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碧落黄泉》——八带鲜
序章
落难与幻境(看着插图口味更佳)
“画面是从白色的飞雪中开始的,就像他的衬衫。”
在“矿鼠”酒吧里,一小群人围在一起,看着中间的人喝完了他那杯克罗克地萝酒,那人超酒保招手,意思再来一杯,酒保从对自己的白色衬衫的沉思中醒来,急匆匆地从身后的酒架上拿了一瓶新的五年地萝酒,酒架上摆着各种的酒,最上面是大瓶的地萝和骨丝瓜原浆——当地最常见的材料之一;下面有闸鱼眼酒,泡猪龙根,“沙蛇尿”系列,冰水和他珍藏的舰炮鸡尾酒;酒保转过身,将他庞大的身躯小心地避开第二层的那些瓶瓶罐罐——那些都是老板亲自带回来的“进口”货——来自坝上基地的当地威士忌和水果酒,从第一层拿出一个新杯子,擦干净,夹了一个冰球,倒上绿色的酒。
“为什么用新杯子?”
“我请你。”酒保习惯性地擦了一下桌子,充满期待地望去,连酒瓶塞都忘了。
那人一饮而尽,继续开始说他的故事。
“在这场战乱中,叛军的优势更大,他们里应外合夺取了千纪战舰的控制权,最为核心的折越驱动器在战火中被毁了,我们都弃船逃生,然后在枪林弹雨中听天由命。”
……………………♂
许久,一场风暴中袭来,恍如过了几个世纪,白色的硅晶片如细沙一样打在地上,发出静电一样的嘈杂声,这些冰冷的精灵,如果有生命,一定是在讨论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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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从白茫茫的雪原站起,大雪如同黑暗笼罩四野,待到他的双眼适应了,星海隐约看到了远处的群山,山脉像一条巨蟒横亘在遥远的天际,若有若无的美丽与复杂使他矗立在原地,直到他感到自己的腿开始发麻……
“嗨!你在愣什么呢?!”星海身后走上来一个穿着厚厚皮毛的人,浑身上下裹得只剩眼睛:“赶紧走,儿子,别再雪地里发呆,会迷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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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迷路的……’”似有似无的呼唤在我耳边回响,把我拉回了我自己的躯壳,我感到劳累和困乏,我躺在地上,四肢麻木,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味道有点像战斗前吃的最后一顿的老式面包——而这似乎又用尽了我刚刚好不容易积攒的能量,随着我的舌头滑回口腔,我的眼皮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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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安静,你们这些菜鸟!”在一排新人的队列前,一个中年的军官高声喝住了唧唧歪歪的新兵蛋子们,声音回荡在金属质大厅,在狭长的走廊里激起轻微的震动:“我是你们的新教官,这里是马蹄第一基地,你们的新家。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到了这里,只有一个——造出全星系最好的机甲。”
军官转身,鹰一样锐利的审视着每一个人:“之前你们的灵魂是平等的,但是在这里,不再是了…你们会用五年时间学习机械课程,不仅要驾驶更要会修理和改进,你们制作的机甲,将是你们灵魂的新面貌。
“你们分在了我的队伍,但是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毕业,我甚至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因此我需要你们铭记几条规矩,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活下来的规矩!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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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能源即将耗尽,请尽快更换电池!”星海的耳边那些令他安心的声音渐渐变了音调,他慢慢被闪烁的红光亮醒,眼前的头盔显示屏上“充能不足”的条目一直在刺激他的感官。
“断电。”星海厌烦地关闭了显示功能,睁开眼,应急声控使我的眼前又变成了黑暗,他花了几分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卯足了劲,翻开压在身上——为他档下致命子弹的——的尸体,而星海身边躺着上百具,这里已然成为了一个外星坟场。
他艰难的爬起来,望向无尽的天空,木讷的大脑在这危险的时刻还陶醉在宏大的场面——气旋在湛蓝稀薄的大气层中肆无忌惮的游走,与之相伴的那张远方的蔚蓝行星VOL:11光环的巨幕回以恐怖的嘶号,悠长而深邃的唔鸣声在漫天鲜红的燃烧烟雾中不紊不乱,将它们整齐地一条一条地编织在很高的地方。
远处,千纪母舰巨大的残骸已然在目,她在折越核心毁坏之后就失去动力,坠落在冰原上了,舰本身的质量使她深陷在了千年冻土里,真是命运啊,千纪,千年纪元埋葬在了千年冰封下。
“我看着母舰高耸的后引擎,我从来没有感到她居然这么大,在我看来,她足以媲美一颗小行星了。我想象着她省钱的面貌,她的美丽,即使是死亡都无法掩饰,我注意到呼吸系统的亮光暗了下来——已经没电了——有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轨道已经死了。
泰坦入侵之前,满怀希望的殖民者们抱着对天空的无限瞎想来到这里,战争四十年间,险些被灭族的人类连第一轨道打开都是问题,更别说补给了,人们在宇宙深空里剩下的只有绝望和狂乱,殖民地一个接一个的独立,军队一个接一个的解散,今天,最后一支也土崩瓦解了了。
第一轨道已经死透了。
星海脱下头盔,麻木的呼吸着可能会要了他的命的空气,聆听着那些环绕在四周的号角,它们就像星海听见的前方吹响的牛角号一样。
…………♂
“泰坦,快跑!”
眼前的白色帘幕里出现了几个黑黝黝的影子,它们快速的蠕动着,变大,化成清晰的惊慌失措的人,狂舞的风中出现了几道红色光柱,扫向那些逃跑者,被碰到的人都身体爆裂,血浆溅射,厚厚的积雪被掀了起来,数条机器钻地虫从坑里钻出,张开口器,露出锋利的牙齿,它们钻进雪地里,来回穿梭,逼退逃跑的人们,企图眼看着包围圈就要闭合了。一个人从包里掏出一把自动步枪,向着机器开枪,虫子被吸引过来,它们像地里伸出的恶魔的触手一样,将这个人撕成了碎片。
这时,父亲将星海搂住,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不要停下,活下去。”然后将瞳孔放大的星海推走,直到星海开始跑,他取出衣服里的几个罐子,将里面的猩红液体倾洒在自己身上,跑往星海相反的方向,星海在雪地里跑了几公里,最后因为腿抽筋倒下了,恐惧却还在不停鞭策着他爬行,他就像踩了捕兽夹的狼,在雪地里挣扎,留下一串奇怪的痕迹,他知道停下来意味着什么。
身后的红光越来越模糊,星海还是没有停止,即使他已经很累了,身体却还在本能的抽搐。泪水和鼻涕流下了脸颊,滴进了雪地,父亲从前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在雪地里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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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留下痕迹,”大师傅在梯子上转过身,对着下面的学生们说,大厅里明亮的灯光在他的光头上反射出了圣人一般的光辉,梯子一头抵在地板上,另一头搭在一台原型机甲背部:“机甲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所以在拆装的时候,一定不能留下痕迹,原来什么样装回去还是设么样,否则整台机子的性能就会受到影响,要做到,就要深刻理解拆卸流程和机甲的装配工艺,定位和零件的加工误差。接下来看我拆外层骨架……”
说着,大师傅带上刚才卡在额头上的墨镜,转过头继续拆卸机甲,带着墨镜是因为在机甲的正面,李师傅正在示范怎样给机甲快速换手,电焊枪在电弧下发出耀眼的光,一次性的拼接模块在高温的烧灼下融化,平稳对接,再凝固成一层一层的鱼鳞状。而另一边,学生们的vr眼镜里,播放的则是大师傅的视角画面。
“师傅,我的墨镜没电了。”大师傅身后的一个学生说。
“啥?镜腿的红灯……亮了哦,那咱们只能先等一下了,等李师傅把手臂焊完,你上来看着我做,你们都关了同视吧,休息一下。”
“师傅,为什么我们只有一台机甲呢,就不能把焊接错开吗?”
“你这娃,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上一次补给已经是六年前了,军队都他娘的去打内战了,大家现在都是自食其力了,机子能用的都下矿了,哪有那么多机甲供你们学习,就这一台还是最早的那一个老版本。你们说没有时间,确实是,现在能源越来越不过用,我和你们高师傅每天也要去维修矿机和保安机,真的没办法了才晚上给你们来教。”
“上一届也是这样吗?”另一个学生问。
“上一届还好一点,那时候还是军队跟我们要人,我教两年,高老板两年,李师傅一年,就是一个全能的机甲师,甭管怎么样,至少能修个差不多,你们这一届怕是不行了。来,他焊完了,你,你上来,咱们继续……哎,那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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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风好像减小了,刮人的硅晶片也减速了,星海屏住了最后一口氧含量足够的空气——在窒息之前,人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风雪变小了,而是身后有人。
是人?还是什么?
“忽然,我身后有一道灯光亮起,在纷纷扬扬的晶片中反射出一平蓝色的水面,从我耳后绕过,如两把刚玉匕首刺入我的眼角。”
♂
“你是谁?你是那一个队的?”在原型机的脚部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他没有戴眼镜,注视着机子的后脚构架处的一组固定螺栓。听到大师傅在喊他,他扭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大师傅。
人跟机甲比起来是相比很小,就好像是这四米的机甲在说话,对于这个小子来说,这个场景,这种早已克服的恐惧感,这种压迫感让他似乎在梦里的未来似曾相识,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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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身后,我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是机甲,是自己人还是叛军,会不会是叛军在检查有没有漏刀的,一阵恐慌涌上心来。”
♂
“你是机修队的吗?还是战斗部的家属?说话啊,你的眼镜呢?”年轻人站了起来,看着大师傅,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肩章。
“我是一个机甲师。”♂
“我在心里默念,我了解机甲——听声音,有伺服液压调整的声响,灯光高度大概三米半,这是一台机甲;
排气声频率快,震动小而密集,应该是二冲程八缸改良型星际发动机,柴油型,机动性好于晶体电机,排除民用驱动型;
现在硅晶片的飞行速度,打在身后的机甲上声音沉闷但是伴有细微的鸣响,战斗损伤,根据影子的深浅边,如果不是轻型隐身涂料,那就是二次处理的钛网合金;
判定完毕——军用机,星区服役的F-400或F-450,现服役位置,千年战队,已被叛军占领……”
“但是——我感到自己开始颤抖——但是依旧是有胜算的,我努力抑制住恐惧带来的麻痹。
发动机紊乱,传动,左右协调液压不平衡,右边有电火花的声音,驾驶方式原始,
鉴定完毕——”
“机甲处于急需修理的状态,而且驾驶员没有驾驶经验,机甲右腿上有一处致命伤,如果你开枪,你又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击中我,而我又百分之百的把握击中你的右腿裸露电路,我死的概率,因为逃生服,是三分,而你,伙计,你在机甲里,爆炸的话是……”我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左手慢慢摸向手枪……
“你好。”
……
“看你自言自语了这么久,我觉得我遇到对的人了。”
“?……”
“只是打个招呼,兄弟,你也想离开这个地方吧。”
“额……所以,你,额,你不是舰长的人?”星海故意说自己是叛军。
“唉,谁在乎呢,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了?哎,你去哪儿啊?”
“我想快点从死尸上扒一条干净裤子……”
第一章离开叩拉肯
01
“做一个他妈的线性无关的人。”船长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这是他自创的还是听来的没人知道.
在到达的前一晚,船长叫全船的人吃了一顿饭,他拿出了撤离时带的几罐他用防冻液原料混在铁桶里私酿的酒,据说是他在认识自己妻子前的两晚藏下的,“幸运之酒”——他这么称呼。
这些在第一轨道漂泊了几周的人们,像一群在地平线处看到新大陆的探险者,舔舐着自己饱经风霜了几个周早已肌肉萎缩的前爪的冰原流浪者,绽放的笑脸上露出那种埋藏已久却是与生俱来的天真。
与之不同的是,他们知道明早到达的这颗星球有人——大批的采矿工人和银河公司驻扎,一定会变得更好的。
于是,他们拿出了仅有的食物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最后的晚餐。
大家吃的都很高兴,因为与船上储备的那些冷冰冰的浆糊相比,吃一顿热腾腾色香味俱全的饭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他们打开了为了节省电从没开过的主控室的中央大灯,把中间的那张摆满星级地图的打大投影桌清空,盖上了漂的发白的床单缝成的桌布,庆祝新年一样把船上堆积的食物和平时掖着藏着的存货统统架到火上烹饪。
尽管他们已经忘了很多东西是怎么做的,热情仍然像施下神迹的伊斯特将其变为了鲜香的美食。
“嗨,那个小孩不能喝。”坐在椭圆形桌子右边的大比尔放下手中的那块即食战斧牛排,拉起掖在领口的白色餐巾,擦拭已经留到他的蓬松的红色胡子角的猩红的汤汁,在餐巾的一边还能看到红字印刷的出厂商名。
大比尔还穿着他那件从月球基地带来的灰蓝相间的安保服,他曾经是个身材健硕却灵活自如的人,数日来,艰苦的生活早已把他的大肚腩削平,但是却依然不能阻止宽阔的肩膀撑起那件制服。
“把那个放下,小鬼。”
站在旁边的小比尔懊恼的把大比尔的酒杯放下——他就快要喝到第一口了。
他身上穿着一件通用睡衣剪裁而成的连体衣服,是滴在晚餐桌布上的红葡萄酒那种颜色的,与桌子上摆在他面前的那一大桶“编织”面包配在一起就好像一块口香糖粘在了甲板上。
“嘿,尝尝这个。”大比尔拿起右手边还没用的餐刀,快速地切下一块牛肉递给这个飞船上唯一的孩子。
小比尔没有马上接过肉,他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大比尔,后者早已习惯。
“放在这儿了。”随后他又拿起了肉撕咬了起来。
“哦,小比尔你今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一位和蔼的女士走过来,摸了摸小比尔黑亮的头发:“明天我们就到了,你可以找到很多像你一般年纪的小伙伴了,也许你还可以找到一个和你一样黑头发的。”
……大家都在庆祝。
“我听说那里的人都吃一种黑土,还有难喝的地萝酒。”
“再难喝好歹它是不限量的,到时候你随便喝。”
“然后把你珍藏多年的染色体传出去,啊哈哈哈哈哈!”
“不用你在这儿说,人呐,在地球的时候就互相看不见,追一个好看的妞好像隔着一个宇宙的距离,现在我明白了,她离我就只有一晚上的距离了,我会……”
他们选择了习惯性无视多默克的自我陶醉。
“给船长一个机械师的职位,我们就都解放啦。”
“闭嘴,哈尔,那你也得给我先找一份伙房师傅的活儿,就当是解放我们吧。”
“要是他们都吃你做的饭,就打不赢月球战争了,还没到就把厕所拉满了。”
“哦,我可不要再吃他做的菜了。”
“嗨!别忘了你们是怎么撑到现在的,把我的菜都吐出来你们这群混蛋……”
“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通往驾驶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克里斯浣熊般的探进她的头并用她那浣熊般的小手在空中招呼:
“嗨,船长,我想你的过来看看这个。”
不过船长兴致盎然♂,没有听到。
最后还是大石碗(他不想被称作球)努了努下巴告诉正和船员们“摔跤”的船长。
他们一同穿过黑暗的走廊,来到只有几个屏幕亮着的驾驶室,马尔罗姆和托普坐在那里值他们最后一班。
“船长,前方有不明飞船。”
“有多少。”
“雷达显示只有三艘,像是一个小型编队,照现在的速度,离我们还有十五分钟。”
“马尔姆罗,昨天的信息……”
“昨天我收到的熔渣前哨卫星和主星发的信息都没有提到来接我们的船只,他们只让我们在卫星二临时降落。”
“能不能看到他们。”
“可以用摄像头,但是不是很清楚。”
“托普,放大他们的影像。”
RR1228。
“我们……”
“不要过去。”
“艾士?你说什么?你在我后面站了多久?!”
“船长,能否私下里和你说两句?”
“你今天怎么没有醉,是大厅的酒这么快都喝完了吗?”船长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情感。
“那个编号……是我哥哥的编队,那支在月球行动之前折越隧道失事的。”
“你确定?也许……”
“我以性命担保,整个1200都说了,而且你我都明白这地方的规矩。”
“五年内不会重组失踪和失事的舰队……克里斯,调转航向,我们绕过他们。”
“是,长官。”
……RR1228。
“长官,他们也转弯了,好像正在向我们加速。”
“……所有能量系统供给护盾,减速,他们要是海盗还敢在银河公司眼皮子底下抢劫不成。”
“船长,他们正在试图和我们通话。”
“……接通,也接通大厅的扩音器。”
…………………
………………
“所有人上救生舱!克里斯,把他们发到最近的卫星!”
♂
“编号?”
“70321”
“姓名?”
“我一出生就只是一个代码,师父叫我阿北,北方的北。”
“哈,你好像记得你,在白令舰队的紧急机修队里……看你的肩章,你是第二集团分配来的?”
“是的,我确实在那里做过几天的临时机修员。”
星海大吸一口气,放下阿北从驾驶舱伸出的长管连接的呼吸面罩,蹲下,把地上的又一个人翻过来,他的电源灯还亮着。他挪开他的手:“来吧老兄,我给你一个更好地姿势,你喜欢耶稣式还是佛祖式的?”
星海打开他的头盔,合上他的双眼,又打开他左胸位置的一个绿色的插槽,拔出太空衣里的电池,同样地插进自己的卡槽,已经这样搜索出了好几个,但是这些电池电都不多了。
星海又呼吸了一口,前面地上这一个人穿着和其他人不一的,他的“衣服”更大更厚,是一台轻型机甲,他面地而倒,尽管外骨骼装甲很轻便,但是依然很重,星海没能把他翻过来。
“去他妈的陆战队员。”星海啐了一口,高大的机甲也使目标更大,他的机甲中了三枪,电机动力箱被打穿了,彻底废了。
“你不带头盔吗?”
“我在找。”
“我该怎么称呼你?”
“阿南。”
“这是你的真名字?”
“当然不是。”
“好吧,那……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不知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在北边找了一天,那里的几艘船没有人活着,物资也没有多少,但是燃料是足够的,食物我一个人勉强过两个周;
还有的登陆机在南边,就在千纪号以西两公里有两艘,东边的那几艘爆炸了,把冰层融化了,很危险,我怕塌陷就没有去;
东北面的高地的情况我看不清;南边千纪号虽然坠毁了,但是那里应该有更多的物资,也许有让我们离开这里的逃生船,我想再往南走。”
“看来只能这么做了,”星海掏出第四个电池放进背包,又从地上捡起一个头盔,仔细一听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把内侧的无线电摘了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固定呼叫的无线电的,这应该是一名舰载人员:“先找个地方过夜,我们可以去千纪号那里,但愿那里还有别的幸存者。嗨,让我上机操作。把前门打开。”
“你要上来?”
“放松,既然你那是一台F400,应该有生命搜索装置,而且现在机载的推拉液压缸早就冻上了吧,我看你没有开热循环,否则驾驶室里很暖和的,兄弟。”
“确实,来吧,无论怎样,快让这里暖和起来吧。我不想在雪地里死得像个白斩鸡。”
“打开前门。不,不是那个,你不会是从逃生口进去的吧,左手边一个黑色的大按钮,对了,好,你先下去。”
……
“你有烟吗?”
“给,昨天扒下来的。我看你一点也不紧张啊,我觉得我们处境很危险。”
“危险?哼,”星海用一旁一处未完全熄灭的机甲点燃了烟,吸了一口:“我们死定了。”
说完他爬上机甲进入驾驶舱,开动机甲,一边往千纪号一边问:
“你之前是哪个部的,为什么连基本的机甲都不会操作?”
“我是千纪上运输部的,在右船舷生活4号舱做学徒。”
“哦,所以,你是大伟的小弟。”
“生活部的八CD是他的小弟吧,有时候你没得选。”
“那你能开起机甲来很难得啊……好了,空调打开了,一会儿就暖和了,记得下次开机甲找人的时候把战术引擎关掉,既耗能又容易暴露位置,你把能量都快消耗完了,我们还要沿途搜集机甲油箱,这台的受损了。”
“哦,我以为那个拉杆是前进,这个搬运机上没有,都没见过,也就是听他们说一说。那……你是机甲师吗?”
“……是。”
“那你是那几个最厉害的吗?我听说船上的机甲师都是他们的徒弟。”
“不是。”
“哦。”
“前面有一艘飞船,我进去检查一下,安全的话我们就在那里面过夜。明天我们去千纪号。”
星海突然停住了,他的神情迅速阴沉了下来
………………
“这艘船不安全了,我去搜索物资,你去外面取一些电池。再看看还有没有机甲,把坐标拿给我,记得在晚上六点钟之前来信,这里的黑夜是很漫长的,这里的野兽,先前是被战争的声音吓跑了,现在,它们该回来了。”
“什么样的野兽?”
“在叩拉肯吗?野狼,如恶人般的野狼,”
“哦,愿主保佑我们。”
♂
“原主保佑我们,我爱你。”
“我也爱你,玛莎。”逃生舱在大气的摩擦中火光冲天,舱内晃得天翻地覆,警示灯绝望地发出血红色的嘶吼,船长和妻子相呼应抱在一起,他们流泪了,人生中最后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行,飘飞在这失重的空间,打在小比尔的脸上,让他感到一阵恐惧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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