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弑神武器》——山水狐狸
第一章 一炷香
“归降大夏或者死亡,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莽洲万里草原,一处突勒人小部落的帐篷里,披待夏军甲胄的稚气少年冷冷道。
这话一出,顿时整个帐篷内都哄笑成一片,坐于狼椅之上的部落酋长捧腹大笑,帐中站于两侧的魁梧突勒兵也都笑得东倒西歪,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自大夏国十年前改变国策,转攻为守,靖远军再也不曾踏足莽洲草原,而是修筑起连绵数千里的长城,意图御敌于疆土之外。
只是漫长的防守线总能让崇拜狼神,生性狡猾残忍的突勒人找到机会,每逢大雪解冻之时,便有数不清的部落不约而同汇聚在一起,绕开长城烽燧,去夏国北疆打草谷,掳掠百姓牛羊无数,而甲胄笨重的夏军,哪怕有最好的偃甲武器,却也只能在突勒人的马屁股后面吃尘土,窝囊至极。
今日不知是哪里的风不对,忽然有一个年纪看似二十出头的少年孤身一人来到莽洲最南部的一个小部落里,自称夏国军士,名叫徐子衿,面对千倍于他的突勒猛士竟要求归降大夏,否则杀无赦!
“这个夏人该不会是吃稻米吃傻了吧?”
狼椅上的酋长缕着自己茂密的大胡子,十分好奇的打量着少年。
清秀是酋长的第一印象,肌肤细腻而光滑,丝绸一般,远比部落里最美丽的女人还要好,听说夏人盛行男风,酋长不禁也想试试这男风是什么味道,瞧着夏国军士模样身板都不错,竟然有些动心。
徐子衿环顾四周,听着耳畔从潮水般的哄笑之声脸色未变,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反倒十分正经从怀中掏出一根香,夹于指尖轻抖。
此香无火自燃。
他轻捏着香,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意图。
“香尽前降者,可免一死!”
这一声喝宛如春雷绽放,霎时间震住了哄笑不断的突勒人,沉默压抑的气氛不自不觉扩散开来。
酋长皱起眉头,心中诡异得竟起了一丝恐惧,仿佛了为了掩盖自己刚刚那一瞬之间的怯懦,他怒喝道:“不过一个卑劣夏狗,也敢在我大突勒的地盘放肆!就是你们的狗皇帝御驾亲征的都被我们的圣可汗打得屁滚尿流,二十万大军埋在草原里当了肥料,从此不敢再踏足一步!如此窝囊之君,治下也必然是窝囊之国!”
听见夏国的皇帝如此受辱,徐子衿却置若罔闻,只是注视着手中香,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见这军士仍旧面无表情,原本被他气势惊吓到的酋长更是心头无明火起,怒骂道:“呸,杂种夏狗,迟早有一日我大突勒将你们换血换种,让中州之地全部变成养马场,让夏国的女人做两脚羔羊,让夏国人做比猪狗牛羊更低贱的存在!”
但凡任何一个夏人听见这般的辱骂内心都不可能毫无波澜,可徐子衿仍旧不管不顾,心如止水,注视着那根正燃烧的香,只在酋长骂完之后,才冰冷提醒一声:“你的命已如这炷香,香尽则人亡,望仔细思量,早作答复。”
嘭!
这挑衅的话语彻底激怒了部落酋长,他重重一拍狼椅扶手,勃然大喝:“将这夏狗给我拖下去,碎尸万段!”
左右猛士得令,挪动如同一座小山岳般的魁梧身躯,两个方向出手,要将徐子衿从正面擒住。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徐子衿仍旧是一副淡薄的语气,指尖轻捻,那一炷未燃尽的香瞬间化为粉末,在风中纷纷扬扬。
两名突勒猛士的充满劲道的手即将按在他的关节之处,他踏前一步,身子前倾,看似缓慢的轻轻推出双手,却后发先至,都按在了突勒猛士的胸前。
咔嚓!
裂骨之声清晰可闻!
两名突勒猛士蓦地像是被人抽去脊梁骨一般颓然跪倒在地,半张半阖的口中污血流淌不止。
眼眸于瞬间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而呆滞。
夺人性命竟是只靠轻轻一掌!
酋长猛地一惊,忍不住朝狼椅后靠去,倒抽一口凉气。
“杀了他!快杀了他!别让他靠近我!”
击毙两名猛士后,徐子衿饶有意味的瞥了不远处的酋长一眼,凛然杀气猛然迸发,如同带刺的荆棘鞭挞一般,肆虐蹂躏在这一方王帐内。
酋长立刻吓得打起了哆嗦,求生的意志使得他不顾形象下达命令,霎时间整个大帐内所有猛士全部抽出锐利弯刀,将徐子衿团团围住。
在进去大帐见到酋长前,徐子衿的佩刀就被拿去,此刻的他赤手空拳,却依旧带给人极为强烈窒息的压迫感,无人敢先一步冲上去。
死亡的直觉浮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惜命之念让任何一人都挪不动脚步,只见一道丈许的缝隙空在了徐子衿与突勒猛士们之间。
十分神奇的,被数十精锐突勒猛士包围的少年却仿佛反过来包围了在场的所有人。
“借刀一用。”
徐子衿忽地伸手抓向距离自己最近一人,从他手中夺过草原弯刀,挥刀而舞,银光流转圆转如意,不带有一丝阻滞,磅礴暴烈,甚至割裂空气,发出嘶嘶破空锐响,使四周泛起半透明的涟漪。
他的刀并不快,却绝对是能杀人的刀。
“都上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提其首级者,官提三级,赏牛羊千头!”
重赏之下,必有莽夫。
酋长的话语让所有人都蠢蠢欲动,再看向徐子衿时,仿佛再看向无尽的荣华与富贵!
当第一个人挥舞着弯刀冲上去时,人群仿佛化成了饥饿的豺狼,磨牙吮血,疯一般的一拥而上!
面对汹汹人潮,徐子衿只是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手中刀寒芒四耀,银光泄地,狂暴的刀势彻底迸发!
霎时间,只见营帐之内寒光闪烁,骤起呼啸风暴,噗——!所有试图扑杀上来的突勒猛士吼间都划过一道血痕,转而刺目鲜血如利箭一般飙出,血雨纷落,染红了大帐。
第二章 来历不详
鲜血喷溅在酋长的脸上,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木讷地伸出手去擦拭,那刺鼻血腥的味道涌入鼻端,他终于意识到刚刚所见一切并非幻觉。
血!
黏稠滚烫的鲜血!
只一刀,竟然就让这帐中数十精锐猛士毙命!
酋长不禁浑身都颤抖起来,紧紧抓住狼椅扶手,像是溺水之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
徐子衿持刀而立大帐中央,没有看向此时酋长因为恐惧而煞白的面孔,而是一步一步朝帐外踏去。
听见酋长营帐内发出异响,守卫在附近的突勒战士都警觉起来。
酋长的大帐建在一高耸地势之上,更在地面搭建了一块广阔的木头高台,整个大帐距离地面足有一丈多高,需要攀登台阶才能上去,受视线所阻,帐外的士兵没法一眼看清帐内发生了什么。
头戴皮毡帽,身挂一副精致铁甲,负责酋长大帐周遭安全的部落高阶军士登上台阶,尝试向帐中探望,刚好瞧见了走出来的徐子衿。
模样清秀的夏国少年,此刻浑身沾满鲜血,手握屠刀,居高临下,宛如从地狱而来的恐怖修罗。
下意识的,那人紧忙想从腰间抽出弯刀,然而这个念头刚一产生,他的头颅已经从身躯分离,一道平整的切面出现在脖颈上,鲜血喷涌,直冲天际。
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仍旧惯性地抽出雪亮弯刀,刚要朝徐子衿身上招呼,自己就颓然倒下。
帐外数千严阵以待的突勒士兵见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在附近的突勒军官指挥下朝徐子衿杀去。
大帐之外,入目处尽是黑压压披甲执锐的突勒士兵,有如海啸一般朝他涌来,在徐子衿跳下高台,拔刀迎敌之前,他蓦地朝已经因恐惧而面部扭曲的酋长,不发一言,但那双冰冷毫无热度的眼眸仿佛是在嘲弄。
“瞧,这就是你的选择。”
徐子衿纵跃而下,宛如雄鹰敛起羽翅利箭一般扑向自己的猎物。
他手握突勒弯刀,双眸轻阖,再度睁开的刹那,眼瞳处竟然涌现出可见的烈火!
一人,杀向千军万马!
出刀!
一瞬之间,所有汹汹而来的突勒战士眼前都晃过一道寒芒,耀眼而灿烂。
这一刀如烟花盛绽,不再暴烈如火,美丽而绚烂,只是看见这一刀的人除了他自己都注定埋骨于此。
死亡仿佛涟漪一般自徐子衿位置向外扩散,最先扑杀而来的百人队喉间划过一道血痕,死得丝毫没有痛苦,喉间飙出的血花喷溅在天空,发出妖冶而疯狂的美丽。
后来者明显被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所震慑住,本能的想要逃脱,徐子衿已经提刀而来。
像是一柄滚烫的利刃切入豆腐中,这数千突勒战士一触即溃。
没人有看得清徐子衿的刀法,只能看见弥漫天际的风雷之威,亦或决堤之洪般的滔滔气势。
一株株血花凭空绽放,整个草原仿佛只剩下刺目的红色。
手中刀卷刃了,他便再从突勒兵的手中夺来刀,肆意屠戮眼前之敌。
嗖嗖嗖,箭雨铺天盖地落下。
擅长控弦骑射的突勒人在损失数百条性命后,终于想起来他们的拿手好戏,拉开与徐子衿的距离后,霹雳弦动!
然而这也是徒劳,徐子衿双手紧握弯刀,高举指天而后径直劈落,内劲迸发,凛冽刀势愣是将密不透风的箭雨劈开空隙,大地更是撕裂开一道可怖的口子,蔓延向突勒箭阵。
趁着突勒兵自相慌乱之际,他又跃入阵中,挥刀杀戮。
鲜血溅涌,流血漂橹。
当最后一名可战之敌倒伏在徐子衿的脚下,他才丢弃掉手中破败不堪的刀刃。
环顾四周,除了仍在大帐内的酋长,整个部落只剩下躲在帐篷角落瑟瑟发抖,抱着自己孩子神情绝望而悲伤的女牧民,她们不约而同的伸手盖住自己孩子的眼睛,不想让这地狱般的场景映入他们的脑海里。
偶尔有几个孩子大胆的掰开母亲的手,窥见到了眼前的尸山血海,他们的眼眸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仇恨,只有乞生的哀怜、卑微与渺小。
甚至将徐子衿看成了天地间神明,这样的雷霆手段,恐怕也只有神明才能拥有吧。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起部落旗杆上的突勒狼旗,夹杂着能人窒息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徐子衿仍是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神,眼前的任何一幕都不会让他内心产生一点波澜。
随之后,他重返大帐,之前尚咄咄逼人的部落酋长已经双膝跪倒在他的面前,涕泪横流,虔诚匍匐着,“我铁勒部愿降大夏国!”
他紧紧抱着徐子衿的小腿,剧烈颤抖的身躯显示出他顽强的求生欲望。
但徐子衿只是淡淡一句,“晚了,香尽人亡,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罢,他伸出手搭在酋长的头颅上,轻轻一扭,将他的头颅摘下,随便从帐中扯出一块布包裹起来。
“铁勒部吗?从即日起,莽洲草原上再无铁勒一部。”
做完这件事,徐子衿从怀中掏出一颗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圆球,只见他按动其中一个按钮,掌中圆球立刻旋转起来,展开、变幻,最后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偃甲鸟。
偃甲,古之机甲旁称。
中洲大夏帝国以偃甲之术立国,临四海,瞎神州广袤肥沃之土,统御万民,傲立世间五大帝国之一。
眼前这偃甲鸟正是军中用以通信的传讯鸟。
徐子衿对传迅鸟说了几句话,鸟喙中的磁音石将其记录完毕,他再根据天地间的磁场设定好的需要传信的经纬位置,随后按下最后的机关,传迅鸟便一下子腾跃上天,将消息带回了大夏北疆。
铁勒酋长已死,所有可战之兵全部败亡,徐子衿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不再管那些老弱妇孺,当传讯鸟抵达后,自会有一队夏国军士前来俘走他们。
当下从一具尸骸中找回自己的佩刀,骑上骏马一路驰骋而返。
约在明月冉冉之时,徐子衿回到了北疆重镇——破虏城。
在抵达这巍峨雄壮的城墙之下,早有一人在城郊外等候多时。
“哇,姓徐的,你竟真的单枪匹马说服了铁勒部归降?”一位同样夏军甲胄打扮的少年祝贺道,只是论及甲胄精美,明显眼前的少年更甚,显然职位也更高。
“未曾。”旋即徐子衿拿出一个包裹交到少年手中,“只是杀服了而已。”
少年打开包裹一看,竟是一颗鲜血淋淋的人头,而这头颅不是别人,正是铁勒部的酋长。
“杀服?就你一个人?”少年皱了皱眉头,怀疑自己在做梦。
徐子衿不再顾愣在原地发愣的少年,纵马朝城中驶去。
“姓徐的,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你的来历我爹也死都不跟我说。”少年满脸稀奇道,旋即眉眼一抖:“不过你立了这件大功,肯定马上就从一个普通的小兵擢升为跟我一样的校官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城里最好的青楼庆祝下如何?”
徐子衿冷冷瞥来一眼,也不作答,双腿夹紧马腹,远远甩开这纨绔子弟。
而少年瞧着徐子衿远去的身影更加疑惑起来,“军功也不要,那你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啊!”
看着这一月之前忽然出现在破虏城中的少年,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