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之眼》——马亮专用

时间:2019-04-11 23:54:2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马亮专用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1章:河元帝

陈朝,河元20年,隆冬季节。

天黑得很早,暗夜仿佛一堵无边的高墙,将视野冰冷地挡在面前。

厚重的雪片象开刃的刀一般,密密麻麻地插在墙内。

听得到那刺入墙体的嘶嘶声,以及暗墙发出的痛苦的呜咽。

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巨塔,隐约从散落塔上的窗口,透出些萤火般的微光,在冰雪交融的深沉暗夜里时隐时现。

顺着高塔外墙往上,逆着坠落的雪冰之刃,在靠着塔尖的顶层,一个碗口大的小窗前,观察者长老孤影,披着融入暗夜的黑色大氅伫立着,似一尊石雕。

那深邃、朦胧、又透着犀利暗光的眼眸,正盯向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

眼眸从突闪着火焰到深蓝的冰粒,再到一种可以吸人魂魄的暗黑。

突然一道无形的光芒射出,洞穿了无边的暗墙而去。

陈朝帝都,此时正隐在浓重的夜中。

有稀落的灯光在暴雪中、在暗夜里飘摇着。

一环一环的街道将皇宫合围在其中。

披着黑氅的孤影的影身在街上出现、消失,雪上没有痕迹。

在皇宫大殿前的广场中央出现、消失,雪上依然没有痕迹。

此时,孤影的影身隐在河元帝寝宫的大柱后。

在昏暗的烛光下若隐若现,仿佛既存在又不存在。

但那双隐在黑面罩后面的眼瞳,却在冰蓝与火赤之间交替着。

那眸光没有透出,而是敛入。

在四根楠木大柱围合中,凸起一处巨大的卧榻,被半透的帷帐罩着。

一个人影半卧半坐其中。

榻侧立着一个瘦高黑袍人,恰位于烛光最幽暗处,看不清长相。

下方并排立着六位身着裘皮大氅的华贵公子,正是当朝的几位皇子。

分别为太子陈准、丰王陈予、精王陈柱、简王陈去、裕王陈义、新王陈律。

只听帷帐内之人,用嘶哑如鸟啄枯木的声音道:“自从得了这怪病,朕已经两年没有见你们了,七日后我将离去,一是去治病养身,二是保这宫中安全。”

顿了顿接着道:“从明日起,由太子代朕执政。”

丰王陈予犹豫一下,道:“父皇,儿臣认为太子没有资格。”

“此话怎讲?”帐内的声音有些阴郁。

陈予连忙跪下,道:“太子与庶民女子媾和生子,按我朝律制,本应取消皇族身份。”

只见一只手从帷帐中伸出来,抵在榻前柱上。

那只手长满了脓疮,有些血污顺着楠木柱流了下来。

帐内人怒道:“太子做为你的兄长,你本应用加以维护,却谣言诋毁,你可有证据?”

陈予显然受了惊吓,跪着往后退了几尺,不敢再言。

帐内人接着道:“你们几个是本朝皇子,朕不指望你们能同心同德,但朕绝对不能容忍你们兄弟内斗,谁若有异心,朕定不饶他。”

那长满脓疮还流着血污的手,从柱上抽了回去。

帐内人沉声道:“太子留下,你们几个退下。”

几人应声退去。

“不得与庶人通婚生子,是本朝三百年祖制,你可知道?”帐内人呵斥道。

太子陈准扑通跪下:“儿臣知道。”

“你以为太子之位、皇帝之位,都因为你是朕的长子,就理所应得吗?看你代朕执政两年还算勤勉,也有些业绩,朕才帮你遮掩,但不代表朕就纵容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违制行为。”

“身为太子,竟被欲念牵制,而不能自控,正如丰王所言,你有何资格承继朕之大宝。如果你不想授人以柄,就尽快自行处理,如果下不了狠心,朕离开前自会安排秘府处置。”

陈准对帐中之人,也就是当朝皇帝、自己的父皇、河元帝陈丰自然是十分了解。

那是天下唯我、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脾性。

陈准也不敢说话,低头顺耳地听着。

河元帝接着道:“你原来是以太子身份临朝执事,明日朕会下诏策封你为代帝。记住,是代帝!”

“朕还不想做太上皇,朕的河元年号会一直延续到朕闭眼为止。你以代帝身份执政期间,一举一动都会在朕的眼中,你那五位兄弟都有可能取你而代之。不要辜负朕,好自为之!退下吧!”

太子陈准诺诺退下。

榻侧黑衣人转身冲河元帝道:“皇上,我七日后安排人来接您。”

说话虽带有敬意,却并不是君臣之礼。

黑袍人说完转身刹那,突然与孤影眼神相对。

那是在黑色背景下唯一透出些亮色的眼神,幽蓝如深渊。

孤影全身一震,观察之眼连带影身瞬间收回本身。

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长影,见孤影转头望向自己。

问道:“孤长老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巫者一族自本朝开国以来,一直遁迹无形,不料今日却在皇宫出现,刚才不小心被他看到。”

孤影有些忧心道:“这世上唯一能从影身追踪到观察者的,只有巫者一族,如果被他们知道观察塔所在之处,定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不能为人所知是观察者塔设置的第一要则,也是唯一要则,看来因为我的失误,观察者要换个地方了。”

长影道:“孤长老不必自责,这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事。听前任铁钟长老曾说白石山有所废弃不用的观察者塔,我们可暂移居过去,再做考虑。”

“也好。”孤影转身对长影道:“你去通知大家马上转移。”

观察者约有数十人,不到半个时辰,即全部简装而出。

冒着暴风雪,离开观察者塔,往白石山而去。

孤影之所以急着撤离:

一是基于观察者的第一准则,不能暴露观察者塔的位置。

二是有史以来巫者一直视观察者为隐患,欲除之而后快。

三是观察者除了具备离体的影身观察能力外,并无可以与巫者抗衡的武力。

就在观察者撤离没多久,观察塔下突地凭空冒出许多的黑袍人。

看不出脸形,只是许多双透着蓝光的眼睛在暗夜里飘移着。

原来,正是追踪而来的一群巫者。

一名巫者头领,打开塔门,沿着台阶向塔顶走去。

有几页纸从梯上飘下。

他一直走到塔顶,来到刚才观察者长老一直站立的位置。

透过碗大的窗口望去。

风更大、雪更密、夜也更深了。

第2章:降生

孤影带着观察者一路走着。

积雪越来越厚,行动非常迟缓。

此时映着雪光,看到孤影的观察影身似乎一直想挣脱身体,却被孤影硬生生地控制住了。

在这冰冷的寒夜,孤影的额头上却渗出几颗大粒的汗珠来。

长影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幕,上前扶住有些虚弱的孤影长老。

孤影道:“我受到一个强力的感召,让他们先走,你帮我守护,我要放影身出去。”

“孤长老,难道您出现了接替者?”长影问道。

孤影道:“还不清楚,我放影身去看看。”

话音未落,影身已挣脱孤影身体破空而去。

而孤影的身体就一动不动地定格在雪夜中。

旁边的长影袖手护卫着。

原来这观察者,具备利用影身离开身体去观察的能力。

并随着能力的强弱,所能离身观察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

观察者放出影身去观察,一般都是主动选择地方或人。

但却有个例外,就是当观察者的接替者出现时。

接替者在特定的情况下会产生感召力,自动将影身吸引过去观察自己。

当接替者感召力越来越强大的时候,观察者的影身就会被吸附到接替者肉身上,接替者就具备了观察者的功能。

而失去影身的观察者则丧失观察者的能力,成为一个普通人。

对于观察者而言,强大与否均体现在影身上。

影身强大,观察者的观察力就强大,在观察者中的地位就越高。

此次,孤影的影身被感召到帝都郊外。

一群妇女,被十几名朝庭秘府的秘卫押着,在雪夜里艰难地行进。

有的妇女怀里抱着孩子,有的则是挺着大肚的孕妇。

这群妇孺被赶进了看着破落了许久的一处农舍。

妇人的泣声与婴孩的哇哇哭叫一并关进了破农舍的门内,更被嘶嘶的暴风雪声掩盖了。

为首的卫领对于一名副卫道:“派人在附近找些干柴,就在此处解决了。”

不一会,秘卫们就用干柴把农舍围了,用火石靠着墙角避风处点了柴。

火随风势,很快大火就包围了农舍。

屋内的妇孺们哭叫声顿时大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从火围中透出。

秘卫们立在门口,冷酷而镇定。

孤影的影身隐在门侧了一棵大树后,心中泛出悲戚与愤怒,却无能为力。

就在眼看大火即将农舍吞没时,一行身着灰色粗布衣的壮士,从暗夜中踏雪而来。

秘卫们转向来人方向,刀半出鞘。

秘卫首领冲着来人怒喝道:“朝庭公务,无关人不得靠近。”

“什么朝庭不朝庭,教主,我明明看到他们把一群妇孺关到农舍里,准备放火烧死,定是一群烧杀抢掠的恶人。”一名壮士向身边的教主说道。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教的金教中人。

为首的是金教教主房在,向他报告的是金教行卫首领程示。

房在拔出长剑,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朝庭,如此残杀妇孺,我岂能容你。”

仗剑扑了上去。

一边对程示道:“你们去救人!”

几个金教壮士奔去救人,另几名和教主房在与秘府秘卫混战在一起。

这些金教壮士归属于金教行卫,属于教主出行的贴身护卫,均是教中一等一的武士,比这拔秘卫还是稍强一筹。

没多久,十几名秘卫就命丧金教行卫剑下。

而金教教主房在却在交锋中,后背被秘卫一刀刺入要害。

行卫发现教主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上前欲帮他,却被呵止:“先去救人!”

农舍仍被大火围烧着,屋顶也着了起来。

但木门已被打开,妇孺们纷纷逃了出来。

最后听到屋内有人叫道:“快来帮帮忙!”

程示冲进去,见一个孕妇捂着肚子一副极度痛苦的样子,已难以起身。

另一位妇人怀里抱着婴儿,一只手拼命想把孕妇拽起来,哪里拽得动,却又不忍放手。

程示伏身背起孕妇,对于怀抱婴儿的妇人道:“房子要塌了,快走!”

几人刚出屋,整个农舍轰然倒塌,大火瞬间覆盖了房屋。

程示把孕妇放下,孕妇直接委顿在雪地上,面容扭曲起来。

哭求道:“求你们帮帮我,我要生了。”

怀抱婴儿的妇人把婴儿交给一位金教行卫,一边拉着孕妇的手道:“妹子,别怕。”

一边对着卫士道:“麻烦你们围过来,帮挡住风。”

几名行卫忙围过来。

妇人看着他们盯着自己,道:“你们是要看吗?不看就转过身去!”

行卫们不禁笑了,听话地转过身,围得紧紧地,把风雪挡到了外面。

不一会,在孕妇阵阵的哀号中,传来一声婴儿轻脆的哭声。

有行卫忍不住转回头去看,只见妇人手中托着一个比巴掌略大的婴儿,一边踢着腿,一边发出哭叫。

这哭声竟能透过暴风雪,惊了不远外林中栖息的飞鸟,扑扑了飞起在雪夜里。

“刀!”

随着妇人的要求,行卫递了把短刀,妇人把婴儿脐带割了。

“谁把披风脱了?”有个行卫应声脱了自己的披风。

妇人接过披风,把婴儿包裹起来。

道:“是个男孩。”一边轻轻地递到已坐起的产妇手中。

产妇抱着婴儿,眼眶中两行泪滚落下来。

婴儿瞪着好奇的双眼,看着自己的母亲。

此刻,天地间除了大雪的嘶嘶声,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产妇怀抱着婴儿,翻身跪倒在一旁的金教教主房在脚下。

房在忙伸手扶起产妇。

“还请恩公,帮孩子起个名吧。”产妇道。

房地抱过婴儿,婴儿定定地看着他,并不哭闹,问道:“这孩子姓氏?”

“姓岳。”

“就叫岳平吧,望他小则能自身平安,大则能平如今这天下之乱象!”

房在此时已失血过多,力所难支。

把婴儿递交产妇,随即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用剑勉强撑着身体。

程示也跪倒在身边,就近扶着教主房在。

“一死一生,这孩子确实与我有缘。”房在道。

伸手握住婴儿的小手,此时房在手腕外侧的“金”字突然闪出光芒,众人不觉惊得后退了两步。

房在看了看婴儿,脸上却露出笑意,道:“天意!”

一边将手腕贴向婴儿的腕部,这“金”字竟直接转移到了婴儿的腕上,暴闪了一个金光,就暗下去了。

房在,缓缓地闭了眼。

程示哭道:“教主去了!”

行卫们扑通都跪了,齐声悲呼:“教主!”

孤影在众人悲泣声中,将影身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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