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凝固的死亡微笑》——乐裘

1

难以睁开双眼，便不知自己处在梦境还是现实中。

我强忍着疲乏之意，睁开眼睛，刺入眼中的光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只好眯着眼睛，看，可还是看不清。

我闻到刺鼻的医药味，这里是医院吗？

我尝试动动身体，但身体似乎被施加上了强大的力，太过巨大使得我无法动弹。

几分钟后，我终于能勉强动动右手。我看了看，右手正缠着绷带。似乎不只是右手，我的上半身都缠满了绷带，包括整个头。

“呜哦哦”我低声的支支吾吾。

“喂！他醒了！”有人在喊叫。

不久便有几人来了。他们守了我很久。

“你们……是谁？”我终于成功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世救会，World-saving Organization，WSO.”声音的主人太美了，“你好！我叫墨春夏，这位是弗里克斯。是WSO救了你哦！”

墨春夏指向她一旁的男人。

“你好！我是弗里克斯，WSO医疗部部长。”

这个叫作弗里克斯的人体型高大，脸上却透露出一股慈祥的气息。

“好好养伤吧，你的伤不轻，你能活下来就是创造了个奇迹。现在什么都不要管。”

弗里克斯说完，便和墨春夏离开了。弗里克斯好像在斥责墨春夏。

“指挥部的事你不管了吗？你不知道现在战势很紧张吗？”

“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人的重要，自然是要我亲自来。”

……

自醒来后，这是第十五天了。

“今天可以拆绷带了你的伤快痊愈了。”弗里克斯来了。

“这么快？”我的伤看起来应该不轻。

“WSO有着世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还有，你身体内的秘密可不一般哦！这些时间足够了。”弗里克斯回答。

我低下头。

“怎么，觉得伤心？害怕自己长得丑？”

“不。我醒来前的事我丝毫都记不清了。”

“果然还是失忆了。先拆绷带再说。”

绷带拆掉，我的脸也露了出来。

镜子中的人长得太娇柔了，脸部的轮廓没有一丝瑕疵，蓝色的眼睛像水一样澄澈。难道我是女孩吗？下半身立刻打醒了我。

“待会要给你做一个全身性质的检查。”弗里克斯说。

……

做完了最后一项检查，我正穿上衣服。

“好美！”突如其来的女声让我吓了一跳，原来是墨春夏啊。

“啊——”我害羞地捂住了身体。

“我都没叫，你叫什么叫。”墨春夏一脸严肃地说，“快走，克林想问你几个问题，他是WSO行动部部长。”

我和她去了WSO的行动部所在地。

一个人向我走来，他就是克林吧。他的身型还要比弗里克斯壮一些，留着长发。

“你好！我是克林，WSO行动部部长。”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淡，“借一步说话。”

我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内物品较少：一个大屏幕、一张沙发和一张桌子。这房间太空旷了，没法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请坐。”克林礼貌地说。

我坐下去。沙发很软，人坐上去后，沙发会发生弹性形变，使沙发能与人身体的线条更加贴合，增加了了人与沙发的受力面积，从而减小彼此之间的压强，人就会感到更加舒适。

“你的名字是？”克林问。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诶。”墨春夏说。

「金曜。」大脑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那是我自己的吗？我一时愣住了。

“害羞吗？”克林问。

“不不，我应该是叫作金曜吧。”

“应该？”克林有些疑惑。

“我……我记不清醒来之前的事了，”我解释道，“‘金曜’这个名字也是刚刚从大脑里冒出来的。”

“失忆了吗？果然，那种程度的爆炸……”克林瞬间变得失落。

“真是老套的剧情呢！重要的人总会会失忆。”墨春夏抱怨。

“重要？”我有什么重要性吗？

“直说吧，”克林说，“二十三天前，利亚帝国的一个生物实验站发生了大爆炸，方圆两千米，除了你，没有任何生物活了下来。”

“可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没关系，你愿意加入WSO吗？”

“愿意吗？”春夏凑上来问。

「加入吧，这可能会改变你的一生。」那个声音又回响在脑畔中。

“嗯，我愿意。”

克林和墨春夏前往了医疗部，找到了弗里克斯。

“怎么样？检查出来了吗？”克林所询问的是那个自称“金曜”的男孩。

“根据骨龄判断出他的实际年龄大概是十九岁。他体内的确实含有卡菲尔金属，而且融合度不低，估计会比较稳定，以前觉醒了，只不过可能受大爆炸的影响，现处于休眠状态。”弗里克斯说。

“看来我们离不开这个小弟弟了。”春夏说。

“他真的失忆了吗？”克林问。那个男孩的话不能轻信，一切还得看具体的数据。

“他的脑部受了剧烈撞击，失忆什么的不假。”

“预计他要多久能恢复记忆？”

“还不确定，能不能恢复，要多久恢复，全得看他个人，药物几乎不能起作用。”

“春夏，安排他去伊赫班。”

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一个叫作维娅的人报道。

到了指定地点，我敲了敲门，便有人开门了。那是个红头发的男子，扎着一个朝天的小辫子，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充满活力的正太。他显然不是维娅。

“你好。”我向他打招呼。

他盯着我几秒，突然猛回头大喊：“队长，新成员到了！”

说罢，他拉着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很大，即使有很多健身器材也不显得繁杂。但人很少，看到的算上我总共才五人。

“你好！我是维娅。欢迎加入伊赫班。”那人有着独特的气质，她就是维娅。

“你们好！我……我是金曜，我是来报道的。”我很紧张，腿也抖个不停。

“不要紧张，兄弟！我是希亚多。”希亚多上前用右手搂住了我。

“你好！我是大海。”大海向我表示一个友好的微笑。他长得很高大，连克林都比不上，如此宽大的身躯，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你好！我是鹿九夜。你是我们的第五个成员。”一旁坐在电脑前的人向我挥挥手。

“看样子，你的能力没有被开发啊。”维娅说。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了哦。”大海说。

“九夜，带他去大概了解一下WSO总部基地的布局。”维娅说。

“No problem!”九夜爽快地给予回复。接着，我被他带出去了。

“那个……那个……”

“你为什么说话那么紧张？就像个女孩似的。”九夜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你可以和我说说WSO是一怎么样的组织吗？”我缓了一口气后，连贯地说。

“嗯？你连这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加入WSO？”九夜有些惊讶。

“我……失忆了，而且也是迷迷糊糊地加入了WSO。”

“怪不得。”九夜说，“先去咖啡厅里再聊。”

我们所去的咖啡厅是专门为WSO的成员开设的。咖啡厅里没有其他人，连服务员都是机器人。九夜和我各点了一杯卡诺奇布，坐在一边靠窗的位置。

九夜从WSO的成立讲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许多和平主义人士组织在一起，目的是反侵略战争，便形成了WSO的雏形。1932年，WSO正式成立。2045年，WSO成为国际最庞大的组织。迄今，WSO已经成立了将近300年，目前的主要对抗目标是利亚帝国。”

“利亚帝国是？”好熟悉的名字，似乎以前听过似的。

“利亚帝国是现今综合国力最强的国家，凭借先进的科技，它始终没有停止对别国的侵略战争……”

我突然听见来自外面的巨大声响，乍一看竟有一把巨剑朝咖啡厅飞来。

“哇哦！什么嘛！”我大叫。

“有来了。”九夜全身爆发出一股气场，冲破咖啡厅的玻璃向那把巨剑跳去。原以为就此玩完了，没想到九夜抓住了那把剑并改变了它的飞行方向。剑气扬起地面的灰尘，好好的一杯咖啡就这么给毁了。

九夜的衣服破了多处。他的皮肤上竟有一层银色的鳞片。他喘了气，大吼：“又不听哥哥的话吗！”

一女孩过来，看上去她的年龄与我相仿，整个人身上透露出一股疯狂的气息。她一极快的速度前去拔起插在地上的巨剑。那把剑太过巨大，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够使用的。可那女孩偏偏把它给拔起来了，还挥得很自如。

“哥哥！不愧是你啊！”那女孩竟是九夜的妹妹。

“弗里克斯又没管住你吗？”

“一个人呆太久了可是会寂寞的哦！你好久不来看我，我只好亲自找你来了。”

“什么嘛，才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我都可以杀死几百人了哦！”

“那我就把你关回去了。”

“今天我可是有正经事的，不想和你多纠缠。”

“你正经过吗？”

九夜向女孩跑去。女孩把剑一挥，被九夜用左手挡住了。九夜的右手上不断地长出银色的物质，最后化为一把剑的形状。九夜右手一挥，那女孩便被弹开了。女孩露出不满的表情，把剑朝一旁扔去。

“怎么，连剑都不用了？”九夜说。

女孩笑了笑，朝剑的方向指去。那把剑把一边的信号塔给击中了。等九夜反应过来时，信号塔已经倒下压在他身上。

倒下的信号塔扬起了许多灰尘，我便捂住了嘴，用手扇扇面前的灰尘。

灰尘散开，我的视线重新恢复，但那女孩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她似乎在观察我。我不敢动，因为恐惧她的力量。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真的就像个天真无邪、柔弱的小女孩。

“金曜，又见面了，今天又是金曜日(星期五)啊！”

她认识我吗？

忽然，我的嘴唇接触到软软的东西，又有一个物体伸出我的嘴里，挑逗我的舌头。那女孩竟……

这令人窒息的操作只持续了三四秒。女孩安详地倒在了我怀里，我下意识地抱住了她。她颈部的麻醉针解释了她为什么倒下。

“没事吧？”是医生弗里克斯，他手中还有麻醉枪。

我整个人愣住了，过了几秒说：“没…没事！”

九夜从刚刚的废墟中挣脱出来，身上已经没有了银色的鳞片。九夜向弗里克斯挥挥手，说：“九铃怎么又跑出来了？”

“抱歉！九铃的能力进化了，她冲破房间逃出来了。”

“该给她换地方了，”九夜拍拍身上的灰尘，“赔偿的钱从我的身份卡里扣。”

弗里克斯很不放心，硬要带我去体检。结果当然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您知道那女孩是谁吗？”我坐在病床上问弗里克斯。

“你想知道？”

“嗯！很想。”

“她是鹿九夜的妹妹，鹿九铃。”

“她所展现的力量太浮夸了吧？”

“她是完美的卡菲尔金属适配者，在身体方面上。”

“卡菲尔金属？”

“维娅没有和你说过？这也难怪。现在给你具体一讲……”

2134年，利亚帝国发现了发现了一种奇怪的金属，它能与极少数人的身体融合在一起。这种金属被命名为卡菲尔金属。卡菲尔金属能使与其融合的人能拥有极强的力量。外表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实力可能还要在数台机甲之上。

卡菲尔金属的弊端很快显现出来：与其融合的人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暴力倾向，开始攻击其他人。他们凭借极强的力量，造成了数目不小伤亡。政府花了极大金钱应对他们。很快，他们便被抓捕猎杀殆尽。可还是有少数的逃了出去。卡菲尔金属靠他们，传播。

后来，与卡菲尔金属适配者中出现了极少的能够保持自我的人。WSO找到了一些，让他们成为WSO力量，这便是α小队。伊赫班的职责之一就是找到其他的卡菲尔金属适配者，纳入其中能控制自己的，其余的就给他们一死。

“……你的体内也有卡菲尔金属，只不过处于休眠状态。看起来，卡菲尔金属并不会对你的意识造成影响。”

“那，那个鹿九铃是怎么会事。”

“鹿九铃和鹿九夜的父亲鹿祁山是前前任伊赫班班长，他的意识不受卡菲尔金属的影响，鹿九夜也是，但鹿九铃就不一样了，她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除了鹿九夜，她对其他人都有敌意。体内有卡菲尔金属而不能控制自我，结局只有死亡。可鹿祁山对WSO的贡献太大，在他的强烈请求下，以及……鹿九铃才免了一死，被软禁起来。”

“我想见见鹿九铃……”

“你想见她？”弗里克斯问。

“嗯。”

跟随着弗里克斯，我来到了WSO地面之下的钢铁之森。走了不知多久，我们停在了一间房间前。

“鹿九铃已经被注射了镇静剂，不过为了安全，你们谈话的时间不要太长。”弗里克斯打开了这间钢铁筑成的房间的门。

我进去后，他便关上了门。鹿九铃躺在床上，被束缚带缠着。

“能帮我解开吗？”鹿九铃说。

我走向她，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带。这种行为很可能是找死，但我就做了。

鹿九铃在床上坐着，用手抱住双腿，头埋在膝盖上哭泣起来。

“你曾经认识我吗？”见鹿九铃许久不答，我便换了一个问题，“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鹿九铃抬起头盯着我。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当然，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说。”我连忙解释。

“算了，再和你讲一遍吧。我的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鹿九铃九岁那年，父亲鹿祁山立了大公，WSO为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战争期间，能有如此盛大的宴会实属不易，每个人都乐在其中。

“哥哥，妈妈在哪？”鹿九铃四处张望，没有找到母亲黛安娜，便询问哥哥鹿九夜。

在哥哥鹿九夜表示不清楚后，鹿九铃便去问父亲鹿祁山。鹿祁山正喝酒喝得起兴，于是就没有搭理鹿九铃。

鹿九铃失落地离开人群，回到住宿区。由于今晚的宴会，路上的人几乎没人。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鹿九铃走过去看。

“如果不是鹿祁山，我在WSO的任务早就完成了。我就是个懦夫……”一个男人踩着一个被绑住身体、封住嘴的女人的头说。那男人肩上上赫然是两颗星。

鹿九铃朝那女人看去，她不正母亲黛安娜吗？

“……我没种！杀不死鹿祁山，但杀死你还是绰绰有余。”男人喝了一口酒说。

“妈妈！”鹿九铃朝他们跑去。

“瞧！谁来了！”男人用酒瓶轻轻地敲了敲黛安娜的头，“这不是鹿祁山的小女儿鹿九铃吗？快到叔叔这里来！”

鹿九铃跑过去，她只想找母亲黛安娜。黛安娜苦苦挣扎，想要叫鹿九铃不要过来，却又很无奈于嘴被封住了。

鹿九铃刚过去，就被那男人一脚踢倒在地，疼得站不起来。

男人扯住鹿九铃的头发，把她拽到黛安娜面前。

“看看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吧！”

男人取出在小腿上的短刀，用刀叉进黛安娜的眼睛里，用力一绞，流出许多血液。黛安娜再怎么拼命挣扎，也都是徒劳，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鹿九铃害怕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男人又用刀剥下了黛安娜脸上的皮肤，露出了骨头。他用刀再黛安娜的头上一插，终结了她的生命。男人还没有停手，在黛安娜的头颅上钻了个洞，取出了黛安娜的一部分大脑，扔在鹿九铃的面前，说：“乖！吃了叔叔就不杀你。”

鹿九铃神情恍惚，整个人一动不动。

“怎么？不吃吗？把你也解决掉吧！真想看看鹿祁山在发现妻女惨死的表情啊！哈哈哈哈！”男人变得歇斯底里。

鹿九铃站起来，嘴中不断喃喃，皮肤开始附上一层银色的鳞片。

男人又不是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刚想逃，却被速度敏捷地鹿九铃给抓住了，一瞬间被扯断了右臂，摔倒在地。

鹿九铃把男人的右臂扔到他面前，说：“吃了它，否则就是我吃了你！”

男人太害怕，趴下身体用左手拿起那只手啃食，几次要吐出来，却又忍住了。

等有人来的时候，鹿九铃坐在血泊之中，正在玩弄那男人的心脏。来的人正是鹿九夜。

“哥，你说这人如此残忍，为什么他的心脏不是黑色的呢？”鹿九铃说完，向鹿九夜露出微笑，露出满是血液的牙齿。

之后经调查，那男人是WSO的中将费特·达尔摩斯，而他的确是利亚帝国派来的间谍。

鹿九铃暴走，她本来是要被处以死刑的，但WSO为了弥补鹿家人，便只是软禁了鹿九铃。这便是她在一个钢铁筑成的房间居住六年的开端。

在黛安娜的葬礼结束后不久，鹿祁山服药自杀了。

“……哥哥对我冷淡了很多，所以我就捣乱来引起她的注意。我讨厌除了哥哥和你之外的任何人。”

“你哥哥和我？”我很诧异。

“果然，你还是忘了……”鹿九铃咬住下嘴唇，脸上浮动出不甘的表情，“你和哥哥看我的眼神与其他人都大相径庭。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反映他的内心。除了你和哥哥以外的人，看我，都像是在看怪物一般，不把我当作人来看。放心，我可不是他们所谓的暴力倾向患者。”

我去了宿舍区，到了指定的房间。房门把手上挂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我提起袋子进入了房间。里面只有一盏灯，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我打开灯，拿出了袋子里的东西：一套衣服、一张卡和纸条。纸条上写着：

致金曜，这是你的作战服和身份卡，明天6点记得来报道。——维娅。

2

2031年，3月21日。

邱叶独自走在家的花园里。现在正是郁金香的花期，一眼看到的都是黄色的花朵。

最美的东西往往是与众不同的。一朵郁金香吸引了邱叶的目光。它是鲜红色的，红得像是被鲜血给染上的。

邱叶弯下腰去关察这朵郁金香。她忽然感到背后有人，于是直起要转身去看。果然有人，而且还是班长江浦云。他为什么会在这？

上个月，邱叶当着全班的面向江浦云告白，而江浦云却若无其事地走开了。这事在整个年级都传得很火，很多人都开始以调戏邱叶为乐。邱叶心里报怨为什么江浦云连一个回答都不给她就走了。自那以后，邱叶再也没有和江浦云说一句话，两人也开始互相回避。

“班长，你怎么在这？”

“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你。”江浦云从正面把邱叶给抱住，邱叶的脸就埋在江浦云的胸里。邱叶感到害羞，心率加快，脸逐渐红起来。

“我们在一起吧。”江浦云盯着邱叶说。

“嗯！”邱叶感动得流泪了，双手使劲地抱住江浦云。

邱叶看着江浦云的脸。他微笑着，忽而笑得诡异，笑得狰狞了。

邱叶感到来自腹部的疼痛，她朝下看，江浦云的手刺穿自己的腹部，血液从伤口流出，染红了洁白的长裙。江浦云把手拔出，手上的血液洒在一朵郁金香上，那朵郁金香被染红，像她之前看到的那一朵郁金香一样红。

“秋天至，叶子凋落，随风飘落，这时的叶子才是最美的。而你，不就是秋叶吗？”江浦云笑着说。

邱叶从梦中惊醒，急忙打开灯，确认刚刚的只是个梦后，才松了一口气。现在才凌晨两点半，可邱叶偏偏在醒来后就不能入睡了，准确的说是不敢入睡。

六点，邱叶还是没有睡着。邱叶没有吃早饭就去学校了，因为她没有半点食欲。

到了教室，邱叶便趴在桌子睡着了。

“……欢迎新同学！”邱叶听到了老师的声音，都睡到上课了吗？

邱叶见到一个男同学向自己这边走来，他长都很温柔，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邱叶看到黑板上写着“金曜”二字，那是这个人的名字吧。金曜坐在了邱叶的旁边。那个位置原本是江浦云的，在邱叶向他表白后，他就换了位置。

“……同学之间要友好相待啊！”听着物理老师的声音，邱叶忍不住又趴在桌子上了。

“同学们，今天我们先来说说世界上最神奇的两个物体，你们知道是什么吗？”物理老师说。

“手机”“电脑”“卫生巾”“校长”……学生们传来各种各样的答案。

“答案是物理老师和课桌。物理老师不管说的是什么，都会使某些人像磕了安眠药一样昏昏欲睡。至于课桌，一张课桌质量仅仅只有十多千克，为什么会对一些同学的头部产生巨大的引力呢？你说是不是呢？邱叶。”

全班传来一阵哄笑。邱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清醒了

“你好！我叫金曜。”金曜笑了笑向邱叶打招呼。

“你好！我叫邱叶。”

物理老师正式开始上课，邱叶也没有了困乏感，时不时地朝江浦云看去。江浦云只是在认真地听课，脸上并没有昨天的笑容。

“邱叶，我讲到第几题了？”物理老师严肃地说。

邱叶站起来就不知所措了。班上又是一片笑声。

“下课到我办公室一趟。”

邱叶和江浦云一直是在年级排在最前端的，今天的邱叶很反常。

课后时间，江浦云拉着韩让去了一个人的地方。江浦云和韩让的性格天差地别，一个性格内向，一个外向洒脱。两人却是最好的朋友。

“韩让，你有告白的经验吗？”江浦云的问题让韩让感到不对劲。

“当然。”

“假如一个女孩向你告白，你也喜欢她，而你却因为紧张便若无其事地走了，你该怎么办？”

“不会是邱叶吧！你还真的喜欢她？”韩让拍了拍江浦云的肩膀，“你应该亲自去找她说清楚。”

邱叶回到家里，母亲正在做家务。

“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母亲问。

邱叶什么也没有说，她今天被物理老师批评了十多分钟。

“我去花园散散心。”

邱叶独自走在花园里，开满的全是黄色的郁金香。她回想了起那个梦。

那只是个梦，忘了就没事了。邱叶自我安慰。

远处一朵郁金香格外凸显，就像邱叶梦中的那朵一样红。邱叶有些害怕，上前去看，却找不到了那朵郁金香。只是幻觉吧！

邱叶转了个身，发现江浦云正站在后面。她被江浦云抱住了。

“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江浦云露出了微笑。

由梦而生的恐惧显现出来。邱叶把江浦云推开，迅速的跑走了，她怕自己会死。

她是不是很恨我了？江浦云想。

一天前早晨，我——金曜，收到了加入WSO后的第一个任务：以一个学生的身份调查出在米什里奇国的帝都中学的卡菲尔适配者。当天下午我就被送到了米什里奇。直到晚上我都在好奇：不应该对我进行一些训练吗？为什么给我的装备就只有一套衣服？

第二天，我顺利地成为了插班生。坐我旁边的是一个叫作邱叶的女孩（睡觉睡得真厉害啊！）。到现在我对任务还是一头雾水。

左手上通讯仪响了，是维娅打来的。

“任务进行得如何了？”维娅问。

“毫无头绪啊！”我叹了口气。

“你做任务的方法不对，结果自然是这样。调查不是漫无目的的找，你需要一定目标。”

“嗯。”

邱叶奔回卧室，趴在床上用枕头捂住头，大哭起来。哭泣是一种可以有效地发泄不满的情绪，并且帮助人体排出废物。

“邱叶，没事吧？”邱叶的妈妈见邱叶哭着回到卧室，有些担心，便在门外询问。

“没……没……没事，”邱叶边抽噎边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邱妈还是不放心，靠在门上偷听。

“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邱妈着实被震惊了，但这样的话邱叶不是第一次说了。

在邱叶还很小的时候，邱妈出门，家里只有邱叶和保姆。邱叶家疑似进了强盗，等邱妈回来时，客厅里血液四溅，保姆躺在地上，右胸插着一把刀。她的旁边则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内脏破出身体，胃中的食物残渣全撒了出来。邱妈见到便吐了出来，而耳边依稀传了女儿的喃呢声。“我不想死……我不想……”邱叶此刻正躲在客厅的角落里哭泣。

江浦云见到韩让，向他跑去。韩让热情地打招呼，却被前来的江浦云给抱住了。

江浦云一边像小孩一样哭，一边说：“我向邱叶告白，她却把我推开跑了。我似乎让邱叶生气了。”

“很正常吧。毕竟你上个月做的实在很不对。”

“我是因为太紧张了。好后悔啊……”

韩让摸了摸江浦云的头，说：“真想让大家看看你哭的样子……”

我依照维娅的话，把目标定在行为比较奇怪的人的身上，可范围还是太大了。

“嗨！新同学。”一个胖子走过来，他应该是我现在的同学。

“你好，我叫金曜。”

“你好，我叫周仲羽，大家都叫我肿胖子，”周仲羽挠了挠头，“你在想什么？”

“仲羽兄，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比较奇怪？”

“的确是有。”

“谁？”

“班长江浦云和邱叶。你是插班生，应该不知道他们的事。一个月前，邱叶向江浦云告白，江浦云却不理睬地走了。两人僵持了很久了。”

也不过是一些中学学生之间的感情纠纷，不必在意。我心里想。

「可不一定哦。那个叫邱叶的女孩得注意点。」那个声音又在脑畔中响起。

“喂！你到底是……”

“我是周仲羽啊。这么快就忘了吗？”

“啊哦，不是。只是……”我刚刚居然吼了出来。

“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响了。

“去上体育课吧。”

运动场的人很多。我和周仲羽跑去集合。体育老师很高大，就像换了一张脸的大海。

“你们的体育老师有事，这节课我来上。”

周仲羽就站在我的旁边，他戳了戳我说：“奇怪，这话不一直是数学老师说的吗？今天居然有代课老师。我以前没有见过他诶。”

“……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自由活动。”老师说。

几分钟后，许多人都聚在一边，我也凑上去。很巧，我又站到了周仲羽旁边。

“怎么回事？”我问。

“班长和韩让在切磋球技。”

“肿胖子，来不来切磋一下。”韩让朝周仲羽挥挥手。

“不来……不来了。”

“怎么？想做个肿Pants（Pants:内裤，和胖子发音相似）？”

很多人笑了。周仲羽低头不说话。

“比一比吧！”我替周仲羽接受了，“我和周仲羽对你和江浦云。”

周仲羽拉住我的手臂说：“金曜！韩让和班长在篮球方面可以说是全校最强了。”

“没事！”我笑了笑。

“好！别哭了哦！”韩让说。

“为了方便，规则就一个，哪方先进球哪方就获胜。”我说。

“OK！”江浦云和韩让都接受了。

比赛开始，球便被我抢到，韩让似乎没有在意。

我一开始就往回跑，韩让看到的瞬间就愣住了。我转过方向，手一抛，球便进了——跨过全场的一个球。

所有人都惊呆了。从比赛开始到我方获胜，仅仅只有十多秒。

我用右手搂住周仲羽说：“We're the winners!”

“你们赢了。”江浦云说。

“你有心事？”我问，“你很不在状态。”

江浦云缄默不言。

“不愿意说？我也不强问。”

从自由活动开始，邱叶就一直独自坐在一角抱着头。邱叶的闺蜜乐雅注意到后，前去问：“邱叶，你没事吧？”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邱叶反复地说。

乐雅伸手想去摸邱叶的额头，却被邱叶给抓住了手腕。邱叶的手上长满了银色的鳞片。乐雅想把手收回，可邱叶抓得很紧。邱叶手一使劲，乐雅的手便发出了粉碎的声音。

“啊——”乐雅惨叫，紧接着身体就被一只银色的手刺穿。邱叶把另一只手也插入乐雅的腹中，用双手把乐雅撕扯成两半。血液、食物残渣混合在一起。

不少人看到这幕后大声尖叫，慌忙地逃跑，整个运动场开始了大骚乱。

“终于出现了。”我露出微笑说。

只见一道人影冲过去，瞬间击飞了邱叶。那人停下来，手上尽是银色的鳞片，是体育老师！不对，是大海！

邱叶站起来，背上长出银色的巨刺，双手上的鳞甲像液体似的化为双刀，向大海冲去，快如疾风。大海左手的鳞片变成盾牌来防御。邱叶被挡住，陷入僵直状态，大海趁机用右手给她腹部一击，邱叶被击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是时候该了结你了。”大海右手鳞片化为一把刀。

江浦云这时却冲过来挡在邱叶面前。

“不要杀她！”江浦云大吼。

“小朋友不要当道，小心被杀。”

江浦云死死地抱住邱叶。

“不要……不要杀……不要杀她……不要……杀！”

大海一脚踹开了江浦云。

“你真的得小心了！”邱叶狂笑，双刀朝大海砍去。大海把刀一挥，与邱叶的左手刀相撞，擦出许多火花。邱叶又用右手刀刺穿了大海的身体，大海又被邱叶的一脚给踢飞，倒在地上。

「展现真正的力量的时候到了，让世人为你惊愕吧！」那个声音出现，紧接着我的身体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全身都要被涨破，不断有银色的鳞片长出。

邱叶准备给大海来最后一击，刀一挥下，就被一只银色的手给抓住了，整个右臂被那只手给扯断了。

我把邱叶的手给扯断之后，右手上的刀一挥，邱叶的头便落地，血液四溅，右手再挥，她的躯体便成为两半。

我跪在地上，看着身上的血液，眼神呆滞起来，整个人又突然颤抖着。我望向那两人的尸体，肢体散开，血肉模糊，难以辨认出人样来。

“啊——呜哇……”我嘶吼一声捂着脸大哭。

运动场很快来了许多警车，警察下车持枪和盾牌朝我们走过来。

“警察永远都慢一步。”大海已经站起来了。

“大海，你的伤？”

“无碍，已经愈合了。”卡菲尔金属赐予人的能力真是不可思议。

大海从破烂的衣服中取出一张带血的身份卡，向警察表示身份。

“联系维娅，然后走人。”

两个警察朝邱叶的尸体看去，太过恶心，便吐了，。

“习以为常了。”大海叹气。

“你看得很多吗？”

“以前更多。”

我和大海还进行对江浦云和邱叶的亲属进行了调查，在他们的身体中并没有发现卡菲尔金属，那邱叶和江浦云是如何接触到的卡菲尔金属的呢？

回到了WSO，一个真相让我难以接受。

“我们原本让你查出的人就是伪装成体育老师的大海，那二人的出现的确是意外。”维娅说。

“什么！”我被彻底惊讶了。

“那个任务就是对你的初级测试。不过还好，你把卡菲尔金属顺利觉醒了。”九夜说。

“记得要去找弗里克斯检查一下。还有，你的任务的奖金已经打到你的身份卡上了，身份卡在利亚帝国之外的地方可以当银行卡用。前几天你的饭钱都是九夜帮你支付的，WSO的饭可不是免费的。”维娅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