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女儿国》：：三藏法师

第一章：三藏法师

玄奘师徒一行人历时十数载终归长安，百姓闻讯，倾都罢市，万人空巷，排在朱雀大街两旁为了一睹风采的百姓队伍，绵延了十数里。

佛语有云：缘起缘灭皆有定数，万事万物皆为因果。

金蝉子本是如来的二弟子，最得意的门生，论悟性也是众弟子中最高的，如来甚至还一度欲传衣钵于他。但他到底为何舍弃金身，放着好日子不过，历经十世轮回化身凡人玄奘？难道只是为了为大唐取回三藏真经，到东土传授佛法这么简单？

《西游记》中原文这样写到：如来佛祖对唐僧说道：“圣僧，汝前世原是我之二徒，名唤金蝉子。因为汝不听说法，轻慢我之大教，故贬汝之真灵，转生东土，今喜皈依，秉我迦持，又乘吾教，取去真经，甚有功果，加升大职正果。”

金蝉子既然宁愿舍弃金身，也要质疑佛法的权威，那么他心中真正的大道是什么？凡胎肉体，历经千难万险，经书是取到了，也重新修得了金身，可他所追寻的佛法大道呢？玄奘他探寻到了吗？

显然并没有，原作当中也没有任何表现。

为什么呢？

试想想，天天的一边要着饭赶路，饥一顿饱一顿的，风吹日晒，还要一边防着沿途经常出现的强盗土匪，妖魔鬼怪。难得闲下来，还要听猴子和猪在耳边嘚不嘚，吵吵打打，烦得要死，换你试试看，看你还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吗。

悟道这种事儿就算再有天资，至少也是需要独处冥想的，要不然那些和尚也不用天天打坐念经了。

既然玄奘还没能探寻到他心中的佛法大道，所以说对他来说，他的取经之路就还没有完结，那么他的故事也不该在取完真经回到长安就落下帷幕，那样的话他的修行就是不完整的，有缺憾的。

只可惜吴承恩先生再没机会接着往下写了，要不然应该也会很精彩。

所以说师徒取经的故事完结了，但有关玄奘的故事，我们就还得接着讲下去。

那么我们就要从玄奘取回真经，回到长安说起。

话说一日，李世民刚刚打发完几位难缠的大臣，回到书房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一个小太监忽然来报，说是唐僧回来了。

李世民一下懵了，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他都快忘了这一茬，挠着头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十几年前送行唐僧西去取经这么一回事儿。

“奥。十几年了，这御弟总算是回来了。”李世民捋了捋胡须，沉思了半刻，抬手示意一旁的当值太监近前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先传膳吧，朕饿了。”

“是，陛下！”

小太监快步退下传膳。

报信的那位还被晾在一边，也不敢追问李世民，只能在一边静静候着。

李世民的午饭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合理，营养均衡。李世民边吃边想，要怎么安排迎接唐僧才好，因为古往今来并无先例可寻。既是自己的结拜兄弟，还是劳苦功高的得道高僧，怎么着也至少要以王侯礼来迎接把，万轻慢不得。

“御弟现在何处？”

报信的小太监抬起发麻的脚，小小地往前迈了一步。“启禀陛下！暂且安排在驿馆歇下了。还有……还有……”

“有什么事儿回禀就是，别吞吞吐吐的。”

“是。启禀陛下！”小太监面露难色，犹犹豫豫下终于开了口。“来人禀报，说三藏法师取经回来，有点不正常。跟他一块回来的里边有几个怪物。”

“不可能，御弟怎么会带怪物回来。”

“是真的，长安城里好多人都看到了。一共三个，一个蓝靛脸，一个毛脸雷公嘴，另一个就肥头大耳顶着个猪头，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猪妖。”

李世民看了看眼前的那盘猪头肉，没了胃口，默默地缩回了筷子，示意将饭菜撤下。端起手边的茶漱了漱口，依旧镇定自若。“御弟乃是得道高僧，能与他同行，就算你所说如实，想必那三人也定不是什么妖精怪物，倒可能是什么得道高人也未可知。”

“是，陛下说的是。”小太监嘴上虽然连连称是，但心里想的却是“陛下这心也真够大的。”

“好了，着长孙无忌进宫，明日则吉时，朕要好好为御弟接风洗尘。”

太监们领命，各自退下。

李世民一时还忘不了下肚的猪头肉，觉得有点反胃，又连着喝了两杯茶，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说实话李世民虽然跟玄奘的交情并不算深，但再怎么说也是结拜过兄弟的，何况他自己也笃信佛学，所以面子里子还都是要做足的。与长孙无忌商议一番之后，一概接待事宜立即就安排下去了，准备工作有条不紊。不得不称赞一句，唐朝的行政效率还是极高的。

一夜无话，各睡各的床，各做各的梦。

第二天，长安城多云转晴，18-26℃，东南风二级，空气极优，没有雾霾，体感舒适。出行旅游，婚丧嫁娶，各事皆宜，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李世民起了个大早，阵仗摆开，亲到皇城门外迎接唐僧一行人，以表诚意。

熟悉的场景，感人的画面。

“陛下！”

玄奘快步上前跪倒在李世民脚下，李世民也连忙上迎将他扶起。

“御弟，你总算是回来了！”

两个饱经风霜的男人，执手相望泪眼，竟语无凝噎，秒秒钟惊呆了一旁浑惯了的悟空八戒沙僧三人。客套话又唠了两句，李世民就引唐僧一行人进了皇城。

接着李世民少不了好好招待了他们师徒五人一番。没错，是师徒五个人没错，包括那位一路上一直没被当人看的小白龙，人家出身名门，可还是个官二代富二代呢。

李世民做东，长孙无忌、程咬金、尉迟敬德、于志宁等一众大臣作陪。准备的也很是周到，不单特意为玄奘几人准备了全素宴，配以鲜榨果汁，所有人包括李世民自己皆是如此。

除了孙悟空之外众人落座，谁让他就喜欢蹲着呢。

“御弟你这一去可就是一十四年呐！朕还怕这辈子再也不能得见御弟。”

“是贫僧无能，让陛下等了这么久。”

“小皇帝，你是不知道，这一路是有多千难万险。”这时孙悟空忍不住插上了话。

“这位是？”

“这是我路上所收的大徒弟孙悟空，不通礼数，还请陛下莫怪。”

“不怪不怪。”

“这是我二徒弟猪悟能，那是三徒弟沙悟净，那是西海龙王三太子。他们个个神通广大，贫僧这一路西去取经多亏了他们，才能一路逢凶化吉，不负陛下所托，最终取回真经。”

“原来都是得道的仙人。朕以这果酿为酒，为诸位接风！”

几位举杯一饮而尽。

“御弟请随我入宫。”李世民携手玄奘，并肩而走，步入宫门。一路仪仗开路，直至大殿。大殿中早就备好了一应丰盛的素食斋饭，蜜汁山药、麻婆豆腐、罗汉斋、酱茄子、烤番薯、凉拌黄花菜、拍黄瓜等等，一应俱全。

眼见这些好吃的，猪八戒哪忍得了，也不等开席就要动筷子了，被孙悟空一巴掌给打了回去。

玄奘将袖中的通关文牒递交李世民寻看。

“这是通关文牒。贫僧此去途径：宝象国，乌鸡国，车迟国，西梁女国，祭赛国，朱紫国，狮驼国，比丘国，灭法国，凤仙郡，玉华州，金平府。拜谒了他们的国王、郡守，他们都愿与我大唐永结同好。这上面是各国各州府的印玺。”

李世民览毕，感慨万千，交由一旁的太监收了通关文牒。“御弟此路西去一路艰辛，比起八百年前张骞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苦了你了。这杯，朕代表我大唐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敬我们的三藏法师！”

“敬三藏法师！”众大臣也跟着站了起来。

玄奘连忙站起身来：“陛下言重了！虽然艰难，但心中有佛，贫僧倒也不觉得辛苦。”

“哪儿那么多话？我老猪可先吃了。”猪八戒嘀咕着，趁着没人注意，就自己先动了筷子，狼吞虎咽起来。落在李世民的眼里，也觉好笑。“御弟和各位仙人，一路辛劳，想必一定是饿了。各位一起，我们边吃边聊。”

众人等着李世民先动了筷子，这才开动。可是除了唐僧几人，对这些王公大臣来说这一座实在是没什么好吃的，太素，着实寡淡了些。不过他们本就不是来吃饭的，只是作陪而已，陪陪笑脸，顺带着听故事。

这顿饭吃得也够长，从巳时一直吃到了晚上戌时，李世民、各位王公大臣，对唐僧师徒口中的各国风土人情，一路的奇闻异事，感兴趣的不得了，不知不觉就一直聊到了深夜。

孙悟空、小白龙是急性子，也不贪图享乐，酒足饭饱之后，马上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就猪八戒死性不改，好吃好玩，心想着就自己一个人留下也不太好，于是好说歹说才把孙悟空给留下。而跟小白龙显然交情不够深，大家也就随便客套性地挽留了两句，就让小白龙走了。至于沙僧嘛，从来没什么主见，看大师兄二师兄留下了，也不用别人多说，自然就随大溜留下了。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相聚就自然有别离。悟空八戒沙僧三个又在长安城闲玩了几天，难得好好放松，之后也各归各的去处了。取经五人组，至此就剩下了玄奘一人。

玄奘独自一人的取经悟道之路又将开始，也就进入了本故事的正题。

第二章：水陆法会

送走几位徒弟，玄奘登上了长安城楼，极目远眺。

在李世民治下，近些年来大唐得到了飞速发展，作为帝国的国都长安，更是三年一变样，五年大不同。看着崭新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熙攘行人，玄奘觉得心中无比的宁静，再也没有以往背负使命的那份沉重感。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他终为东土大唐取回真经，既兑现了他与李世民的承诺，也兑现了最初与佛祖的承诺。

虽说玄奘乃是金蝉子转世，但金蝉子是金蝉子，玄奘就是玄奘。既转世重新为人，世上就再无金蝉子，有的就只是玄奘，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那份追寻佛法大道的信念。

几位徒弟走后，玄奘就暂在大相国寺住下了，开始翻译经文的工作。闲下来时还怪想几个徒弟的，可那几个没良心的，早就不知道把玄奘给忘哪去了。

后应太子李治所邀，进长安大慈恩寺，主持寺务，领管佛经译场，翻译带回的三藏经卷，并在此创立大乘佛教法相宗，开坛讲授佛法。

再后玄奘主持在寺内修建大雁塔，用来保存取回的三藏真经，翻译经卷，开水陆法会超度天下枉死的怨灵。

一时之间，三藏法师玄奘的大名传遍了大唐疆域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水陆大法会选址在长安城东，渭水河畔的古战场。

东汉以来，连绵数百年的战乱，就这渭水河畔一片土地上，就不知埋葬了多少兵丁百姓，其中很多甚至连入土为安都是奢望。尸骨也许很早就已化作了尘土，但无所归托的灵魂却依旧飘荡在这世间，无法投胎轮回。

古来帝王事，尽皆百姓骨。国家兴废，朝代更迭，无数士兵百姓血流成河，只为成就极少数人的帝王霸业，那些枉死的亡灵怎能不怨。无奈活人都管不了了，谁又有功夫去管死人呢，直到这天下安定的贞观年间。

天灾，人祸，自混沌初开人类诞生起，直到未来某个时刻人类湮灭止，都必将一直相伴。

在朝廷的支持下，玄奘主持的水陆法会，一连开九九八十一天，超度了大部冤死亡魂，这是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场法事。

已过子夜，正逢阴阳交界时。

渭水河岸，齐腰的野草唏嗦地响动着，可以清楚地听出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穿行着，但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见野草凭空地被分拨开来、折断、踩倒。

噹噹噹。

那是玄奘手中的铜铃发出的声音，还有听不懂的梵语招魂咒，由不远处的法坛传来，在召唤着今夜的四处来客。

玄奘在坛下点起九千长明灯，围绕着法坛铺展开来，随着各位来客落座，长明灯上的火光也变了色，散发着幽幽绿光。玄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不再念招魂咒，看着斜前方最后驿站还未变色的长明灯，在等着最后一位来客落座。

玄奘微闭着双眼，静心等待着。

那位来客在长明灯前踌躇徘徊了很久，也不知在疑惑什么，在惧怕什么，但终还是落了坐，最后一盏长明灯也跟着变了色，只是似乎灯的颜色要更深些。

这时玄奘才缓缓睁开双眼，缓缓地扫了坛下一眼。

“贫僧今日在此召开水陆大法会，召集各位前来，传我佛佛法，渡化各位早登极乐。”玄奘一挥手，漫天的金色经文在凭空找漆黑的夜空中铺展开来。“我这里有一部《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一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我愿以为各位化解此生业障，入轮回之道。”

众冤魂齐声谢道：“多谢法师！”

“缘起述佛在王舍城鹫峰山顶，放光照十方佛土，一切世界上首菩萨各以金色莲花来献，佛散花遍诸佛界，花台化佛说大般若，大众欢喜，叹未曾有……”

总之嘚不嘚一大串，晦涩难懂，但却很有效。

玄奘的经书念完，空中的金色经文也跟着慢慢消散。玄奘再一挥手，施法凭空凭空出现一道长河，长河上是一艘三帆墨色大船，墨黑色的风帆似乎比那黑夜还要更黑些。

“此船可通往奈何桥，一杯孟婆汤忘却前世烦恼。至此，各位是否能放下心中的执念？去迎接来世的新生？”

“多谢三藏法师！我等愿往。”坛下大多的冤魂都是因为魂魄离散，尸骨没能得到安宁，想投胎转世而不可得。幸得玄奘渡化，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其中也有个别境况不同，是因为有所顾虑，可去投胎转世而未去。

所以一时没有领头的，竟没有一位起身登船的。

这时恶鬼说到：“只是我这一生作恶太多，不奢求能登极乐，只怕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我佛慈悲，只要施主诚信悔过，佛祖会原谅你的。”

“真的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

“多谢我佛慈悲！来生我一定做一位与人为善的好人，来赎这世的罪孽，绝不再为恶。”

“善哉！”

冤死鬼：“我不投胎！我要报仇！法师，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坏人反倒还在这世上逍遥快活？这不公平！”

公平？可能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玄奘沉默良久。

“现在看来，命运对你确实不公。但佛家相信因果。他人种下的恶因，终会尝到恶果。而你此时如果放下了仇恨，就是种下了善因，也必然会得善果。一切不过都是因果循环罢了，以暴制暴，以恶制恶，只会徒增恶念的循环而已。那是最坏的结果，对谁都无益……”

玄奘循循善诱，跟冤死鬼讲了好久，冤死鬼总算是想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受不了玄奘的唠叨了，捂着耳朵第一个跑上了船。

其他鬼有样学样，也跟了上去。

众冤魂：“多谢法师！我等告辞！”

玄奘：“各位上路吧。”

众冤魂起身来，相对应的各个位子上的长明灯便恢复了本来颜色，只有一盏还在散发着幽幽绿光。他就是最后到来的情鬼。

众冤魂各自排着队，有条不絮地登上了船，踩着甲板发出了噔噔的脚步声。船身也跟着沉重起来，吃水线又上移了两尺。风帆转动，但船并没有起航，玄奘还在等情鬼。

情鬼踌躇良久起身走到了玄奘的身边，默默地站在玄奘身边，久久不愿离去。

玄奘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为何还在这？难道心中还有什么未解的疑惑吗？”

“我并不是枉死之人，而是心甘情愿赴死的，为我深爱的人。”情鬼顿了顿：“只是后来她竟然忘了我，她先后转世三次皆把我当做恶鬼，还找来道士，要打散我的魂魄。”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去投胎转世，还在这世间做一孤魂。”

“我怕自己喝了孟婆汤也会忘了她，与其那样，我宁愿像现在这样。就算永远孤苦，见不得人，但只要能守护她，我也是无怨无悔。”

“佛有三戒：贪、嗔、痴。世间男女无不为这三样所困扰，施主是太痴了！”

情鬼：“对，我是太痴了。这都两百年过去了，我拼命的想办法让自己放下。很努力了，但就是做不到。”

“其实爱本没有对错，只是如今你们人鬼殊途，此生无缘，注定没有结果。施主这般，反倒会给你爱的人带来无尽的困扰，这就是不该了。”

“可我投胎转世之后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接着情鬼反问道：“法师，您有爱过的人吗？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这还真把玄奘问住了，但高僧就是高僧，纵然心中没底但面上却丝毫看不出变化来，依旧是那样气定神闲，好像啥都知道似的。

“男女之爱贫僧也许不懂。那我再问你，那你相信你们之间的爱情吗？”

情鬼沉默不语。

“施主，可否把手交给贫僧？”

玄奘伸手握住了情鬼的手，微闭双眼，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童年的不幸！禁忌之恋！无法跨越的门第偏见！为爱而生！为爱赴死！他感受到了情鬼的痛苦。

玄奘睁开双眼，轻抚着情鬼的头。“如若真的有缘分，就算在来世也会相遇，你这样反倒是会断了该有的缘分。如果真的没有缘分，那也强求不得，因为爱却伤害了他人，这岂不是不该吗？缘起缘灭皆有定数，施主又何必强求呢？太痴，只会给你，你爱的人招来无尽烦恼而已。放下吧。”

情鬼沉默良久：“也许法师您说的是对的。”情鬼转身离去，最终还自顾自的嘟囔着。“只是爱真的有该与不该之分？有对跟错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其实并不是玄奘的话成功开导了情鬼，而是情鬼一早心中就有了答案而已，只是他心中并不确定，需要别人推他一把而已，而玄奘就恰巧很好地扮演了这个角色。

情鬼渐渐远去，上了渡船。随着扬帆而去的渡船，去往了往生轮回之处，黑帆大船，渐渐在薄雾中隐去。

超度亡灵的使命，玄奘很好地完成了，但他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呆坐在原地眉头紧锁着。情鬼的话，触动到了他，使他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还好突如其来的雨，及时浇醒了他，才没让他钻进牛角尖。

玄奘仰面，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脸上，让自己清醒过来。心境稍稍平息之后，抖下身上的雨水，挥袖撤掉了法坛，腾云而去。

他回望着脚下，回望着早已消逝的渡船。他明白了，其实自己取经之路还没有完。是时候了，该去追寻自己的佛法大道了。

可那佛法大道又在哪里呢？玄奘不禁有些迷茫。

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为任何人，而只是为自己，为真理。

卸下行囊，轻装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