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诡记》——灰色怪鸟
第一章 工地上的贼
夜已经很黑了,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只有月亮穿过云层时,才能让这片黑漆漆的工地显出些轮廓,除此之外就剩入口处打更老头住的房子门前才能传来一丝微弱的光亮。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瘦小的黑影正在工地上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翻找着什么东西,因为没有光他只能走到离目标很近的地方用手确定是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叫郭友,一个专偷工地的贼。
“妈的,这该死的地方也不说整点亮!”郭友一边翻找着一边心中暗骂着。
不过骂归骂,今天要是没收获,明天债主那关可就不好过了。郭友继续走走停停寻找着,水泥,沙子,钢材这些工地上随地可见的东西可不是他的目标,他想找的是电缆,电器元件等等这些贵重的材料。
郭友有些烦躁,地面上他已经转了两圈了依然毫无收获,看来只能到楼上去碰碰运气了,郭友抬起头望向工地中间的大楼。
工地上楼层的主体建筑已经差不多了,昏暗的夜色中黑漆漆的大楼如同一只狰狞的怪兽在盯着它的猎物,让郭友不由得地打了个冷战!
供工人上下使用的升降平台郭友是不敢用的,还好楼层外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脚手架,他可以顺着这些脚手架爬上去,郭友用手轻轻晃了晃脚手架,感觉还是很结实的。他小心地站在上面,轻手轻脚地开始攀爬起来了。
因为要经常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郭友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很快他就感觉爬了5,6层,一阵凉风吹过,他停了下来看了看下面。
下面一片漆黑,如同一张噬人的巨口,也根本看不出离地面有多高。
“他妈的,偷点东西还得爬高!”郭友嘟囔了一句,“这该死的鬼地方!”
一想到这个鬼字,他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机灵。因为这个工地已经存在很久了,施工的进度好像一直停滞不前,而他也似乎听谁说过这个工地不干净,说是有鬼!
郭友想到这里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手心里都是汗。
“他奶奶的,富贵险中求,什么鬼也吓不住我这穷鬼!”郭友给自己打着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继续往上爬。
终于他在10楼左右的楼层爬了进去,因为楼层里实在是太黑了,他不得已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电筒,仔细地在各个房间里搜索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忙活了半小时后郭友居然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捆还未使用的电缆,以他多年销赃的经验,这捆电缆怎么也能卖个足够还账的好价钱!他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赶忙把电缆绑到自己身上,顺着脚手架准备往下爬。
就在郭友马上打算离开的时候,无意中往他刚才找到电缆的房间里撇了一眼,突然发现房间中突然出现一个人!!
“谁???”郭友站在脚手架上怯生生地问了一句,那个人好像是背朝着他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刚才在那里翻找东西时是绝对没有看到有人的。
“难道是打更守夜的老头,绝对不可能!”郭友心里在飞速的思考着,他多年的小偷经验告诉他:“守夜的老头绝对不会不声不响爬到这么高的地方来,连个手电也不拿!他们只会拿着手电在很远很亮的地方就开始大呼小叫。那他是谁???难道是。。。。。。不可能,这世界根本没鬼!对!没有!他应该只是自己同行,也是来偷东西。对,没错,他也是贼!”郭友拼命地给自己暗示着。
“哥。。。哥们,这。。。这地方让给你了,我这就走!”郭友磕磕巴巴地说完这几句也不等那个人回答,就赶忙顺着脚手架往下爬。
让他安心地是那个人似乎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是我看错了,可能是个别的什么东西摆在那里,我刚才没注意到而已。”郭友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他可没有胆量去证实自己的想法,只是更为迅速地往下面爬去。
不过他刚刚往下爬了两层,郭友似乎听到头上有声音,他硬着头皮向上望去,看到刚才那个人也已经站在他上面的脚手架上,而且更诡异的是那个人似乎大头朝下趴在脚手架上,也在往下爬着!
“大。。。大哥,你想怎么的??你。。。你直说,大。。。大不了今天我得手的东西,咱们一人一半,怎么样?”郭友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不过还是强自镇定问道。
那个人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只是继续大头朝下地向着郭友缓慢地爬了过来。
“你。。。你可别过来,我。。。我告诉你我身上可有。。。有刀!大不了,这捆电钱都归你!”郭友一边吓唬着那人,一边往下爬,但是因为紧张和害怕,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手和脚在脚手架上的颤抖。
因为害怕他根本不敢再往上看,但是郭友能清晰地感觉到上面的那个他,那咯吱咯吱脚手架上传来的声音,表明了那个人还在向下也就是他的方向爬着!
颤颤巍巍地郭友也不知道自己又下了几层,突然头顶的声音消失了,他也实在有点爬不动了正好停下来喘口气,空气紧张的几乎都要凝固了,郭友只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和急促喘息声。
“唔。。。。。。”突然他似乎听到一丝诡异的声音,焦虑和紧张让郭友禁不住轻轻地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离他近在咫尺了,黑暗中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正盯着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
“啊!!”郭友不受控制地大叫了一声,手脚却僵直在脚手架上,根本动不了!
这时云层中的月亮突然露了出来,月光正映到那个人的脸上,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更恐怖的是双目中根本没有瞳孔!
“有。。。有鬼啊啊!”郭友又大喊了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一松,瞬间就从脚手架上摔了下去,“那个鬼怎么这么长得像我一样呢?”他身体在空中下落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地面传来“砰”的一声,过了好久,打更的房门才打开。
“谁。。。谁啊?”打更的老孙头披着大衣拿着手电慢慢地向着传出声音的地方,走过来巡视。
地面上的地方除了一个人形的浅坑之外什么都没有,老孙头拿着手电反复照着空空荡荡的地面仔细地看了看,又把手电对准黑漆漆脚手架上,上面也是空无一物。
“唉!”老孙头只是轻声叹了口气,并没说话,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转身往打更小房子走回去。
“这这就完啦?”我盯着肖辉。
“当然完啦,要不你还想咋样?”肖辉耸了耸肩。
“那他看到的到底是谁啊?还有郭友掉下来的怎么就没有了?”我还是想刨根问底。
“他看到当然是他自己了,只是那是他死时的惨相,其实他在很久以前就因为盗窃电缆时失手从脚手架上摔落下来,死在这个工地上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还在不停重复自己在死在这个工地上时做的事情!”肖辉似乎对我的迟钝很不耐烦。
“那后来呢?”我还是不甘心地又问。
“后来,后来这个事儿都传开了以后,开发商也就不再动工了,因为就算盖完了估计也卖不出几套房子去,那个楼盘就烂尾了,再后来那块地被政府回收了,好像建成什么全民健身广场了。”肖辉一股脑地说完。
“哦,那还不错嘛,不过我觉得那个郭友还是挺可怜的。”我在床上伸了懒腰说道。
“可怜?也许吧,不过没人逼他烂赌啊,对了,你喜欢吃雪糕吗?”肖辉眨了眨他细长的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雪糕?还好吧。”我对肖辉突然把话题转到吃雪糕上面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以前很爱吃雪糕的,不过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我就很少吃了。”肖辉已经走到了门口,显然是想要离开了。
“那又是什么事啊?现在就讲给我听吧!”我从床上起来,显然不想让肖辉结束。
“那是明天晚上的故事了,今天你也该吃药睡觉了”肖辉微笑着摇了摇头。
“陈来新,该吃药了。”我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漂亮的护士小姐姐推着车走了进来,有点奇怪地看着站在地上的我。
“好,吃药,谁让你是我漂亮的小静姐呢。”我油嘴滑舌地回答着,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肖辉已经离开了。
对,这是家医院,准确地讲这是家民营的精神康复中心,条件非常好,不过与大家想象地身穿束缚衣被关在单间里如同犯人的病人不同,这家医院住的都是一些轻微精神疾病的病人,大部分都是些抑郁症和交流障碍的病人,平时在这家医院都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我也记不清在这家医院住了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只知道我做生意的叔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我,送吃的用的还有钱,虽然在医院里钱几乎一年用不到几次。
虽然这里条件很好,但这里的病友很少愿意沟通,时间长了我还是会感到很寂寞,,只到肖辉的出现。
第二章 在冰库里的死人
和昨天一样,肖辉坐在我的桌子前熟练地转着一支碳素笔,而我依然半靠在被子上等着他关于雪糕的故事。
我小的时候家附近有一家冷饮厂,主要做些冰棍,雪糕,奶砖什么的,要知道我们小时候的条件可没现在这么好,也没多少小食品可供选择,要是在夏天总能吃这些冷饮那几乎是所有小孩子的梦想了。更棒的是我爸爸和这家冷饮厂的厂长关系非常好,这个厂长和员工都交代过我可以自由出入,甚至到生产线直接拿冰棍吃也没问题,所以每到暑假这家冷饮厂几乎就是我的天堂,只是家里人怕我吃坏肠胃,有时会不让我去。尽管如此我对这家冷饮厂还是很熟悉的,直到那年夏天发生了一件事后。
这一年夏天天气很热,旺季里厂子的生产任务总是很紧,厂子的人手就显得有些不够了,于是就从社会招了一批新员工过来。培训啊安排上岗啊总之是很忙,有这么一天晚上,工人都下班回家了,厂子里除了门卫,只留了一个新员工在车间值夜班。但是第二天早上,工人们都过来上班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新员工并没有在车间里,到处也找不到,问门口打更的大爷,说也没见过他出去。
这就很奇怪了,大活人就这么没了。不过该生产还得继续生产啊,但当工人们把生产线下来的成品送进冰库保存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那个失踪的工人。他就蜷缩在冰库的一个角落里,身体都已经被冻成青紫色,面目狰狞,更诡异的是他身上只穿着背心短裤!
“这怎么可能呢?那么冷还脱衣服?”我忍不住打断了肖辉。
“怎么不可能?人在极度寒冷接近垂死边缘的时候,大脑的中枢神经会发出错误的感知信号,让人误以为身体现在非常热,自然就会脱衣服了。另外我只负责讲故事,不负责扫盲的事!”肖辉眨了眨细长的眼睛略带不耐烦地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肖辉说话一向都是这么刻薄,不过谁让他是我在这唯一的好朋友呢!我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这下麻烦就大了,工厂里死了人,属于重大安全事故只能停产整顿,另外死亡员工家属还得有工伤赔偿等等很麻烦的事情,总之这件事情让冷饮厂停了很久大概大半年没有生产。直到第二年春天,厂子总算可以恢复生产了,不过就是在生产恢复以后奇怪的事情也就在冰库里发生了。
有一天有两个工人到冰库里去搬货,因为冰库之前出过重大安全事故,所以厂长极度重视这里的劳动纪律,要求去冰库干活的人必须两个人一起去,都必须穿着劳保大衣,而且冰库大门的钥匙也必须挂在冰库大门口。
一个孙师傅一个赵师傅带了一辆平板车。把平板车停到冰库门口,赵师傅进到冰库里面拿货,然后走到冰库门口手递手给站在外面的孙师傅,孙师傅负责装上平板车。
不过装着,装着,孙师傅转过身正往平板车上摆货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风吹过,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回头就发现冰库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孙师傅赶忙手忙脚乱地去找冰库门口挂在墙上的钥匙,不过因为慌乱,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这边孙师傅刚准备用钥匙打开冰库门的时候,就听到冰库里面赵师傅“鬼啊!”的一声大叫,然后就是有人在里面死命地击打着冰库厚重的大门。
孙师傅赶忙打开冰库的大门,就见赵师傅一下从里面冲了出来,脸色煞白,紧紧抓着孙师傅的手说:“里面有。。。有鬼!”
孙师傅自然也没有胆量进去看,两个人回到生产线又叫五六个工友重新回到了冰库门口,大家互相壮胆一起走了进去。
冰库里什么异常的情况也没有,这群工人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不过也没人愿意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这些人出来以后,就围着还惊魂未定赵师傅问刚才发生什么事。
“就刚才我在库里面正低头拿箱子搬货,听到砰一声库门关上了,因为钥匙就在外面墙上,身上穿得也比较多我也就没当回事,就在我在门口等着老孙给我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的角落里传出一阵阵咯咯咯的声音,就好象有人的牙齿互相撞击打架的声音,我有点好奇就走了过去,转过一个货架就猛然看到有一个人就站在冷库最里面的角落里,身上只穿着背心短裤,皮肤青紫青紫的,头发眉毛上都是冰霜,嘴已经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两排白白牙齿中不停地传出咯咯咯的声音。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是低着头,翻着白眼盯着我看,就在我被眼前的景象惊的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伸出了一只青紫色手,又慢慢地抬起了头,吓得我大喊一声,拼命跑回到门口击打大门”。
众人听完都面面相觑,要知道这个赵师傅是停产以后才新招到工厂里来的,对之前冰库死人的细节一无所知(厂长对老员工再三强调不准出去乱传),所以当时冻死在冷库里的人具体情形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这事之后厂子里的工人对这冷库避之犹恐不及,每次去都是三五成群,即便如此冰库还是会偶尔出现诸如关门灭灯这些突发事件,好在也没出什么大的篓子。
这些事都是厂子里和我相熟的孙师傅告诉我的,这之后家里就更限制我去冷饮厂的次数了。不过暑假里的有一天,我的小学同学徐然找到我求帮他到冷饮厂批发两箱奶砖。尽管家里不让我再去冷饮厂了,不过能够能在同学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办事能力,对于一个小学生而言实在是太有面子的事了,我毫不犹豫就应承了下来。
当我们到达冷饮厂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厂子里的工人并不多,和我最熟的孙师傅告诉生产线上所剩的奶砖已经没有多少了,想要两箱就得到库房拿,现在这个时间剩的人手不多还都很忙,抽不出多余人手陪我们去冷库拿奶砖。
“孙师傅,就咱们三个人去冰库拿不就完了吗。”我提议道。
“就我和你们两个孩子去冰库???”孙师傅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和徐然。
“是啊,怎么了?你不敢吗?我们小孩子都不怕的啊!”我笑嘻嘻地看着孙师傅。
“怕?怎么怎么可能呢?”孙师傅望了一眼外面大大的太阳,犹豫地说道。
打开冷库的大门一阵透骨的凉意就涌了出来,尽管我和孙师傅都穿着大衣也不禁打了个哆嗦。虽然我们不关冷库大门,但是孙师傅还是再三告诉徐然拿着钥匙站在冷库门外,一旦大门意外关闭就马上用钥匙开门。然后我跟在孙师傅后面进了冷库。
奶砖并不是主要产品,所以库存并不大,找起来也很麻烦,一直找到后排货架上才发现我们要找的奶砖。孙师傅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和我一人拿了一箱往大门口走去。这时候冷库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就熄灭了,紧接着冷库大门呼的一下就关上了。
“小辉,你。。。你不要怕,外面你同学有钥匙很快能把门打。。。打开的。”孙师傅明显比我还要紧张。
“噢,没事,孙叔我不怕。”我倒是很镇定。
就在我们两个人站在冷库门口等徐然给我们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声音,“呜呜呜。。。。。。”似乎是一个男人的抽泣从后面传来过来。
“啊!”孙师傅喊了一声,直接被吓得瘫坐在门口,手中的手电筒更是直接落到冷库的地上。
“我去看看。”我拾起地上的手电,直接向声音的方向搜索了过去。
“小辉,别。。。别去。。。”身后的孙师傅似乎已经被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呜呜。。。”那个声音一直没停,位置是在最后面的角落里。
在手电的光亮下很快我就找到了那个人或者说是那个东西,那个人浑身只穿着背心短裤,身上的皮肤电筒的光下显出诡异的蓝紫色,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停地抽泣着,虽然看不见五官,但满脸的泪痕已经凝结一道道的冰痕了。
“呜呜。。。冷。。。我冷”他停止了抽泣,慢慢抬起满是冰霜脑袋同时向我伸出一只手臂。
我虽然也很害怕,但却出于本能感觉出他是没有恶意的。
“你是要出去吗?”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那只手冰凉彻骨,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咯咯咯。。。”他的牙齿不停地打着架,根本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点着头。
我拉着他向冰库的门口走去,快接近的时候大门终于被在外面打开了,一丝夕阳的余辉照了进来,我回头望向他,发现我身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就真的那么勇敢??”我不敢置信地望着肖辉。
“不是我勇敢,我只是觉得靠近他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当然也可能我当时只是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反而不像心有杂念的大人那么容易自己吓唬自己吧?”肖辉解释道。
“那他到底是什么?真的是鬼吗?”我继续问道。
“鬼,也许吧?”肖辉不置可否,“但我现在觉得他更像是那个人在临死前想要出去的执念,只是被困在冷库这种封闭的空间里了。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了。”肖辉已经站起来打开了我病房的房门,门外传来一阵半导体的广播声,播的好像是什么卖药的广告。
“对了,你听说过鬼魂的来电吗?”站在门口的肖辉突然转向我问道。
“没有,他们也有电话吗?”我奇怪地问。
“呵呵,明天再告诉你。”肖辉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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