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剑芒》:杀威寒敌胆
杀威寒敌胆
天高云淡,暖日当空。
苍翠的万山深处,一条隐蔽在浓荫下的寂静古道上,明媚的阳光从繁茂的树叶间射下来,满地树影,斑斑驳驳。
荒凉的古道上,行着一匹高大的白马,蹄声嘚嘚地踏着斑驳的树影,悠然地向着古林深处走去。
宽厚的马背上平躺着一个白衣少年,年龄十四五岁,脑袋枕着双臂,双眼微微闭合着,身形健壮,面容俊朗,一头俊逸的墨发自然地垂在马背上。
马儿慢悠悠的走着,斑斑点点的阳光轻快地掠过他英俊的脸庞。
此时正值中午,骄阳正盛。
幽静的古林里,忽然响起了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林子里起风了。
山风是从远山飘来的,带着溪水的清凉,草木的清香,繁花的芬芳,无声无息地溜进这片茂密幽静的古林,给古道上这位来自远方的客人,送来午间最亲切美好的问候。
山风浮动。
仿如光滑柔软的轻纱,轻轻地滑过白衣少年的肌肤,温温柔柔,清清凉凉。
墨发随风飘逸,淡淡芬芳,丝丝缕缕,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马背上的白衣少年静静地感受着丝丝凉风,幽幽花香,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露出一副非常享受的表情。
嘴里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真……舒……服!”
……
突然,前方茂密的古林背面,忽然传来两道凄厉的惨叫声,声音颇为急骤,似乎是有人被杀了。
马背上的白衣少年心头咯噔一下,双眼骤睁,身子猛地坐起,屏息凝神,侧耳静听。
白衣少年胯下的白马,也被这尖锐的惨叫声惊到了,警觉地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扬起马头好奇地注视着密林方向。
“娘……娘……”
便在此时,寂静幽深的古林那边,隐隐又响起了一道年轻女子,拉长了声音的撕心裂肺的呼唤声。
接着便听到无数男人粗鲁的哄笑声。
荒山野林,凄厉的惨叫声,年轻女子的呼唤声,无数男子的哄笑声。
他知道,有人碰上山中拦路抢劫的土匪了。
这些山匪凶残成性,视人命如草芥。
如果不幸落入他们的手中,后果就只有一种。
曝尸荒野,变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马儿,咱们也去凑凑热闹”,白衣少年轻拍马背,喃喃道:“希望还能来得及!”
双腿一夹,低喝一声“驾”,白马仰首而起,希律律一声高亢地嘶叫,扬鬃奋蹄,化作一道白色流矢,冲了出去。
到得山路拐角处,只见得古道上、古林中,高高矮矮的立着一群凶悍的青衣人,大概有四五十人的样子,手里提着寒芒闪烁的单刀。
而在古道坎边,一颗三人合抱粗的参天古树下,停着一匹健壮的黑马,拉着一辆普通的黄木马车。
黄木马车旁的草地上,侧卧着两个人,从服饰上看,是一男一女,年龄都在三十来岁的模样,身子一动不动,两人胸前的衣衫上均有大片血迹。
显然刚才的惨叫声便是这二人发出的,看样子是已经死得透透的啦。
白衣少年眼珠一转,冷酷的目光落在古林中繁密的草地上,十几个青衣人围着一个容貌秀丽的粉衣女子。
“小美人,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一个人青衣人笑着。
“小美人,你长得可真带劲,哥哥我……都快把持不住了。”另一个青衣人搓着手,慢慢地靠近粉衣女子。
“哎呦喂,这丫头长得可真标志,我王麻子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妞了。”一个青衣人笑着说道,缓缓逼近粉衣女子。
“这么嫩的雏,那一定是水汪汪的……”那人旁边的一个青衣人,肆意地大声淫笑起来。
那粉衣女子脸带泪珠,像一只被猫吓坏的耗子,浑身瑟瑟发抖,惊恐万分地望着这些如狼似虎的青衣人,哭着哀求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群凶悍的青衣人,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还想要多戏弄那粉衣女子一番,便故意让出一个缺口。
绝望的粉衣女子一见有逃生的希望,慌慌张张地迈开步子,像一只惊吓过度的老鼠,发了疯似的往林子里逃窜。
粉衣女子拼命地跑!
拼命地跑!
粉衣女子刚跑出一段距离,一个青衣人纵身上树,脚下在粗大的树枝上一点,借着这一蹬之势,倏地跃到粉衣女子的身前,双手叉腰,笑嘻嘻地立在当地,挡住粉衣女子的去路。
粉衣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青衣人,吓得失声尖叫起来,急忙掉转头,向另外一个没有青衣人把守的方向奔去。
一众青衣人见到粉衣女子的狼狈样,顿时大声哄笑起来。
粉衣女子还没跑出几步,又有一个青衣人跃到粉衣女子面前,仍是笑嘻嘻地立在当地,挡在粉衣姑娘的前面。
树林里又是一声惊恐之极的尖叫声。
随之而起的还有青衣人欢快的嘲笑声。
音比刚才更大,显得更加的快乐。
似乎那姑娘越害怕,越惊慌,越痛苦。
他们就会觉得越快乐,越开心,越有成就感。
这就像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
直到猫把老鼠吓得心胆俱裂,魂飞魄散,筋疲力竭,无力反抗之际,这场残酷的游戏方才停止。
但很显然,这些人觉得粉衣女子的叫声还不够惨。
他们还没玩够,还不够尽兴。
所以。
这场猫戏老鼠的残酷游戏还将继续上演。
……
低沉的马嘶声响起。
林子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看。
原本喧闹的林子里,顿时一片寂静。
“哇……哇……”
恰在此时,天空中传来几声乌鸦高亢而阴森的悲鸣,仿佛是在召唤死神的降临。
林子里起风了。
一片树叶随风缓缓飘零而下。
“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粉衣女子骤然声嘶力竭的喊叫起来,急步朝着白衣少年的位置拼命奔去。
可是,还没跑出几步,手腕便被旁边的青衣汉子一把死死地拽住。
青衣人显得很谨慎,并没有因为白衣少年年轻,就对他生轻视之心。
因为。
他们从白衣少年的眼中,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在刀头上舔血过日子的人。
他们非常清楚。
能释放出如此杀意的人,就绝不是善茬。
因为。
只有双手真正沾染过鲜血的人,眼里才可能会有杀意。
普通人发怒,只是让人感觉到他在发怒,没有生命上的威胁。
而杀过人的人则不同。
当他们发怒时,他们心里想的不是揍你一顿,而是当场把你杀死。
他们的眼中只有血和死亡。
“小子,你是什么人?”一个青衣问。
“过路人。”白衣少年淡淡道。
“既是过路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你没你的事,你快走吧!。”一个青衣人说。
“我要把她一齐带走!”白衣少年指指粉衣女子。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再不走,当心老子连你一块收拾了。”一个青衣人怒指白衣少年,骂骂咧咧的。
“我再说一遍,我要把这姑娘带走。”白衣少年声音冷了下下来。
“那我们要是不答应呢?”一个青衣人道,“难道你想一个打我们四十几个?你是不是狂得有点没边了。”一个青衣人冷笑。
“我最后再说一遍,人我要带走。否则……”白衣少年脸色更沉,声音更冷。
“有本事,就过来拿啊!”一个胖胖的青衣人冷笑。
“死!”白衣少年星眸一寒,声似千载不化的寒冰,冷到极致。
无边杀意似惊涛骇浪般冲天而起。
“哈哈哈!”一名青衣人不屑地哈哈大笑,转头扫了同伴一圈,高声问道,“你们听清楚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要我们死!”所有青衣人立时异口同声的大喊出来。
声震山林,惊起无数飞鸟。
“什么,我听不见?”那青衣汉子故作没听见,用手搭放在耳背,侧着脑袋,示意大家再说一遍。
“他说,要……我……们……死!”所有人又异口同声的一字一句地复述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大更宏亮。
说完,众人哄笑。
白衣少年拔出了靴筒里的短剑,双手倒握两柄短剑,脚下在马背上一踏,身子宛若一支离弦之剑,直冲青衣人群。
青衣人正待举刀迎击,可是冲出的白衣少年速度实在太快,众人眼中只能看见一道残影蓦然划过虚空,根本无力招架。
剑上青芒暴涨
寒光一闪而逝。
“噗”
沉闷的声音响起,那是屠刀割破皮肉,砍断骨头的声音。
头颅飞起,光滑如境的剑锋带起一道浓腥的血弧,溅得旁边的几名青衣人一脸血。
断脖处鲜血狂喷,四散飞溅。
天空中下起了血雨。
“啊!”粉衣女子尖叫一声,晕了过去,身子软软倒在草地上。
“砰”
半截尸身仰天倒地。
血肉模糊的断颈处,浓腥的血仍在汩汩地溢出,草上,地上,全被浓腥的血染成一片妖异的红色。
头颅飞落在离尸身两丈远的浅草从里,脸上肌肉极度扭曲,眼睛睁得大大的,两颗眼球都快要蹦出眼眶了,目光中里还残留着一抹极度惊恐之色。
所有的青衣人都呆住了,额头上冷汗涔涔直冒,脸上均有恐惧之色。
人群里,忽然走出一个身材高大,肥头大耳,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满脸脸横肉不停抖动,愤怒地瞪着白衣少年,目光中射出恶狼般的凶光,冷冷道:“你敢杀我兄弟!”
“当然!”白衣少年语声淡淡,缓缓弯腰,扶起草地上的粉衣姑娘,架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你以为,你杀了我的兄弟,还能轻易地走出这片林子吗?”中年男人一步一步逼近。
“当然。”白衣少年淡淡道。
“好!”中年男人冷笑着拍手,“够狂妄!”
“兄弟们,上!”中年男人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冷酷似冰,手一挥,大喊一声,”杀了这小子,给死去的兄弟的报仇。”
“生命……是很脆弱的,如果你们不懂得珍惜,偏要来送死,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白衣少年眸子杀意波动。
“兄弟们,不用怕,咱们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他一个吗?”人群里有人举刀大喊,“一起上,杀了这小子!”
“杀啊!”
众青衣人高喊着给自己壮胆,举起单刀向白衣少年猛冲而去。
蓦地里,青影一晃,中年男子率先杀来,一柄六尺长的宽背大刀,泰山压顶般当头劈下。
白衣少年手中短剑一迎,挡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左手白光一闪,另一柄短剑陡然激射而出,噗的一声,带着浓浓杀意的短剑瞬间洞穿中年男人的咽喉,余势不减,剑身刺入中年男人身后的树上。
抬起腿来,一脚踢在中年男人的腹部上,中年男人倒飞而出,喀喇一声,身子重重地撞在树上,跌落在地。
白衣少年眸中精光爆射,杀意腾腾。
身行一跃,虚空残影一闪,已迎向众人的刀锋。
“嗡……”
急速飞掠的剑锋,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脆的剑吟。
一道圆形寒光闪灭。
“噗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青衣人都停下了动作。
刹那间。
时间放佛静止,世界放佛凝固。
树林里没有风。
一片翠绿的树叶缓缓飘下……
这时。
天空中飞来无数乌鸦,发出一阵阵厉鬼般凄厉的叫声,放佛是在吟唱一首凄凉的葬魂曲。
青衣人的咽喉处有血珠溢出,血珠渐渐的越来越多,咽喉上的皮肉开始慢慢分离开来,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伤口在慢慢变大,血流如檐谁般倾泻而下。
“汩汩汩汩”
地上斑斑点点,草地上长出了数颗妖异的血色梅树,美得如此精心动魄。
青衣人的咽喉已经破裂,胸腔里的呼吸已然停止。
“砰”
十个青衣人一齐倒地。
双眼暴睁,神色惊骇无比,死不瞑目。
白衣少年手中的剑在滴血,鲜红色的,浓腥味的,一滴一滴地落在嫩绿的小草上,沿着草叶缓缓滑落到上。
地上已经一片鲜红。
瞬息间,一剑十人。
这一剑
毫无任何技巧,纯粹是绝对的速度压制。
当他们的刀举过头顶要劈下来的那一瞬间,白衣少年掌中的利剑已抢先一步挥出,精准凶狠地割破了他们的喉咙。
白衣少年冷冷地向众人扫视一圈。
所有青衣人霎时脸色惨白,呼吸困难,额上大汗淋漓,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后倒退。
白衣少年擦去剑身血迹,长剑回鞘,走过去扶起粉衣姑娘,缓步离去。
经过旁边的青衣人时。
那人登时浑身剧烈地哆嗦起来,满脸冷汗直流,不断咽着唾沫,惊恐万分地望着白衣少年,一股满是臊味的液体从他的裤裆里流了出来。
白衣少年回到马旁,将粉衣女子横放在马背上,回头望了一眼众人,冷冷道:“你们好自为之吧!别让我下次再碰到你们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事,否则……你们的后果就会向他们一样……死!”
说完,牵着白马来到马车旁,将草地上的两具尸体搬上马车,伸手在黑马的马背上一拍,黑马拉着马车缓缓向前。
他飞身跃上白马,往目的地玉山城进发。
萧若水遇袭之情
斜阳西沉,橘红的余晖将远方的山岭映得一片通红。
马车轱辘轱辘地行驶在静谧的黄土路上。
此时。
马车已经走出了那片莽莽苍苍的山林。
并入到一条位于深山幽谷中的官道上。
官道上渺无人踪。
夕阳拉长了白衣少年的身影,映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上。
官道两旁都是光秃秃的高山峻岭,高耸入云,重峦叠障。
深山幽谷中,到处都是绿意盎然的没蹄浅草,草坪上夹杂着色彩缤纷的野花,看起来就像是给大地,铺上了无数张绚丽的锦毯,馥郁的花香弥漫谷内。
白衣少年手拽缰绳,昂首挺胸,目光遥望远方。
只见得远山陡崖间,挂着一条气势雄浑的垂天瀑布,流水似白练倾泻而下,虽然相距甚远,却依然能够隐隐听到瀑布沉雄的咆哮声。
这沉雄的咆哮声中,还夹杂着一声高亢的鸟鸣,忽然一只青色大鸟从山间振翅而起,从夕阳下轻快地掠过垂头瀑布,飞向远方。
白衣少年勒停了马儿,飘身下马,取出马鞍旁的水袋,仰脖喝了一口清凉的泉水,顺手插上木塞放回了原位。
一转身,见旁边的草地上有一块平整巨大的圆石,便想去圆石上歇一歇,走出去没几步,害怕粉衣女子突然醒来,容易跌下马背,便又折了回来。
小心翼翼地将那粉衣姑娘抱下马背,迈步走到圆石前,将粉衣女子平放在圆石上。
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地,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休息。
只见碧空朗朗,云峰飘渺,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垂天云翼。
忽然“嘤咛”一身轻呻,粉衣女子身子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伸手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白衣少年笑微微地望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忽见白衣少年,脑海里闪现出了他刚才的一幕,不由大吃一惊,身子紧张地向后急缩,惊慌地望着笑意莞尔的白衣少年。
“姑娘,你醒了!”白衣少年微笑着,轻声说。
粉衣姑娘不说话,呆呆地望着白衣少年。
隔了好一会,粉衣姑娘似乎确定了眼前的白衣少年不会伤害她,方才缓缓应声:“是……是你救了我?”
“嗯!”白衣少年微笑着点头。
粉衣女子站起身来,走到白衣少年身前,双膝一弯,跪了下去,“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白衣少年一惊,急忙抢过去扶起粉衣女子。
“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略尽绵薄,姑娘不必客气!”白衣少年扶扶粉衣姑娘到石上坐下,幽幽地叹了口气,心下有些懊悔,“只可惜……只可惜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有救下你的爹娘。如果我能早点赶到,或许……”
“这怎能怪公子!”两行热泪从粉衣女子的眼眶里流了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滴下,怒道,“要怪……就要怪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说完失声痛哭起来。
“你父母的我已替你报了。”白衣少年柔声安慰,“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好好的活下去,把你父母的那一份也活出来。”
“多谢公子!”粉衣女子抹着眼泪,说着就要跪下,白衣少年急扶住她。
“姑娘,不可!”白衣少年道
粉衣女子哭道:“公子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就是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
白衣少年莞尔道:“你我既然萍水相识,也算缘分一场,如果你不介意,就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吧!”
“我叫秦天羽,来自雨花村,你就叫我天羽吧。。”白衣少自我介绍。
粉衣女子点了点头。
“不知姑娘贵姓,可否相告?”秦天羽轻声问。
“我叫萧若水,住在玉山城。”萧若水抹了抹眼泪。
“对了……”天羽突然想起,骤然说道,“你父母的尸体我已替你放在马车里运来了。”
萧若水抬起泪眼诧异地望了天羽一眼,猛的站身起来,快步冲到马车前,当她掀开青布帘子的那一刻,汹涌的泪水再一次淹没了她的双眼。
她扑在母亲的尸体上放声痛哭起来。
“娘……娘……娘……”
已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萧若水止住了哭声,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哭红的双眼茫然地望着母亲的尸身,两股泉水似的泪水快速地划过脸颊,沿着下巴滴下。
无声的泪,不断的流。
秦天羽走到马车前,轻轻地拍拍萧若水的背,柔声道:“若水……你要节哀……”说到这里,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法抚平她心中的痛,便止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他默默地伫立马车前,静静地陪伴着萧若水。
秦天羽眼见天色将黑,缓缓道:“若水,你父母的的尸体,你看是就地掩埋呢,还是继续拉回玉山城?
萧若水恍若未闻,呆呆地望着母亲满是鲜血的尸身不说话。
过了好一阵,秦天羽将昏昏噩噩的萧若水扶下马车,来到圆石上坐下,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弯下腰来,久久地凝视着萧若水的泪眼,语声温柔。
“若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把你父母的尸体,拉去掩埋了就马上回来。”
说完,轻轻拍了拍萧若水的肩头,站起身来,过去拉着那辆马车向山谷深处走去。
在经过萧若水身边的时候,心底害怕萧若水,万念俱灰之下,做出什么威胁性命的事来,柔声开口:“若水,你千万别做什么傻事,乖乖地坐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萧若水不语。
秦天羽心情沉重,咬了咬嘴唇,转身继续朝山谷里面走去。
“我也去!”
失魂落魄的萧若水抬起头来,拭着眼角斑驳的泪痕,跟在马车后面。
不多时,两人来到山谷里一处僻静的所在,天羽放眼四顾,环境清幽,花草遍地,风景如画,便停了下来,侧头向萧若水道:“我觉得这里地势破佳,环境秀丽。若水,你觉得怎么样?”
萧若水默然地点了点头。
天羽选了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拔出靴筒里的短剑,在黄土地面上开始挖起来,幸好此处土质松软,挖起来倒也并不如何费劲。
没过多久时候,天羽就刨出了一个刚好容得下一个人的土坑。
“天羽大哥,我想再挖一个。”萧若水道。
“怎么了?”秦天羽不解,心说挖一个坑不是刚刚好吗,刚好可以把两人合葬,生前在一起,死了也在一起,这不正好吗。
“那个男人不是我爹,是我雇的马车夫。”萧若水指指地上那具男子的尸体。
“哦!好,我再挖一个就是啦。”秦天羽登时恍然大悟,“若水,真是对不起啊,我一直都把他当成你爹。”
一直挖到傍晚时分,方才将第二个土坑挖好。
两人合力把两具尸体分别放进土坑里,再把挖出的黄土掩上,秦天羽又去周围搬来一些石块,堆砌成两座坟墓的模样。
这时,远处的萧若水快步走来,手里捧着不少刚采摘来的花,红黄蓝绿,什么颜色都有,来到坟前,缓缓蹲下身子,把花从中平分成两份,轻轻地放在两座坟前,接着又跪在母亲的坟前磕了几个头。
忙碌一天的太阳,拖着疲惫的身子渐渐远去,收走了天地间最后一丝余晖。
夜幕降临,冷月升空,清辉遍谷。
由于萧若水不会骑马,二人只好舍弃黑马,同乘一骑。
为了防止萧若水摔下马,便让她坐在前面,秦天羽则是坐在后面,负责牵引马缰,白马缓缓起步,踏着明媚的月光而行。
“若水!”天羽忽然问,“你们是怎么碰上这群山匪的?”
萧若水道:“我娘前些日子得了急病,瘫痪在床无法下地。
为了给我娘治病,我爹带着我娘寻访了全城的名医,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
到最后,我娘的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
“你娘得的是什么病?”秦天羽睁大眼好奇的问,怜悯地看了一眼萧若水瘦弱的身影,“就没有大夫能治好吗?”
话刚出口,立时就觉得这话问得太多余了。
萧若水黯然地摇摇头。
继续说道:“就在昨日,我爹在自家面铺里,无意间听到旁桌的客人谈论起名医的事。
从他们口中得知,在城外五十里外,有个叫香风村的村落,哪里有一个叫杨仙人的赤脚大夫,医术非常精湛,而其医德也非常好。
要是碰到那种没有钱的病人,他也会免费给人家治病。
很多人都慕名前去找他医治。
而那位客人就曾到香风村找他治过病,治好了多年的顽疾。
我爹特别疼爱我娘。
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后,当即上前与那位客人攀谈,并向那人说明了我娘的病况。
那人听后,便建议我爹去找那位名医试试。
并且把杨仙人的具体地址告诉我爹。
当晚回到家后,我爹高兴地像个小孩子。
当时我和我娘都在纳闷,什么事把他高兴成那样。
后来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们。
我听了这个讯息后,高兴得一晚上的都没睡着觉。
到了第二天早上。
因为我们一家人的生计都要靠面铺养活,不能放下面铺的生意不管。
所以我爹便让我带着娘去香风村治病,并叮咛我一路上千万要小心。
他呢则是去照管面铺的生意。
我带着我娘早早地便来到马市,雇了一辆马车,带上些许干粮和水,同车夫刘叔一行三人,驱车前往香风村寻访那位名医。
到达香风村后,村民们得知我们是来求医的,都很热情地招待我们。
后来,在一名大哥哥的带领下,我们很快便来到了杨仙人的家里。
我把我娘的病情仔仔细细地告诉了他。
他也给我娘把了脉,他告诉我说,我娘的病情比较重,并非三五日能治好的,而且还有几味药没备好,让我和我娘先行回去,到时自会到家中医治。
我把我家的住址告诉了他,并且磕头谢过他的大恩,并恳求他一定要来给我娘治病。
神医答应了。
后来,我和刘叔便带着我娘从香风村启程,返回玉山城。
没成想……”
说道这里,身子一震,哽咽难言,一眨眼,伤心的泪水飞珠溅玉般的坠下来。
“没成想……竟遭此横祸。
他们拦住我们的马车,二话不说,上来一刀便把车夫刘叔给杀了。
杀了刘叔之后,就把我和我娘从车厢里揪了出来,扔在草地上。
这些天杀歹毒的恶魔,狞笑着走过来,不由分说,一刀捅入我娘的胸口,把我娘也给杀了……”
说道这里,精神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倒在秦天羽怀里,泪流满面,放声痛苦。
秦天羽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缘由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这叹息中,有悲伤、同情、憎恨、更有愤怒。
月光满地,悲伤漫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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