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魔坡》——黑土墨爷
第一章 天边一朵不祥云(一)
“欸呦喂!谁挤到老子腰啦?!”
“啊,老娘的妆!哪个不长眼的?”
“后面的别推啦!前面没地儿!“
拓跋温趴在坑里一动不动,任由外面嘈杂的声音包围自己。心里却盘算着,快吵,再吵激烈点,欸,怎么还不打起来?各位魔兄魔弟,魔姐魔妹,别耍嘴皮子了,展现你们真正的实力啊!
“你们红派讲不讲理啊?明明是我们白界先占下的!”
“笑话,魔界用讲理吗?讲理有用吗?你们白界的小鬼还不是被我大哥一拳干翻了?!”
“这可是井爷定的规矩,你敢打井爷脸?”
“打就打了,红大还怕个刚出世的小魔头不成?!”
怎么还吵?口水可别溅到我脸上啊!不对,我脸朝地呢,我怕谁!不行不行,我这张上镇天神,下惊恶鬼,尘间走一遭虐狗无数只的绝世美颜也不能就这么埋着啊,可不能毁在这里!拓跋温心里焦急,内火中烧,可还是一动不动,跟死尸一样趴在坑里,任众魔围着。
“大伙别吵了,快看这神官,一点神力都没有!”
“你这白界的小白脸,打架打不过,扯皮也不行,还想妖言惑众这种老套俗气的法子?我要是那白老贼,脸都自己刮掉!”
“我呸!什么白老贼,那是白王!我们白王向来不要脸,早就刮掉了!垃圾!”
“说的好像我们红大要脸是的!红大那一屋子稀世珍宝,不都是偷偷摸摸挖地挖到别人地下......”旁边一壮汉随手脱下一只鞋塞进了还想滔滔不绝散布红大“光辉事迹”的小子嘴里。“先闭嘴,仔细感受一下,这次坑里这个好像真没神力!”
众魔一听,皆闭眼仔细捕捉。果不其然,伴随着那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而来的巨大神力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天边那被惊散的祥云保持着惊悚样。
此刻,时间好像安静了。
拓跋温内心的焦躁变成了不安。不会吧,这么倒霉?难不成刚下来就要被揭穿啦?就算他红鬼和白冥罗不要脸,我温大爷还想留芳名于四界一混呢!不对,这件事好像和这俩没关系。完了完了,他们要是上来一探究竟,记住了我这张撼天动地的美颜,我可咋在魔界混呐?万一有我上次掉下来时围着我的人可咋整?差点忘了,我上次跑的快,没人看见脸,此乃不幸中的万幸啊!拓跋温心中翻滚的一万匹草泥马终于安静下来,可以静静地吃草了。
“嗨。虚张声势啊,没意思没意思。”
“看着阵仗,亏得我以为这是哪路上元神官呢。”
“散了散了吧,我家猪才宰到一半,还眼巴巴等着我呢。”
“老蔡啊,你这都成魔几年了,还没戒了猪肉啊?”
“哎,这个不好戒啊。魔界找头猪不容易着呢。”
众魔哈哈笑着一哄而散,白界与红派的争分也莫名终止,只剩下拓跋温一个安安静静地趴在坑里。良久,爆发出一阵大骂:“我操!小爷我内心忐忑了这么长时间,想象了无数尴尬画面和解决方法,你们就这么散了???”只是这骂声含含混混,听的不太清楚,拓跋温忘了他的脸还埋在土里。
“这位小哥说的什么?是在与我谈话吗?”
拓跋温一惊,没想到还有魔在此,不过居然没被他察觉,看来对方修为甚高。
”不知这位小哥可否将头转出来再说话呢?在下实在是分辨不出来。“
你不用分辨!赶紧走就是了!拓跋温内心咆哮,身体却是一动不动。突然,拓跋温感觉一双手压在了他的头上,正企图将他的脸翻转出来!不行不行!他内心嘶吼!企图重新扎回地里,然而这双手却是不依不饶,加大了力度。眼看这火烧眉毛之时,拓跋温心一横,突然用力,狠狠向下扎!这自杀似的方式让上方的人一愣。如果说刚才拓跋温只是脸稍稍埋在土里,那么现在,整颗头颅都陷在了地下。拓跋温明显感觉到脸上有液体流过,不禁为自己感到惋惜,不知道这一下上面的人还想不想把他拔出来,不过依拓跋温来看,正常魔是不会的。
突然,拓跋温感觉到第三个人出现了。
“尊者大人,魔君有请。”说话的是个鬼面人,看不见脸,不过听这冰冷冷的声音也能猜出面具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知道了,马上去。”紫衣少年弹弹身上的土,站起身来,惊世骇俗来形容他也不为过,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一头黑发简单束起,用一条紫色布带缠着。
拓跋温虽知道上面两人在对话,却只能听见刚刚试图把他的头转过来的人说话,后来的第三个却听不到,不过听到上面的人要走,拓跋温还是常常舒了口气。
紫衣少年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手中凝聚了些许魔力,化为利刃,刺向了拓跋温。
鲜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娇艳而美丽。
“走吧。”紫衣少年淡淡的说。
第二章 天边一朵不祥云(二)
繁华的魔界都城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与环绕着魔都的静谧森林形成鲜明对比。魔都的中心是历代魔君的居所,现代魔君称其为“幻生坊”。虽说是历代,不过从魔界形成到现在的第三代君王,也只经历了两次换届而已。幻生坊周围一圈是“易物街”,街如其名,只能以物易物,是魔都最繁华的街道,占据了魔界几乎三分之一的地界。在易物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只要你手里的东西足够让卖家满意,就可以得到任何东西。幻生坊与易物街共同构成了魔都,魔都四周,便是那静谧的森林,在往外走,便零星散布着九座各具特点的居所,这是魔界九位尊者的住所,九位尊者实力仅低于魔君,以这九座居所为中心,将魔界外围划分成九块为各自的地界。
就在异常繁华的易物街,一个人样的有生命体征的活物,正在缓慢爬动着,他的脸朝地,无法看清模样,四肢怪异地扭动,像是刚刚破茧而出的肉虫,黑色的衣服千疮百孔,依稀能分辨出原来的白色,黑色的长发带着血迹,发梢也打了结,胸口被利器穿过。不得不说,生命力顽强。
“这不会是鬼界的吧?被天界追杀?”
“鬼界的逃到魔界来干啥?来魔界岂不死的更快。”
经过的魔随意评论一番,也大步朝自己想去的方向走了,并未在意这一坨模模糊糊的爬行物。
小爷现在是落魄了,你温大爷我风光无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熬翔呢!拓跋温也不理睬他们,自顾自地爬。前方突然出现的白鞋,挡住了他的去路。拓跋温莫名恼火,小爷昨天在地里趴着好好的,突然出来一人要把我从地里拔出来,害的小爷狠狠向地下一撞,小爷还没计较,那人临走前居然还捅我一下,现在我在这爬的好好的,又出来一人挡我去路?!此山非你造,此路非你开,你们有什么理由拦我?拓跋温内心翻滚,却仍然一动不动。
这时,一只纤细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只冰蓝色的水壶出现在拓跋温眼前,“你拿着喝吧。”是轻柔的女声。拓跋温接过水壶,抬头看去,那女孩已经转身,只能看到那白蓝相见的裙子以及随风飘动的冰蓝色长发,渐渐隐没在了人群中。
“大人,属下不解。”
“水壶之事?”
“正是。”
“那迷音怎么看?”
“属下以为,此人伤势不轻,来路不明,不出一柱香时间,必被鬼面人清理掉,为此人而牺牲掉玉冰壶,不值得。”被叫迷音的女孩一本正经的看着冰蓝色头发那人。她轻轻撩起了迷音高高束起的黑发,”他身上残存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神官气息,必是来自半魔坡,那伤口层次不齐,虽被人刻意抹去了气息,不出意外,是井容干的,虽说井荣是下三尊,不过实力直逼中三尊。那人从天界坠落后,承受了井容致命一击,还能从半魔坡爬到易物街,实力便摆在了那。希望日后能为我所用。“
”属下愚钝。“
拓跋温忽然有些手无足措,拿着那冰蓝色的水壶,不知该喝不该喝。不应该啊,魔界有这么友好???这水里不会有毒吧?也不应该啊,我这刚刚从天界掉下来,也没仇人啊?难不成是上次掉下来结的仇?上次我掉到魔界并未以真面目示人,一直带着面具来着。拓跋温不解,不过不解归不解,两天没吃没喝了,总算有了个能换出去的玩意。拓跋温随便抹了把血在脸上,确信挡住了自己的样子,站起身决定去酒馆碰碰运气。
”这位客官,你拿什么换本酒馆的酒呢?“门口的女郎衣着暴露,绿色的轻纱似落非落,香气萦绕。
”不知这个可否能入小姐法眼?“想想这还没捂热的水壶,拓跋温竟有些可惜。
那女郎低头一看,面色微变,旋即恢复了那诱人的微笑。”当然可以,这位客官随我来。“
拓跋温随着那女郎上了酒馆的二楼,没想到这酒馆看着不大,里面竟别有洞天,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地盘,上次掉下来咋就没发现这个地方呢?
”客官,就是这里了,请稍做休息,我这就差人送干净衣物来。“那女郎微微颔首就打算退下。
”衣物就不必了,送点下酒菜来就行。“拓跋温说着顺手摸出那冰蓝色水壶,递给女郎。
岂料那女郎竟稍稍后退,腰弯的更低了,“大人不必了,小女子懂这的规矩。”便退了出去。
啥?拓跋温一脸懵的站在原地,这什么意思?我可以在这白吃白住???规矩?什么规矩?你懂我不懂啊!这冰蓝色水壶是不是代表着什么?我应该把这东西还回去吧?等等,这岂不是说,有了这水壶,我就可以在这里混吃等死?!
不大一会,拓跋温的房间响起敲门声,“咳咳,请进。”
又是几个国色天香的女郎托着饭菜走进来,最后还有干净的衣服和热水。拓跋温大喜,即刻脱了脏兮兮的衣服跳进了水盆。拓跋温换上那一身深蓝色的衣服,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那精致的五官,略带**的笑容任何花季少女都不免为之驻足。
拓跋温对自己的模样甚是满意,心想着虽然混吃等死不错,但是能在这么高级的场所混吃等死毕竟还是得要点脸的。于是,拓跋温走到门前,寻那绿纱少女,想着打听那冰蓝色女孩行踪。
“客官是在寻我吗?”这声音正是那绿纱女郎。
“正是,姑娘可知附近有位冰蓝色头发女孩?”
那绿衣女郎微微笑着,”客官寻那位大人是有何事?“
”实不相瞒,那姑娘有个东西落在了我这。“
”附近倒是没有那女郎,不过在这魔都之外东方,倒是有一位大人物符合客官要求。“
”那真是万分感谢。“拓跋温说完便往外走。
”客官等等,“
拓跋温转过头来,”姑娘还有何事?“
”敢问客官尊姓大名?“
”无名小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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