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路荣枯》: 商雀

时间:2019-04-14 03:20:2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寒家公子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商雀

“我走了,家里就没人了。”

“你说你们也是,把什么累活都交给我了,自己往地上一躺倒是轻松了。”

“岂曰无衣啊?”

“与子同袍呀!”

辽阔祖国疆土的大北方,紧靠俄罗斯的最南端,东北与寒冷贴不上边炎热的夏天,穿着灰色衬衫的年轻人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红盒的软包长白山,抽出两根,一根点着了插在了地上,一根自己抽了两口用拇指食指夹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又仿佛哭泣的笑。

年轻人的对面是三个坟包,每个坟包上前面都有一个木牌子,牌子上面什么都没有,什么字都没有写,甚至埋的很随便。

“你们等等,在这里委屈一下,我去挣钱买别墅到时候你们再搬过去。”说罢年轻人吸了一口长白山,转身离去,那背影不断远去,插在地上的香烟不断的向上挥发,一条长束仿佛厅道馆的香火被风狠狠一吹却显得烧的更旺了。

年轻人顺着山路斜体向下,这每日登山般的生活在21世纪普通人眼中似乎更显另类,他叫商雀,商是商人的商,雀是麻雀的雀,他爸说是麻雀变凤凰的意思,但是在这么个时代又有多少麻雀能变成凤凰呢?

这个时代很特别,特别在什么地方?你扔十块石头砸向十个人,里面得有八个大学生,这八个大学生其中有两个是研究生还有一个是博士生,但是在这之前大学生是稀罕物啊。特别在什么地方?70年代的人在考虑天灾人祸,80年代的人在想怎么吃饱饭,90年代的人在想小康,到这个时代了,就比如某地方生了蝗灾新闻报道庄稼受灾严重,第二天报道的就是蝗灾已经基本清除,那些蝗虫变成了菜品给当地人带来了远超粮食的收益。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其实太多了,车太堵、物价贵、房价蹭蹭往上涨。商雀也想给亲人买个墓,但是他发现死人住的房子竟然比活人住的房子还要贵,死不起,活着累,整日整日的白受罪,这就是现在所处的年代。

商雀今年21岁,年龄不大但是头上已经有了两道不浅的皱纹,黑白相间的短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确实感到刺眼,一米八不到的个头儿衬着消瘦的身躯。烟头儿被他随意的用手捻灭随意扔到地上的样子谁看得出来这是个多么年轻的人?生活所迫罢了,熬出来的皱纹,熬出来的白发,熬出来的烟熏火燎。父亲在他4岁的时候受灾饿死了,母亲一直以两个儿子为骄傲努力扶持,后来家庭稍微改善,商雀自觉不如早点下来干活所以高二没上跟着四叔出去打工,每年春节跟着挤挤春运潮才回家一趟,四年了这是除了耕收回来最早的一次。家里出事了,大事。弟弟原本考上了大学,正准备开学的时候却出了车祸,母亲一直以弟弟为依托,事故一出母亲精神恍惚在村子老旧茅厕上厕所的时候掉到厕所里淹死了,如此来如此来,就剩下了商雀一个人了,整个家里就剩他了。

在社会上混了小四年,该有的人情事故通了也有一半,商雀回来也没有直接去找撞人的司机理论什么公道,也没有去找哪个亲密的亲戚谈什么交情,他知道那都是狗屁,他找人问了那家人的情况,将弟弟和母亲安顿下来才想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商雀回到自己家的二层小楼,看着这栋小楼心里却是更加沉闷,这栋小楼是刚盖没多久,因为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消息要拆迁,所以一家一户的想办法分到更多的楼房所以他把打工钱拿出来盖的。老话怎么说,穷三代富三代再不济也能做个拆迁户不是,其实想想自己就是第三代了,爷爷那辈儿就是平平,他爹都能饿死了怎么也是比平平还平平,到他这起码饿不死也算是对得起他爹了,死了也能跟他爹絮叨絮叨起码我比你强不是。

自嘲地回家里,把油不拉几的背包打开,将弟弟的牌位端端正正地放进去,然后看了一眼又沉重的拉上拉链,背起背包转身就走了出去,坐上了一辆准备进城的红色三蹦子讲了半天价才跟那大红三轮进城里。

路上感受着三蹦子的上蹿下跳,感受着阵阵眩晕感,商雀实在觉得是开三轮的老头因为他讲价太狠在报复他,但是心里只是一刹那就转去心中模拟一会儿与那肇事司机家庭的谈判上,仿佛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播放着,他告诉自己必须硬,必须刚,要无赖,要学会做庄。

时间一抹抹度过,红色的三蹦子在一座普通至极的小区门口停下来,商雀强忍着呕吐感从车里啷当而下,为了平复那种呕吐感他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时却是那个开三蹦子的大爷伸着一只手对着他,很明显是要车钱,商雀从怀里掏了一张50元的绿票子,大爷一把扯过转身开车扬长而去。

“大爷的!明明讲的四十。”

商雀愤愤地看着红三轮扬长而去的背影闻着烟油气味,看着看着却又笑了两下自语道:“开始要的是100,倒也不亏。”有些时候将事情换个角度看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正面和反面是相互矛盾的,古以攻杀刺者为矛,以防守御者为盾,所谓矛盾者无非两相对立耳,然而对立还是结合不是自己最终的结果吗?这种事情就是这种道理,其实劝自己就是帮自己,心里过去了就都是顺的,心里过不去就坎住了。

“红花园小区?就是这儿了。”商雀拿着纸条看了一眼,对比一番确定来对了地方,然后漫步走进去。

“哎!哎哎!”商雀刚走进去就听到有人在喊,听着赶忙侧头看看是谁。

放眼一望却是一个保安叫住的他,那保安一脸的黝黑胡子拉碴,目测有个四五十岁,商雀脑中一阵思索后脸上泛起微笑向那保安走过去,一边从另一个裤兜掏出了一盒黄包的冬虫夏草香烟,这烟只抽了两根还是在跟一个南方老板喝酒的时候抽的,这是一包货真价实的好烟,是他在内蒙的工友捎回来的,一条烟上千块。

“你找谁的?”那老保安看到那陌生人往他这走过来紧接着问道。

商雀一脸笑嘻嘻地回道:“哎呦!叔,咱是来找我二叔的。”说着一边顺手把一根烟抽出来递过去,那老保安没说话张手把烟接过来嘴型却是一个‘呦!’,商雀摸出打火机给老保安点上火,那老保安吸了一口狠狠吐了一个气圈眼睛一亮道:“好烟!”

商雀闻言脸上微笑更重,拿起那包才抽出来没几根的冬虫夏草香烟一把塞到老保安手里道:“叔既然喜欢就拿去抽,不值钱的小玩意。”

老保安听着摇头道:“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他一副要把香烟递回去的样子,商雀脸上一阵严肃手轻轻一推,甚至都没有力,老保安顺手把香烟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老弟,太客气了!别叫我叔了,有那么老吗?叫我声老哥就是了。”

商雀听着哈哈一笑道:“老哥!在这碰到就是缘分啊。”

老保安脸上笑眯眯的也不说话,很明显在暗说“有什么事就说吧。”

商雀眼球一转也不客气从旁边拿了个马扎坐下道:“老哥,你这安静,咱们坐下说,我就是有点事情想问问老哥。”

老保安啧啧嘴却也不推桑,也拉个马扎过来吸了两口好烟:“老弟你问吧,老哥绝不推脱。”

“老哥实不相瞒啊,我想打听一下我的二叔,他姓郭叫郭得来,您知道吗?”

老保安笑道:“这是老郭我知道,怎么?你二叔你还不清楚啊?”

“实不相瞒,我这是投奔亲戚来了,很多年不走动了,但是也不知道他们混的怎么样,这不是得找您指点指点,我也好进门啊。”

老保安闻言一副‘我了解’表情,一边重重的点头笑着自吹:“老弟,你还真找对人了,我老马在这呆了快七年了没什么我不知道的。”

“那我亲戚家是......”

老保安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道:“老郭是教育局的领导,我偶尔听他们谈起过,但是是什么官咱就不知道了。嫂子......啊也就是老郭的媳妇儿是厂里的应该快退休了,他儿子叫胜利长的有点胖,听说跟着省城的一老板赚钱前不久刚买了一轿车,结果听说前几天给撞坏了,不过你过去攀个亲戚绝对亏不了。”

商雀听着缓缓起身,脸上笑容僵硬,在这跟保安唠了半天就是想再确认一下信息,既然信息差不多那就可以去肇事者家里走一趟了,内心虽冷但还是能听出笑声柔和地说:“谢谢老哥了,这样我带着这背包里的礼物我亲戚绝对很满意。”说罢他眼睛一眯,一道寒光闪过,缓缓闭上双眼再轻轻张开,漫步向小区里,也不回头向背后挥挥手,那老保安看到手势眯着笑脸还大声道:“老弟,旗开得胜啊!”

商雀心中冷冷一笑,舔了舔嘴唇按照地址找到了单元楼,这单元楼看着其貌不扬四周的墙皮都有些开裂了,但就是这么一个五层小楼里住着一个副局级的领导,爬上所在楼层站在肇事者的家门前,他思索一番按响了门铃。

叮铃!

叮铃!

“谁啊?等一下,来了。”隔着门传出一阵女人的回应声,没有商雀脑海中预想的郭得来自己打开门,失望刚漫上心头他的嘴角却微扬的笑了,笑的还很自然。

嘎吱!

门不一会儿就开了,一个妇女打开了门,看到笑意融融的商雀以为是来托关系的便问:“你找谁啊!”

商雀深吸了一口气笑问道:“这是郭得来家吗?”

女人皱皱眉心道这个小娃子太没礼貌竟然直呼老郭的名字,但是肢体上他的头还是轻轻点了点,嘴上说:“找老郭的啊,你进来吧。”

商雀就这样没有任何阻碍的进了肇事者的家中,跟他模拟的第一种第二种第三种发展都不一样,开始不同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有底气,他还有弟弟在这。跟着走进客厅里面坐着两个人在喝酒,一个国字脸面色红润的中年人,一个体型胖重脸上白皙的年轻人,桌子上有三双筷子,看来之前那个女人也在吃饭。

“小伙子,找我有事?”国字脸的中年人看了一眼也没离座喝了口酒便随意问道。

商雀把背包解下来从容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淡淡道:“我来要债的!”

第二章 讨债

“我来要债的!”

商雀把话说出口,对面正在吃饭的国字脸中年人楞了一下,随即把刚拿起的筷子一把拍在桌子上,神色不动便自带威色轻声道:“我郭得来活了这几十年这是第一次被人要债,我倒要听听你要的什么债?”

商雀摊摊手把背包请放在桌子上,也不顾上面的油渍从容地淡淡道:“当然!这个债说起来跟您没什么关系……”

啪!

肥胖的年轻人闻话一把把手拍在桌子上狠道:“没什么关系你说个屁的……”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呢,就见对面那个干瘦的青年拿着手指指着他大声道:“但是跟你有关系啊!郭胜利!”

“你他娘的放狗屁呢!老子什么时候欠你的?我都不认识你!”

“哈!”商雀再次摊摊手轻声道:“我这包里有证据,你要看看吗?”

站着的女人闻言伸手探包,只是拉开一看‘蹬蹬蹬’往后退了三步,脸上神色大变,不说话只掩口指着那油渍斑斑的背包。

“怎么了妈?”胖子也就是郭胜利一下子站起来把包拉到自己跟前,拉链已开他只翻开拿出,却只见一棕色木制灵牌被他拿在手中,似乎觉得晦气也不敢扔一把放到桌子上:“你……你别装神弄鬼!”

“怎么?还没想起来?”商雀戏谑的一笑,心中暗自沉重。

郭得来瞥眼看过牌位上的名字缓缓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怎么样郭先生,哦……该叫郭副局长,哦……又不对,你们当官的喊官不喊副对吧,该叫郭局长。郭局长,子债父偿没找错人吧?”

郭得来望了一眼已经愣神的儿子和害怕的妻子沉重的点了点头,也不看着谁,就自语似的道:“其实胜利生了什么事我都知道,也不用帮着他瞒我。还去找别人帮忙,凡是我认识的都得跟我打声招呼,三言两语就想把事情掩过去,你们以为一条人命有多不值钱啊?”

郭胜利拖着肥胖的身躯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坐下低着头也不说话听着想着默默盘算着。

啪!

啪!

啪!

“好!郭局长果然明事理,您态度这么好我们也就能谈下去了。”商雀双手鼓掌仿佛欣赏一般。

“小伙子,这个债我们认,你打算怎么算?”郭得来老谋神算般的眼神透着些许澄明。

“杀人偿命!”淡淡的声音从年轻人口中传出,低着头的郭胜利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却又听他说:“开玩笑,欠债当然是还钱了。”

“哦?”郭得来似乎感到诧异随即问:“不为你弟弟讨公道了?”

商雀双手交叉沉声道:“我们一家四口人走了三个,公道要不要也没什么关系了吧,而话又说过来了,公道……自在人心啊,我这个人心里他压根就没公道。”

“好!话都出来了,咱们就不玩虚的,客气话狠话那么多最后不外乎一个钱字,你想要多少?”郭得来很玩味地道。

商雀不回话只是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郭胜利看了嘴角微微一笑急迫的回道:“50万?50万就50万!”

商雀摇摇头:“少了个零……”

郭得来听着微微颤动着身体,郭胜利的母亲尖嗓叫道:“你去抢银行吧!你就算把我们家所有东西都卖了也没有这么多钱!”

商雀压了压手示意三个人别着急:“讲价嘛,你来我回的道理,钱不够没关系,讲讲就够了嘛。”

郭得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小伙子,别说五百万,我们家算上房子也才200万出头,到底什么个意思,直爽点就别卖弯子了。”

“我说了,谈谈想想,您郭局长还不懂这些?”说罢商雀玩味一笑。

“我不是贪官,做了几十年没贪过钱,所以你要这么多家里是真没有。”

“哦?真没有?不再想想了,也不谈谈了?”商雀一副作势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样子。

“小兄弟!说吧,究竟什么个意思?”

商雀果真最后还是没起来,指了指弟弟的牌位道:“我弟弟死了,因为我弟弟的死我妈接受不了,最后精神没顶住也死了,这是两条人命,算你儿子身上没错吧?我弟弟刚考上大学,是我们一家人的倚靠啊,我商家就指着弟弟雄起了好跟死去的爹交代,所以到现在这情况了整个家里就我一个人,怎么办?您说吧,这事儿怎么办?”

郭得来身体颤动着心中已经不把这个年轻人当做涉世不深的稚鸟或者可以哄骗的小孩儿,‘老道(老成)’这是他心里的评价,做事情有规有矩进退间都没放下利益,三两句话问下来让他都不知道怎么答。

“那……郭局长,我来出个主意吧?”商雀把手指交叉露出双眼道:“我弟弟刚考上大学是一家人的倚靠,他死了这个倚靠不能断了,您是教育局的领导,想办法让我替我弟弟把大学上完我也算对爹娘有了交代,如果能行我把那五百万少上一个零,你接受的了,我也乐得正好。”

“这不可能!”郭得来说着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就没办法谈了!”商雀说着就要站起来。

郭得来闻言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说了句:“你让我想想吧。”

商雀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一边收拾背包把牌位收起来一边道:“好!这上面有我现在的住址还有一个银行卡账户,想好了同意就把入学该用的档案送过来五十万打过来,钱到东西到这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就掀过去了,钱没到东西没到,你就让你儿子等着进牢里蹲牢笼吧。”说完他丝毫不迟疑的打开门从屋子里走出去,没有回头。

屋子里凝重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当事人的离去而变得缓和,相反的,看到门重新合上郭胜利望着自己的父亲急切道:“爸!你还考虑?你再考虑你唯一的儿子就进去了了啊!”说着他朝着自己母亲使了个眼色。

郭得来轻声吐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儿子说的话进去几分,妻子在旁扇风,儿子在旁点火,他紧闭双眼权衡利弊,右手食指不断地击打木桌,发出‘咚咚’的声响。

另一边出了门的商雀手不断的打着颤,颤着手点了一棵烟漫步走出去,午后的大太阳有些刺眼,从唇角蔓出的烟气一丝丝闯入虚空,他不禁暗问“能成吗?”按下愁苦的脸换上一脸笑容,看到门口那个姓马的老保安他挥了挥手,那老保安看到他那一脸笑容以为他要做的事儿成了也挥了挥手,正要迎上去说两句的时候不想商雀似乎用玩味的眼神望了他一眼直冲冲地出了小区,他心中很奇怪轻轻点了点头,摸了摸接过的好烟‘呵’的笑了一声随即拉过马扎继续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商雀又登上了一辆三轮,这出城的三轮儿比进城的贵了二十块钱,但是罕见的他没有还价,摇摇晃晃上蹦下蹦的三轮车,这车蹦蹦蹦的倒也不怪它叫三蹦子,舔舔嘴唇他笑道:“那个……师傅,不着急啊,咱们可以开慢点儿。”开车的大爷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但是却是一点速度也没慢,‘咯噔咯噔’的声响弄得商雀一阵头晕,心里闪过无数词语在骂娘,甚至幻想自己下车之后这三轮车立马出车祸。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了自己家里,看着空空荡荡的家,他审视四周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水随即倒在沙发上睡下去了,他饿他累所以睡的及其迫不及待。梦里他似乎听到了母亲的指责,看到了弟弟的泪水,还有那个已经早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爹扯着嗓子对着他哭,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心里也恨但是……相比能得到的似乎没有什么用,舍得舍得,有舍有得,大概是他内心所谓的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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