一片冰凉,没有一丝热度!好像全身的气血都被抽干了一样。
“砰!咔!”四肢百骸的气血,似激流般,同时撞向脐下两寸某个神秘的节点。
随之,苏易感到脐下某处,似有滞楛被撞开了一般!
“轰!轰!”一波波的血流冲向下腹部,苏易只觉肚子被撕裂般疼痛。
苏易咬着牙坚持着。
陡然,苏易只觉血液汇集处,“嗡”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全身的气血似突然失去了力气般,全部平息了下来,回流到四肢百骸。
随之而来,一种微弱的坠感从脐下某个位置升起。似有一滴滚烫的血珠凝聚在那儿!
随着血液的平息,苏易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支配。
来不及体会身体的变化,沉重的虚弱感似浪潮般冲刷着苏易的身体。
而随着久违的第一口空气吸入鼻腔,苏易全身的毛孔似同时张开了一般。
刹那间,苏易浑身汗如雨下,长衫湿透贴在身上。
雪没变小,大雪依旧。风雪飘过,似无数把寒刀在苏易身上割着。
“好饿啊。”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饥饿感。肚子反射般地发出咕咕的声响,好像他几天没进食了一样。
苏易相信,如果眼前摆着一头牛,他都能吃得下去!
怪不得《道藏》中描述,只有待体内气血异常旺盛时,才能开始沉炼体内第一滴血精。
而苏易自己也没想到,他才按《道藏》中提供的呼吸吐纳之法,配合五禽戏修习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竟会在机缘巧合下,沉精成功。
《道藏》中可是说,一般人刚开始按沉精之法修习,至少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才会成功沉炼出体内第一滴血精。
苏易再也保持不住盘膝而坐的姿势,躯体好像喝醉了酒一般,左右摇摆,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他知道,这是他体内气血不够旺盛,而又过早地沉炼出自己体内第一滴血精的缘故。
按《道藏》中所言,血精是人在婴孩时期,从母胎中所获得的先天血气。
而体内血精的多少,将直接决定一个的体质强弱。
一般一个正值壮年的普通人,全身也就不过能提炼出3-4滴血精。
可想而知。苏易可是翻了年才不过是刚刚十五岁的少年。
现在的情况按中医中所言,就是体内气血严重亏损,体虚的表现。
这种情况下,一个处理不好,都能给自己留下病根。一念及此,苏易心中不由苦笑不已,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强撑着一口气,苏易双手颤抖着撑着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一个简单的起身好似掏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此刻的苏易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滑下,顺着睫毛,滴在地上,融化了片片雪花。
苏易心里明白,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迈着似铅灌的双腿,短短数步,已让苏易汗如浆洗。
走到门前,苏易只觉眼前一片眩晕。
“吱呀”推开了木门。而此时的赵德山吃饱喝足,已经靠着墙角沉沉睡去。
进入屋里,苏易双眼顿时聚焦在地上的锅里,似乞丐看见元宝一般。
苏易压榨出身上最后一丝潜力,三两步就闪到锅旁,席地而坐,一手拿起锅勺,盛起一勺鱼羊烩,也不管烫不烫,直接用另一只手,一股脑地扒拉进嘴里。
随着食物经食管滑进胃囊,经肠道快速吸收,一股股微弱的热量散波到全身,滋润着苏易已虚弱到极点的身躯。
只消片刻,苏易狼吞虎咽中,锅中的鱼羊烩已然见底,连一口汤都没剩,全灌进了苏易的嘴里。
“饿,好饿!”此时的苏易,已经饿红了眼。
双目环顾,如饿狼搜食般,最后定格在一面墙上。
墙上挂着两条已开膛破肚,肥硕的寒潭青鱼上。
这是苏易准备带回家,让自己老爸做跳水鱼用的。
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苏易“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墙前,摘下一条青鱼,毫不犹豫地生吃了起来。
半柱香时间过后,两条约两斤重的青鱼,带着鱼刺,都进了苏易的肚子里,只留地上两条孤零零地青鱼主刺。
随着两条青鱼下肚,苏易渐渐感到身上丝丝的暖意。
贴着墙瘫坐在地上,缓了一口气,苏易才虚弱地抬起头,望向仍倚在墙角,呼呼大睡的赵德山。
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感受着嘴里的鱼腥味,苏易不由一阵干呕。
随即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叹道:“这真是自己作孽啊!”
想了想,苏易还是费劲地站了起来,把地上的两根鱼刺,扔到了外面。
在苏易心中,赵德山跟他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俩人就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
不过有些事,苏易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想清楚。
他现在还没打算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父母。毕竟这一系列事情,跟谁说,都会觉得很荒谬怪诞。
苏易走向炉旁,把已经湿透的长衫脱掉,穿上棉袄,才轻轻地坐了下来。
说是炉子,只是一块铁皮绕成炉子的形状,中间没有隔热的渣层。
炉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德山又重新添了点烧焦的木炭。
此时炉炎腾腾,外面的铁皮已被烧的通红。
炉子的热量传递到苏易身上,顿时让他感到阵阵温暖。
苏易双手虚放在炉旁,双眸盯着炉火,眼中忽明忽暗起来。
苏易重生了,莫名地回到了19年前。
即便已然过去了两个多月,想到此,苏易心中不禁唏嘘不已。
瞟了一眼墙角呼呼大睡的赵德山,胖嘟嘟,稍显稚嫩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紧闭着。苏易眼中暖色尽显,这是他两辈子的兄弟。
想到前世,他和赵德山两人,走了两条不同的路。
苏易初中毕业后,去宜城读了高中,三年后顺利地考上了一所燕京的大学。
毕业后留在了首都,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天天朝九晚五,温饱不愁。
独自一人走过了十多个年头,落到最后,还是温饱不愁,孑然一身。
而赵德山初中毕业后,镇子的纺织厂进不去,又没什么差事去做,被赵叔在家老老实实按了一年之后,最后还是去混了社会。
跟着镇子上的头牌人物赵武,开始混了所谓的江湖。
赵德山因为打架凶狠,为人仗义,又在一次群殴中,侥幸救了自己的大哥赵武。
不到两年,就成了赵武手下的头号人物,一时间也算风光。
不过好景不长。
没过几年,碰上全国严打。因为赵武身上背着几条重伤的罪名,身为头号打手的赵德山,也因此吃了两年牢饭。
出来后他心性稳了不少。在那个年月,宜城房地产市场刚刚火了起来,赵德山就领着一帮人去宜城闯荡了起来。
没成想,没过几年,还真让他混出来个人样出来。俨然成为了宜城赫赫有名的房地产老板。
而在当时,宜城棉纺织厂已然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厂倒人散。
苏易的父母也双双失业下岗。
那么多年,一直都是赵德山在尽心尽力地帮衬着,否则自己也不会安心的在燕京过着自己的生活。
而自己,从上大学开始,一晃快二十年,每年在家的时候都是屈指可数。
身为人子,该进的孝道,最后都落在他这个异姓兄弟身上。
如果不是那件事情的发生,生活也许就会一直那样继续下去。
苏易回想到那次经历,即使已隔若两世,仍是心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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