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抄1:洄水血沱》免费试读_窃人
第一章·怡红院儿
我林姓,叫林窃白。
最近一直坐在我的店里玩手机,百无聊赖,就这样已经宅了两个月零二十天,不过这离我的极限还远得很。
除了来催缴水电的,这店基本没有活人来过。我自己也为此反思了很久,想过很多的原因,其中一种就是可能是因为我的店名。
店的名字叫“怡红院”。
我是做古董这一行的,不是夜总会,倒的是盗墓贼手上的货。但实际上这个店是祖辈就已经在经营,店名也一直未曾改。说到底还是我个人经营能力的问题。
从小时候爷爷开始培养我入行,到现在已经十多年,学是学到了很多,但收获最大的却是一个感悟——古董这行特么水太深。
虽然偶尔擦点边,城管也从来巡不到我这儿。
除了一些熟人清楚某某大道左拐巷子街直走右手第三个电线杆右转穿过一条狭长的巷子有个店子叫“怡红院”,这里几乎就是隐士修仙的地方。
再说那巷子非常窄,以前的伙叫这个地方“蛇道”。
只有蛇能顺畅走过的的巷子。
怡红院以前也风光过好一段时间,是在我爷爷辈。我老爸老妈生我七年后就去世了,后来我爷爷抚养我长大,并培养我入了老本行。我有一个小叔,也就是我爸的弟弟,我爷的小儿子,据说在他十九岁学完手艺就离家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现在到底死没死。
也就是我小叔离家后的第三年,一天一个师爷找到了我爷爷。当我爷爷看到这个师爷,爷爷马上就让我出去玩我自己的。后来我长大后四处打听才知道,那个师爷是道上有名的“刘指仙”,下地一算一个准,一指一亡命。
具体他们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但在那个师爷走后,我爷爷找人出了两样货,我现在记得,是一具古尸的口含,叫“血蝉珏(jué)”和一截木料。
自此,有了这两样货的回馈,爷爷开始彻底的翻盘。
在太祖爷爷的时候怡红院在南方大有名气,外面以酒楼茶楼形式打掩护,内里收了很多奇货,后来有些伙计太贪,打着怡红院的名头出去做,把一些古董铺子硬生生做成了妓院。当然这里和单纯的怡红院之类的红灯会所又不同了,此处不做过多解释。
再看现在光景,我把怡红院经营成这个鬼样子,然而并没有人会在意,因为除了那个不明生死的小叔,我再也没有血缘关系近的亲戚了。
怡红院里没有帮忙的伙计,有些是我打发走的,还有大部分是我爷爷去世,怡红院失势后的树倒猢狲散。我打发走的那一批,为他们好,也是为我好。
实在的,我水电费都差点交不上你叫我怎么给他们发工资嗯?这不搞笑么?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个月前我卖了一尊羊脂白玉弥勒佛,大概够我用个一年半载。算算我怡红院压箱底的好货,如果不结婚的话,应该够我个败一辈子。但是这样想很对不起我的祖辈,不过他们硬让我入老本行也没问过我意见,谁知道我一辈子最想做的是地理呢。
早上我去买了半个西瓜冻在冰箱里,现在下午四点。我估摸着冷气已经冻到西瓜芯子里了,就拿出来切好摆在怡红院一楼铺面小桌上吃。
小桌是我爸年轻时把明代一个私家园林里的六角大桌改装的,掩盖了“天启壬戌✘✘✘”的字样,改成了八角桌,样式并不算很好,后来我爸干脆拿它看电视时放脚用。
再说一下怡红院其实总共三层,有一层是地下仓库囤货的。地上一层就是像普通古董铺子一样的布置,第二层是喝茶休息的地方,可以把“蛇道”望得一清二楚。
一楼格局不大,大门有雕花。上面是文震亨《长物志》里经典的鹤鹿梅花样,好到是好看,就是密闭性不好,又没有窗纸,夏天开空调要往外漏冷气。有一次我一开门就看到门口躺了三只吹风的狗和流浪猫。
我大口啃着西瓜,一边玩手机刷动态。但是一个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听见那声音是从蛇道传来的。
继续吃瓜,并不认为是有客人。半晌,这次命运好像跟我开了个彩票。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一下子傻住了,竟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外面的人看里面没反应,加大了敲门的力度。我一醒神,拍脑袋大骂自己傻逼,这有客人来了不开门的道理么?
直接把剩下的西瓜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便大步上去开门。
是一个中年人,大概三十五六。看到我,张口就问:“我找林窃白。”
【林家族谱「部分已提及人物」】
林戴(林窃白他爷爷)
林长楼(林窃白他爸)
林长阶(林窃白他小(二)叔)
话说林长楼二十六生的林窃白,这时候林窃白他小叔十五,在林窃白五岁时林长阶离家。从故事的开头,这时林窃白二十四,林长阶如果没死的话是三十八,林戴去世三年,林长楼去世十四年。
林戴从林窃白七岁,也就是他爸去世那一年正式开始教他入行,到现在十七年。
第二章·胡把子
“我找林窃白。”那人直截了当地说到,口气坚定。
这句话直接引起我最深层的疑虑。这口气听着不像是来催费的,再说水电气我上周才交过一次,上次来催我的不是这个人吧。
“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我一秒认怂。万一这个人是黑社会要来打架什么的怎么办。
“他在不在里面?”他避开了我问题,随后眼神开始往我身后的店铺里瞟。不得不说一句厉害,若不是因为我常年不见陌生人,吃穿住用全点外卖和家里囤货,对外人的动作及其敏感,他身上凡是能在动的地方,包括手指的搓捻耳朵往左边侧过,我都能感觉到,这还归功于从小爷爷训练出的直觉。
“相信你的直觉。”爷爷说。
这个人一瞟就直接穿透内室,正好看得见电脑桌后面有没有人。
“你猜。”我说,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回答你的。
那人竟然愣了愣,皱了皱眉头,出现一种好笑又急躁的表情。
“好,你听着,你转达给林窃白告诉他,他的小叔出事了,急着找他。”说完,缓缓背过身去点上一支烟,像是等我一样留一个无奈的背影给我。
小叔出事了急着找我?那么意思就是他还活着。
“话带到了之后,我明天会派人再来一次,如果明天他还是不在,那事情就真的没办法了。”中年人鼻孔里吐出一团云雾,并不深究“林窃白”这个人到底是在还是不在,转身走出了蛇道。
那个人都话吓我一大跳,我出生以来就没听过这么模糊的话。我还真没见过找人不说清楚联系方式和姓名的,你这样怎么找啊喂。
坐回电脑旁我仔细想了想。刚刚那男人的话其实给我震动挺大的。在我五岁时就不见的小叔突然出事然后急着找我,找了个不靠谱的带信的人来传话,明天到底会怎么样。
这些问题,其实是这时的我最不应该想的,但到后来很多年之后,我才渐渐能控制自己尽量不要担心明天会怎么样。
在我模糊的记忆中,小叔只出现不过二十次。大多数是他带我去山上砍竹子给我做弹弓和剑,或者去河边摸鱼虾和螃蟹。我站在旁边远远地观察着他的动作,等待将要落网的美味。
第二天黎明我起来了,对于我来说起得特别早。昨晚上我推测那个人的心理用了大半晚上,二是我即将找到我那消失十七年的小叔有点小激动,结果最终睡不着。我唯一明白的就是那种人我还真没见过。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行千里路不如识百种人。我唯一做到的不过是万卷书的十分之一,这种人从未在我人生中出现过,他的气质不同于做古董的老家,一看便是不会讲价类型的。
八点钟人就来了,看来我起得早很机智啊。
门外站着一个个子不是很高的小伙子,眉眼清秀,身上收拾得得体干净,背着一个包。
我听到敲门后打开门,才发觉相较之下我太不修边幅,人家穿戴这么整齐,我起来很久了但却连脸都没有洗。
不过长相是最重要的,底子好就是没法比。好吧其实我是在夸我自己。
“帅哥你找谁?”我试探地问。
“哦,昨天胡把子来过了吧,今天我是来碰林窃白的。”他嘴巴一溜就说完了。
“我就是林窃白,昨天伙计把话带到了。进屋说吧”,心说昨天那个男人叫“胡把子”,应该是这伙计上头的人。
我领着他进了屋,就坐在那张八角桌的两侧。那小哥看到这张桌子上的西瓜汁,眉头一抽。
他抬头对我说: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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