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判官》——红尘漫歌
喧嚣背后隐藏着危机!
迷蒙的夜空,残月如钩,星点点。
阳江市的街头车水马龙,不停闪烁的霓虹灯将人间繁华点缀,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充斥着整个阳江天地。
坐落在阳江市西北角落的大学城在这个夜晚,依旧一如既往地喧嚣,在女生宿舍门口,停着各式各样的豪车,才画完浓妆的女学生花枝招展地站在门前,她们嘻嘻笑笑,指指点点,丝毫不会在意那些划过她们身体的目光,但是当她们等到自己的金主时,她们立马收起脸上的疲惫,小鸟依人般倒在那些男人怀里,忸怩着踏进车,打起精神去取悦这些男人,无数男男女女在这里寻求精神以及肉体的快感,生活的快节奏,让他们来不及思考人生,只是一味用着肉体与青春换取所谓的财富,把父母给的清白之躯换成了那肮脏的资本。
在女生宿舍外的一个名叫“翰林轩”面馆简易棚子内,两个男生正在大快朵颐。而房间内的另一个女生,怀里抱着一直猫,也在慢吞吞的吃着最简单的阳春面。这个女生没有浓妆艳抹,也并未身着华丽服饰,简简单单穿着青色吊衫,修长的十指,纤细的柳腰,外加清纯的脸蛋,让她光彩夺目,她怀里的猫半梦半醒,轻微的鼾声在小小的面馆里此起彼伏。就连房间内一直吃面,偶然抬头的两个大男人,也惊艳于这个女人的美貌。突然,大棚里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带着金项链,叼着雪茄,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两个男生抬起头,其中一个更是紧皱眉头,这是哪里来的暴发户?可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位一直静坐在椅子上吃面的女孩,拍醒睡熟的花猫,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挽起男人的胳膊,笑着走了出去,那被女生喊醒的花猫,看看门口,又打了个哈欠,跳上椅子上,继续蒙头大睡。
“张一这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阿熊看着出去的两人,嘴里狠狠的塞了一口面,恨恨的说道“呸”。
那个被称为张一的男子,正吃着拉面,看着自己的面莫名其妙被吐了口吐沫,皱着眉,缓缓的抬起头,支吾了一声:“陷入迷途的羔羊罢了”。
张一和阿熊都是阳江理工大学信息工程学院的大三学生,阿熊生性活泼却总是喜欢在脑子短路时说出一些不三不四的闲话,而张一不仅稳重更是八面玲珑,人际关系处的极为不错。今天正是阿熊的小生日,本来阿熊准备大操大办,可惜囊中羞涩,不得已只好请着宿舍玩的最好的铁哥们张一来到女生宿舍外的翰林轩面馆小聚。本来张一早就谋划好要吃一顿大餐,两天前就已经开始节食,谁知道竟然安排在了面馆,不得不大失所望!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点了一碗最贵的鸡丝面十五块,想着不能便宜阿熊那个王八蛋,硬是又加了一个鸡腿,两个鸡蛋,要不是看到阿熊杀人的目光,张一还得再加三个卤鸡爪!
“张一,你这话可不对,这些女孩怎么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肮脏的资本”阿熊红着眼看着张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种龌龊之事可乎?不可也!”
张一不想和阿熊去争论这种价值观的问题,因为第一毕竟不是张一自己去用肉体去交换财富,第二,在公共场合上就肆无忌惮,以偏概全地议论人家,总是不大好,毕竟去做这种事的仅仅是少部分人,所以想想只好默然无声。
看着张一默然无声,阿熊以为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教育到了平时自诩不凡的张一,不禁神采飞扬,兴冲冲结了帐,喊着张一出门,在回去的路上,还不停地安慰张一:“人嘛,总有着思想跑偏的时候,不是有句话嘛,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他……
“呀,不好”临到宿舍,阿熊却是大拍脑袋,把张一吓了一跳“刚才一兴奋钱包忘拿了,你先回去,我去取钱包”说完,顾不上张一说话,阿熊仓皇地跑向饭店,张一看着猴急的阿熊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一个人先回宿舍。
打开手机,听着音乐,张一躺在床上享受一天的疲劳……
八点,九点,十点……
时间缓缓流过,天空之上的残月早已挂在枝头,天地之间早已充满倦意,甚至连飘在空中蛙鸣也是有气无力。可去取钱包的阿熊却是才回来,早已洗完澡,躺在床上的张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阿熊极为健谈,可今天不仅回来的太迟,甚至连神情都是恍惚无力……
“阿熊”张一跳下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突然感觉阿熊的身体冷的厉害,不禁关心道“你没事吧?”
阿熊没有说话,径直的躺在了床上,整个床发出咯吱一声巨响,就好像床上突然压上一个将近两百斤的米袋,更为重要的是,阿熊的眼睛居然还是睁开的。
张一眯着眼,伸出右手,摸了摸阿熊额头,又把了他的脉搏,不禁破口大骂:“是哪个妖精不长眼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搞事情”
突然阿熊猛然坐起,头虽然一下子撞翻上面的床板,但是毫不畏惧,双手伸直,十指弯曲,向张一抓来,竟是要掐死张一!
平时看似文弱的张一,竟然猛地一个后空翻,跳到三米开外,阿熊也是没想到张一居然逃过自己的攻击,挥舞着双手向张一袭来。
只见张一不慌不忙,咬破右手食指,临空写字,在隐约现出“定”字,当张一最后一笔写完,金光大作,这个定字飞到阿熊面前,阿熊一把抓住,发出嘿嘿的笑,可是当他再想抓住张一时,却是动弹不得!原来这是道门有名的定字诀,专门对付丧失意识的生物。
确认过阿熊被定住,张一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只能眨眼的阿熊,张一心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去面馆拿钱包就变成这样?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被某种妖物迷了心智,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打定主意,张一俯下身,从床底拉出一个老式樟木箱,一下子整个宿舍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张一打开樟木箱,映入眼帘的即是一一套道士服,张一毫不犹豫转瞬之间就换好衣服,提起桃木剑冲了出去。
男生宿舍楼的值班阿姨刚准备锁门,看到急匆匆的张一刷的一下冲出门,不禁嘟囔:“这么晚还出去cosplay?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
喧闹的大学城在这寂静的夜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安静和谐,好像那白日的喧哗与它毫不相干。空气依旧弥散着各种气味,女人的香水味,男生的汗臭,垃圾的臭味……
张一站在翰林轩门口,看着早已关门的面馆,张一一阵恼火:早知道陪着阿熊一起来取钱包!现在怎么办?回去?不行,阿熊的这个样子,不找到幕后黑手,根本救不了他!怎么办?
不对,冷静,不要慌,张一不停安抚自己,肯定是哪边出了问题!张一顺势盘膝于地,默念静心咒,这个时候他如果慌了,阿熊可就真完了!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呼”张一长呼了一口气,心神终于安定:今天晚上,阿熊和我在一起之时,没有任何问题,回去拿个钱包才发生意外,会不会阿熊惹了不该惹的人物?
张一抬起发现正对面馆的摄像头,心中一喜,对于信息工程学院的高材生,小小的摄像头可难不住他。
……
“居然是它”张一有些吃惊的看着正在流转的画面:急匆匆的阿熊回到面馆,刚准备找钱包,那只晚上坐在女生怀里的花猫居然主动向阿熊发起进攻,阿熊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怎么会和一只宠物猫置气,扭头就走,可这只猫却是不依不饶,甚至还伸出利爪抓伤阿熊,这时阿熊哪里还会示弱,一个箭步冲上去,可没想到突然那只花猫双眼红光一闪,气势汹汹的阿熊立马停下步伐,鬼迷心窍般竟然搂着这只花猫不停抚摸,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完完全全的就是在和恋人打情骂俏,面馆老板几次喊他,他都是呆滞的站在原地,任由他人指指点点……
“难道是金华猫?”张一一声惊呼,旋即豁然开朗,“肯定就是”
听祖辈说浙江省金华地区的猫,一旦在普通人家中饲养三年,就会化成妖怪。第一个征兆,就是终夜蹲坐在屋顶上,对着月亮如狼群啸月一般张开嘴巴,吸收“月之精华”。此后,金华猫就会潜入深山幽谷或佛殿,在此掘洞而居。白天待在洞里栖息,待到玉蟾高悬,就外出活动。它主要的目的是迷惑人,它的变幻自由自在。如果对方是一个女人时,它就会变成美男子,若对方是一个男人,那它就会以美女之姿出现来诱惑他。金华之猫有时也会进入一般人家中。它一进入住家后,会先在水桶里小便。人们一旦喝了水桶里的水之后,就会看不见猫的身形,而且,身体也会逐渐衰弱,最后卧病不起。家人发现不对劲时,只要在病人的身上盖一件青衣,彻夜观察动静。一夜过后,如果出现猫毛,那必然是金华猫作祟。只有暗地里请来猎人,让猎人带着数只狗前来,一到病人家中,便将狗群放开。能够捕捉猫怪的只有猎犬,当猎犬捉来猫后,猎人就开始剥它的皮,烤它的肉。病人吃了猫肉就会痊愈。不过,据说如果生病的是男人,且捕捉到的是公猫,或者正好相反,生病的是女人,而捕捉到的是母猫的话,便无法医治,病人不久之后就会死去。
可现在到底哪里去找这只金华猫?……
“帅哥,这么晚,还没休息啊”软绵绵的声音打断了沉思中的张一,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头发略微蜷曲,声音是极富有吸引力,尤其是面容姣好,让人忍不住要去怜惜……
“帅哥,要不要……”这个女人脸上露出略带淫荡的笑意,眨着眼睛,走向张一。张一这时好像突然痴迷了一般,紧紧盯着这个女人,他双眼流露的淫意更是让女人大笑:“帅哥,来呀……啊”
只见那女人一声惊呼,捂着受伤的右手连连后退,而张一却是紧追不舍,提起桃木剑便是一劈。
女子恨恨地看着张一,突然一个扭身竟变成了一只花猫!
“哈哈”张一指着猫妖,不屑笑道“我自幼开了天眼,就你的微末道行,也想迷惑我!受死吧”说完,张一提起桃木剑,向猫妖斩去,再看那猫妖竟是一动不动,原来张一的这把宝剑有着道家定字真诀蕴含其中,只要被砍伤,除非你法术通天,不然都是只有束手待毙!
“叮”一声尖锐的碰撞声突然炸起,竟是晚上和张一他们一同吃饭的女人,她手持一把镔铁剑,挡下了张一的攻击。
张一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有如此功力,张一不敢小视,打起精神使出七星剑法,全力攻去,那女人到底是不擅用剑,慢慢落了下风。就在这时,那女子突然一拍右手口袋,一道紫光飞出砸向张一,叮的一声那紫光竟是一把匕首,如今正插在了张一身上!张一一剑逼退那女人,看着身上的紫刃,毫不在意。那女人眉头皱起,一声疾,紫刃又如刚才一般化作一道紫光,便又飞回她的口袋。
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敌对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天空之中的残月这时被层层黑云遮住,发出惨淡的余光。
“你究竟是谁?”张一收起桃木剑,首先质问道。
“雷击木?御甲珠?”那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收起宝剑“道兄,你这么大的本事,欺负一个畜牲,怕是不像话吧”
“放屁,别和老子说这些没用的,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我救我兄弟”
“道兄,何必惊慌,你的兄弟没甚大碍,你的兄弟在面馆胡言乱语,我的小玩意替我出头而已,况且你已经拿到它的精血,只需配上我这小玩意的皮毛,喂你兄弟一起服下,一个时辰便无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
“道兄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张一一下子有些犯难,这女人一看便知定是出自云花门的妖人,这云花门乃是清末民初,一个略通文采的妓女所创,而这门派的名字竟是出自李白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本来李大诗人描写是一个绝世美女,可这云花门却是通过采阳秘法,吸收任何男人阳气,来维持自己的美貌的**,它置伦理道德不顾,极丧天良!若是这个女子提出什么违法的要求这可怎么办?可若是不答应,阿熊可就危险了!难道只有强抢?……
“哈哈,没想到堂堂全真教的玄门高手竟是如此畏首畏尾”那女人看着张一迟疑不绝,不禁计上心头。可惜她小看了张一脸皮的厚度,张一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被她三言两语的激将法就给糊弄了!
“你不要白费口舌了,你到底要我答应什么条件,你先说出来,若是违背道义,我可不能答应!”
“嘻嘻,哥哥真是爱说笑,妹妹只是想哥哥以后能在妹妹危难之时,救妹妹一命便可,怎敢还有其他奢求”那女人看张一语气变松,整个人都变的娇滴滴,身上突然散发出成熟女人特有的香气。
“就是如此简单?”张一有些意外,这个女子如何笃定自己以后能够救她一命?
“小女子虽然本领不高,但是看人的本事可不差,道兄前途无可限量……”
“好了,收起你的阿谀奉承吧,我答应了”
“谢谢道兄”那女子泯着嘴笑了笑,“我这就给你取”只见那女子一拍口袋,那紫光飞过,那花猫的尾巴顿时少掉一截,而那猫妖因被张一的定字诀给定住,身体剧痛却是喊不出口。
那紫光刃带着猫尾飞至张一面前,张一也不含糊,把它放进口袋,朝这个女子点了点头:“今日是我兄弟唐突,下次若你真有杀身之祸,我定进全力助你,告辞”张一纵身一跃,便消失在街头,而张一刚刚才走,猫妖的定身诀就自动解开,那女子缓缓走向猫妖,那猫妖看着女人上前,竟然忍着剧痛,调到女人怀中,那女人也不嫌弃,轻轻地撕着花猫的头耳朵:“小乙呀,你可是在怪我?”那花猫眯着眼,假装打着鼾,“你啊,惹了不该惹的人啦,他手里拿着桃木剑可是五雷木,那桃木成精极难,要度过五雷劫,而他的剑正是度过五雷劫的桃木本体制成!还有我的阴魄刃无坚不摧,却是刺不开他身上的御甲珠,这御甲珠可是用穿山甲王的鳞片制成,再由道家符咒宗师花上九天九夜刻写保护符咒而成,你想有这样身家的人,他的背后怎么可能简简单单,要么是道术世家里的执牛耳者,要么就是道教名门中的佼佼者,甚至有可能就是传说的除妖判官,这样的人,我都惹不起,更何况你?”本来还在假寐的小乙,听完话,蓦地睁开眼,无力的看着女子。女子到底舍不得小乙,摸着小乙的头:“罢了,今天和他结了善缘,日后相见想必他必会手下留情,倒也算因祸得福……”青衣女子边说边走向远方,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街道一时的热闹到底还是要交还给寂寥,微风渐起,浮云已去,玉蟾高悬!
在这样一个权利与欲望交织在一起的城市里,有人作威作福,有人卑躬屈膝;有人高高在上,有人湮灭无闻;有人春风得意,有人郁郁而终……人世间,公平二字尤为难得,为何有人生而为王,有人只能落草为寇?无数人,鬼,妖,怪,精都沉湎权利欲望,害人害己,所幸天地有正气,谁都逃不过天道法网,逃不过判官制裁!
人犯错,法官制裁;妖,鬼,怪,精犯错,那就是判官执法!
山穷水复疑无路
万幸,万幸,阿熊到底还是恢复过来,尽管阿熊头上顶着红包,但张一仍是一阵侥幸:要不是最后突然想到爷爷曾讲过的金华猫,恰巧这猫妖还在附近,不然阿熊的小命可真就悬了!等这小子醒过来,可得让这小子长点记性,祸从口出,以后可得学会低调。
“在漫天风沙里看着你远去”突然手机传来李宗盛苍凉的声音,张一扭过头,皱起眉毛,一阵疑惑:这么晚会是谁?
张一看着手机屏幕上“张玄”的名字,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张一的父亲算上这一次一共只有三次在夜里给他打电话,一次是外婆去世,一次是嫂嫂受伤,那这一次?张一不敢多想,急忙按下通话键,一下子雄浑而又低沉的男中音弥漫整个宿舍:“一儿,回来吧,爷爷撑不住了……”
“啪”张一的手机从五指间划落,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张一是家里的独苗,张家在他父亲那一辈是香火极其旺盛,张一有五个叔叔,六个姑妈,所有人都觉得张家这颗衰朽大树终于又能开枝散叶,光宗耀祖,可是没想到事与愿违,孙子辈只有张一一个男丁,其他俱是女儿身!所有人都是不能理解,甚至有人想要使用道家“通幽”秘法,潜入地府,问问那十殿阎罗:自己一家降妖除魔,怎么会落得人丁单薄的下场?但是张老爷子却十分坦然:命之一字,哪里能简简单单说得清的?“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张老爷子随遇而安的态度安抚了张氏一族,大家再次沉下心来,不再强求。张一也因此享受着整个家庭最多的宠爱:三叔教他最为正宗的龙虎山符咒,五叔教他奇门遁甲,六叔教他丹鼎派内外丹修行,二叔教他各派武功,四叔教他周易八卦,张玄教他全真剑法,而张老爷子更是把张一宠的没边,每回张一偷懒被张玄打手心时,张老爷子都会及时出现:“当年我也是这么教你的么?!今天你要是敢教训你儿子,我就把以前没教训的今天连本带息地收回来”每回都把张玄抬起的手吓得抽筋……,张老爷子是道门大拿,但十数年翻来覆去地只给张一讲《道德经》,他说“你的父亲,叔叔们虽然都是道门奇才,但他们还是没能理解老子的那句道可道,非常道啊,小张一,你可得好好学……”
如今这个最宠自己的老头要走了,张一心里苦的说不出话来……
“一儿,你听见么,快些回来”张玄急切而又悲伤的语调把张一拉回现实,张一立马收拾行李,马不停蹄地赶往车站:他要和时间赛跑,要和黑白无常比速度!
车上人声鼎沸,沸反盈天,而张一却是如入冰窖,心急如焚!
慢慢悠悠的大巴车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到了河南,张一来不及休息,又马不停蹄地乘车,终于在当天傍晚回赶到自己的家乡——仪象村。
仪象村依山傍水,土地肥沃,仙气氤氲,据传吕祖未成仙之时路过此地,被这里的绮丽风光吸引,因此还特地在此结茅悟道三年,后来吕祖悟得大道,才离开此地,继续红尘练心。
张一站在自家大门之前,刚准备敲门,突然听到背后好像张灵在喊他,他回过头,发现除了自己,别无他人,此时,天边的夕阳红光万丈,零零散散的鸟啼不时地流进张一的耳朵,一阵微风吹过,点点杨花飞舞,团团柳絮堆烟。
“夕阳残照,宿鸟归林,杨花抛家,柳絮傍路”张一呆站着,看着仪象村暮春晚景,呐呐自语:“爷爷,孙子张一回来迟了!”这时张家大院也传来一片哭声:“爹,爹……”
张一双腿发软,两眼眩晕,笔直地栽了下去。
……
所有来张家祭拜的人,都在背后义愤填膺:那个跪在张灵棺材旁的小伙子可真是无情冷血,张家其他人早已哭的要死要活,只有他不悲不喜,听说这个叫张一的小子是张灵最爱的孙子,张灵从小最是疼他,可是现在呢?这小子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在门口晕过去的张一,醒来之后,就一直跪在张灵棺材旁不吃不喝,不哭不笑,终于还是张一的三叔心疼张一,用着迷香把张一给迷晕过去。
迷迷糊糊地张一,好似灵魂出窍,向着仪象村的山神庙走去。仪象村的山神庙曾经是吕祖修道之地,后来吕祖巡游天下,威名远扬,仪象村的村民想着吕祖在此修行,怎么也得念着香火之情,于是擅作主张在吕祖修道之地建庙还愿,更是供奉吕祖法相,时时祭拜,当巡游天下的吕祖再次回到仪象村,看到自己的雕像,不由大吃一惊,他找来村民,解释道:“我吕岩不曾为仪象村做过一丝一毫贡献,怎能受各位香火?要拜也得拜这仪象村的山神,它法力无边,定能守护仪象村的平安!”吕洞宾力排众议,一剑打碎自己的塑像,而后潜入山中画得山神真容,接着又使出道家秘术帮村民建好山神塑像,之后便飘然而去。仪象村的村民受吕祖指点,时时祭祀山神,果然年年风调雨顺,四季平安。
后来,日寇进军中原,诸神退避,退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日本神道优于中华仙神,天地万物皆有灵气,神与仙亦是如此,他们正是汲取天地精华,再辅以自身天赋,万民敬仰,才能得道飞升,所以漫天神佛必须要有人之信仰,物之支持,除非有妖魔作乱,否则他们绝对不能插手人间诸事。当时,日寇携带有重武器,炮轰枪打,火烧水淹,河南大部分神灵根基遭受毁灭性地打击,加之国军抵挡不住,连连败退,数百万生灵抛家弃神灵再也无法守护一方太平,所以各个神灵不得不封印自己,等待下一个盛世的到来。神灵避世,百姓遭殃,1942年爆发的河南大饥荒更是雪上加霜,当人们对于神灵苦苦哀求得不到回应时,人类只能放弃信仰,加入逃荒大军,以求苟延残喘!自此,这山神庙,来的人越发少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外面的世界早已烈日炎炎,而仪象山还是暮春时节,张一在这半睡半醒之间来到此处,但是自小炼成的天眼通让他在夜里依旧目光如炬,他极力观察,废弃的山神庙像一位受伤的孤狼,蜷缩着舔舐自己的伤口。张一伸手推开山神庙的门,“吱呀吱呀”的开门声叹息着自己的落寞。山神庙内的墙壁常年受水汽的侵透,长满苔藓。庙里的神像,供台等等,每样东西都透着年久惨淡之象,断垣颓壁,满目疮痍!张一进入殿内,却意外的发现有一个熟悉的人早就站在大殿之中等候:他剑眉星目,满头似雪华发,但精神矍铄;他满面风霜,时间终究在他脸上留下痕迹,沟壑纵横,但却并不显得苍老;他骨瘦如柴,岁月耗尽了他的精力,然而他却如遒劲挺拔之苍松翠柏,傲然站立。他就是当世道门大拿——张灵!
张一看着张灵,先是一惊,继而紧紧地抱住张灵,大声喊道:“爷爷,孙儿知道您肯定没死!”
张灵笑眯眯地摸着张一的头,心疼道:“傻孩子,人怎么能不死?不过是换一种活法罢了”
“什么?”张一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什么叫换一种活法?转世投胎?还是借尸还魂?”
“傻孩子”张灵慈爱的双眸看向远方,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柔和“天地赠予我们法力,是为天下苍生,我们又怎能轻入轮回?”
“那是?”
张灵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着山神庙里的山神像,默然无声。
张一也抬起头,看着雕像,又看了一眼张灵,静静等候。
山神庙外的小溪在月光的柔抚下前仆后继,蛙声一片。庙外世界的喧闹此起彼伏,屋内心中的感伤不露声色。
“孩子”终于张灵收起目光,开口道“我成神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张灵说得很平淡,但到张一耳朵里,却是惊天炸雷:爷爷居然成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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