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修真事务所》——真诚的吻

一 美女与茶叶蛋

2009年9月。

江南烟雨蒙蒙，气温适宜，北疆塞上的寒潮大军与此地毫无关联，云市的花草树木还是一片欣欣向荣，争奇斗艳。

尚德坊，据说在几百年前的大明朝，有一女子为夫守节，用坚韧的肩膀和一双巧手养出了两名头甲进士，一时间传扬四方，当时的一把手大佬听闻此事之后甚为感动上书天子，为此女求了个贞节牌坊，名为尚德。

几百年光阴流转，大明朝早已是雨打风吹去，而尚德牌坊却保留至今，已成为云市东华区的一条繁华街道的代名词。

时至新世纪的尚德坊，因紧邻大学林立的高教区，所以成为热闹繁华的街市也就不稀奇了。

9月13号，傍晚六点。还未入夜。

诸多摆摊的夜市小贩纷纷推着小车陆陆续续地进入了指定区域，为新一天的生计开始了忙碌。

因是大学开学季的缘故，尚德坊比平素要热闹得多。三三两两或下课或结束一天军训的大学生在街道中摩肩接踵，分外喧杂。

“念念，别光顾着玩，注意你的包，小心被偷呀你！”

“丽丽姐，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嘛，哎呀，疼，我知道了还不行吗？”两道俏丽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两人都十八九岁年纪，豆蔻年华，略施粉黛，便使人眼前一亮。

两人一高一矮，高的有170左右，腰细腿长，是棱角分明的瓜子脸，不苟言笑，虽容貌清丽，却神情冷淡，唯有望向身边这人的眼神才会带着点温柔与嗔怪。她左手边嘴里嘟囔着记住了，却还在东张西望的女孩与她截然相反。这女孩身高约有160，明明不比身边这女孩矮多少，可稍显圆润的脸庞和葡萄般剔透的大眼睛给人以娇小玲珑的印象。

她一手拿炸串一手握着一杯奶茶，嘴里说着注意的话，眼睛却仍在不时向四周乱瞟，似乎对周围一切十分好奇的样子。

“唉，你呀！”那名叫丽丽的高挑美女看自己的表妹还是这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两人都皮肤晶莹细致，容貌娇好，自然引得同行之人纷纷侧目。有挎着女友出来闲逛的男学生忍不住多打量了两人几眼，身旁的女友自然不依，吵吵嚷嚷地少不了拌嘴几句。

更多的单身汪们更是起了上前搭讪的心思，看那叫念念的娇小美女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就惹人倾心，奈何那高挑美女一副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将之与众人隔开，不少单身汪鼓气三次，却是作罢，只是隔着并不遥远的距离默默地送上自己殷勤的目光。

那稍矮一筹娇小可爱的女孩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异性炽热如火的双眸，一双大大的眼睛四处打量，一会儿凑到特色工艺品的摊子上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不一会儿又被旁边摆着众多卡通图案的水杯给吸引了过去，伴随着惊讶地啧啧声，还不时与摊主扯上两句，活像个好奇宝宝。

那高挑美女脸上渐渐不耐，脸色由晴转阴，眼看就要雷霆降下，暴雨倾盆，少女念念才不情不愿地踱到她面前，亲昵地挎着她的胳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就是个夜市嘛，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高挑美女白了这个妹妹一眼，伸出葱白般的手指象征性地在她脑门儿上点了一点，怒其不争地说道。

“嘻嘻，”少女念念甜甜一笑，也不生气，“表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被我妈管的多严，每天不是上学就是在家学钢琴，学油画的，商场都没逛过几次。。。”

“好啦，好啦，我们顾家的小公主，知道你有多憋闷，姐姐这不是带你来了啊，不过啊，你可要记住，外面可不比家里，坏人可多的是，你可要。。。”

“嗯，知道了知道了，”念念敷衍地听着耳朵快听出茧子的话，心不在焉地附和着，心道，我妈唠叨了一路的话，到你这里又来了，我都十八了好不好，干嘛还把我当小孩子一样。

两人就这么一路行来，终于到了尚德坊夜市的尽头。

这夜市原本就是占据街道两边的人行道设置的，街道与主干道相交的地方，也就算没了。

这夜市也算得上云市数一数二的大夜市，摆摊的小贩多，卖的东西自然五花八门。

念念从东走到西，从左走到右，三四千米的路程，走到最后一个摊子上，原本想着随便暼一眼就打道回府的，今天着实累了，双脚都有些隐隐作痛。

随意扫了一眼，小巧的琼鼻微微抽动了一下，顿时眼前一亮，双手就从表姐的胳膊上抽了出来，三步两步跑到了那个摊子上。

说是摊子，其实只是辆自行车而已，后座上加固了一个平面的铁架，架子上摆着一只早餐店里常用的保温锅，锅盖半开，从保温锅里传出阵阵香气。

念念就是被这种香气吸引了过来，逛了这么久，之前下肚的小吃早就消化光了，不闻还好，一闻到这诱人的香味哪里还忍得住。

四处张望，终于在距离自行车四五米的电线杆下面找到一个疑似摊主的生物。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一身休闲服打扮，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的津津有味呢。

念念乐了“喂，你是老板吗？”

青年闻言抬头看来，在路灯的光线下他皮肤白皙，面容清秀，带着丝丝书卷气。眼神里还有点迷茫，似乎还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没有回过神来。修长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是在叫我吗？”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应该叫的是自己吧。

“我妹妹当然叫的是老板，如果你是老板的话，那当然就是叫你了。”表姐觉得好笑。

“哦，对哦。”青年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看书都看傻了，连有人买东西都不知道。

他站起身走过来，随手把刚才看的书放在车篓里，又把半开的锅盖拿起来，冲对面的两个女孩露出一个晴朗的笑容道“你们是要买茶叶蛋吗？”

“哦？原来是茶叶蛋啊，老板，你这蛋可真香啊。我来五个！”

念念听到是茶叶蛋，脸上笑靥如花般灿烂，她最喜欢吃茶叶蛋了。表姐倒是不置可否，茶叶蛋嘛，总比那些不知道是用过多少次的油炸出来的炸串好多了。

这个摊子的位置属于最偏僻的地方，如果不自带照明灯的话，行人可能一眼就漏过去了，更不用说看清里面卖的是什么了。

青年说了声好，熟练地拿出一个挂在车把上的塑料袋，用小漏勺装了五个最大的递给了一脸期待的念念。

看着后者迫不及待地掏出来一个茶叶蛋，嘴里“呼呼”地把冒着热气的蛋壳拨开，精致地小手把如琥珀色的蛋清放到樱桃小口中一口咬下一大半，小脸儿上浮现出享受的表情，青年就那么呵呵地看着她笑。

表姐看着两人陶醉的样子，一脸懵圈。

不就吃个茶叶蛋吗？

至于地么？

抬手看了眼手表，都快八点了，跟这小丫头逛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夜市，都够我写一篇论文的了。

她有些着急了，清了清嗓子，看着一脸享受地妹妹说道“念念，咱们该回去了啊，都八点了，姐姐回宿舍还有事儿呢。”

“怎么样？好吃吧。”青年露出一口白牙。

“嗯，真是太好吃了，老板你手艺真好，明天我一定还来。”念念咽下最后一口茶叶蛋，冲青年比了个大拇指。

“呵呵，好啊。”

“那，老板，明天见！”

“嗯，好，明天见！”

“哦，对了，老板能再给我一个袋子吗，我要单独给我表姐装一个。”

“啊，好，我给你装。装好了，拿着吧。”

“谢谢老板，明天见啦！”

念念被表姐拉着往回走，嘴里还嘟囔着“这茶叶蛋真好吃，那个小老板手艺真不错，比我奶奶做的都好，明天一定还来，姐，你说好不好？”

“嗯，好好好，不过现在咱们要赶紧回去了，姐还有好几个论文要写呢。”

走着走着，两人似都想起了什么，四目相对。

“表姐你想到什么了？”念念有些迷糊地问道。

表姐眉头轻皱，若有所思，“是啊，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忽然，两人的绣眉同时一扬，脱口而出，“咱们好像忘记给小老板钱了？”

“哎呀，表姐，快，快点呐。买东西不给钱，让人家小老板怎么想我们啊。”

“念念，慢点，他又不会跑，等等我啊。”

二 大学舍友和小刘事务所

夜色渐浓，游人如织的夜市也慢慢平静下来，偶尔夹杂的摊主小贩们的谈笑声也明显清晰可闻。

端着书本仔细研究的聂良辰也感觉到了这一变化，缓缓合上老旧的线装书，聂良辰站起来狠狠伸了个懒腰。

清澈的眼眸朝摊子林立的东面望了望，真要收摊了啊。

他拿起手中破旧发黄的书籍，抹了两下，小心地放进身边的背包里。

这是一本颇有年代特色的竖行繁体书，没有署名，也没有年代标志，以聂良辰的眼力也看不出是什么时期书写的，书名很奇怪，从上到下用楷体写了六个大字——《遗录编辑简要》。

聂良辰想起得到这本书的经过，眼角就忍不住直抽搐。

话说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刚刚渡过高考大劫的聂良辰正心情舒爽地走在老家的小河边，准备赶赴不远处的山间凉亭里与狐朋狗友们来个野餐大会。

谁知半路上遇到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儿，不知怎的，三言两语间聂良辰就被小屁孩儿忽悠地迷迷糊糊的，稀里糊涂地就把装着火腿肠烤鸡的塑料袋给了这小子，换回来一本破破烂烂皱巴巴的黄皮书。

直到小屁孩儿从眼前一溜烟消失了许久，聂良辰才反正过来，想找人哪里还能找得到，只能郁闷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为这他被同伴们嘲笑了很久，很久。

哼！小骗子，等我抓到你，一定要你好看。聂良辰想起这段往事，仍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些吃食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自尊啊。打脸啊，这是赤裸裸地打脸啊。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站直了接近一米八的身高，竟然被一个流鼻涕的幼稚园小朋友给诈骗成功了。。。

这，这简直。。。

“叮，叮”

正在聂良辰陷入不堪回忆的时候，口袋级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顺石啊，怎样，你找到兼职了吗？哦哦，那回去再说吧，对了，需不需要给你们买什么回来？炸鸡腿吗，好的，知道了，待会见哈。”

刁顺石，聂良辰的大学舍友，初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名字时，他跟其他人的反应一样，愣一下那是肯定的。不过当知道他家是开采石场的时候就释然了，石头嘛，顺从一点当然是比较好开采的了。

扶着刚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自行车，聂良辰慢悠悠地往学校走。离校门口不远就有一个炸鸡店，到那里去买鸡腿就可以。

其时已至深夜十二点，再过几分钟就是周一的凌晨，夜市的主力消费群体大学生们都已经早早回到了寝室，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学习去了，所以这大学城的夜市也就不复前两天的热闹。

聂良辰走过一家家准备打烊的摊铺，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兼职。

十九岁的聂良辰家中有两个姐姐，父母自然对他疼爱无比。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很庆幸没有养成皇帝性格，一路平平淡淡地走进了大学校门。父母总说平平安安才是福，可他年轻躁动的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方才舍友刁顺石的大学规划在他心底产生了一丝触动，话说，自己好像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啊，从小就是个乖宝宝，听话的不能再听话。

连青春期的反叛都要靠摆摊卖个祖传手艺茶叶蛋来解决，就这还忐忑不安地想着某一天老妈会眼泪八叉地走到他摊子前给他塞上一叠子钞票，这，这青春期也是没谁了吧。

聂良辰走出夜市，心里暗暗做出了决定，好不好的管他呢，咱又不靠这混饭吃啊，大学生找个兼职多正常的事儿，嘿，就这么决定了。

想明白了，就畅快了。

专业研究十八年的聂良辰此刻又解除了学习技能，原本空旷无声的耳朵里又忽然出现了无数声音。

小贩高声谈笑，汽车引擎轰鸣，烤串店觥筹交错，一一引入耳帘。

“小伙子，来来，就是你，对，过来一下啊！”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聂良辰耳边炸响，他迷茫地抬起头往右侧望去，只见烧烤摊上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正冲他招手。

聂良辰呆了一刻，随机反应过来，推着半旧的自行车走到那大叔跟前。

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中年大叔一脸的彪悍之相，浓密的胡茬随意地甩在脸上，显然不怎么打理的样子，花式短衬短裤外加人字拖，黑粗的手指还在肆无忌惮地挠着后脖儿，说话时一嘴酒气，离老远就直扑他面门。

最显眼的还是这人脸上的一处疤痕，从左眼斜斜地直到右侧嘴角，这要不是在人声嘈杂的闹市，聂良辰估计会以为遇见鬼了。

“那个，大叔，你有什么事情吗？”聂良辰轻声地问，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

“哎，我说你这大小伙子也人高马大的，咋地说话这么软呵，算了算了，俺也不管这个，你这还有没有茶叶蛋了”

“啊，这个啊。”聂良辰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端坐在后座上的电饭煲，上面用红色油彩笔端端正正地写着茶叶蛋三个大字。感情是要买茶叶蛋啊。

聂良辰转过身打开盖子，用漏勺搅了几下然后客气地说道，“那个大叔啊，还有五个，不过”

“那就来四个，俺吃仨，瘦羊你吃一个。”中年大叔豪气地大手一摆，聂良辰这时才注意到被中年大叔魁梧的身材遮挡住的另一个人。

与大叔彪悍高大的身材相比，这人就像羊棚里的一只瘦弱的羊羔，白静斯文的像个学生，想出声，唯唯诺诺地样子又不敢告诉这大叔自己已经吃撑了。

聂良辰可不管这些，把捞出的鸡蛋用塑料袋小心包好递给大叔，他大手一抓掏出一个看了半晌，眉头皱起，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哎，俺说，你这鸡蛋还能再小一点儿不？”

聂良辰闻言一愣，还有这种问题，他呆呆地回答“能啊！”

额。。。

没想到是这种回答，大叔也呆住了，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聂良辰。

“哦，那个，我已经收摊了，这些鸡蛋是我挑剩下准备拿回去的。”聂良辰总算反应过来了，感情人家这是在说反话啊，他还傻傻的就接了，顿时小脸通红。

中年大叔郁闷地看了他一眼，随身掏出一张红票子，没好气地道“找钱！”

回到宿舍的聂良辰脸上尴尬之色还未散去，就撞上了几双炽热的目光。

一个白胖子速度最快，一把抢过聂良辰手上端着的电饭煲就迫不及待地蹲下开始翻找，“啊，只剩一个了吗，良辰，你这不厚道啊”说着，沾着酱料的胖手就把唯一的一个茶叶蛋塞到了嘴里。

动作稍慢的其他几人也跑了过来，听见胖子的话明显不信，不甘心地在锅里鼓捣了一会儿，最后垂头丧气地走回了床铺开始躺尸。嘴里还不停嘟囔。

“唉，良辰呐，你就不能少卖几个吗？”一个黑框眼镜男幽怨地望着房顶，有气无力地说着。

聂良辰无奈地耸耸肩，今天是他卖茶叶蛋的第五天了，除了第一天的时候这几个贪吃的舍友还有些陌生的矜持外，此后每天聂良辰都要单独准备几个茶叶蛋专门给他们吃。没办法，他爷爷手把手传授的独门手艺实在是厉害，都有些霸道的意思了，愣是把从小零食不断的这些同学们弄的是魂牵梦绕。

聂良辰还记得他们第一次闻到茶叶蛋香味的表情，就像猫儿见了腥的那种。

摸摸鼻子，清咳了一声，聂良辰善良的本性发作了，那个，要不再煮几个吧，怎么样？

半个小时后，宿舍书桌上多了一堆鸡蛋壳。

“哇哈哈，真是人间美味。”白胖同学拍着肚子一脸满足的表情。

“嗯，嗯。”聂良辰的第三个舍友，高高壮壮的采石场少东家刁顺石边吃边点头。

“顺石啊，你的兼职怎么样了？找到合适的了吗？”聂良辰收拾书桌，想起了路上电话里说的事情。

“哦，你说那事啊，你也知道我的，除了散打和搏击武馆，其他的我是不考虑的啊。”刁顺石一脸失望的样子说着，满是老茧的双手一张一合地发出咔咔的声响。

聂良辰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位相识不久的同窗舍友是个货真价实的武痴，小时候曾亲眼见过一个人飞檐走壁，是真的飞檐走壁，在墙上行走的那种，整个人被震撼地就像秋天里的树叶，止也止不住地幻想往下掉。虽然跟家里大人哭闹要去少林寺换回一顿胖揍，但一颗习武之心却是在心里顽强地扎下了根。

唉，这纠结的，真是没个道理。

在这个飞机大炮满地走的年代，练武，哦不对，是自由搏击，似乎没有分别，除了强身健体似乎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要是照刁顺石这标准这么找下去，估计能把整个城市都给犁一遍吧。

好吧，人各有志，更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人家喜好这个，那怎么了？

想到刁顺石这爱好，聂良辰又不禁联想到了其他两个人。白白胖胖的舍友名叫王洋，临州人，爱好是写恐怖小说，属于没有多少才华硬靠努力往上爬的那种，经常三更半夜偷摸溜到宿舍楼顶和各种传说中的闹鬼高发区寻找灵感，吓没吓着别人不知道，反正他是吓的够呛，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子不知鱼之乐，安能讲给别人听。

还有就是高高瘦瘦的黑框眼镜男冯警灼，家中三代都是警察，从民国干到新时代，警具手铐传家的那种，头脑理性，善于推理。与热衷传播非常理事件的王洋天生不对路。当然，同学们之间的友谊是有的，只是理念有些不同罢了。

晚上十点，大家收拾洗涑完毕，上床，熄灯。

聂良辰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双手枕着头，半天睡不着。

他又想起了距离高教区不远的那个市集，第一次他决定自力更生利用闲得慌的业余时间准备小小创业一把，第一次来到那个喧杂吵嚷的街区大市场，第一次看到了那个不一样的店铺。

店名，小刘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