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的那些年代》:我的乡村生活二

时间:2018-11-18 00:47:3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九重阳.QD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我的乡村生活二

  在我的记忆之中,村里有三个人经常不参加集体劳动。(这里所指下地干农活)一个是我的四爷。他应该算是一名兽医吧,反正村里所有的骡马牛驴等牲畜都归他管。不论是得了病什么的,还是要分配出去干活,只有四爷说了算。四爷还有一项特殊的工作,那就是给骡马等牲畜修理马掌。每天使用完的骡马等牲畜回到圈里,四爷都要仔细认真地为其检查一番,发现有问题的,必然会马上进行处理,并且会安排休息,第二天不准出工。尤其对于马掌的检查,四爷格外操心,因为干苦力的牲畜非常费马掌,马掌如有损坏,就会伤害到马蹄,严重的话甚至会淘汰一匹马——马如果变成跛脚,今后就什么活也干不了了,只能宰了吃肉。而三爷是村里唯一的压马人。所谓的压马人,就是现在所说的驯马师。也就是将生骡子生马调教成任人使唤能干活的乖巧马。这项活计里包含着相当大的危险性,生骡子生马可不会那么轻易地任人使唤摆布,骑乘它更是难上加难,稍有不慎被从马背上摔下来,轻者伤肉断骨,重者丢了性命,所以很少有人会选择这项工作。而三爷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驯马师,村里能使唤的骡马都是由三爷调教出来的。还有一位就是我爷爷了。他是生产队里唯一的羊倌,只放养队里所有的羊,也不用拿着锄头顶着日头去田地里除草。

爷爷从什么时候开始给生产队里放羊,我并不清楚。我只是觉得爷爷非常喜爱放羊,每当金色温暖的阳光铺满绿色的大地,爷爷笑呵呵地拿了放羊铲,打开羊圈的木制大门,咩咩叫唤的羊群如开闸的洪水一样涌出了养圈,朝着绿油油的草地飘去了。

我很佩服爷爷放羊的本领。把全队近二百只调皮捣蛋的羊吆喝出去,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还要防止羊儿啃食沿途的庄稼,那就要显示出一个人有没有真的本领了。

但爷爷做到了。爷爷出色的本领是游刃有余地使用放羊铲。爷爷使用放羊铲的娴熟,可以说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他用放羊铲抛出的土疙瘩或者泥块,说打你鼻子,绝不会砸在你眼睛上。(放羊铲有一根长木柄,前端装有略带弧形的小铁铲,可以铲胶泥或土疙瘩)爷爷凭借手里的放羊铲悠闲自在每天放着羊,羊儿没有吃到地里庄稼的半片叶子。

爷爷的脸上总是挂着阳光一样,无忧无虑的笑容。而我正值顽皮贪玩的年龄,只要填饱肚子,和伙伴们在田野空旷的天地里尽情玩耍,像一群无拘无束快乐无比的鸟儿。

可我心里也有所期盼——盼望那些怀孕的母羊早些产羔。不仅因为我喜爱那些欢奔乱跳、摸样喜人的可爱羊羔;而我更渴望吃到那香喷喷的煮黄豆。生产队里有规定:只有在下羔期间,才给爷爷发放黄豆,用来喂养母羊和羊羔。我呢,可以借此沾点羊羔的光,解解嘴馋。

夕阳落下去了,乡村的炊烟弥漫在村舍和田野里。暮色渐浓,炊烟散去,夜色笼罩了乡村。夜空繁星点点,像乡村点亮的油灯。

唯有我和爷爷居住的小屋,依旧是炊烟袅袅,那是爷爷开始煮黄豆了。

我跟爷爷并没有如社员们那样居住在东面的村舍里。生产队里为了让爷爷方便照顾羊群,尤其是春冬季抓羊羔的时候,羊群不管黑夜还是白天都离不开人,所以被生产队安置在紧挨羊圈的一间耳房里。

生产队里以饲养绵羊为主。绵羊的产羊羔期一般分为春季和冬季。每到产羔时,也是爷爷最忙最累最需要操心的时候。因为不仅怀孕的母羊多,而且下羔期又不确定,所以爷爷必须每时每刻把心思放在羊儿身上,我一样去帮爷爷看护刚出世的小羊羔。

每天出去放羊的时候,爷爷总要走到西房的屋檐下,从木制的搭钩上取下搭兜搭在肩上,然后顺手拿了放羊铲,吆喝着羊群踏着晨辉出去了。爷爷能非常准确计算出母羊的下羔期,带上搭兜,防止母羊把羊羔下在野地里。羊羔被下在了野地里,爷爷就将刚出生弱不禁风的小羊羔放在搭兜里,不辞辛劳背回来。尤其在冬季如若不能及时把小羊羔身上的羊水弄干净,不能及时给小羊羔保暖,小羊羔就有可能被寒冷冻坏冻死。搭兜是用保暖柔软的毛毡缝制的,可以算是羊羔非常舒适的保暖箱。这样羊羔的成活率比较高。我每天眼巴巴盼望着爷爷回来,看到活奔乱跳的小羊羔,雀跃般的高兴!不仅如此,爷爷顾不得一天的劳累,放下搭兜开始给羊羔找羊妈妈喂奶。爷爷的记忆力十分的棒,他能准确记得哪只羊羔是哪只母羊下的。非常糟糕的是有些母羊并不认自己的孩子,爷爷只能耐心地抓住母羊喂羊羔吃奶,直到母羊自觉主动认领小羊羔,并且细心喂养照顾。

这还并不算什么。在产羔期爷爷没白天没黑夜照料着羊群。有时候,爷爷干脆就整夜睡在羊圈里,生怕刚出生的羊羔被大羊压死或踩死。那段日子里爷爷全部的心思扑在小羊身上,根本无暇照顾我。而我必须帮助爷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看到活泼健壮的小羊羔,我和爷爷知足的笑容灿烂在脸上。

灶膛里火烧得很旺,呼呼作响。玉米葵花杆在炉膛里噼噼啪啪地爆响着,大铁锅上升腾起雾似的白气。爷爷总是坐在灶前的矮脚凳上,“咣当当”边拉扯着风箱,边和我谈些有趣的事情。炉膛里闯出来的火光,闪烁在爷爷充满幸福笑容的脸上。桔红色火焰的光影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跳跃,坚毅乐观还有微笑永远雕刻在他的脸上,慈祥温和的目光里溢满了知足。我钻在暖和的被窝里。用圆实的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耐心等待爷爷掀锅盖的时刻,心里藏着说不出的兴奋和喜悦。屋里雾气腾腾,满身油渍的小煤油灯的光,仿佛从遥远的地方照过来似的。我尤若置身在朦胧的梦境,或在真实的童话里。

爷爷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又是位特殊的农民——因为爷爷扛过枪打过仗。

爷爷出生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农民家庭,在旧社会里,虽然一年四季不停地忙活,但是仍旧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是家乡的粗康野菜喂养大了他。在脸朝地背朝天的日子里,爷爷从没有想过去当兵,命运往往会开荒诞的玩笑。说起爷爷当兵的事儿,还真有点传奇、搞笑和讽刺的味道。

那是一年的秋末,忙完田里的农活闲了下来,爷爷只得去城里找活干挣现钱。

进城那天正赶上***军队抓壮丁充军,我爷爷正在东游西逛地找活计的时候,突然街上来了一队手拿枪的军队,大伙一瞧鸟雀散一般,慌不择路四处逃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爷爷,蒙头蒙脑地被一群握枪的士兵连推带搡赶进一处宽敞院落里,也不管你愿不愿意,只管发衣发枪,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抓去当上了兵。其实,爷爷在***军队里只待了不足一天的时间。上午进城被稀里糊涂抓了去,强行硬逼发衣服发枪,这枪还在手里没有揣热乎呢,更不知如何放呢,下午竟成了共产党军队的俘虏,从那以后就踏踏实实跟着共产党打天下了。

我的农村生活三

  小屋里弥漫着煮黄豆散发出来的清香,令我垂涎欲滴,爷爷瞧着我嘴馋的样子,乐呵呵地说“看把小猫馋的”。

我总感觉水煮黄豆特别特别的香。嚼在嘴里,满嘴的黄豆的清香,令你回味无穷,诱惑着你忍不住不停地往嘴里送,直到肚皮撑得不能下咽,方才罢手。

黄豆终于煮熟了。爷爷盛了满满一碗给我。我急不可待地用手抓起来就往嘴里送。“慢着点——慢着点吃,少不了你的”看我津津有味欢吃的样子,爷爷笑呵呵又坐回矮脚凳里去,如照顾小孩似的,无微不至喂那些“咩咩”因肚子饿叫唤地羊羔。

其实,这些羊羔真是怪可怜。由于母羊体质弱,因此产奶较少,所以喂不饱它们。为了能养活小羊羔,只得用黄豆代替奶水加料喂饱它们;还有就是那些已长得稍大一点的羊羔,母羊的奶水自然已经是不够羊羔吃了,因此必须加料喂养;另外,还有那些体质弱产奶水较少的母羊,需要额外加料滋补身体,确保羊羔的成活率。一般只有这三类羊享有特权,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黄豆。

“好吃吗?”爷爷边喂羊羔,边用慈祥疼爱的目光瞧着我。

“可真香啊!爷爷你也吃一口、、、、、、”我抓了黄豆满怀欣喜地递在爷爷嘴边。

“好,好、、、、、还是我孙子亲、、、、、、你吃吧,你自己吃——爷爷还要喂小羊羔哩。”羊羔在爷爷的怀里乖巧欢心地吃着黄豆,“炳南,等你长大了,你想干啥呀?”

“我也跟爷爷放羊。”我不假思索非常自豪地说。

“果然是我孙子,志向真不小嘛!”爷爷爽朗开怀地笑着,“当个放羊倌,赛过当县长呢。”

我天真烂漫地嘿嘿傻笑着,爷爷的话虽然我听不懂,只觉得非常亲切有意思。

我那时候年纪太小,不懂的啥是政治运动。只是经常看见社员们除了去地里参加劳动,其余的时间要数开会最多了。

除了冬天开会围着火炉坐在屋里,剩余的季节开会几乎聚集在生产队里的那棵粗壮、亭亭如盖的老槐树的树荫里。身躯伟岸,面如重枣的李队长高高站在厚实沉重的石磨盘上,手里举着土喇叭对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知疲倦地喊着话。社员们全部沉默不语耐心地听他讲,有的干脆一锅子一锅子抽着烟,至于李队长说了些什么可惜我是听不懂!不管李队长讲的如何,人们的思想觉悟是不是有了提高,反正喊出的口号不仅相当响亮,而且非常顺口悦耳。什么抓革命促生产,搞好阶级斗争;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赶英超美、、、、、、等等之类。更有夸张如放卫星的口号: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样的宣传深得人心,也深入人心。阶级斗争和革命色彩十分浓烈,大家也是热血沸腾斗志昂扬,革命红色歌曲四处飘扬。

我对这些并没有太深的记忆。留给我印象比较深刻的要算“大炼钢铁”,还有给生产队交积肥了。

我依稀记得在生产队的大院里,用胶泥土夯起两三座高高的炼钢炉,上面架着一口壁很厚的大铁锅,灶坑里燃烧着黑黑乎乎很稀罕的煤炭。家家户户争先恐后把家里凡是铁制的器具,如铁锅、铁腕、铁盆,包括铁铲铁勺之类的统统从家里拿出来,毫不犹豫扔到大铁锅里冶炼——眨眼间这些东西熔化成了滚烫的铁水。后来,有的人家里甚至连颗铁钉都无法找到,就连烧开水都是用陶罐代替。我们这些屁事不懂的小屁孩一样参与其中,到处疯跑着寻找废铜烂铁,活像一群四处觅食的野狗!

给生产队积肥,家家户户都被分派有任务。根据每个家庭的不同情况——劳力和人口的多少,所分配的积肥量各有不同。积肥量是用斤数多少来计算的,把每天交回去的牲畜的粪便用铁称称了,统计了斤数,把每天所累记的斤数相加所得的总和,只要是达到所规定的数目就算完成。所谓的积肥,就是四处捡拾收集牛马骡羊等牲畜拉在野地的粪便。每个人去生产队领一个柳条编织的箩筐,还有一柄三股粪叉,四处去搜寻牲畜粪便。(箩筐是由社员们在农闲的冬季自己动手编织的)这项任务应该说基本上是由我们这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们完成的。大人们只有在农闲的时候出去捡几回,而孩子们每天在玩耍之后,必须要交回一箩筐粪便。

我是村里唯一不用绞尽脑汁交牲畜粪便的人,因为爷爷的羊圈里有的是。可我并没有因此找借口偷懒,每天照样跟他们出去到处拾捡牲畜粪便。虽然村里骡马牛成群,但由于拾粪的人太多,所以做起来并非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儿。有时候我们甚至会耐心地眼巴巴盯着牲畜们的屁股,殷切盼望着从那里流出我们所期望的东西。

有时候,吃过晚饭,爷爷会把我送到三爷那里去。我不知道爷爷出去做什麽,总是很晚才拖着疲倦的身子来接我。有时候不来,我就睡在三爷家。

我喜欢三爷。因为三爷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非常了不起、十分有本事的人!村里人众口经常夸三爷,说三爷是顶有本事的人,什么都会做,也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三爷。

三爷像爷爷一样疼我。每次去的时候,三爷一定会为我准备香喷喷的油煎饼,还有脆甜的枣花纸包裹的果糖,醇香的茶水是早熬好搁在矮脚桌上。在昏暗的煤油灯光里,我笑嘻嘻欢心坐在炕上的矮脚方桌前,如小猪一样欢吃着。三爷一脸和蔼开心笑容,正站在屋里的空地上梳着羊皮。三爷不善言语,一边手脚麻利地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用慈祥的微笑和我交流。“炳南你吃,把桌上的东西全吃了”三爷总是这样劝我。我知道三爷非常疼爱我,因为三爷跟爷爷是铁杆拜把兄弟,在他眼里把我当成了他的亲孙子。

三爷是个闲不住的人,也是村里唯一敢走南闯北的人。但在村里很孤单,只有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候,才有唠不完的嗑。如果我熟睡在三爷家里,他们哥俩常常会闲聊到鸡鸣天亮。三爷经常要走出村去,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三爷说是去很远的地方。三爷每次牵了生骡生马出了村口,我就开始翘首盼望三爷能早日回来。因为三爷每次回来都不会忘记给我捎回好吃的东西。因为这件事,我在小伙伴们面前不但很有面子,而且相当自豪!

我喜欢三爷不仅因为能给我捎回许多好吃的东西,而且他还有一双十分灵巧的手。在三月春风吹绿田野的时候,三爷会亲手为我扎出各式各样漂亮的风筝——有蝴蝶,老鹰,长龙,蜈蚣、、、、、、我最喜欢孙悟空了,三爷乐呵呵仰首遥望着我放飞到蓝汪汪的天空里;夏天蝶舞蜂忙,也是捕捉鸟雀的季节。三爷生有一双非常灵巧神奇的手,竟然能用细如发丝的马尾巴编织出网套,可以捕捉到活蹦乱跳的鸟雀;高粱秆也会在三爷的手里变出小巧玲珑、形态各异的小玩意,如有漂亮的小房子,精致的鸟笼,活灵活现的小动物,、、、、、、我非常喜爱的汽车和手枪玩具~在寒风里骨碌碌旋转的风车,也是三爷的杰作,所有这些充满着三爷无穷的想象和我无尽的快乐。

三爷不但疼爱我,而且一样喜欢翠绿的花草树木和活蹦乱跳的小动物。

三爷是十分讲究,很爱干净的人。不但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而且院落也是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任何物什都要摆放的有规有矩,绝不乱堆乱放,乱乱麻麻。在三爷的屋前房后各生长着一株巨大的垂柳。我不知道这两株垂柳已经存活了多少年月,粗壮的树干十分罕见。每到春夏千万条绿绦,随风摇曳。仿佛一潭碧波在和风里荡漾。亭亭如盖的树冠,简直就是各类鸟雀的天堂。鸟儿们在茂密的绿荫里自由自在,婉转悠然赛着歌喉。三爷极其喜爱这些鸟雀,每到落日黄昏,亲手沏上一壶茶,坐在窗前的土炕上眯着双眼,倾听鸟儿们的合奏独唱。三爷绝不允许别人捕杀鸟类——就算在“除四害”的时期,也是如此。(在除四害之初,麻雀也被列为四害之一)。因此,村里人没有人敢去三爷的柳树上打鸟。

每当我仰着头眯着眼睛,瞅着树梢间绿叶里,啾啾欢歌的可爱鸟雀时。三爷总会背着手乐呵呵踱过来,“喜欢小鸟吗?”

“喜欢。”我收回目光,一脸天真。

“喜欢就好!”三爷抚摸着我的头微笑着,“小鸟可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应该好好保护它们。”

“是朋友?”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三爷

“你不信吗?”三爷抚摸着胡子爽朗地笑着,“你说,咱们吃的白面饼子打哪儿来的呀?”

“庄稼地长出来的呗。”我自豪地说。

“庄稼收成的好坏,一靠农民伯伯挥汗如雨的辛勤劳动;二靠风调雨顺青蛙小鸟等益虫地保护。”三爷语重声长地说,“小鸟每年要为我们吃掉好多破坏庄家的害虫,你说,它们是不是咱们的朋友?”

“应该是吧。”我似懂非懂地说。

但我还是非常喜爱小鸟那漂亮的羽毛,也十分渴望抚摸它柔软艳丽的羽毛。

三爷因为疼爱我,有时会用马尾巴丝织成的网套,为我捕捉到一两只可爱的鸟雀,并关进用高粱秆制作的精致的鸟笼里。胆战心惊的小鸟,圆睁着恐惧惊骇的眼睛,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鸟笼里,上窜下跳寻着出路。我满心欢喜地找来小米和水喂它,可它不但不吃不喝,还惊恐地用爪子打翻了米水。鸟类是非常渴望自由的,失去自由,它们情愿选择死亡。我听三爷这么讲。所以我让小鸟陪我玩耍一会儿,就恋恋不舍地打开鸟笼,放飞它去自由的天空里去。

爷爷和三爷有时候也会争得面红耳赤,那多半是因为我。

贪玩和调皮,是男孩子的天性。东河水浇灌完田地水落下去的时候,低洼处残留的积水很多,浑浊的水里漫游着数不清的鱼儿。每到此时,我和伙伴们会沿河寻去,用我们手里提着的柳筐,满怀希望打捞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儿。村里的孩子出去玩耍时,不是单纯地去玩,每人手里还要拎个柳筐,碰见牛马等牲畜的粪便,随时要拣到筐里,给生产队里积肥。所以我们每天都带着箩筐。那天,我们好不开心快活,因为我们捞到了不少的鱼,所以不知不觉,走出离村子很远的路。玩得太尽兴竟忘了回家的时间,直到爷爷满脸含怒、汗水淋淋地找到我们。

爷爷怒气难消,因受责骂,我也因受委屈痛哭的泪流满面。

“以后不许你去河边玩,也不许你和他们疯跑、、、、、、”爷爷指着鼻子训责我。

“好啦好啦,炳南不就是出去多玩了一会儿吗?至于发那么大火嘛。”三爷在旁边替我帮腔。

“还不是你整天娇惯纵容着他,你看看、、、、、、你自己看、、、、、、他现在都变成啥样子了?都不是你吗?、、、、、、”爷爷又把怒气撒在了三爷身上。

“你说你这人,都这把岁数了,咋还跟急猴似的说急眼就急眼呢?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三爷既好笑又气恼地说,”你自己说说,炳南究竟有什么错?~”

爷爷心里虽然窝了一肚子的火,但是却又没处发泄,只得蹲在一旁不再吭气,掏出烟管闷头抽起烟来。

三爷也不搭理他,独自不声不响地忙着自己手里的活。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又惹的俩位爷爷拌嘴不高兴,用眼瞅瞅三爷,又瞧瞧爷爷,心里真不知道咋样办才好。

“我知你心疼孩子,可你不能成天把他绑在裤腰上,孩子迟早要长大离开我们,你不可能亲手照顾他一辈子。现在不让出去磨炼磨练,那他将来还不是个废人,你说呢?”三爷边干活边用缓和的语气对爷爷讲。

爷爷仍旧皱着眉头,但没有再吭声。没过多久,脸上的表情渐渐地由阴转晴,微笑像花瓣一样缓缓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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