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霸九重天》——浪客飞飞
第一章 生命中不得不说的那一天
宋,咸平五年。
宋青宗登基以来,励精图治,重用左丘实行变法。
华夏大陆,早已没有百年之前那积贫积弱之相,民间富庶程度远超盛唐时期,史称青元盛世。
京城之中,房屋鳞次栉比,商铺林立,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无一刻停歇。而晚上竟比那白天还要热闹许多,灯火通明的街道往往让初到京城的人晕头转向。
一大清早,茶馆说书的老先生已经为自己倒了杯茶,把昨晚收到的一手消息稍加润色,绘声绘色的便讲起了今日京城中的大事件。
今儿的主角是丞相府。
丞相府从早上起就非常热闹,府门口敲锣打鼓声,简直要震破半边天。原来是丞相府在给小公子过满月,据说今天中午丞相府请吃满月酒,来者人人有份,不论你是皇亲国戚,还是乡野村夫,丞相府的大门今天向所有人大开。这阵仗可是要比皇后娘娘当年出嫁时还大。
经说书人这么一说,大家才明白了,这敲敲打打的,原来今儿是丞相府的小公子过满月!
可这高门大户中生了男孩值得庆祝,京城老百姓完全能理解,谁家里生个儿子不是高高兴兴的?那是一个家族血脉的传承,但这普天同庆的架势是个什么情况?真的没问题吗?当年皇上娶皇后的时候,也没你丞相府弄出的动静大,你这个排场铺的这么大,你还把皇上放在眼里不?
说书的老先生看着听书的人那一个个求知若渴的眼神,很是满足。悠悠喝了口茶,这才讲起这件时间的机巧。
丞相大人今年已有五十岁,可大小老婆都生的是女儿,府里的女儿有十二个!时间磨平了丞相的希望,这些年丞相自个儿都对生儿子不抱希望。
可这世间哪有绝对的事?丞相的大老婆老蚌怀珠,让丞相大人既是欣喜有是愁。这么大年纪了,生子不易,丞相大人和大老婆商量,要么别生了,孩子他有很多嘛。但丞相夫人不干了,这可是自己的骨肉!自打怀了孩子,丞相夫人就母爱泛滥,生怕这孩子生不下来,哪里还会自己放弃孩子。
丞相也不再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胎若真能生出个儿子来,自己九泉之下,也不算愧对列祖列宗。
没想到几十年都没生下来的儿子,这胎居然就生下了!小孩一天一个样,丞相府的小公子是越长越可爱,喜得丞相大人每天上朝时都笑口常开的,就怕别人不知道老婆给他生了个宝贝儿子,皇上看了还嘱咐他好好给儿子过个满月,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丞相想着,皇上都说了,不大办一场简直对不起来之不易的儿子。这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说书的老先生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也不顾自己剩的那半杯茶了,收拾收拾便往丞相府走去。这种富贵人家请吃饭,自己必须要去见见世面!
京城百姓听着瞧着,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啊,只恨自己没生在这富贵乡里。今天也算是能沾沾这丞相小公子的光,尝尝这丞相府里的厨子烧的饭和自家烧的有啥不一样。
整条街都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围观群众堵的严严实实,偶尔有个路过的不知其中缘由,先到的就会拉着他好好说说,过把嘴瘾。
而另一边,丞相府在京郊庄子上,昨儿就开始准备。为了猪肉新鲜,连夜宰了一百头肉猪,把各个部位都切分好,运到丞相府里去。还怕不够,又仔仔细细挑了二十头肥头大耳、健康红润的活肉猪,一起运到了丞相府。
这二十头肉猪从京郊猪圈被运到了丞相府的猪圈,这拱拱、那拱拱的,努力地适应着新环境。这二十头猪很快就和原来猪圈里的土著猪混熟了,众猪在丞相府锣鼓喧天中战战兢兢的度过了这天,到晚上看没人来抓,感觉安全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猪群在这天中午迎来了三个小生命的降临。
无巧不成书,这场盛事被一向爱热闹的仙界第一糊涂虫乐游真人赶上了,他幻化成普通人容貌,混进了丞相府,一连呆了三五天,也没被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吃吃喝喝玩的好不痛快。
这天乐游真人就要离开,溜进婴儿房,逗了一会儿丞相府的小公子,发现这孩子根骨不错,长得还挺聪明。便想着给丞相府小公子送一份机缘,就当是这几天吃喝的饭钱。
乐游真人在储物袋里掏了半天,拿出的东西都是些毒丹,鬼知道为什么一个正道大仙身上装的都是毒丹,好不容易让他摸到一个仙界的红苹果,丢在了婴儿的摇摇床上,拍拍不染纤尘的袖口,不带走一片云彩。。
仙界的垃圾在凡界都是宝贝,更别说是仙界出产的苹果,质量保证,绝对放心。
神仙吃了它,生津止渴,补充能量;
凡人吃了它,身强体智慧过人,是不可多得、无副作用的保健圣品;
妖魔吃了它,据说还能一胎生俩,专治不孕不育;
畜生吃了它,便会开灵智,像人一样思考……
乐游真人完全没有去想,给一个没牙的婴儿给个苹果,要他怎么吃……
丞相府小公子看着眼前色泽诱人、灵气逼人的红苹果,努力翻了个身,把苹果舔了个遍。奈何他没有牙齿,急得嗷嗷叫,结果婢女没叫来,却叫来了一条野狗。
野狗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虽然瘦小,但饿的眼冒绿光,看着有些不像狗,倒像一只小狼崽子。
丞相府小公子当场就不嚎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此刻他生怕被饿急了的狗崽子当晚餐,在脸上挤出菊花般的笑容,丞相小公子从出生起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当下对这条饿急了的小野狗的态度比自己爹都好,还使劲把手里的苹果往小野狗嘴里那凑,心里寻思着也不知道这狗吃不吃苹果,并默默祈祷不要被狗咬……不要被狗咬……
仙界的苹果中蕴含的灵气十分充裕,对没开智的畜生更是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野狗凑上去咬了一口就觉得吃饱,也就没再吃,狗脸上微微一笑,一本满足。
丞相府小公子见野狗只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心头一紧!难道说野狗吃了一口苹果觉得不好吃,看到了白白胖胖的小爷我,想吃顿好的?!!!
被自己脑洞吓到的小公子嗖地望向野狗,野狗全程都在戒备着给它吃苹果的这个人,最后翻了个白眼跑走了,这个人类看着真的是太蠢了,伤眼睛……
野狗走后,小公子继续用没牙的嘴啃着苹果。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婢女,见小公子手上拿着苹果急着要吃,便把苹果切成了小块,放在小公子舌头底下让他尝尝味道。哪成想这小公子居然直接咽了下去,幸好没卡在喉咙里,要不然自己死十次都不够赔小公子这条命!
这婢女也不敢再喂,生怕把小公子又把它吞下去。收拾了苹果皮和剩下的苹果,路过猪圈的时候顺手丢了进去,回自己房间去了。
要说这运气来了什么都挡不住,苹果就正好掉到这个几天前出生的小猪嘴边,小猪从出生起就懒得动它那肥头大脑,闻着苹果的香甜味,张张嘴就连皮带核吞进了肚子。然后因为吃撑,剩余精力无处发泄,在猪圈里又跑又跳,吵醒了猪爸猪妈和猪叔猪婶,被猪爸猪妈揍了一顿后老老实实趴在猪窝,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这一天,在后来人看来改变了一人一狗和一猪的命运,不得不让人感叹造物之神奇,贫瘠生命也能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美,给后来的修仙者莫名的希望。
这天过后,照顾小公子的婢女惊奇的发现小公子会直立行走;而躲在厨房偷吃东西的野狗一觉醒来开始思考:我是谁、谁又是我这种哲学范畴的问题;至于那头猪,好吧,它还没有睡醒……
其实,世界的瑰丽超出我们的想象。
第二章 三人初遇
时间不急不缓的过了五年,当年的小猪,如今已体肥膘满,成为一头健康的猪。
当年这只猪开了灵智,但它并不觉得自己和别的猪有什么不同,还是满心欢喜地过着自己的猪生。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上有猪爸猪妈的爱,下有猪小弟可以欺负,除了每次府里要杀猪时的担惊受怕,日子过得还算平稳安乐。
“你这几天少吃点,减减肥,一会儿有漂亮小猪会被带来来,你的饭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多吃几口。”说着便朝猪食走来。
“老大,你对我太好了”说着,猪小弟脸上居然就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被它叫老大的那头猪晃着肥大的脑袋,走到猪槽旁,风卷残云般吃光了所有猪食,在猪小弟那感动的泪水溢出眼眶前离开此地,趴到自己的猪窝里睡大觉。
它对吃了猪小弟的猪食毫无愧疚,因为凭它的观察,越是吃的多的猪,长得越圆润,被宰也越早。
把自己吃的这么肥润,很容易成为屠夫老王的刀下鬼,但它是一只中二猪,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高尚精神,毫不犹豫地选择吃多这条挨宰的路。
而自己一家三口能平安活到今天,离不开自己的大胃。正所谓吃别人的饭,让别人无饭可吃,沉默着看着父母那逐渐瘦削的身躯,它感到了自己真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傍晚时分,猪群的散步时间。
突然猪群中爆发了一阵躁动,趴在自己窝里睡觉的猪睁开猪眼,看着一群猪围着自己。
一向疼爱自己的猪爸猪妈居然愤怒地看向自己,,自己收的猪小弟也红着眼冲着它吼叫,别的猪都是很害怕的看着它……
猪觉得事情不对,一定是自己睁眼的方式不对!
默默闭上了眼,心中念叨我一定是在做噩梦,又想起自己两岁那年第一次做梦,梦见吃了好多以前没吃过的大餐,醒来后都回味无穷……又想到自己可是唯一一头会做噩梦的猪,真是很聪明呢,又有点自豪。
随后,平复了一下澎湃的心情,缓缓睁开了眼。可眼前怎么还是这场景?唯一的变化是猪爸猪妈和猪小弟更愤怒了,眼睛红着好像要吃人!
猪小弟更是失心疯般的吼着:“你把我猪哥弄哪去了,我要我猪哥!”边吼边哭,把平时没机会哭出来的感动的泪一时间倾泻而下。
“我的猪娃啊,应该是被人拉走宰了。”猪妈悲哀地嚎叫着。
“咱家猪娃从小就聪明,一定没事的!”猪爸红着眼安慰着猪妈。
“都怪我,平时应该让猪娃少吃点,这下好了,年纪轻轻就被宰了。”猪妈后悔的说。
众猪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里,也没再去理会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而猪从睁开眼到现在,终于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人类男孩!猪被自己的变化惊呆了……
猪爸猪妈可不容许一个人类继续在自己猪娃的地盘,虽说猪娃失踪很有可能和这人没什么关系,但世界上有一个词,那就是——迁怒。猪爸猪妈一起将它拱出了猪圈,而猪还没从自己变成人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猪在猪圈外站了好久,慢慢接受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这才冲猪爸猪妈哼哼,试图解释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但是猪爸猪妈正伤心着,完全不信他说的话,只当他是个会说猪话的人。
看着一向平和的猪爸猪妈在自己失踪后居然这么尖锐,还是对着强大的人类,也是它没有想到的。看着猪爸猪妈为了他连生死都不顾,他还怎么怪他们!
心中难受,看来自己现在是有家不能回了。
冬夜格外寒冷,没了一身猪皮,没了挡风的猪圈,没了铺满干草的猪窝,年龄只有五岁的人类小孩在这样的夜晚是活不下去的。
猪适应着自己的身躯,在浓烈的求生欲下,溜进了丞相府中的一间房。
进了房门,他被屋中的温暖给包围,木炭在火炉里烧的啪啪响,空气里还有淡淡的熏香,一下子从冰天雪地掉进了温暖如春的房间,或许是这屋子太暖和舒服,或许是猪刚经历的这一切让它有些疲惫,猪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梦中猪突然感觉到一小股凉风,便从美梦中惊醒,就看着一个光溜溜的小男孩蹑手蹑脚地进了门,这场景似曾相识?猪回忆了一下,想到自己好像就是这样进来的,也没穿衣服……
进门的小男孩也惊了一下,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没穿衣服的小胖子坐在凳子上,嘴边还有着残留的口水。
小胖子就是猪了,他见这刚进来的小男孩看了他一眼后就没管他,自个儿朝里屋摸了进去。小胖子跟在男孩身后,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两人赤身裸体,一前一后地摸进里屋,见到了同样没穿衣服睡着的丞相府小公子......
两人更加小心,小男孩看到立在一旁的橱柜。打开橱柜后发现里面全是衣服。拿出一件衣服,又看了看身后同样没穿衣服的小胖子,鬼使神差的多拿了一身衣服,丢给了小胖子,又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间穿好了衣服。
穿好衣服的两人互相打量了下对方,都在心里想着这丞相府小公子的衣服可真合身啊!小男孩比小胖子高半个头,小胖子是小男孩两个胖,而这衣服,被这两人神奇的给撑了起来。
折腾了一整夜,天就要亮了。胖子不知小男孩有什么打算,要是等天亮有人过来,肯定把他两抓个现行。
这时,见小男孩起身就要走,小胖子就紧跟在后面,小男孩也没管他。在丞相府里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墙根,拨开了半人高的枯草,赫然一个狗洞!
小胖子看着眼前的男孩从狗洞钻了出去,心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回去,不如先去瞧瞧外面的世界,听被运来的老猪说,外面的世界可是他想都想不到的大。眼下挣扎了一下,就紧随小男孩离开了生长五年的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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