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的少女》——嚼望
第一章 所希望的天空
“夕羽,你还活着么。”
“克莱姆,我可不会死在你前面。”穿着单薄衣服的少年打着哆嗦地颤声回应着伙伴的话语。
可他干冽的嘴唇和发出“咕咕”哀鸣的肚子又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进过一点食物饮水的夕羽现在感觉连呼吸也费着力气。
抬头望着那枯燥重复的天空,周围则是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土色建筑。以及那与建筑同样色彩的路人。
来来往往,冷漠得就如同这王国街区突如其来的寒冬。
今年王国的冬天也如同不期而至的客人一般来的匆匆忙忙。富人要等到雪花纷飞的天空时才能感受到这严冬。
而贫民则不然,放在夕羽以前的课本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便是最好的写照了。
是的,夕羽是个穿越者。与那些一番风顺或是龙傲天型的dalao前辈们不同。他不禁没有外挂,连那点来自地球遗留的学识也不敢示人。
毕竟这里是由魔法走出另一条道路的世界,他脑海中的那些理论想法对于这里土著来说,称之为异想天开也不为过。
不,或许更容易被斥责为异教徒。会被囚禁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拷打研究,亦是被推上万众瞩目的高台实行火焰的净化。
总之不会有好的下场,而今天是夕羽穿越的第一个冬天。与地球没有什么不同的四季在这里却如同死神的链刃,所划去的是如丧考妣的贫苦民众。
今天也是夕羽最为难熬的一天,为了保持清醒,他和伙伴克莱姆竟然玩起了比谁撑到最后的活动。
活动并没有什么奖励,两个小家伙也拿不出让彼此心动的物品。只是在这萧瑟的寒风下,更加拉了拉不能保暖的衣物,瑟缩起已经难以产热的虚弱身体。
一切,宛若死亡的倒计时。当然,也不是说没有奖励,窝里的食物已然消耗一空,消减至可怜的力量也不容许过同伴之间争斗。
所以,只有等待,之后胜利者或许便能将身上的单薄1+1,甚至是增加一些食物。虽然只是无用的苟延残喘罢了,可活到现在的人,没有一个人想死。
听伙伴克莱姆说,每一个冬天,这个王国的贫民窟都是这样撑过来的。这里早已不是什么老实民众的温床,而是圈养恶魔的牧场。
不知为什么,夕羽突兀地感觉到头上一点冰寒。抬头望去,纷扬的大雪如同埋葬天空的白土,飘舞着飞落下来。
这或许也是今天夕羽和克莱姆的墓土,可是自然不论如何都是要坚持到最后的。
即使已经很努力地抑制,夕羽的身体依然不自主地舔了一口这落空的无根水。这舌头一伸一缩之间,嘴边的干冽慢慢有些消退。
可那股寒意却顺着喉咙沁人心脾,直入骨髓。身子不由打着颤抖动起来,外肤上的衣物已经不再感觉得到。
夕羽知道,今天或许他是赢不了克莱姆了。或许也不会有下一个冬天的比试。
再次抬起无神的双眸,若是以前,他大概会惊叹着这片银装素裹的壮丽美丽,拿出小手机拍照转发进朋友圈炫耀一番什么的。
可此刻只是无声凋零的雪花在舞着这王国冬天的送葬曲罢了。不远处,在那片漂白暴雪也无法踏足的朦胧处。
是似乎被笼罩在寒气白雾里的高墙,拒绝了如夕羽这般的贫乏者。那里是尊贵之人的住所,是王国隔世的桃源,其内歌舞升平,又怎会听高墙之外普通人的低声诉求。
然而,同样的,那里是所有高墙之外民众的造梦地带。只要可以加入其中,金钱,名誉,想要的一切触手可得。那里就如同被尘雾遮蔽的神秘白垩城堡,在这漫空的飞雪下,也显得孤傲引人。
当然,就算在怎样的光辉史诗绚烂的高墙也与垂死的两个小家伙无关。可以说,比起那些,他俩现在更关心彼此间的比赛。
“夕羽,你说我们死后会怎样,我以前跟过的一个老人说会升入一片净土唉。是个每天都能吃饱喝足的无忧之地。”虽然克莱姆的声音已经轻微得犹如蚊啼,可其中强自欢喜的希望之意却强烈得让夕羽也不禁打起了一点精神。
那种发言和情感就仿佛在期盼着死亡一般。
或许与夕羽擅自的推断不同,更快结束这场乏味比斗的是最先放弃生存,而选择亲近死亡的人。
“会被埋。”夕羽对伙伴自欺欺人的愿望仿若未闻,就像是最不受待见的讨厌人一样用着平淡的语气阐露着事实。
#冬天种下一个小贫民,来年就会收获许多小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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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黄金公主
#段位么,我还白金公主呢。
# 克莱姆应该是懂得伙伴的脾性的,所以即使他肆意地说了践踏人心愿的对话,也没有太过生气。
因为本来就是,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是放不开的了。
此刻,他也似乎被天空漂白的雪花所诱惑,抬起瘦削的小脑袋。脸上的希翼却未减分毫:“在死前好想再看一眼振翼的小鸟。”话语却如同哀悼般说着最后的遗书。
是的,克莱姆喜欢那种活力得有所生气的小动物,而小鸟大概是其中的最爱了。在这个地方,如果可以,不要说树皮,草根,就连活着的人都会被吃食和窥视。
更何况无力单纯的小动物,如果能发现,绝对就是最为易捉且让人感到幸运的牙祭。所以一般王国的天空和街道只有建筑物与人交错编织。
听说一些身份贵气的人称他们两脚羊,只是在特定时间献出毛羽,牲畜一般的东西。
只是就算是被看成牲畜的他们,不,应该说说这其中最为奇怪的克莱姆。
明明自己都不能裹腹,还将两人辛苦抓到的鸟儿放生。之后,看着被放飞的小鸟扑腾着羽翼踉跄着越来越远的身影,以及后来两人差点被饿死的惨痛经历。
每每想起这些,夕羽便连打死克莱姆的心都有了。
但或许终归是相互扶持走到现在的同伴,夕羽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不论过去还是这世,他都算不上勤快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懒洋洋。
扑天的白雪不知倦怠地旋落,连天幕都被染成一片银色。在这漫天的雪色下,夕羽不过是一个微芒的黑点。
却又和这片飘雪相得益彰,不是如一滴水融入沙漠般消散无影。而是如同一粒沙沉入深邃大海般虽不起眼,却又衬托得异常夺目。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带着哀叹的凉风,将他的银发随飞轻荡。因为没有剪掉,夕羽明明是个男孩,也留着长发,却有着贫民小孩绝对无法拥有的若莹发质。
那是连这连天的白净沫雪也无法掩饰遮蔽的银白。此刻,少年轻轻地蹲下,瘦弱的小手伸出按向地面,却又没有带着什么力气的样子。
小手指优先接触已在不知不觉间被白色覆盖的地面,第一手却如同被伤害的小动物般瑟缩着快速收回。
嘴里哈出不存在的热气,身体愈加冰冷,小手指尖已不堪冰冷般出现潮红。
可夕羽咬了咬牙,强行按在了已被落雪弥漫的冰地上。
不多时,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便在地上绘制而出。灵动得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出这片白雪淹没的土地。
夕羽抓来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克莱姆,把他的脑袋强行扳到地面上。
“好丑啊,这是小鸡么。”
夕羽不禁握了握拳头,却又因为触碰到了冻伤的手指,疼疼地皱了皱眉头。
不过可以的话,他现在真的好想打人。
不过算了,片刻时间不到,一只小鸡便浮现在了雪地上。虽然四周的寒气仍然刺骨又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但是夕羽十分清楚自己的清醒程度,倒是克莱姆的样子让他有些想起童话所勾勒的那位卖火柴的小女孩。
只是四周并没有火柴,就算有,在这凛冽的寒气下也根本无法点燃。自然也没有火光中浮现的温暖幻想。
这里有的只是满天霜降的绝望之雪,和蹲在一旁,这飞雪掩盖不了的银发飞舞的少女罢了。不对,应该是少年。
那是流银如月辉的发丝轻动。
不过若是光亮会产生幻觉的阴影,那么这满是寒气的天空下为什么又不能被那无能的太阳折射出想要看到的心愿。
正如此时在夕羽身旁点着头,露出如孩子般的赞同笑意的克莱姆:“这就对了。”
声音愈发地微弱了,已然如同断裂的磁带有些断断续续。可那份强烈的渴望却似乎依然未减半分,真是可以被严加训斥程度的贪心。
“勒,夕羽,我好想再吃一次山姆大叔家的烤鹅。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这样的雪天自然不可能找到什么烤鹅,就算找到,夕羽也没有半分的钱币去购买。说到底,这样的冬天,山姆大叔家自己本身都难以保全。
只是,夕羽脸上显现出的是好人做到底的无奈之意。他将已经不清知觉的通红小手放进一边的雪地里。
又一点点捧进克莱姆迷糊乱张的嘴里,这的却加速他的消亡。可夕羽自身的时间却也不多了。
“这是新鲜的烤鹅哦。”
可惜就算被这样的冰冷刺激,克莱姆也恍然未觉。不,或许也有点。
他脸上交杂着难受与不舍的神情,但依然掐着脖子强行咽下:“不好吃,有点冷。”
可是声音已微芒得难以察觉,看起来就连双目的神采也渐渐消散。
已经死掉了么,夕羽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并没有书上所描述的酸楚。只是如这雪天一般地空茫罢了。
虽扬雪如常,却只觉得更冷了。将身后的银发轻捋到脸前,埋进里面,期望可以增加衣物一点温度的厚重。
另一只手却悠悠伸向前方,想要推开闭着眼睛似乎已然安睡永远的克莱姆。
毕竟,他的这个梦要持续很久很久,若是一直那样难受地靠着那不能带来一点光彩的建筑砖块,岂不太过可怜。
只是,手还未接触他的身体,熟悉的话语带着强撑的贪恋和不愿随这游荡的雪花带到他的身边。
“再来一口。”就像小孩子要糖吃般的撒娇。
#我到底在写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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