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御焚天》——风归北夜
第一章 天下
“一天之际在于晨”
小伍刚走到客栈门口就听到后院里隐约传来的清脆声音，像一道清泉，流进心田。让早起的他越发精神。
他抬头看了一眼街道上依稀的行人，这个时间天刚灰亮，除了在镇外耕作的农民外大多镇民还没有起床。十字路口宽阔的街道上，青石板的露水还没有干，在晨曦的斜射下，发出淡淡的青光。
他推开门走进客栈，脚步有些仓促，脸上的表情中夹杂着些许期待。
客栈是三层复合式的楼房，进门一楼是个大厅，整齐摆放着四十多张桌子，正对着门的位置是一个稍高的柜台，柜台后立着人高的两个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样式的酒坛。
此时一个与他一般年纪的伙计正在小心地擦拭着那些酒坛，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难知道这些酒坛平日里多受老板的喜爱。
“啊六，早”
“五哥你来了”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小伍已经穿过了大厅，走到了柜台左侧的偏厅里，这个厅子比较小，就摆放了两张桌子，但显然档次比大厅好了许多，就连桌椅的用料也极为讲究。
“嗯，怎么没去听老板娘讲课？”小伍放慢了脚步，跟六子搭着话，手却已经推开了偏厅的后门。
“唉，五哥，就我这天赋，再过几年也还是一元境，哪像你。”小六放好一个坛子，眼里有几分苦涩，说完也不理小伍，自顾又擦拭起下一个。
小伍愣了一下，推着门的手微微一顿。后院那清脆的声音越发清晰，但他也只是稍稍一停，便继续朝后院走去。
这客栈的后院比前厅还大，一踏入，一股股醉人的花香便扑鼻而来，入眼是两条弯弯曲曲的道路，因为日常搬运通行之故，铺的也是适合行走的青石板，但与街道上那些一般的却也不同，它是从南唐带来的风青石，不止防滑，而且吸水性能较强，不会因为雨季泛滥而生出青苔，是江南之地官宦之家常用的地砖。
院中是一个池塘，与院外的泪江支流相连，因为中间隔着小山和院墙，倒像连通器那般，与泪江共同起落。好在水面与地面的落差极大，便是泪江发大水的年节，这院里也漫不上来。
池塘的一边对着院门是一个曲折的回廊，一头连着客栈，一头延伸出去，在院墙的山坡上立了一个望江亭，小伍记得这个亭子以前是老板娘的最爱，每天早晨都会在上面抚琴听潮，优美的琴声使人焕发激情，但这一段时间却极少能够听到了，据说三楼的雅间被一个客人给包了，连带着把这个回廊尽头的亭子也包了下来。
那客人小伍见过几次，很是和善，看去时刻感觉在对你微笑，样貌十分清秀，店里的丫头们每次遇到都红着脸偷偷打量，可惜身子稍显单薄了一些，平日里跟他们说话都感觉有气无力的。
一头银白的头发也不收拾，总是披着，让他个清秀的男子多了几分洒脱和放荡。
私下里老板娘曾说过这客人来历不俗，让大家不要冲撞了，免得惹上麻烦。大家也都尽量避开一些，在这客栈厮混的人眼睛都是雪亮，从客人的衣着和言谈举止就大概可以判断谁能惹谁不能惹，从不会无端给自己和客栈生什么事端。
小伍看了那亭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那客人果然如平日一般躺在上面，单薄的身躯在江风中显得有些落寞。
回廊中间是一个巨大的休息平台，四五个客栈的伙计坐在上面，与刚刚过来的丫头们低着头聊着什么，只有一个憨厚的伙计在拿着书本摇头晃脑地跟着读书。
这个平台被改装成了四处进风的教室，坐在台上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便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
她的脸色有些铁青，主要是看这些不好好听讲的后辈很愤怒。
小伍忙闪身坐到了自己平日的位子上，认真等待着老板娘接下来要讲的内容。
“镇学只收六岁到十岁的学徒，本姑娘好心每天挑出宝贵的时间来指点你们，你们却不知上进，真是气死老娘了。”
老板娘的性子有些急，吓得低头说话的几人立马坐直了身子，竖着耳朵听她讲着修炼上的基本知识，当然他们是绝对不敢纠正老板娘对自己“姑娘”的称呼的。
虽说修炼是天下主流，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枯燥无味修炼的日子，多数人一辈子下来不过勉强够得上三川境，再之后便懒得在这条路上多下功夫，不是没有天赋，而是压根没有多大兴趣。
人类是群居动物，如果为了修炼天天隐居深山，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历练，那还会有城市还会有国家吗？而且修炼者也并不能超脱世俗多少，至少在九幽境以下，你几天不吃饭的话，饿死也是你万千死法中的一种，而且是最痛苦的那一种。
不过小伍很喜欢修炼，而且也最为用心，可惜他已经快二十岁了，即使有一些机缘，这辈子恐怕也到不了四象境。勤能补拙不假，但人年纪大了思想定型，魂龄衰老，光努力也很难改变这天地的定律。
亭子里，炎涯翻身坐了起来，不过睡了半个时辰，头就有些昏了，看来身上的伤并没有好转多少。
他看了看那正在耐心讲解的女子一眼，倒是有些意外，一个脾气泼辣的人竟能静得下心给几个基础薄弱的人讲课。换作其他的七星境强者，这样的事恐怕避之不及吧。
玉香楼的天香心法果然名不虚传！
不光让人静心平气，这驻颜养魂的效果也是杠杠的，否则以老板娘四十多岁的年纪是断然无法拥有这样年轻稚嫩的容貌的。
盯着别人脸看是不是不太礼貌？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仿佛没看到背后突然扫来那道杀气腾腾地目光。
江面的风有些刺骨，很符合此时严冬刚过的时节惯有的气候。两岸是金灿灿的花田，那花骨朵比油菜花大，是一千七百年年前月婵宫的人从西北荒域移植而来，如今花越开越艳，但月婵宫却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流里。不得不说这世间规律还是比较公平的，人族风光几十年，但数百上千年后谁又会记得你呢？
从花田间穿过的泪江宽近百丈，水面平缓，清澈的江水倒映出南岸更远处那高耸入云的俯镇山，山上绿树成荫，在那云层之上的地方，或许还积着皑皑白雪，很神奇，积雪江南，这要换作是没到过飘渺镇的三江人，绝对不会相信。
那高山往南便是延绵不绝的千连山脉，不但地势险峻，而且环境恶劣，与外表绿树成荫的清秀景象截然相反的深沟密林间是数不尽的毒虫毒草，就连深谙此道的七星境毒修都不敢单独深入。它像一道天然的屏障，自西向东沿着泪江南岸将南州和中州分割开来，这道南北均宽三千五百里的屏障为两州百姓带来了三千年的和平，可以说自人族在两地繁衍至今都没有发生过战争，一方面是没有利益纷争，一方面这两州土地丰富物产丰美，不需要靠对外掠夺也能生活的丰衣足食。
唯一进出这千连山脉的路便在那高大的俯镇山下，每年经过这条路来往与南唐和大秦的商队络绎不绝，更有探险寻宝的猎人出入深山，使得这个作为中转站的飘渺镇分外繁华。若说起珍稀药材，就连作为江南府都的三江城都要逊色它几分。
过度的流动人口给飘渺镇的治安带来了极大困难，每年大秦都要调拨玄甲旗至少一个司的人驻守此处，以防暴乱的发生。玄甲一司二十四卫，算上司使不过是二十五人，但那可是玄甲旗！
与天下七绝齐名的顶级势力！
七绝之中，除了几十年都不在江湖中露面一次的九御剑宗外，南唐的玉香楼、乐禹的天兵谷都是离大秦很近的势力，而且因为邻土接近，又没有纷争，因此可以算是共同进退的三基友。
而天机府位于北州，因为与东北州的十字门和西北州的清乐教积怨过重，因此也时常与玄甲旗交好，不过受到其所属的北宋帝国影响，很多时候也会与玄甲旗有些摩擦，但是它毕竟不像玄甲旗一样是纯粹的官方势力，因此好多时候都是置身事外，倒也没有多少深仇大恨。
清乐教所在的西清与大秦多年以来纷争不断，因为领土接壤，而且都靠近西边山域茫茫的群山，为了资源的争夺常常兵戎相见，血债都不知道积累了多少。
不过西清帝国与山域一族仇恨更深，有时候为了避免腹背受敌，清乐教也打着度化世人的名头做一些安抚边境的事。
西清的地理位置很是特殊，北接北宋，东接山域，西接浩瀚无垠的荒域，东南还邻着大秦，而且这些国家和势力都跟西清有仇。南边若不是隔着滚滚的西江，恐怕就是乐禹国也不例外。
这样一个四面都是敌人的国家不仅没有被灭国，反而还成了这天下最强大的帝国，可见他们实力的强悍。
西清既没有远交近攻的外交策略，也没有深沟险峻的地势阻挡敌人，成为天下第一，它靠的是那数量庞大的清乐教众。
天下九州三域中，清乐教的教众超过大部分王国人口，即使一些大帝国，光在人口上也多不了多少，号称十亿教众的清乐教不仅把持着西清大小内政，还负责着治理国家和维护国安的任务，帝国王室基本说不上什么话，当然，他们也是清乐教的忠实信徒。
他们的外交理念跟强大，看你不爽就锤到爽。
嗯，最近他们又开始看山域不爽了，所以将教里的征战庭部队开到了山域、大秦、乐禹和西清四国交界的天旋湾。
山域虽是三域之一，但内部组织松散，奉行的是部落聚居的生活方式，对于军队作战还是没有什么信心，因此多次向大秦寻求合作。
不过大秦内部自顾不暇，老皇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几个有机会继承九五之位的皇子们早已经磨拳擦掌准备好干掉其他兄弟自己上位，玄甲旗作为帝国最强的武装力量，夹杂在这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左右为难。
江面的轻风似乎变暖了一些，炎涯回过神来，拢了拢衣服，他倒反而更冷了。
“没有前几日那么抖了”炎涯没有在意，看着那女子对着一群一元境的伙计讲着四象境该注意的事倒也有趣。
那个叫小伍的伙计旁边也有个矮小的女侍，学的也是认真，笔记已经记了满满三四页。不过她年纪比小伍还大，这辈子就算遇到神仙一般人物的九幽境强者给她醍醐灌顶，她也练不到四象境，这与努力无关。
人的资质自小形成，虽然通过后天努力可以改变，但那也是三十岁之前的事，人到了三十岁如果还没有凝聚魂形祭魂成功的话，魂力就会慢慢消散，在修炼这一道上，四象境就是他的终点。
当然，资质只是一方面，魂种才是最重要的！
魂种来自于血脉传承或者遗传变异。一般魂种继承自父母中魂种品质较优秀的一方。如果都很优秀，那么也可能引发变异，下一代就会形成新的更强的魂种。不过新魂种在这一代是无法祭魂的，只有再遗传给下一代才行。
而那个女侍虽然矮小，但年纪估计有三十二三了。
第二章：传说
“要出去么公子？”
刚刚结束今天学习的小伍还想向老板娘请教一下几个疑问，便看见那年轻公子走了过来。
“嗯，出去走走”
炎涯轻轻回了一声，倒是没想到有人会跟自己打招呼，毕竟在这客栈住了快两个月了，他也没跟里面的人主动说过话，多数时间也只是偶尔回答几个小厮的问候而已。
走了一截，又停下，然后道：“好好努力。”
老板娘收东西的手微微一顿，不满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转过头有些惋惜地看着几个花痴一样的女侍。
这些人都很努力，但世间的规矩不是她们努力就能改变的。
好在她们不懂太多，心里满满的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遇到一个能教她们修炼的老板娘也是不容易呢。
当然，这个时候她们眼里的红光完全与美好未来无关，纯粹是花痴来的。
刚刚那句话说完感觉自己就像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一样，炎涯对自己上一分钟的装比语气很满意，就是这个长袍有点影响气质，谁特么见过大早上穿着粉红色长袍的公子哥啊？
下次再遇到这种买一送一的袍子是一律不能要了，太尴尬。
炎涯的房间在三楼最南边，紧挨着后院的方向，是三楼三间雅间之一，推开门进去，房间正中的桌子上立了一个刀架，上面横放着一把与中指长度差不多宽的陌刀。刀鞘如剑一般笔直，半尺长的刀柄上刻画着栩栩如生的蝴蝶图案，据说那是大秦皇室魂种炎蝶，不知道真假。
刀鞘上的图案比较复杂，看不出画的是什么物种，那纵横交错的线条仿佛某种秘纹，看久了容易使人产生眩晕感。
不过在炎涯眼里，那所谓的秘纹估计是铸造者随便画的，不然怎么会这么难看！
外表唯一值得称赞的地方就是造型，横平竖直，左右对称，很符合炎涯这个处女座的要求！
他换下了那件风骚的长袍，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便准备出门了，临了又转身把那刀拿了下来，刀身有点长，挂在腰间不太合适，索性当成剑背在背上。
或许今天运气好会遇到呢？
沉寂了一晚的飘渺镇开始热闹了起来，宽阔的街道上，早起的商贩已经摆满了两边的空位。来往贸易的商队已经卸完了货在街上游荡，一边不动声色地留意自己中意的商品价格，一边观察这来往的人群里有没有相熟的人。
来这里的熟人都是行里其他地区的商家，说不定能从别人手里收到更便宜的货，倒卖到其他地方那利润才叫可观。
缥缈镇的消费水平一向很高，但很多货物基本都是天下最低价，镇西和镇南的泪江是最好的运输通道，不仅东可至青梧国，更可改陆运至大秦腹地国都万流。如果道上关系够硬，还可以西进乐禹，沿江卖给乐禹、西清、山域。当然，来飘渺镇的商贩重点还是走俯镇山下的千连山道南下南唐，南唐国富民强，最喜欢大秦境内丰富的资源以及其他北方国家的山货，最主要的是，回程还可以带上许多南唐特产，回飘渺镇一转手，那就是几倍的利润。
不过能走千连山道的商队基本都是大商队，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地势不仅时常会遇到异兽袭击，更可怕的是沿途山匪林立小则谋财，大则害命，除非是雇佣有数量庞大的护卫，否则断然不敢进入这个是非之地。
茂密的树林和高低起伏的山脉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伞，南唐与大秦多次联合剿匪都没什么成效。
小商队经不住这三千里山脉间的层层剥削，走一遭赚不赚钱还两说，命在不在都是问题。
也有小商队组成联盟一起行动的，不过都是少数，毕竟三千里路程，一个来回都要月余时间，这个时间可以跑两趟乐禹了。
“小伙子，来块好吃又美味的糕点当早餐吧”一个大妈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健壮的身体跟街头的张屠夫有得一拼。
不知道有没有城管，眼前的大妈卖个金玲花糕都把摊子摆到路中间了。
“不了，我糕点过敏”
炎涯礼貌地笑了笑，小心地让开了路中间的位置，暗中却提防着这大妈会不会凭着她强壮的身躯强买强卖，毕竟现在的自己很弱呢。
不过明显是他多心了，朴实的大妈并没有纠缠他，只是微笑着迎向另一个行人“大爷，来个烧饼吧，吃了就可以不用像那个小伙子一样虚了。”
炎涯加快速度，穿过渐渐拥挤的人群，终于拐上了西边临江的巨大广场上，广场上歪歪扭扭地散落着一圈用花枝编织成的各种物品，有花篮、花车更有一些一眼看不出种族的动物，都是本地工匠连夜赶出来的，这会正把它们布置在广场靠近泪江的地方，这些四不像被组合到一个巨大的双人像上，从已经布置好的部分不难看出这是一对相拥的恋人。
四不像瞬间变成了别具特色且又栩栩如生的花雕！
那是花后娘娘和她的恋人！
相传花后出生于月婵宫，曾是千年前月婵宫负责培植花草的掌司，很少离宫的她在一次外出任务时身受重伤，巧被泪江边世代耕种的朴实农夫黔一所救，养伤期间她爱上了这个耿直的汉子，之后便安心留在小村打算一辈子不在回冷冰冰的月婵宫。黔一也很喜欢这个善良爱笑的姑娘，他不清楚她的身份，更不会想到这份爱情给他带来的不止是一年的幸福快乐，还有之后十八年的东躲西藏！
月婵宫发现自己的掌司一年未归大为震惊，以为她在外出任务时遭遇不测，一时间实力仅次于当时天下第一殿的月婵宫半数弟子纷纷出宫，誓要将敌人挫骨扬灰，找到掌司的时候谁也想不到这个“敌人”会是一个连三川境都不到的普通人，老宫主当场震怒，月婵宫终身不能嫁娶的宫规被四大掌司之一打破，而且还是这样一个终生无法聚魂的废物，她当场下令除死这个胆敢勾引月婵宫弟子的人。
掌司苦苦相求无果绝望之余，以月婵宫禁术挡住执法弟子，让夫君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远远地逃走。老宫主眼看自己出山还拿不下一个普通人大感愤怒，不顾掌司苦苦哀求冲破禁术就要追去，掌司绝望之下，一头撞死在江边的石柱上，那时节，她从荒无人烟的沙域带回来的金玲花正好开放，漫山遍野的花香似是邀约好了一般一阵阵袭来。
老宫主痛失爱徒悔恨不已，最终放过了她的恋人和孩子，失去妻子的丈夫一个人默默地将女儿抚养长大，最后在她十六岁成人礼的那天带着笑撞死在了妻子坟前，女儿悲痛欲绝，在江边哭得泪干，洒落的泪滴随风飘入江里，让汹涌的江水一瞬间趋于平静，从此人们便把这条贯穿东西的大江唤作泪江。而这一天也成了人们纪念花后娘娘的特大节日。——花期节。
广场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远近慕名而来的年轻男女，甚至有从北宋和上元远道而来的人，他们穿过数千里的路程，从一个月前就出发，就是为了能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找到自己的真爱，或者仅仅只是为了一睹花后娘娘的雕容，听听这个美丽的传说故事。
然而，今年的人数已经远远超出了往年，便是大秦玄甲旗也增加了一个司的防护力量，而且这些年轻男女之间也掺杂入了一些年过半百的人，他们多数都对这个花期节没多大兴趣，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七天后西出雁桥去参加其他活动的。
炎涯对花期节和七天后的盛会兴趣都很大，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祭魂，为了这事，他已经在缥缈镇待了整整两个月！
四象而聚魂，大多数人只要观魂成功，真正的祭魂环节反而不需要太麻烦，除了少数不缺权势的人会为了保持家族传承魂种的纯净而寻找特定的祭魂材料之外，大多数人用来祭魂的都是与自己魂种品种相近而且容易取得的魂灵。
炎涯倒不是很在意魂灵的种类，但他的情况有点特殊，他的第二魂种是人形种。
人形种不是人魂，而是类人的生物死后以独特手法凝成的魂灵，他翻遍家中藏书，四下找寻多年，最终发现据六千年前有记载以来，这天下符合他条件的人形种只有三种，一种是猿类，他试过几乎所有的猿魂，全都失败。一种是超过九幽镜的兽灵在凝为人形后所成的魂灵，但魂灵具有很强的返祖能力，所有的高等级兽灵在死后都化为本体魂灵，多方找寻无果后，他只得把目光放在了最后一种上。
天魔魔灵！
但世间有天魔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天谴山九御剑宗的镇魔渊，先不说九御剑宗久不出世，高手众多，就是那镇魔渊下的九御剑阵，这天下间能接近的人都寥寥无几，更困难的是，天魔魔灵一旦接触到九御剑阵就会化为飞灰，别说祭魂，就是想看看它长什么样都非常困难，虽然他想获得天魔魔灵不是没有可能，但不到万不得已最近是绝对不能上天谴山的，太危险！
就在炎涯将要放弃的时候，缥缈镇两个月前传来了有魔族出没的消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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