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儿再开》免费试读_五氧化碳
金风玉露一相逢
他和她相识于一次普通的聚会。
醉眼朦胧中,如清风袭来,一介绿裙的她羞涩地站在他面前,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昏暗的灯光下,脸红润得如他当年驻地产的苹果。女主人把她推到他面前:“你们临时组合吧!”
两人便都羞得不敢直视对方。他嘴里应承着,礼貌性地点点头,随着歌厅里的人群,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歌声里。酒意上涌,哪里还顾得上去细看她呢?何况自从和老婆分居后,他的生活一片狼藉,放荡不羁的本性已经象春天里那一抹绿,正在生根发芽中。
他本就笨拙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象企鹅跳芭蕾一般地摇摆着,紧闭的双眼里尽是五颜六色的灯光,眩晕得几欲呕吐。不经意间,蓦然回首,她一个人呆坐在阑珊处,秀丽的身影显得那样孤独,周围成双的人群似乎忽略了这个端庄的女子,任凭酒来酒往,仿佛和她无关。刹那间,他的的心一阵抽疼,一如多年前的经历的那段往事。
他试着靠近她坐下,此时女主人的声音似乎带着挑衅:“胖子,请羽羽跳舞噻”,她便站了起来,大方地看着他,他却一阵仓促,因为他从来不曾跳过舞,这时他慌张后退,来了句:“我从来不跳舞!”语气生硬得令他自己仿佛也吓了一跳。她却不以为意,“没关系的”,就是这一句,让他从醉意中骤然感到一丝暧意。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跳!”
“没事,真的没关系!”
他真的有点醉了,一曲又一曲地嘶唱着。昏暗的歌厅,喧躁的气氛,刺激着他放纵地投入着自己的情感,自我陶醉的歌声里,分明充满了沧桑和激情,在虚无飘渺的幻影中,享受着自己给自己创造的那一份感动。
当大家提出去吃宵夜时,他本不想去,那时的他还没彻底爱上夜间的生活,只想回到家里,上上网,和QQ上的朋友聊聊天,相互调戏,相互打趣,他一直享受着这种乐趣。
有人突然喊道:“羽羽,走,一起吃点东西”,她含笑点了点头却默然无语。他却注意到了,脚步不由跟着大家。是的,我回家干嘛,我有家吗?那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租来的用作睡觉的地方而已。家是什么,至少应该有人在等着你,为你亮着灯,在等候。有吗?
宵夜的地方灯火通明,她就坐在他的对面,充满灵气的脸蛋正对着他,仍是不善言语。
再次酒来酒往,他更醉了。可是他心里明白,此时的醉只是头有点发晕,啤酒涨肚欲呕而已。
渐渐地,他装作不经意地偶尔瞄瞄她,纵使碰上她的目光,即使显得几分迷离,也作无视状。他心里有点惋惜,好一个娇柔可人的江南小女子。可惜生错了地方,这乌烟瘴气的俗地,怎么配得上她的灵气?这俗人纷纷的嘈杂,会否污染她脱尘的空明?
分别时,他觉得应该和她说点什么。走近时,嘴里冒出的竟仍是那句“我是真的不会跳舞,你别见怪哈”。
她也仍然淡然回应,“哦,没关系的!”于是他只有窘窘然傻笑。
就这样,他和她初逢,却无语。
他步履蹒跚回家,上台阶时遇见了那条蛇,即使可怕,但黑暗之中,他看不清它,正如和她初见,那夜的情景只是模糊的相识,醉梦后醒来,心依然孤独。
孤独默默告诉他,他叫独孤成林。
人生何处不相逢
孤独成林的日子是平淡的,他仍然一如既往地懒散工作,开心生活。和老婆分居大半年了,除了电话中的女儿偶尔在提醒着他在市里还有个家之外,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丈夫,是一个男人。
生活中的朋友很多,大多是牌桌上的朋友和同事,尤其以女人偏多,日子就在和她们打情骂俏的放纵中逝去,说不上开心,也谈不上无聊。时间就象一个路人,在他的旁边挥手而去,渐渐便不见了踪影。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或独坐电脑旁,或斜躺于床头,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就这样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他问自己,房间里却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那张落寞的脸,只见到黑暗中一闪一闪的烟头,如远方天空中的星星嘲笑般地盯着他。
有时,他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如XC高原上的奋斗,如曾经为他而哭得梨花带雨的那张脸,如不得不分开却又紧紧着抓着的那双手。对于爱情,他唯有问自己,还存在吗?还能有那份激情和心动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头顶,当初那么茂密的头发哪里去了?是不是被那个叫时间的家伙偷去了?就这样算了吧,开心最重要,他安慰着自己,我还缺女人吗?
单位上唯一一位女同事的办公室就在旁边,她刚从某事业单位调到独孤成林所在的武装部,她姓王,因其属于机关公勤人员,单位同事皆戏称她为王老兵。据说她是二婚,她老公姓施,上次她过生日时两人那种自然恩爱的样子不象是装出来的,而且就周围人来评价说,可能是二婚者中为数不多的处得最好感情的一对。
那天中午饭局是王老兵安排的。独孤成林随意问有哪些人,大姐说有某某,某某等等,他的思绪里听到了那个名字,从而导致身体一阵震撼。你说的是XX?王老兵说是的。随后,那道身影涌上了他的脑海,如钱塘江大潮般不可抗拒。仔细想了想,只记得身影了,竟然不记得她的脸了,他突然责备自己,喝那么多酒干嘛呢?
当然要去参加,他对王老兵说。
再次见面,他觉得她还是那么不自然,别人开怀大笑时她只会甜甜地浅笑。唯独这一次,他看清了她的脸,是的,看清楚了,再也不会忘记了。
他从小就喜欢看小说,一直就对江南美女的印象良好,曾几何时早就想过就是要找个江南小女人,最好是琴棋书画都会,性格温柔中带点刚烈就更好了。这也决定了他后来的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甚至包括军校时那个ZJ的女生。
这下形势不妙了,目光绝不再象上次一样游离,他竟然可以直视她,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目光,那么他也会被自己吓一跳,是的,似乎完全是个色鬼!
闲谈中,他了解到她已婚。请注意,已婚的意思是此花已有主了。他的神情一下黯然,已经说着笑的声色却不得不动了,心里便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独孤成林在XC工作了十二年,那里的气候环境注定了他难以理解时代的进步,或者是社会风气的变化。当他突然知道对方已婚之后,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凉得他感觉不到心的存在,不过这样也好,免得疼起来要命!
千不该,万不该,本已到了该决定进攻还是防守的时候,王老兵竟然安排了一起打牌!这不是要我命吗?他想。
打牌时他的心思哪去了?全在她身上。最令人气愤的是王老兵把她换下来,她就坐在他的身边。盈盈的笑语,宛如那道最亮丽的风景,刺激着他打牌的心。
不自然,很不自然,非常不自然,
怎么办,该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他尝试和自己的心交流,喂,商量一下,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他的心却害羞不回答。
这下他生气了,你奶奶个熊,你一直在那里动个不停,害得老子打牌都打不下去了,难道这不叫动心或者心动?快,给个说法!
心却大怒:“老子是动了昨的,有本事你就追她呀。”
幸亏他自小便有一心二用的本事,随着牌局的进行,钱倒是赢了不少,可是其中大部是她输的,他更觉胜之不武。也幸亏这一点,刚才他与自己内心的厮杀才不曾为旁人所察。但是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很老套的方式。一结束打牌,他便厚着脸皮向她要电话,语气显得异常光明正大,“那个谁,我觉得你打牌打得很不好,下次你们差人就喊我哈”,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却生怕她来一句“没事,你和王姐联系吧”。那时天并不热,他的汗水浸透了衣服,紧张得要命,一如当年高中里那个羞涩的小男孩。
稍一犹豫,她便将电话打了过来。他却小心翼翼地在心里轻背两次,记住了,他记住了。
此刻,他却不敢去看她的脸,只知道自己的脸在发烧,你真无耻,他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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