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狂尊》::风起月牙湖
第一章:风起月牙湖
虚空倒转,斗转星移。
一个灵魂飞速剥离,一直下坠,没有底,更没有光。
速度越来越快,不多时,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啊——”
夏国,陌城。
惶恐的惊叫划破黑夜,引起了夜宿廊坊屋檐下拾荒者的不满,一时之间,响起了很多埋怨声,饿得皮包骨头的黑狗以及孱弱的几只花猫在不安地低吼着。
不多时,窄巷深处,暴起了一声愤恨的咒骂声,“小兔崽子,瞎叫唤什么,给大爷安静点。”
砰!
一声炸裂之音在弄巷里回响,四周衣不蔽体的拾荒者更加惊恐,身躯都要被吓得趴到地上。
有的拾荒者更夸张,以头抢地,似乎在祈求着原谅。
黑狗脏猫对着黑暗匍匐在地,长揖在地,远方,似乎有着大恐怖。
巷子深处,一土糙矮房亮起了油灯,在黑暗之中尤为突兀,透过窗棂,依稀可见里面有两个身影。
漏风的木窗,唰唰地灌着寒风。
一少年端坐在毛草榻上,大口大口踹着气,棱角分明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下滴如雨落。
旁边,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坐在缺了一角的石凳上,花白的长发垂落,翘着腿,对少年的景象视若不见。
老人一边低声咒骂,一边把手伸进满是泥垢的右脚指间,卯着力气反复碾磨,脸上表情异常陶醉,也只有在这时,他才露出饱经沧桑的脸,沟壑之间有着太多的故事。
一老一少,一个踹气无言,似逢大病,一个低声咒骂,炮语连珠。
须臾,老人做完了所有的工作,把手放在鼻尖,深吸了一口气,尔后悠悠然道:“小子,这是第四次了。”
楚浪抬起头,抹去脸上余悸,露出了一双明亮夺目的眼睛。
他长吁一口气,猛地跳起,一把抱住了老人,兴奋嚷嚷:“高老头,我点亮了,我点亮第一盏神魂灯了。”
老人浑浊的眸中有讶异一闪而逝,尔后重重拍了拍楚浪的后背,语重心长道:“哈哈,小鬼还是不错的,用了十天点亮了第一盏神魂灯。很不错!”
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揩去了手指的污秽。
当下,楚浪抽了抽鼻子,一把推开老人:“高老头,你又在抠脚?”
高姓老人一瞪眼,理直气壮道:“那不是废话?你脑袋有毛病,鼻子也坏了?”
大眼瞪小眼,针尖对麦芒。
片刻后,楚浪放弃:“你苟延残喘得久,比不过你。”
“嗯?”
老人声音一沉,充满了威压。
这时,楚浪呐呐无声,没办法,谁让他打不赢对方呢?
想他,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三好,不,五好青年,一位在极限运动世界里活跃的种子名人,十天前,楚浪高空定点降落希腊亚各斯古城海滨无底洞,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他就落魄成了这样。
那个梦境,他做了可不止老人说的四次,是每天都做。
这个老人出现得很奇怪,反正昏迷醒来之后,老人就出现了,不知名讳,更不肯说,高老头是楚浪起的号,意在抠门。
前世,楚浪也看过不少小说,很多都是穿越成天命之子的存在,最不济也是一个藏拙的贵胄子弟,到他这里,居然一无所有!
穿越成乞丐,我的天,这波操作!
楚浪眼神有些迷,懵圈之中……
“小子,想什么呢,早点休息,明天生意保定不错。”高老头又将手伸进了嘴里,剔了剔牙,倒床酣睡。
楚浪看着一阵无语,他拿起脖颈间的心形玉质吊坠,吊坠上面篆刻了一个古文——思。
这块吊坠以前倒是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就出现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希望明天有好生计!”楚浪拉开老头搭在他肩膀上的脚丫,闭上了眼。
是夜,再无言。
更夫路过,黑暗褪去。
陌城主干道极为豪奢喧闹,按照楚浪的说法就是八车并行也不会显得拥挤,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从弄巷走到主干道,到这里,自然不是欣赏熙熙攘攘的人群,更不是享受纯真的民俗生活风情,而是挣钱。
无它,要生存。
楚浪戴着高帽子,帽子贴着纸条,他背着一个木箱,木箱上面插着两杆用碎布块凑在一起的简易旗帜。
左书:算心算能算才运。
右书:算人算气算天命。
竖批:算尽天下。
开始时他是百般不愿的,可是奈何,在这个世道里,他已经见过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些魑魅魍魉根本就是小儿科。
楚浪粗布长衫,高老头也不知从那里弄了一套月白色长袍,行走跨步之间衣袂飘飞,头发也梳得赏心悦目,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与往常一样,两人停在了月牙湖与主干道交接的拐角处,冲四周卖小饰品的商贩点头,寒暄几句,就来日常的静坐。
静坐,这是楚浪下的评判。
这样守株待兔经营,如何挣钱?他是拗不过老头,要不然可以挣多些。
“唏律律——”
马蹄大作,烟尘四起。
纵马者有恃无恐,避让者胆颤心惊。
楚浪定眼细瞧,只见这一行纯色黑马,腰胯长刀,护甲之上寒光散射,逼人的气息犹如刀子一般,令四周震颤。
黑马出白马,一位白裙面具女子驾马而出,气质出尘,虽然不是空谷幽兰般令人悦目,但也有一股富贵逼人的气质内藏其中。
女子遥看月牙湖面,一言不发,随从眼观鼻鼻观心,冷酷无比。
这一行人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气息波动,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有的商贩为此不得不转移阵地。
但高老头显然没有这个觉悟,坐得安详,一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模样。
可想而知,两人的营生以这个套路,不拮据才怪。
“嘿,老头,他们就是陌城守卫军?那女子看着很厉害啊,也是武道中人?”楚浪依旧不死心地套话。
他的标准就是:要想改变,必须先融入其中。
“嗯,你小子眼睛还没坏,对,那小妮子起码到化骨境了,看样子不出十六,厉害啊!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同样是十六,你怎的这般无用。”
高老头一边摇头,一边感叹。
楚浪翻了翻白眼,恨不得暴打对方几拳,让老头知道极限运动人士不可辱。但很显然,他不行,更不敢。
武者的修炼境界,一般有九个层级:练皮骨、壮经脉、锻肉身、换血、凝五脏、通筋、化骨、换髓、登灵台,总计九个境界。
点亮一盏神魂灯可练前三层,三灯对应九层。
再之上的境界,楚浪不清楚,始终套不出来。
只是有一天,一位极境的武道高手被老头干趴了,虽然老头是用的下三滥,但下三滥也不得小觑。
所以,楚浪是痛并快乐着的,至少安全无虞。
白衣面具女子侧看了一眼,似乎对老人的小妮子一称有些意外,她后面的手下立马有人跳下马,似要动动手,拍马屁上位。
女子素手一挥制止,下马移步,脚步轻快,眨眼而至,看了看楚浪的木箱旗帜,对着他的帽子一掠而过。
“姑娘来老朽身前,是想算一卦?”
高老头一收不正经,字正腔圆,中气十足,又不失大家风范。
“老先生懂命理方术?”女子疑惑,声若银铃。
“不试试,如何得知?”高老头循循善诱,步步为营。
“多少?”
高老头伸出了一只手,五根手指。
女子手一挥,五颗亮闪金币丢下。楚浪见此,瞬间呼吸急促起来,老头却是淡然看了一眼,摇摇头。
“最低五块下品灵石!”
“放肆。”高老头话音放落,女子身后的扈从立马怒斥,长刀铿锵出鞘。
楚浪不敢出声,没办法,这种事情,他插不了手,莫说他点亮了一盏神魂灯,有了问鼎武道路途前三层的资格,即便三盏都亮,也不见得是对手。
“无妨。给!”
这一次,不是丢下五颗灵石,而是放了下来。
高老头依旧目不斜视,好半响不说话,而后指了指月牙湖,然后指了指刀,摆摆手。
“先生是说,今日变动,我等没有资格参与?”女子语气骤然清冷。
高老头点点头,淡漠道:“然也!”
话落,大日半悬空中的月牙湖徒然有一声巨响发起。
“哗啦啦——”
湖泊水面骤然拔高三丈,景象雄伟,一时之间,水汽浪花间有无数彩虹悬挂。
“退!”女子声音一紧,飘然后退。
也就是在这时,第二声再度响起。
“嘭——”
水浪再拔高,十丈不止,这一幕,将楚浪看傻了眼,这是个什么情况。
此时,一股难言的气息充斥空间之内。
窒息,没错,楚浪感觉都快呼吸困难了。
“嘭嘭嘭——”
徒然,三连响。
人群如鸟兽散,楚浪定定看着,他感觉太阳都黯淡了一下。
呲吟一声,一金棺漂浮而起。
也就是这时,高老头手一挥,楚浪的窒息之感才好些。
惊涛拍岸,怒风咆哮。
刹那,一口金色的棺材漂浮在月牙湖之上,轰隆隆,月牙湖四周伸出幽光铁链,啪嗒一声叩住了金色棺椁。
风云突变,飓风起。
一声声诡异的神魔咆哮声响彻天穹,只见一道剑光弥漫。
轰隆,金色棺椁炸碎,一道金色匹练向天空逃去。
“呵呵——”
金色之中一道白影闪烁而出,一剑点下。
说时迟那时快,点下之后金光一顿,一只洁白的手向前一抓,却见光芒一闪,抓了个空,这次,轨迹都不可寻。
轰隆渐渐散去,光芒缓缓收敛。
月牙湖依旧浪潮起伏,只是突兀出现一位黑裙女子。
她,踏浪而行,端的是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赤脚踩上铁索,一步之下,铁锁尽碎。
“本座,姜河灵。”
第二章:造化与劫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楚浪自己却很清楚,在异变突起时,他脖颈间的吊坠微微一热,他低头看了看,只见一道金光一闪而逝,接着便沉寂下来。
高老头虽然看着月牙湖的大战,但似乎也看到了侧后方楚浪的举动,褶皱的嘴角上掀,怅然长叹了一声。
“姜河灵……”
这一句自白的感叹,有着无尽的沧桑与落寞,使人听着,脑海便会有无数的风雪在凝结。
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一道道孤寂求道的身影。
不到十分之一息的时间,画面崩碎。
初听犹如黄鹂清鸣,尔后飞速变成了一道道恐怖的的音波,如洪钟大吕一般,向四周传递而出。
肉眼可见,以黑裙姜河灵女子为中心,先是拔高的浪潮咔咔结冰,紧接着便是湖面。
须臾刹那,月牙儿湖被冰封。
本是和煦的天气,却变成了肃杀的寒冬。
高老头轻咦,似乎有些意外,但依旧没有动作。
旁边守城军的白袍面具女子则是瞳孔一缩,就要逃走,可在姜河灵的一声轻咄之后,她整个人就再也动弹不得。
姜河灵向她走来,步步生莲。
冰下的鲤鱼,鱼上的荷花,花中的黑裙。
气息若渊,更堪比九幽,森寒至极。
“卧槽,这这这……”
楚浪被惊得飙出了现代词汇,瞳孔被放大到了极致。
他右手握拳,用力一挥,赞道:“这简直比电影的场景厉害一万倍,乖乖,真的厉害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楚浪始终看不清对方的容颜,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干扰。
一老一少不动,主干道原本自持修过武道的人士也感觉头皮发麻,动弹不得。
姜河灵怔怔看着守城军的白袍面具女子,久久无言。
“放开我家小姐……”依旧有扈从认不清形势,眼界格局缺失。
话未说完,一道微风拂过,人便被碎裂成冰渣。
这一手,诡异如神,再无人敢造次。
场上只有各自沉重的呼吸声,比拉风箱都厉害。
时间缓缓流淌,空气越来越薄。
“可惜,你错了。”
话落,姜河灵移步而去。
至始至终,不再有任何动作。
虽然没有动手,但没人敢动,死亡的代价没人敢去尝试。
姜河灵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她看了一眼楚浪两人。
这一刻,气氛再变。
仅仅一眼,楚浪就感觉不到自己的灵魂了,只有思想在继续,其他的神经没有任何作用。
“拿出来!”
盯着楚浪,语气清冷,不容置疑。
楚浪懵了,对方再说什么?
见女子看着他的脖颈,他明白了过来,是那金光一闪?吊坠中的东西,可现在他是想拿也拿不了啊,欲哭无泪。
这时,高老头向前跨出一步。
楚浪的窒息瞬间得以缓解,老头摇摇头:“不是你的东西,即便你等了七百年,哪也不属于你,你可明白?”
姜河灵冷笑,探手向前。
虚空中顿时闪现一道恐怖的黑暗裂缝,向着楚浪脖颈抓来,速度虽慢,但威势无边。
这一次,楚浪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危机。
那种毛骨悚然,以及灵魂震颤的感觉,他找不到任何的方法躲避。
躲不了。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真正触摸到黑暗。
楚浪求助地看着高老头,可老头竟然没有动,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
死亡触手可及,前四次梦境无限坠入黑暗的一幕上演。
无比的真实,这一刻,不再是梦,不能躲开,就不会再有苏醒的可能。
天旋地转,胸腔瞬间塌陷。
骨骼碎裂声音,楚浪听得无比清楚,这一刻,他思维停顿,与黑暗越来越近。
但坠下的最后,他依旧不甘心。
灵魂深处有一声不甘的咆哮发出,随着不屈不甘,他的神魂灯骤然大作,光芒弥漫,碰到了吊坠。
随着嘴角的鲜血蔓延而下,玉坠发出嗡嗡之声。
一道金色的罩子出现,隔绝了内外,自成世界。
“放肆!”姜河灵娇喝,她彻底怒了。
等了七百年的东西,她岂能眼睁睁让别人拿去。
碰撞更加激烈,出手如风,恐怖若渊。
高老头眯起了眼,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
楚浪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承受无边无际的痛苦,那种灵魂的撕裂,背脊的折断与重塑,让人绝望。
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位伟岸的青衫剑客,背对着他,仅仅眼神接触对方背影,他便仿佛被万剑凌迟,恐怖至极。
“汝,可愿承冠?”
声音冷漠无情,可入耳后就感觉无比的温暖。
“汝,可愿承孤冠?”
楚浪依旧不答。
“汝,可愿承孤王冠?”
青衫剑客在问了最后一遍后,身影渐渐模糊,楚浪似乎察觉到什么,他轻轻嗯了一声。
“善!”
剑客转身,楚浪依旧不得见对方容颜,对方并指如剑,点向楚浪额头:“受其重,开。”
言出法随,青光没入。
锋利无边,痛入神魂。
神魂灯为此摇曳,仿佛过了一万年那般久远,又似乎在一刹那之间。
脑中的金光慢慢沉浮,最后变成了一页薄纸,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他看不真切,只看到了其中一行:上古龙族宝典——《龙魂禁神法》
下面就是一些简短的介绍,他看不清,只有第一层的字,楚浪看得清楚。
功法一层:幻象入魂。
楚浪的双眼被刷上一层伟岸的力量,虽然看不清,但感觉自己的瞳孔变得更加透彻,胸膛的凹陷慢慢复苏,咔咔作响。
青衫剑客的一指力量还在身体内流转,在他四肢百骸间传递,不多时在楚浪的丹田处有热流上涌。
痒痒的,很温暖。
热流汇成线,最后凝聚成河。流转经脉一圈,经脉被重塑。
一种截然新生的感觉,种地发芽。
几圈之后,经脉无比的结实,最后作用到了皮骨之上。
外界。
姜河灵见此,怔住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
手段也就收了,再拼死攻伐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高老头欣然看了看楚浪,看着姜河灵,无悲无喜:“你太上忘情宗,却逃不开一个情,你可知为何?”
姜河灵不答,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不管是红尘中,还是俗世外,你我都在三界中,求道者求的是自己的心,而不是武力的强盛,莫说你目前的修为,即便你至通天仙人境,也是伪仙。”
说这个话的时候,姜河灵和面具白袍女子怔怔无言。
“那么什么是真伪?”
第一次,姜河灵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高老头笑了笑:“其实你自己知道,只是不确定,为何要问老道,真伪本不存在,存在的是你想要的是否为真伪。”
风声依旧,太阳慢慢露出了脸颊。
月牙儿湖轰隆作响,风吹冰,冰化水,再成潮。
相融,一切归于平静。
而这时,楚浪转醒,眼眸开阖间,有五芒星一闪而逝,整个人的精气神明显不一样。
他看了看两人,依旧没有回过神。
姜河灵看了看,指着楚浪:“是他吗?”
高老头看了看两人,捋了捋胡须,哈哈一笑:“这便是缘法。”
“你想了七百年,现在,去吧。”高老头指了指一处虚无,只见一指落下,黑洞闪现,光圈弥漫,一道冷飕飕的门户出现。
姜河灵伫立了半响,对着老头抱拳,在准备跨入门户时,她看了看楚浪,清冷道:“你的命是我的,好好活着。”
一步之下,人影不见。
现在的窒息压抑不再,天空的异象都不存在。
这种手段,楚浪虽然只是看了一个微端,却是震颤不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内心有一颗种子在茁壮发芽,等待破土而出。
以前,他是想好好生存,慢慢寻找破局之法。
现在,他是想好好变强,努力避免命不由己。
尘埃落定,一切归于平静。
当天傍晚,弄巷小酒肆。
一老一少对坐而饮,虽然两人依旧互相揶揄撕扯,但楚浪生出了一种感觉,两人已经越来越远了。
“不错,你小子可是捡了大便宜,啧啧,才一天,你就跨过了皮骨和经脉,来到了武者三重肉身境,不可思议啊。”老头砸吧着嘴,狂放饮酒。
楚浪得意,满脸红光。
“姜河灵是什么修为啊,高老头,说说呗。”
老人一摆手:“也就普通化神而已,不值一提。”
“切!”
楚浪撇撇嘴,挥手道:“你吹,你继续吹。”
“本尊可是说真的,你小子真不知好歹。”
“那老头你是什么修为?”
“臭小子,你猜。”
“忽悠,你继续忽悠。”
……
话越来越多,喝得也越来越多。
楚浪趴在了桌子上,但不知道什么支撑着他,他坐了起来。
脸色肃穆,一改嬉皮笑脸。
“高老头,不,前辈,小子敬您一杯。来,将所有的一言难尽,全部一饮而尽。”
楚浪知道自己活着,还能有奇遇,肯定是眼前这个不着调老头的功劳。
一敬,收留情。
二敬,救命恩。
三敬,领入门。
三碗过后,楚浪脑袋晕沉沉的。
他睡了过去,呼噜响起,涎水流了一桌。
高老头看了看少年:“异乡客,老道就帮你到此了,也不知是不是一招臭棋,罢了罢了,见鬼的缘法!”
吩咐来伙计,给过金币,让人把楚浪抬回弄巷。
高老头看着,没有离去。
但是身影越来越淡,旁边人仿佛看不到。
隐隐约约有吟唱声传来,响彻大地:
七百年山河,修一世蹉跎。
且听听,再看看。
窥道,问道,再寻道。
你我,终归红尘道。
也罢,也罢了……
风吹过,荷叶落。
缘法定,因果牵。
修真问道有几人,得见仙人不成仙。
莫问我道是常人,恰是凡人敢换天。
敢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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