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喰者》免费试读_梦患

第001章 愚人节的表白

我是龙泽，和某RB女星同名，经验丰富的同学调戏我叫我萝拉。我也不以为意，因为萝拉是我的女神，她见证了我整个青春。

以上都是废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可能是因为紧张吧。我常常因为紧张便想得很多，比如考试的时候会联想到天空云层的形状，作报告的时候会联想女孩内裤的颜色。

而现在，我要表白。

这绝对是我人生当中最紧张的一次！

我感觉我可以直接原地爆炸！

好吧，再来一次。我是龙泽，一个普通而又……普通的人。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默默地享用自己的呼吸，独自过着平静无澜的生活。

小学的时候，因为我爸爸是校长，所以我是班上的班长。但是我在班上的威望还不如那个会穿破洞裤的同桌。

初中的时候，我坐在教室的一隅，成绩不咸不淡，偶尔插科打诨，三年平淡逝去。喜欢过几个女孩，但总是无疾而终。

现在，我踏入了高中，我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个有点怯懦、有点腼腆的普通男生。

有一天，我看了吉伦哈尔的《破碎人生》。

我很想像他一样，让自己勇敢起来，可以放肆反抗这个世界，捣烂那些自以为是的规则，挣脱该死的条条框框。

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

我很想做些什么，做一些属于勇敢者的事情。能够让我胸膛内的血激燃，能够让我奋不顾身！

我喜欢一个女生，她叫程晓雯。是我们班上唯一能看的女生。头发黑亮盘顺，双眼炯炯有神，笑的时候两个深陷的小酒窝。近视而会间或用力眨一下眼睛，小动作简直可爱到飞起。肤白如凝脂，貌美如艳华。

我对她的喜欢一天一天累加，就像泉水一样。如今它漫到了我的咽喉，仿佛不说出来我会死亡。

愚人节，很适合表白。

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吐露自己的爱意，因为我太自卑也太渺小。

但我不想再这样循规蹈矩下去了，我想要做一点不一样的事情，在特殊的日子，哪怕我会后悔。

我站在一间废弃的工厂，周围是一堆破损的零件以及凝固的钢筋混凝土。

这是我们学校旁边的一项工程，据说是要盖学区房。但听说老板卷钱跑路，工程也因此搁置下来。

我不想在学校和程晓雯说这件事，毕竟被人看到影响不好。这里就很好，安静，人迹罕至，适合说事情。

今天天气很好，我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仰头看着澄净的天空上浮动的云朵，像移动的方块。

这是我这辈子以来最紧张的一次，心脏跳动如同擂鼓，都跳到嗓子眼儿了！

我不断腹稿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猜测着程晓雯的反应。

终于，在一阵带着甜香的风拂过之后，她来了。今天的她和在学校的时候一样，一件黑色的外套，略显褪色的牛仔裤。

尽管不施粉黛，尽管未加打扮，她依旧是我心中的女神，是那么的美丽。

程晓雯略显窘迫，羞涩的样子更让我喜欢。

在学校的时候，我们的交集很少，基本上就说过那么几句话。其实我特别想和她说话，但总是像鸵鸟一样把头低到她看不见的高度。

此时我攥着拳头，仿佛怀有绝大的勇气。

“来了。”我简单的寒暄。

“嗯。”程晓雯应道。

偶尔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这让这一切更显得静谧。这简直是一个无比适合说悄悄话的地方，没人会打扰你，你说的话一定会被对方听见，像是全世界为你见证。

看着程晓雯美丽的脸庞，我忍不住说道：“程晓雯，我喜欢你。很早就开始了。”

程晓雯愣在原地，小嘴张了张，但什么都没说。

话一开了头，我就好像什么都不顾忌了。去他妈的，管他的今天我一定要把这话说出来。

“我会忍不住看你，只要看到你我就会很开心。当你靠近我的时候，我会不敢靠近你。尽管我是那么的想接近你。虽然我不经常和你说话，但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之间的对白。”

“我多想有一个望远镜，能够留意到你的一举一动，你的喜怒哀乐都会牵动我的心。”

“我知道，我喜欢你。它已经变成一个习惯了。”

我发誓，我把余生全部的语文才华都花费在了今天。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用力，这番话下来，竟用尽我全部的力气！

程晓雯脸倏地红了，像成熟的苹果。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像惊动的白羊。气氛突然变得尴尬，我看着程晓雯，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胆。我每次看程晓雯，都像是偷窥。

程晓雯低着头说道：“然后呢？你想做我男朋友吗？”

我愣住了。不是惊喜，而是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我是想做她男朋友吗？如果是的话，我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我自以为是的勇气顿时蔫了，一时我也搞不清我的想法。

程晓雯继续说道：“我知道，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了。”

我震惊，不由自主道：“怎么会？”

程晓雯点了点头，道：“是凌钧大嘴巴，被我听到了风声。或许这很残忍……”

这一刻，我忘记了呼吸。看着程晓雯的愧疚的表情，我仿佛料到了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你，还是做朋友吧。”

好嘛，和我预料的一样。真是要被我的智慧打败了！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表白，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表白被拒绝，那种大脑一片空白，身子麻木了半边的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此时，面对我的女神，已没了悸动和羞涩，只有溢出屏幕的尴尬。

我低下头，像往常一样，不敢去看程晓雯的眼睛。

真可笑啊，我！就像滑稽的小丑，真是自以为是。

“好了，晚上还有晚自习呢。忘记这件事吧，就当没有发生过。”程晓雯安慰我，我低着头没有回应。

我闭上眼，如果有一个地洞我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然后，程晓雯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确认她真正离去，我才真正睁开眼。

我发现我的眼角湿润了，这是我五年来第一次哭。看来，我真的是很喜欢这个女孩。

狂风卷集，沙尘飞扬。真是傻逼天气，糟糕透了。

我猜如果现在照镜子的话，一定会看到一张沮丧的愚蠢的脸。

而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刻，一道尖叫声击中了我，立刻让我回过神来。

那是程晓雯的声音！

我麻木的身子又恢复了知觉，下意识地朝着外面跑过去。

第002章 我，死了

一听到程晓雯的声音，我的大脑仿佛遭到了重击，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外冲去。

只见程晓雯捂着嘴瘫坐在地上，漂亮的脸孔因为恐惧而无比苍白。在她的面前，是一个酩酊大醉的大汉。

我在程晓雯不远处停住了脚步，打量着那个大汉。大汉很彪悍，肌肉跟健美教练似的。红润的脸上一脸戾气，身上刺龙画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个大汉显然是喝醉了，不断扯着程晓雯的衣角，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小红……小红”

我猜他是把程晓雯和他的女朋友搞混了，所以才会发生这起闹剧。这么想，我倒放下心来，还以为是拦路打劫的呢。

我走过去，程晓雯一看是我，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我也挺开心的，这种被别人需要的感觉挺好的。

我甩开那个大汉的手，道：“叔叔，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你的小红，你喝醉了，还是早点回家吧！”

我一边说，一边嘟囔干嘛在大白天喝酒啊。

没想到，那个大汉顿时怒了。一挥拳，照着我的脸来了一拳！

轰！

我惨嚎一声，本能的用手捂住脸。这下我可知道他的拳头不是盖的了。

没想到那个大汉脾气还臭，一拳没完，又给我来了一脚。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乖乖的宝宝，除了成绩不好，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啊！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脑袋嗡嗡响，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大汉骂了一声，大声道：“你个瘪三，我和我女朋友吵架，你从谁的裤裆里钻出来的啊！马上给老子滚！不然把你的两条腿都给拆了！”

大汉的咆哮声震若雷鸣，我顿时给吓傻了。身子忍不住战栗。

没说我懦弱无能，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换你你也虚。

我知道，这废弃工厂中午经常有工人来铺席子睡午觉，一些社会闲散人员也会到这里瞎几把乱逛。

看来是撞到枪口上了。

那个剽悍的大汉轻易把我提起来，扔到一旁。然后色眯眯地靠近程晓雯。

程晓雯这下是真的被吓傻了，眼泪一搭一搭的，小脸煞白，不断嘶声说着：“不要……不要！”

我急了，再窝囊的男人，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喜欢的女生被侮辱。

我扑过去抱住大汉的大腿，不断地说道：“叔叔，你真的认错了……你好好看，她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同学，她叫程晓雯，不是什么小红！”

那个大汉闻言，看着不断抽泣的程晓雯，邪笑着说道：“原来你叫程晓雯啊，真是好听的名字。我叫雷虎。”

雷虎不耐烦地把我踢开，又去扯程晓雯的衣服。

我愣住了，这个雷虎原来没有醉。王八蛋他就是起了色心，光天化日就要对女学生动手动脚。

我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雷虎啐了一口，返回来把我踢了几脚在我的肋骨上，我顿时痛得叫不出声来了。

“没你的事，小王八羔子，不然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雷虎恶狠狠地说道。

我真的被吓到了，开始幻想自己身首异处，冰凉的尸体被抛弃在荒野上，任野兽蚕食。家人焦急地寻找，而我的灵魂在半空中麻木地看着他们。

我也真是佩服我自己，都这时候还有时间幻想。不过这也符合我的性格，越紧张越会胡思乱想。

雷虎又返回去去扯程晓雯的衣服。程晓雯爆发出了她所不具备的力量，奋力反抗着。雷虎不耐烦了，一挥手就打了程晓雯一巴掌。

那一耳光可真是狠，顿时把程晓雯打蒙了，雪白的俏脸上浮现出火辣辣的掌印，她的嘴角流下一道血迹。

看到这一幕，我的大脑仿佛受到了重击。像是受到了巨大刺激一样，冥冥中有力量支撑着我站起来。

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打程晓雯！

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听上去不是那么高大上，我也一直没有很在意。

但今天我才知道，这是我所能容忍的极限。它就是我的逆鳞，触之，说什么我也会玩命！

我如饿狼一样扑过去。我从没有打过架，也就欺负过我弟弟。但我那时已经出离愤怒了，也不管那么多，朝着雷虎的后脖就咬了下去！

那一口咬得真狠，我的口腔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雷虎发狂的大吼，那肯定的，被这样咬一下不疼也就金刚狼了。

雷虎顿时起了杀心，他一把扯住我的肩膀，一个过肩摔就把我撂倒。我被他给摔个七荤八素，我刚反应过来，雷虎就把又把我提起来，膝盖顶在我的腹部。

我痛嚎出声，胆汁都要吐出来。他打得太狠了，我都被激怒了。我不顾一切地撞过去，撞到了雷虎的下巴，雷虎惨叫一声，我们同时后退。

程晓雯连忙扶住了我，柔声问道：“龙泽，你没事吧？”

我还来得及回答程晓雯，雷虎就又冲了过来。

真几把头疼，这是我第一次打架，更是第一次和成年人打架。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加上平常疏于锻炼，被打一拳都要疼半天。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情急之下，我推了程晓雯一把，说你赶紧去叫人，别管我！

然后我硬着头皮冲上去，和雷虎打架。

雷虎是真的壮，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身子他若无其事，他一个上勾拳就够我喝一壶的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雷虎看程晓雯想走，哪里会让她得逞，冲过去要抓住程晓雯。

但我又哪里能够让雷虎得逞，冲过去抱住雷虎的腰，牵制住雷虎。雷虎一时动弹不得，看着程晓雯越跑越远，一想到又要进局子他就不寒而栗，顿时急了。

我也是下了死劲了，说什么也不放开雷虎，像水泥浇灌凝固住了似的。任凭雷虎猛捶自己的背脊，吭也不吭一声。

雷虎情急之下，随手抄起一块砖头（工厂遍地都是砖头、水泥），往我头上砸了一下！

我只感觉后脑勺凉风袭来，接着一股剧痛，尔后好像便有暖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我的视线急剧地摇晃，但我还是没有放开雷虎。

雷虎又砸了几下，我顿时不行了。“扑通”一声仰面着地，视线里的光像是被吸走了一样，愈来愈暗，就像身处于黑洞之中。

我好像听到了程晓雯撕心裂肺的哭声，但又不太确定，因为声音闷闷的。我心想，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快跑啊！都怪我啊……瞎几把表什么白，地方都没挑好。

最后，我看见了一颗星辰，在深邃的夜空升起。

那颗星辰的光芒是那么的璀璨，仿佛普照了大地。光芒笼罩住了我，竟将我托起，将我升向更高的地方。

我知道，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