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进化》：终焉之子

终焉之子

“已经确认终焉之子位置！”

菲尼克斯总部，一间极具科技感的中枢指挥室内，清脆的女声盖过各类全息数据的传输声响，将指挥室内原本沉寂的气氛打破。

制服女人没有任何要压抑情绪的意思，她带着厚重黑眼圈的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勾得极高，就像是寻回了一件遗失许久的宝物。

无须多言，女人指尖一划，一张数据化的全息鸟瞰地图投现在中央指挥台前，所有人目光紧紧盯在地图上那个极其醒目的红点上。

红点逐渐放大，所有人屏息凝神，眼前最后投现出的，是一片充斥着建筑物和各类机械残骸的废墟——科技感与破败感并列，这个时代的典型风格。

然而等到全息画面完全清晰，所有人却又惊得愣在了原地，那制服女人更是瞪着一双圆眼，嘴巴张得极大，似乎瞧见了什么足以颠覆她三观的事物。

画面中的场景令他们终生难忘：废墟中，一个穿着“火红色”残破风衣的男人，正被一只巨大的怪物逼得连连后退。

或者说，一个穿着“火红色”残破风衣的男人，正被一只巨大的怪物追着砍。

怪物右手持着一把从剑身崩裂的大断刀，动作毫无雅感可言，就像是从不用刀的女子被逼到绝境，临死胡乱挥刀反扑一般。但它出刀速度极快，在五十倍于人类动态捕捉视觉的全息画面中竟出现残影。

那男人则战一段退一段，找准时机便会挥刀在那怪物身上留下一道狰狞创口，至于付出的代价，便是自身身上多出的数道深浅长短不一的刀伤。

男人是终焉之子，从那骇人的伤口愈合速度与刁钻的刀法，以及身上所着风衣左胸处火红色的不死鸟图案便能看出——那是菲尼克斯（PHOENIX）的象征。只是原本显目的不死鸟图案，在那件风衣通体火红的照衬下，便显得有些难以辨识了。

这风衣原本是纯黑色，特殊纤维材料以及内部装载的探测芯片会根据宿主的身体机能负荷程度改变颜色，而如这般的火红色，便只能透露出一个信息——宿主身体机能已经处于透支边缘。

显然，指挥室内的几人都是第一次瞧见男人如此狼狈，作为【终焉之子计划】唯一产物的男人，在菲尼克斯所有人印象中，都早已贴上“绝对对敌优势”的标签。

然而当他们认清男人对面胡乱挥刀的怪物，众人心中的震惊感与不平衡感，都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制服女子迅速调出一份资料，熟练地在指挥台前进行全息投影，小画面中显现的是一只通体皮肤血红的怪物，头生犄角，背生双翼，右手间持着一把刻满了奇诡符文与阵法的长刀。除去武器不说，这形象像极了上上世纪西陆神话中的恶魔。

“恶魔”资料收集如下：

名称：月照

类型：进化兽（五次进化种）

危险程度：SSS+

衍生武器：？？？

攻击方式：？？？

战斗资料：？？？

弱点：？？？

......

......

———————————————————

......

黄昏，一抹余晖照在斑驳的建筑群废墟之间，落日便藏匿于两幢高楼之间，并缓缓朝下坠落。

这两幢高楼经过多次爆炸与火光的洗礼，抛去其中一幢纵跨五层楼高、宛若是被巨人暴怒之下轰击一拳的漆黑大洞不说，能不倾塌已经是奇迹。

高低不一、斑驳漆黑的楼群，机甲、战车、磁悬浮列车、战斗机、飞艇......各类战争机械或是其他高科技产物的残骸与零件不经分类便堆积在一起，在进化兽的啃食、踩踏、高科技武器的轰击、寻官刀光剑影等等日积月累的因素影响之下，在生上厚厚一层铁锈之后，与崩坏的地面和各类垃圾完美融合，最后成为一座座大山小山。

落日的余晖照在上面，原本便斑驳的锈迹更显得绯红，宛若鲜血。

这种充满末日气息的场景占据了大半个非安定区，而非安定区则占据了人类领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这里是进化兽的乐园，但同时也生存着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类，逃亡已经成为本能，“果腹”、“生活”等等字眼都成为了奢侈词。

高楼之下，斜射而来的余晖将凛稍显削瘦的身躯勾上火红一圈，他沉重地喘着粗气，左手手掌紧紧捂住胸膛——他胸前有一道横跨整个胸部的狰狞伤口，若不是手掌遮挡，甚至能从外面清晰瞧见心脏的跳动。

普通人受这一刀早已身死，即便是凛，没有当场归西也已经是奇迹，先前所受的小伤已经完全愈合，唯有这一道足以要他命的伤口却以强烈的刺痛感和止不住的鲜血时时刻刻提醒着凛。

他将右手狠狠朝上一抬，一把滴着鲜血的黑色长刀“铮”一声自脚下的红色怪物后颈间拔出，怪物本能地闷哼一声，抽搐了两下，最终眼皮子一翻，彻底凉了。

这一刀直接贯穿对方颈椎，若是这样都不死，凛便只能大骂一声“挂比”当场饮恨。

鲜血流了一地，凛颤抖着步伐寻了一处机械残骸堆成的小山，面对着眼前的怪物直接瘫坐在地上。做完这一切后，他干脆将左手拿开，将一支整个被血浸染成红色的香烟点燃叼进嘴里，一面咳着血，一面深深吸上一口。

“呼——”

伤口已经麻木，凛面色煞白得像是大病初愈的患者，手脚逐渐僵硬，一阵冰寒感蔓延全身，脑中却由于被昏沉感与迟钝感占据而接收不到一丝丝凉意。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凛传达着一个信息：他要凉了。

夕阳打在脸上，一阵黄昏时的冷风将发梢微微吹起，凛背对着落日，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的香烟紧贴着身下的废墟，一股青烟袅袅升腾而起，大有一副英雄挽歌的模样。

可惜，凛并非英雄，但菲尼克斯也不是。

“对敌讨伐...独存五次进化种月照......已斩......”

凛空洞的眸子迟钝地瞧向身前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细碎呢喃道。

他死后应该会有一个象征性的追悼仪式，凛想着，但之后他的尸体绝不会火化，而是躺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研究所中的玻璃台上，被扒光了任人解剖。

或许是在艾尼斯的海底、奥尔涅的垃圾山底下、乌尼波诺尔的某个废弃工厂中......凛如同孩童一般吃力地弯着手指头，脑中迟钝地闪过一个又一个他知道的秘密研究地点，直到左手五指曲直四次半，盘旋在三十米空中的无人探测机朝自己飞来。

“或许是总部也说不定，这群没人性的家伙。”

临死前，凛的思维反倒跳脱了起来，口中呢喃着一些话，这些话的总量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他这一个月来说过的话语的总和。

没错，正常情况下的凛，是个寡于言语的寻官。

无人机最终停留在凛身前，与他双眼平齐。

一道淡蓝色的平行光线将他整个身体由上而下扫了一遍，停顿良久，那无人机中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稍显沉重的声音，是菲尼克斯的首席指挥官。

“有什么遗言吗？”对方道。

凛忽然间笑了起来，边笑便咳嗽，他此时浑身是血，一丝丝带血的唾沫顿在他微微张开的下半边嘴唇上。凛脑中正浮现着一个画面：在某个极为先进的指挥室内，一个瞧起来相当有威严的中年男人将制服帽子丢在地上，双臂大开，紧紧撑住面前的主指挥台，用一种死了娘般的神情紧紧瞧着眼前的全息荧屏。

事实虽非如此，但也差不了多少。

“特殊对策小组果然全是疯子。”

无人机中传出一个女声，正是先前指挥室里的制服女人。

凛闭上眼，心脏被斩断一块，碍于他终焉之子的“面子”，死亡需要一段时间，但远不足以支撑到菲尼克斯的运输机到来。

每一秒都在大量失血，每一秒都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右手间紧贴地面的烟由于供氧不足而熄灭。

......

......

【身体数据传输中......】

【20%...30%...50%...数据已连接...】

【共生程序连接成功，宿主意识恢复中......】

意识逐渐清醒，凛下意识地双手一撑地面，待他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漆黑之中。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黑暗，凛伸手摸了摸左胸，一条熟悉的狰狞创口被暴露在触感内，将食指贴在左胸处，一阵微弱的心脏跳动感传来。

“菲尼克斯的新花样？”

凛脑中下意识弹出这个想法，对于菲尼克斯那些科学怪人层出不穷的手段，凛早已经深有体会，往往醒来时便会处于各种各样奇诡怪异的环境之中:装满了不知名液体的玻璃管、冰冷的晶体镜面、临时准备好的玻璃棺材，甚至是各类进化兽的晶体群中......所以凛很快便接受了他目前所处的黑暗。

心脏还在跳动，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提示：检测到宿主意识已恢复，环境具象化中......】

冰冷的机械提示音还未结束，周围的环境立即产生异变，一个闪着绯红光芒倒五芒星的阵法图案最先出现在凛身下，而他所处的位置，正是五芒星中央的山羊头之上。

觉察到这个图案的凛立即感受到事态不对，菲尼克斯之中可没有信教的科学家。

恶魔阵法，凛脑中首先浮现出的便是先前死在他刀下的月照。

【提示：检测到宿主伤势尚未愈合，是/否进行恢复？】

一串淡蓝色文字宛若全息投影一般浮现于凛眼前，凛的目光首先避开是与否的选项，反倒是那瞧起来显得极为理所应当、语气再正常不过的“宿主”两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凛脑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你昏迷不知情的前提下，强行用你的指纹签了一份卖身契约。凛发誓，他现在想找出那个背后搞鬼的混蛋，将他踹翻在地，一脚踩在对方头顶趾高气扬地问一句“谁才是老大”。

权衡一番利弊后，他将右手沾满鲜血的食指朝“是”字伸去。

无良程序

在凛将手指点在“是”字上的一瞬间，或者说在他手指点上去之前的一瞬间，异变突起。

那串淡蓝色字符像是害怕留下什么证据一般忽然消失，好在凛的身体在下一刻的确起了变化。

一个碧绿色的能量光球将凛包裹在内，他整个身躯就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漂浮在半空中，一股不知来源的力量强行将凛压在胸前的左手挪开，意想之中血流不止的景象却没有出现。

一片淡绿色的能量光膜首先将那条狰狞的刀伤覆盖，光膜之中似乎又某种液体流动，在碧光透射下显得晶莹剔透。

凛紧缩的眉头缓缓放松，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将他周身包裹，先前体内的严寒气息随着浑身血液、汗水、灰尘杂糅之后的粘稠不适感一同消逝，就像是持续了数年的冬雪在暖阳照射下迎来一个久违的春天一般。

一股力量感重新出现在凛体内，先前火红色的风衣此刻也重新转为纯黑，凛胸前那道贯穿大半个身躯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酥麻感传来，那是肉芽生长的迹象。

凛再次睁开眼时，胸前那道伤口已经愈合如初，若非是他浑身浴血，根本瞧不出他先前受过伤。

头脑不再昏沉，凛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还是绝对的漆黑，只是脚下那道发光的绯红阵法与眼前闪光的全息荧屏给了凛视野，随着视线清晰一同而来的，是心理作用下的少许安全感。

至少，凛可以确定，这股力量并非来自菲尼克斯，对方也没有杀他的想法，暂时没有。

思索片刻，还未等凛开口问话，面前的全息荧屏再次出现了一行文字。

【提示：宿主已与共生程序达成契约，数据共享功能开启。】

这句话在凛意想之中，但同时也在意料之外。但这份霸王条款的签订，并没有给他心中带来多大的波动。对他而言，这就像是一场人体改造实验，就像是成为“终焉之子”那样。

对于对方的来历凛暂时没有好奇感，显然他也不知道离开这里的方式，更何况是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于是他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按照眼前的那串字符，他与这无良程序应该是共生关系。

凛现在考虑的，是他是否还能回到现世，以及脚下那道恶魔阵法的来历。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正常，即将开始进行血脉觉醒。】

【提示：此过程无选项，请宿主做好准备。】

【觉醒开始。】

这三串字符几乎是同时出现，当凛的目光扫在第一行的时候，脚下的恶魔法阵已经产生异变；当凛的目光扫在第二行的时候，直径七米长的恶魔法阵已经化成一个绯红晶体。

这晶体凛十分熟悉，寻官猎杀进化兽，除了菲尼克斯当局的任务要求外，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夺取这种晶体，用于强化自身异能。

而眼前绯红晶体熟悉的能量波动，让凛想起了胸前那恐怖至极的一刀——这显然是月照的能量晶体。

来不及多想，当凛的目光扫在第三行时，那能量晶体已经破碎，大股绯红的能量因子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生生钻入凛的身躯之中，他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如此暴力的摄取方式，即便是菲尼克斯的科学怪人也不敢尝试。

如此未经引导、调试便直接摄入人体，一只B级进化兽的能量晶体便不是一般寻官所能承受，换做是SSS+级......

一股剧烈的灼痛感忽然侵入体内，凛后背渗出大股冷汗，两眼一瞪，昏迷之前脑中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无良程序。

......

......

【3：34：23：97......3：34：24：92......4：27：29：83......】

全息荧屏上的计时数字不断变动，下方的融合值早在计时数字停留在“0：12：32：43”时便达到100%。

当计时数字停留在“4：31：23：45”时，凛伴随着周身剧烈的刺痛感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脑袋，几番确认，在肯定了自身大脑没有被刺激成制杖的情况下，悠悠站起身来，一双眸子在进入这片空间后，第一次浮现出了杀意。

那股杀意一闪而逝，这程序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否则自己早便凉透。至于痛觉，那大概是某些无良的科学怪人口中常常会说的“可能会有那么一丢丢、一丁点、一丝丝的疼痛”。

不等凛做出反应，那全息荧屏上的字符再次发生变化，尽管每次显示字符的同时，他脑中都会错觉一般的响起一串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凛猜想，这大概就是那程序所说的“数据共享”的体现之一。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正常，觉醒成功......】

【宿主个人信息面板呈现中......】

【提示：共生程序仅提供属性半数据化，具体情况以现实为准。】

在这条给凛带来深深恶意的提示消逝后，全息荧屏上开始显现出自身的属性值。

宿主：凛

血统：终焉之子+恶魔血脉

生命百分比：97%（仅为半数据化，根据受伤程度而定，无对致命伤害免疫效果。）

体力：67（恶魔血脉+5）

【生命值为体力x10，耐力、防御、对异常状态抗性等影响相关。】

力量：85（恶魔血脉+5）

【伤害、负重等影响相关。】

敏捷：87（恶魔血脉+5）

【速度、反应力等影响相关。】

精神：12

【能量值影响相关。】

魅力：-1（恶魔血脉-3）

【交际、气质等影响相关。】

气运：5

似乎是觉得不够直观，全息荧屏中又浮现一段淡蓝色字符：

【提示：普通成年人属性均为5点。】

凛用稍稍颤抖的左手从裤兜中掏出一支香烟，又用稍稍颤抖的右手摸出打火机点上，他深吸一口，一双稍显深邃的眸子死死盯住全息荧屏上“魅力-1”的字样，沉默了良久，最终欲言又止。

【宿主属性封印中......】

还未等凛从先前属性面板上的“魅力风波”中反应过来，一串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又将他拉回现实。

来不及开口，头脑中一阵嗡鸣，旋即周身泛起一阵强烈的无力感，凛强忍着上去揍对方一顿的冲动，整个身子低伏，以此勉强保持住平衡。

就像是身体退化一般，三秒钟后，这股感觉消失。

凛重新站起身来，一股轻飘飘的错觉游走于周身。

【属性面板传输中......】

宿主：凛

体力：17（终焉之子+10）

力量：18（终焉之子+10）

敏捷：18（终焉之子+10）

精神：8

魅力：2

气运：5

凛深呼吸一口气，一瞬间自天堂跌落地狱，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感慨的同时，他也发现，原本觉醒的恶魔血脉，似乎也在方才那几秒间被封印了。

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浮现在凛脑中，他没好气道：“怎么离开这鬼地方？”

【数据传输中......】

【时间：终焉历第2年】

【地点：未知】

【提示：由于宿主轮回，世界将产生一定蝴蝶效应......世界轨迹偏移程度：未知......】

【提示：由于宿主成功吞噬恶魔血脉，SSS+级进化兽月照数据已被世界意志抹杀......】

【现世返回中......】

与凛心中原本所想的不同，这程序似乎将他滞留在那片漆黑空间中的想法，反倒是似乎恨不得他早些离开。

仿佛是已经习惯了这所谓共生程序的无良，对于全息荧屏上提及的“未知”，凛置若罔闻，倒是那“终焉历第2年”的字眼，让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轮回穿越？

未来得及多想，一股强烈的空间波动将凛包裹在内，眼前的荧屏逐渐模糊，脑中再次传来一阵昏沉感，第一次体验时空旅行的凛此刻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吐了。

......

......

强烈的呕吐感还未消逝，凛眼前画面再次清晰的时候，已经身处于一片机械废墟之中。

凛眯了眯眼，长时间待在那片漆黑无比的空间内，他的双眼已经有些抗拒强光。

凛“死”于终焉历第四年，终焉之子与五次进化种同时出现的年份。

原本的五次进化种有八只，每一只都是具有高等智慧、能借由体内高等能量因子将身体化作人类模样的进化兽。至于月照在官方资料中为何称作“唯一的五次进化种”，那是因为月照吞食了除它之外的其他七只。

而终焉历第二年，也是事情多发的一年：菲尼克斯正式成为最权威的新人类联盟、新人类第二身体极限突破、进化兽完成第三次进化，以及特殊对策小组的成立。

这四件事后三件都在下半年夏末发生，而且后两件事更是一件紧接着一件。

一种能逆转未来的奇异情绪传来，凛下意识抿了抿嘴，一番思索之后，凛在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提示：主线任务（阵营与抉择）已触发。】

久违的机械提示音传来，一大串极具科技风格的淡蓝色文字浮现在凛眼前，并非漂浮于空中，反倒像是直接镶嵌在视网膜上。

任务内容：加入任意一方对进化兽阵营。

时限要求：十个自然日。

任务奖励：【恶魔血脉】觉醒任务解锁权、特殊对策小组直接加入权。

......

......

仍旧是黄昏，一抹晚风拂过凛后肩，他下意识地瞧向周围一望无际的废墟与机械残骸，一股莫名的被抛弃感和被耍的感觉同时浮上心头。

就像是被告知要在了无边沿的荒漠之中寻找一片绿洲，然而对于绿洲的信息却停留在“绿洲就是绿洲，区别的荒漠的绿洲”一样。

凛此刻的心情岂是一具“羊驼”所能形容，好在这无良程序不是个话痨，否则凛绝对会被逼疯。

思索一番，凛下意识地点燃一支烟，朝着眼前十余米外一间民房走去——他要找人问路顺便果腹，若是鱼和熊掌都得不到，他至少要找个地方睡觉。

这房屋风格迥异，原有的屋顶已经被炸飞，一块铁皮便临时充当了这个角色。也正是这一点勾起了凛的兴趣:这屋子在崩坏过后，仍然有人住过。

处于终焉世界废墟之中的房屋往往提供免费居住，但不提供人身保障，因为过路的进化兽会顺便收取高昂的费用。

走近那张与水泥风格极其不搭的全封闭式铁门，与浓烈血腥味一同传来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凛伸出的右臂再空中停顿一瞬，最终以更大的力气推了过去。

吱——呀——

就像是老太太坐上有了年岁的摇椅一般，铁门缓缓朝一边打开，然而当凛的视线投入屋内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