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三国》: 梦醒时分序幕开启
第一章 梦醒时分序幕开启
幽蓝冷艳的火焰,肆掠在暗无天日的封渊之中,无边的血池在火焰的炙烤下,散发出冲天的血腥之气。
浑身裹挟着黑烟,两眼冒着猩红火光,碗口大的铁蹄踩踏在遍地白骨之上的黑魇兽,正驮负着它们挥舞白森森硕大骨棒的主人,四下屠戮着鬼哭狼叫的亡魂们。
杀!杀!杀!
燕云置身这个修罗般的血腥道场,心中杀意如沸腾的火焰充满胸膛!
就在此时,一个浑身犹如焦炭,眼窝处亦如黑魇兽一般冒着猩红火光的恶鬼夜叉,将它那刀锋般冷酷的视线,盯上了它眼中的猎物,催动着黑魇兽,向着燕云直冲而来。
急促的蹄声,犹如夺命的号角响彻在燕云的耳中,正想抬腿迎上,脚却重如千钧,低头看去,只见盈野白骨中,竟然伸出数只枯黄手骨,紧紧掐住了他的脚踝、小腿,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燕云低头的刹那,黑魇兽已至身前,那恶鬼夜叉手中的骨棒已然扬起,泛起点点惨绿磷火的骨节,犹如一柄硕大的银锤,裹挟着呜咽之声向着燕云顶门砸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点幽光犹如流星,划破了这幽暗的空间,恰如一道闪电,竟然重重的撞到了燕云的怀中。
“嘭”在一声闷响之中,燕云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痛疼,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沛不可挡的冲击,虽然让燕云摆脱了枯骨的羁绊,避过了必杀一击,但被击飞在半空中的身体,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瞬间的冲击,带来的并不是巨大痛苦,而是无边无际的麻木,脑海中尚存的一点清明,让燕云的双手向着胸口摸去。触手处,胸骨塌陷,一个硕大而恐怖的窟窿,呈现的燕云的胸前。
恐惧,即将死亡的恐惧,让燕云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这个砸进自己胸膛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头颅撅起,眼睑微张,就在一抹莹绿刚刚跳入眼底,“嘭”声再起,高高飞起的身躯,终于重重的摔落到了妖艳的血池之中。
幽暗的空间消失了,凄厉的哭嚎声消失了,恐怖的恶鬼夜叉消失了,黑魇兽消失了,就连胸口塌陷处的那抹莹绿之光也消失了,唯独剩下殷红一片。
封渊血池就像一只荒洪巨兽的血盆大口,无情的吞噬着落入血池中的一切,而此时的燕云,就像落入湖水中的石子,带着汩汩气泡,向着血池的最深处渐渐沉沦下去。
随着身体的下沉,眼前的殷红变得越发的深邃,红到极致沉淀出一片暗夜,仿佛坠入了无限虚空,意识也渐渐离体而去,极度的虚弱让燕云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啊!”
被噩梦惊醒的燕云低吼一声,翻身坐起,抹了一把满是汗水的额头,低声咒骂道:“该死!”
惊醒之后,燕云再无睡意,走出草庐,就这般精赤着修长健硕的上身,仰面躺在了满是肥厚草甸的山坡之上,仰面看着山谷上空那一轮隐晦的圆月,思绪飘忽起来。
这样的噩梦,对于燕云来讲,已经重复出现过了多次,只是近来做的愈发频繁,这让燕云隐约间感觉到梦境中所经历的一切,似乎曾经真实发生过。
可是梦境中的那种赢野白骨、封渊血池,亡魂恶鬼,又且能是人间?难道噩梦中的所发生的一切,会是自己转世投胎时,在阴间地府中的亲身经历吗?燕云如是猜想着!
转世投胎?不错!燕云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十六年了,可他的脑海中,还留存一段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前世的燕云是一位考古队的见习生,可惜在一次发掘古墓中,突逢古墓塌陷,遭遇不幸。
当他重新转世,脱离母体的瞬间,竟然神奇的发现,他竟然保留了前世的全部记忆,难道是孟婆汤失效了?还是阴司鬼吏们出了什么疏忽?燕云不得而知。
不过这一神奇的机遇,让燕云刚一降世,便拥有了成年人的思维,虽然襁褓之中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但再世为人的欣喜,却让他发出“咯咯”的笑声。
事出反常即为妖,婴儿未哭先笑,他那身为农夫的父亲,自然视之为妖孽,连夜将这个不会哭的小小婴儿扔进了大山之中。
也许是老天爷不想让这段神奇夭折,就在燕云奄奄一息之际,被一个云游四方的老道捡到。
就在老道在捡起燕云的瞬间,便被燕云劫后余生的咧嘴一笑给吸引住了,于是将这个自认为与道有缘的小小婴儿,收养在了自己的膝下。
因为燕云是被遗弃在燕山之中,便被老道冠“燕”字为姓,而捡到燕云那日,又是白云遮日,故以“云”字为名。
从此,尚在襁褓之中的燕云,便开始与老道一起游历天下,吃了起百家饭来,也正是如此,燕云这才开始了解到自己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年代之中。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它既不是强悍的西汉,也不是盛世初唐,而是那个“妖孽”辈出,让人热血沸腾的东汉末年。
对于能够保留上世的记忆再世为人,燕云接受起来也不算太难,毕竟在科技昌明的二十一世纪中,还有转世灵童的说法,也许他便是冥冥天道缝隙间,遗漏出来的一粒幸运砂砾。
然而真正吓到他的,却是这位碧眼童颜手持藜杖的老道身份,这老道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似乎只存在传说之中,几乎算是挑起东汉末年乱世起因的南华仙人。
作为仙人的徒弟,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若是让燕云来回答,他只能说非常无聊与枯燥。
自从燕云开始满地乱跑,出口能言之时,南华老道便再次带着小燕云游走于名山大川之间,白天寄情山水,晚间便让小燕云背诵道藏、打坐练气以及修炼剑术。
不过这样的日子,在燕云九岁之时被彻底改变了,改变燕云这一生活状态的,正是来自于他的一次离奇的发病。
不知为何,自幼身体健硕的燕云,那次竟突然心如刀绞,浑身发冷昏厥过去,当他再次醒来之时,他不仅在南华老道脸上读出了凝重,眼中看到了疑惑的同时,还在自己的胸口处,发现了一枚红蓝相间的八卦印记。
对于燕云这次离奇发病原因,南华老道不仅讳莫如深,还带着小燕云匆匆上路,径直来到了冀州常山郡真定县的一个小山村中。
在这里南华将小燕云托付给了他的师弟玉真子之后,便鸿飞渺渺了。
时光荏苒,一晃又是七年时间过去了,沉重的历史脚步,终于迈进了公元一八四年,这一年便是史上大名鼎鼎的光和末年,也正是这一年,中华大地上最为波澜壮阔的一幅历史画卷,也徐徐拉开了的序幕。
第二章 黄巾先锋裴元绍
天色将白,地气渐起,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在玉山之上,小小山谷也被晕染如仙境一般。
突然山谷之外,传来一阵金鼓之声,将这份清晨的宁静彻底打破。
“不好!可能要出事!”
燕云闻声不由心中一惊,急忙从山坡上一跃而起,向着草庐中奔去,与此同时,抿起口唇一道尖锐的唿哨之声,响彻山谷之中,唿哨响起,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一匹高大的青骢马,沿着山坡向着燕云草庐奔来。
当燕云再次从草庐中走出,已然披上一件青色袍服,一手提着镔铁长枪与三尺青峰,另一手上提着马鞍,背后挎着一只插着弯弓的箭壶。
当燕云置好马鞍,挂上佩剑与箭壶之后,翻身上马,倒提着长枪,一抖手中马缰,口中朗喝道:“青儿,我们走!”
青骢马灵性十足,“唏溜溜”一声长嘶中,腾空而起,向着山谷出口,疾驰而去。
山谷下不远处,便是玉山山麓,赵家村便坐落在此,此时,这座只有百十来户的小村庄前,竟然黑压压挤满了一大队人马,与赵家村村民组成的百余乡勇们对峙着。
远远望去,只见数支杏黄大旗迎风飘荡,旗下军卒足有五六百之数,个个手持长矛弯刀,黄巾裹头。
“黄巾军!?”燕云心头一震,虽然燕云从未见过黄巾军,但是这标志性的装束,依旧让燕云一眼认出。
时值中平元年四月,虽然这七年燕云从未离开这座玉山方圆百里范围,但熟知历史进程的燕云,自然知道就在今年的二月,黄巾烽火已然点燃中原大地。
有道是兵过如梳、匪过如篦,更别说没有什么军法约束的黄巾士卒,如今黄巾压境,自然是祸非福。
燕云心中一急,双脚一磕飞虎颤,青骢战马再次提速起来,不过几息之后,便来到了村口路前。
“云哥儿来了!”
那些手持锄头棍棒的赵家村乡勇,自然识得燕云,在一阵雀跃声中,让开了一条通向阵前的缝隙。
还未等燕云来到阵前,只听黄巾军中有人大声喊道。
“赵家村听着,此次某家前来并无恶意,乃是我家天公将军,有请南华仙长赴营一叙!”
闻及师父与那位声名远播的“大贤良师”张角之名,燕云心头陡然一惊,去势越急!
“汝是何人?”冲到阵前,燕云止住青骢马,对着黄巾军阵中那为首之人朗声问道。
与此同时,燕云抬眼看去,只见此人年约三十上下,身材高大,身披半甲,面皮黝黑,一脸络腮短髯,胯下一匹黄骠马,马鞍桥上挂着一对八棱紫金锤。
听到有人问话,那人双手抱于胸前,仰首哈哈大笑道:“哈哈,某家乃是地公将军帐下先锋裴元绍是也!”
“噗嗤”一声,听到此人之名,燕云竟然没有忍住,失声轻笑起来,传说中的裴元绍,可是敢向关羽关云长讨要买路之资,向赵云赵子龙“借”马的傻大胆,没成想,第一次遇上的黄巾军将领,竟然是这位奇葩。
“石头,你没事吧?”听到燕云发笑,立于燕云身边的一年约二十上下的青年,轻声问道。
这青年口中称呼的石头,指的就是燕云,当年南华老道临走之前,竟然给年方才九岁的燕云,留下一个名号玄石,按南华的意思,待燕云长大成人之时,若能入得道门,这玄石便是他的道号,若燕云不能入得道门,那玄石便是他的表字,故此,凡与燕云亲近之人,皆称他为石头。
“风哥,我没事!”燕云冲着赵风一摆手,不过脸上的笑意,并未敛去。
燕云口中的风哥,名叫赵风,乃是赵家村村长之子,同时也是这支乡勇的领军之人。
说起赵风,知者甚少,但燕云却知道他的那位同胞兄弟,正是日后威震华夏,被昭烈皇帝誉为一身是胆,世人皆赞的白马银枪百战百胜的赵云赵子龙。
想当年,燕云被师父南华送到玉山后,燕云这才发现,这位名声不显隐居山林的师叔,竟然也是一位超级牛人。
膝下两大弟子并州李彦、荆州童渊,亦被天下武者誉为“天下第一戟”“天下第一枪”,威名也是一时无两,而童渊三名弟子,西川张任、宛城张绣以及一代神将赵云赵子龙,亦史书留名。
南华与玉真子虽为师兄弟,但却各有擅场,南华精于道家内修之法,而玉真子则偏向外家技击之术,所以,当初南华将燕云送来,就是让燕云跟随玉真子修习武技,已达强身健体克除隐疾的目的。
如今七年过去了,一直勤修不缀的燕云,不仅在道术武技上亦有所成之外,更是与尚在童渊门下学艺的赵云,以及童渊之子童飞,成了情同手足的兄弟。
不过,在三个月前,童渊带着童飞赵云离开玉山,至今未归,眼下年轻一辈只剩下燕云一人,这守护家园的职责,自然就落在他的头上。
此时,已然止住笑声的裴元绍,抬眼看去,只见数丈之外,一位剑眉朗目、鼻似悬胆、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正端坐在一匹高大战马之上,一头漆黑的长发,披于脑后随风飘洒,清晨的阳光,将线条硬朗的麦色胸膛,映照出一层健硕的金色。不过,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显露出这个阳光少年特有的不羁飞扬,和内心的不屑。
见是一少年出阵搭话,裴元绍不由大嘴一咧,对着燕云喝道:“娃娃,还将南华仙长请出,随某家回营复命!”
临行之前,裴元绍得到的将令是好生相邀,可这粗人口拙舌笨,那里会说什么客气话。
“嘿嘿,抱歉!我们这里只有农夫,没有什么仙长!”
南华与玉真子的关系,以及燕云与南华的关系,即便在这玉山之中,也只有几人知晓,如今裴元绍领军而来,直言相邀,燕云焉能相认,再者,如今师父南华,并不在这里。
“呔!你这娃娃竟敢戏耍你家裴爷爷,想找打不成!”被燕云一口否定,裴元绍顿时怒从心头起,摘下大锤指向燕云,口中大声呵斥道。
“娃娃,想我太平教众数以百万,黄巾甲士数十万,想要得知一个老道的下落,且不是易如反掌,如今将南华叫出还则罢了,否则......”
裴元绍说罢,手中双锤相击,发出一声脆响之后,嘿嘿冷笑起来。
不过,裴元绍充满威胁意味之言,落在燕云耳中,竟然让他的嘴角笑意越发荡漾起来。
“难道,师父真的来了!?”燕云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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