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厄》：第1章 起始

第1章 起始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创世纪1章1至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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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现在有点儿难受。

其实他本来什么事也不会有的。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此刻，他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太平间，浑身冰凉。

“我，应该是死了吧？”陆离用手捅了捅屁股下面的身体，他的身体——呃，至少五分钟前还是。

“嗯。确实死了。”他长抒一口气。

毕竟是被横冲过来的重卡，像棒球一样击飞出去。这个换谁都活不了吧。

罢了，也算我最后做了件好事。陆离一边作着自我安慰，一边从格子里蹦了下来。

原来人死了真的会有灵魂啊。他打量着自己透明的躯体，感受其中的变化。

嗯，是比原先轻盈了很多，甚至只需这么一跳，就能够到——

啊，想多了。

说起来，这里不是躺着很多死人吗，怎么现在只有我站在这里。

想到这儿，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实，此刻的太平间，只有他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都走了吧，应该是。陆离顺势蹲下，无聊地做着手指操。

一会儿接我的会是谁呢？黑白无常？还是天使？——不对，照我这经历，应该是魔鬼才对吧……

“抱歉，都不是。”

“啊？”陆离停止了揉搓，循声转过身子，下一刻，双眼却被耀眼的光芒刺痛，他不得不把手挡在脸前，“这……”

“转过去吧，”那个声音说，“你还不能看到我的模样。”

陆离听话地把身子扭了回去，“所以说，就是你来接我喽？”他试探着问。

“我把接你来的打发走了。”

“那你又是谁？”

“他们称我为神。”

“呃，所以……”陆离用指尖儿敲打着地面，“您老人家搞了这么大阵仗，不只是为了找我聊天的吧？”

“陆离，”身后的声音叫出了陆离的名字，让他微微一颤，“你这一辈子，也算是做了不少恶事。”

“被你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陆离笑着摸了摸脑袋，“如你所见，我就是一个渣滓，无可救药。”

“这就是你对自己的评价？”

“可我怎么记得，就在刚刚，某个自称‘无可救药’的‘渣滓’，为了救一个女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陆离语塞。半晌，他叹了口气，“不过是突然犯傻罢了。”

“你不是犯傻。”

“我本来就是。”

“你在想些什么我都知道。”

“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了。”

“你要正视自己的……”

“够了！”陆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的意思是，已经结束了。换个话题吧。”

“结束？谁说的？我说的吗？”身后的声音让陆离心里一惊，“不，我没说。”

“你不会是……”

“陆离，”祂再次直呼他的名字，“我给你两条路：离开这里，下到阴间，等候审判；或是呆在这儿，继续活下去。”

“告诉我，你的选择。”

陆离笑了笑，“我要是不走你希望的路呢？”

“二十年来，我从未将我的意志强加于你，这次也一样。”声音不紧不慢。

“但同时，我对你知根知底。”

“我比你本人还要了解你自己。”

“你不会选择另一条路的。”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陆离再次陷入沉默。整个太平间也重新变得寂静。

许久。

“你赢了。”陆离叹了口气。

“正确的选择。喏，给你的奖励。”一声轻响，一个盒子出现在陆离的手中。

金属的感觉，摸起来有点凉，但很舒服；金色的光茫，由内而外地散发开来。

“这是？”

“闲着没事，做了个小家伙儿，送给你了。”‘神’的声音开始变得悠闲，“把它戴上。”

“这怎么带……”话未说完，先前的盒子，就在他眼皮底下，变成了一个手镯。陆离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乖乖地把镯子戴在了手上。

“挺好。”‘神’似乎很高兴，“它是你的了，要好好相处哦。”话音刚落，陆离便明显地感受到，身后的压迫感消失了。

奇怪的老头。陆离晃了晃脑袋。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以后要一直带着它吗？

等等……

“你还没给我复活呢！”陆离转身大喊。

下一秒，目光所至之处，皆破碎成灰不止。脚下的地砖也已然不见，只剩下无尽的虚空。

眼前的世界，愈发变得模糊。

直到他失去意识。

直到他再次醒来。

睁开双眼，陆离所看到的，是一无所有的黑。

“这是……”他像是刚睡醒似的，眯缝着眼睛，想把手抽上来揉揉。

手抽不上来——不对，不只是手，整个空间都异常狭小。等等，这儿到底是……

陆离想起来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瞪大了双眼。

错不了。此刻他所在之处，就是太平间的柜子。

哎呀。

我好像…真的活过来了？

真的吗？

是吧？

陆离开始觉得回忆有些陌生，毕竟，这不符合常理。可还没等他细想，本就乱成一团的脑子里，就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声音。

“醒啦？”

“……谁？”

“啧，才把我戴上没多久，这就把我忘了。”

“啊？”

“别那么薄情嘛，咱们还要相处很久。”

“哦……那我问你一下。”

“说。”

“你能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吗？”

“简单的很。坚持喊下去，总会有人来救你的。”

“能不能再厉害一点。”

“嗯，倒也能。”

“呃？”

突然的变化，让陆离有些不适。上一秒，他还躺在漆黑的柜子里；此刻，他却已经笔直地站在太平间。

地板有些凉，稍稍有点冻脚。

“站位重置。感觉如何？”

陆离没有对声音做出回应。此刻，他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像是初次看到似的，再到躯干，下体，双脚。

完好如初。

“是梦吗？”他不自觉地对空气说了一句。

“当然不，我肯定是清醒的。”

“你是什么？”

“老爷子不是刚介绍过吗。你忘性这么大？”

“再翻译翻译。”

“你很烦唉。”脑袋里传来砸吧嘴的声音，“不过你非要听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跟你聊聊。”

“不过不是在这儿。这里不像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

确实，这里并非久留之地。陆离打量四周，但我该怎么离开这儿呢？他又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是完好的，也就意味着，现在的他，正光着身子。

“你脚不是好好的？走出去啊！”

“啊？”

不一会儿，陆离站在医院大门门口，虽然没有脸红，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这是他头一次光天化日地，在大街上赤身裸体——虽然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走啊，愣啥呢？”

“啊？嗯。”陆离拍了拍脸，若无其事地走上大街。

“那，聊聊你自己。”

“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什么？”脑袋里的声音顿了一会儿，“我是什么……嗯，我好像什么也不是。”它好像找到了答案，高兴地回答陆离：“我就是我呀！”

“没有名字？”

“名字嘛……如果非要说的话，老爷子祂总叫我‘小家伙’。”

“要不你也这么叫？”

算了。陆离撇撇嘴。

“既然多少要相处一段时间，我还是给你取个名字好了。”

“好啊！”

“嗯……”陆离扶着栏杆，一边上楼，一边思考。

“我以后，就叫你“07”吧。”

“07？有什么来头吗，这个名字？”

“在你之前，我曾先后和六个人联手完成过任务。”

“同伴？他们现在过得还好吗？”

“不是太好。”陆离望着眼前最后一节楼梯，“所有跟我合作过的人，最后都离奇地死了；或者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继续完成任务。”

“……”

陆离耸了耸肩，在自己的住所停下。

说是住所，其实也不过是个临时的藏身之处罢了。他摇了摇头，走到门前，指尖顺着门缝向下摸索。

轻微的响声，一条细线被他从门缝里抠出。

东西的位置也都差不多，应该没什么问题……

等等。

陆离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现在，没有钥匙。

“光顾着跟你聊天，连这个都忘了。”

“说起来，你不在外面留备用钥匙嘛？”07显得有些无奈，“呀，现在的老爷们都这熊样，这可咋办啊。”

“帮帮我呗。”

“行——”07说到这里，突然停下。随后，陆离已然站在屋内。

“不错嘛。”

“啊，累死了累死了。”07说着打了个哈欠，陆离的身体，也重新显现在空气当中。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两次重置，还有一整段路的隐形，你可真是新时代的剥削典范。”

“我现在要歇息一会儿，你自己加油。”

陆离点了点头，刚要走进浴室，脑袋里又传来07的声音。

“被你救的那个姑娘现在还在医院，一会儿记得去看看她。”

“嗯，带不带花随你。”

“等等”，陆离拧开墙上的淋浴，“她还在医院？”

“一点轻伤，不用担心，估计明天就能出院。”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不去了吧。

“不行，陆离同学，这可由不得你。”

“啊？”

“你真地以为，白捡一条命，还能跟从前一样吧？”

“呃……”

“从现在开始，我会代老爷子纠正你的行为。”07的语气稍显疲惫，但依然充满调侃。

“要学着做一个大，好，人，哦，陆离同学。”

第2章 篓子

虽然只离开了这儿几个小时，但感觉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陆离这么想着，正了正自己的衣领。

此刻，他穿着得体的衣服，手里拎着水果，站在医院楼下。

真上去啊？

[不仅要上去，还要和她聊天呢。]

你这有点强人所难吧。

[男人，勇敢一点！]

陆离没有回答，快步走向医院前台，“您好？”

导医抬起头，“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单文彤的病人，她在哪个房间。”

“稍等。”导医小姐低头开始搜索，不一会儿，她再次抬头，“单文彤在三楼三号房间。”

“谢谢。”陆离一边道谢一边离开。

[喂，那边有电梯。]

楼梯更方便。

[啊？]

三楼，不怎么高。没走几步，陆离已经站在了303门口。

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叩响房门。

“进。”

得到许可的陆离，再次深呼吸，这才推开病房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303病房里，几乎所有的病床都是空着的，只有最里面，靠窗的那个床位，坐着一位姑娘。她之前一直望着窗外，微微出神，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这才回头。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未曾见过的陌生男子，她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叫陆离。”陆离笑着走了进来，“你可能不认识我，先前就是我把你送上了救护车。喏，这不，”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过来看看你。”

“请等一下。”女子突然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陆离面前，上下打量。

“姑娘，你离我有点近……”没等陆离说完，单文彤已是一脸惊愕，“是你？”

“你认识我？”陆离心里一紧。

“车撞过来的时候，是你把我推开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向陆离相反的方向挪动。

陆离听到这，暗自松了口气，“我说姑娘，如果是我推开的你，我现在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对吧。”

单文彤听完陆离的话，又呆呆地看了他一会，这才低下脑袋，坐回床头，“抱歉，我可能有点失态。”

“没什么。”陆离站在一旁，把水果袋子放在床头柜上，“不管是谁，发生这样的意外，都会受到惊吓。”

“这不是意外。”单文彤抬起头，瞪着陆离，又立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把头低了回去。

“你看起来有些慌乱。”陆离笑着轻轻拍了拍单文彤的肩，“天塌不下来，放心。”

“抱歉……”

“独自在这儿呆了一天，你也憋坏了吧。”陆离说着打开房门，“出去走走？”

“可是……”

“别说可是。”陆离走回床前，搀扶单文彤起身。

“……好。”

[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关心人。]

我倒是对她刚才的话有点兴趣。

[你也觉得不是意外？]

最好不是。

[嗯？]

我挺想找找乐子的。

[你很危险啊，陆离同学。]

哪有。

我很乖的。

“陆离……先生，对吧？”一旁的单文彤小心翼翼地问。

陆离笑了笑，“随意一点，叫我陆离就好。”他微微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气不错。”

“是……前几天一直在下雨，我今早还带伞来着。”

“文彤姑娘带的是折叠伞吧。”

“呃？我是带的折叠伞，您怎么知道？”

“因为带折叠伞的人，运气会很好。

单文彤先是一愣，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您说笑了。我一直以来都很背运。”

“我不相信。”

“唉，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单文彤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原本平常的一天，突然被告知双亲去世，这种事情，换谁都会觉得是一场噩梦吧。”

陆离一怔。单文彤又看回他，抱歉地笑了笑，“我是不是让您不高兴了……”

“怎么会。”陆离重新恢复了常态，“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受的多。”

“谢谢。”两人继续向前走着，“毕竟已经两年了。我本以为，那就是我这一辈子的梦魇，可没想到……”

“你觉得有人要害你。”陆离说道，

单文彤惊讶地看向陆离，随即又低下了头。

“我们……换个话题吧。”

“抱歉，是我太自作主张了。”陆离食指轻轻刮了刮脸颊，“嗯……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聊到这里吧。”

“给您添麻烦了。”单文彤微微颔首，“其实您不必这样，我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只是不知道把我推开的那个人，他怎么样了。”

“他吗？还算可以吧，脱离危险，也算是捡了条命，我刚看过他。”

“这样啊。等他转移到普通病房，我一定要当面道谢。啊，”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非常谢谢您。能抽出时间来看望我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真是太感谢您了。”

“没什么。那我先走了。”

“出行平安。”

陆离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向医院外走去。

[就这么走啦？]

团。

[啊？]

我的尸体不见了，医院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吗。

[当然不会有动静了，尸体还在那里。]

我脑袋可能有点儿笨。

[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你今天下午帮着把刚才那位姑娘送上了救护车。]团的话里带着调侃。

那是我编的。

[编的挺好。至少老爷子这么觉得。]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以后，不会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吧。

[当然不会，又不是你更改了过去。]

[放心吧陆离，被撞倒的确实是你，但不是现在的你。]

我还是没听懂。

[这不重要。我想问的是，就这么回去啦？]团子说到这儿有些疑惑，[你俩刚才不像是聊完的样子。]

我们马上还要回来。但在那之前，我得先做点准备。

[啊？]

有什么问题先放着，一会儿还不明白，你再问我。陆离说到这，突然停住。

[怎么了？]

没什么。陆离刷卡开门，缓步走上楼梯。一步，两步，慢慢地，走到下面的楼梯口，停住，站在那里，如死人一般，悄无声息。

团。

[怎么？]

你可以随意变化，是吧？

[当然，你要干啥？]

很好。

现在，

给我刀。

……

'阶'是个大公司，

很大，很大。

至少，

当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你要是硬让他们举出个一二三来，

倒也没有谁能说出个所以然。

不管怎样，

‘阶’就是一个很大的公司。

大家既然都这么说，

那就错不了。

“佑铭。”声音是从八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坐在转椅上的中年男人，看着推门进来的秘书，不紧不慢地打了个招呼。

“彭总。”秘书快步走到桌前，被叫做“彭总”的中年男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桌子，“都怎么样了。”

“处理完了。稍后会给您完整的报告。”

“很好。”彭总表示了一下他的赞许，“‘钥匙’呢？还得等几天？”

“一天之内。”秘书顿了顿，“行动就在今晚。”

“嗯，如果时间不够，我再向上面报。”

“属下失职。”

“我没有在批评你。”彭总打断秘书的话，“下次，多注意点儿就好。”

“是。”

“哦，还有。”彭总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去看了吗，碰了的那个？”

“行动科派了几个人，应该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彭总摆了摆手，“先就这样。你去忙吧。”

“是。”秘书鞠躬行礼，离开了办公室。

彭总叹了口气，转过椅子，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外面的街景，微微出神。

同样出神的，

还有站在尸体旁边的陆离。

[陆离？]

嗯？

陆离瞳孔重新聚焦。

啊。抱歉。

[嗯，我理解你。]

你看我，这不午睡就是不行。陆离说到这儿，还有些不好意思。

[……啥？]

哎呀，你也说了，你理解我嘛。陆离小心地跨过尸体，走向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清洗满是鲜血的双手。

我啊，中午不睡觉，下午就犯困。老毛病，改不了。

[我们刚刚杀了很多人，对吧？]

啊？陆离一脸困惑。当然了，你当我傻啊，才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

几分钟前……

陆离握着短刀，静悄悄地，一步一个台阶，徐徐向上。

[陆离。]

嗯？

[怎么了？]

有人。

[啊？]

此时，陆离已经走到了顶楼的楼梯口。他停下脚步，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袖。

没有不得体的地方吧？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陆离微微吸了口气，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窗户，轻手轻脚地打开，站上阳台，双手抓住屋檐，而后全身发力，‘噌’地窜上屋顶。

[等等，你确定，屋子里现在有人？]

你说的有点儿瑕疵。陆离走到自己住所的正上方，捡起先前放在这儿的绳子，在楼顶的装饰物上打了个结。

应该是，我猜，屋里有人。

“这个柜子，还有那边的抽屉，都搜过了吗。”

“都搜过了，队长。”

“好，那三号去卧室，四号去厨房，五号你去门口盯着。”

“队长，我想上厕所。”五号突然说话。

“去。”被叫队长的男人一脸不耐烦，“二号，行动时间。”

“还有二十五分钟。”二号抻了抻胳膊，干笑了两声，“别端着啦，头儿，都知道这次没什么事的。”

“行动指令又被你吃了？”

“那你还准五号去卖单儿？”

“你小子……”

噼啪——！

有什么东西碎了。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

“三号，你又打碎什么了？”队长不耐烦地迈步向卧室走去，“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今天晚饭不准……”

下一秒，血线由他的脖子飞溅而出。

此刻，身后的二号步子悬在空中；

想看热闹的四号从厨房里探出了脑袋；

开小差的五号还在厕所里抽着烟。

而陆离，对着一号礼貌地笑笑，随后侧身绕过，直奔二号——

哧！当胸一刀，刺入，拔出，甩落刀尖的血，回转身躯，向厨房冲刺——

“五号！！！”四号嘶吼着拔出腰间的匕首，两人贴脸，面对面，四号孤注一掷——刺空——被陆离一把抓住伸来的胳膊，陆离握紧短刀，对着脖子，干净利落地，将脖子扎了个对穿。

“知道了，这就出来，这就出来……”终于把烟抽完的五号，悠哉地打开了厕所的门，随后，

他看见眼前，站着一位陌生的男子，他的脸上，笑容满面。

“唉，要我说，就刚才最后那一笑，要是拍下来，肯定很有感觉，唉，很有感觉。”陆离摇头晃脑地关上水龙头，用毛巾把手擦干。

[陆离……]团子很是无奈，[你真一点感觉没有吗？]

有啊。陆离迈过尸体走向卧室，用凉水冲冲脸确实不错。

[不，我是指杀人。]

喂，这不能算恶行吧？私闯民宅唉，我小平民一个，为了自保，也没办法噻。陆离耸了耸肩，拿出柜子里的包，开始收拾东西。

不过，死过人的地方不能再住，晚上会做噩梦。他叹了口气，拉上拉锁，把包甩到身上。

只能走了呀，团。

[你还怕做噩梦？]

这倒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

[那，我们现在去哪？]

就去医院吧，正好。

[你不是说，明天去吗？]

我改主意了。

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