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告死鸟》：帝国神话

帝国神话

“此战。。。”

“此战。。。”

谁在说话，到底是谁？

“吾乃吾王座下武卿——巴赫理斯！仅借此战，宣扬吾王之威名！”

这是。。。战场吗？隐约出现的壮汉，身穿着遍布各种兵器造成的伤痕的盔甲，已经分不清是敌人或是自己的血液正不停的从战甲的甲片上往下滑落。

甚至，身上还有不少残破的地方露出了可怕的贯穿伤口。

即便如此，那个男人依旧若无其事的站立在大地上，紧紧的握着把已经有些残破了的巨剑。

原本因为剧痛而有些眉头紧皱的他的脸上忽然涌起了大片的笑意。

自称巴赫理斯的壮汉大笑着继续说道:“吾王！巴赫从不曾让您失望啊！”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望向现场中央的天空闪耀着的光芒。

“愿能将您的王座，高举于天上！”

他的身前，是密密麻麻支离破碎的尸首，再更远处一些的，则是一群人身狗头的怪物。尽管在疯狂的咆哮着，但却像是被巴赫理斯的气魄所摄，有些畏惧不前。

“冲锋！”

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影浮现了，成群的战士和巴赫一样，挂着满身的伤痕和久战的血气，不约而同的高举起了手中沾满了猩红血液的武器。

“先驱战团！”

“吼！！！”

“为吾王之座献上残躯吧！冲锋！！！！”

海啸般的怒吼声连成一片。。。

。。。

“这里是哪！”穿着丝绸睡衣的少年猛的从床上坐起，脑海里壮烈悲惨的呼嚎和吼叫让他即便醒来也感到脑袋昏沉。上一秒还在满是残肢断臂的古战场，忽然又来到富丽堂皇的房间显然让他很不适应。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雨，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忽然惊醒才听见肆虐的狂风伴着雷鸣，裹挟着雨水砸在窗沿上的噪响。

“吱呀~”沉重而华丽的大门在发出一阵微不可查的声音后被缓缓的推开。一位体态健硕的老者，穿着着精心剪裁的燕尾服的轻轻走了进来。顺滑的布料映衬着柔和的灯光，在夜灯的映射下老人高大的身影像是一杆敛去锋芒的长枪，沉默但格外的引人注目。

“老爷，您又做噩梦了吗？”低沉沙哑的嗓音，却又带着浓浓的关切从老人嘴里传了过来。

老爷？年轻人楞了一下，反射似得看了看自己左手上闪烁着淡淡光辉的戒指。那上面镂空刻着一张嘶吼着的狰狞狼首，即便只有暗淡的灯光仍然能感受到猛兽瞳孔的红宝石里似乎藏着着要择人而噬的咆哮声。

那是加布里侯爵家的纹章。是了，自己是凯因.加布里，现任加布里侯爵。而这里，是我的侯爵府，我的家。

年轻人抬起头来，浅色的棕发细密的从额头上散落开来。姣好的面容在灯光的照影下呈现出柔和的曲线。他有一对黑琉璃一般的瞳孔，柔和的眼神落在眼前低垂下头颅的老人身上。

“和您说过几次了，称呼我凯因就好，我还没到成年礼。”

这是他的管家布莱恩，历经了加布里家族三代的老人，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

“只是个噩梦罢了，不介意的话，麻烦帮我取一身干净的睡衣来。”

身上衬衣因为噩梦的细汗而黏在了身上，让人有些在意。

“为您效劳，老爷。”布莱恩向凯因低了低头，慢慢退出了房间。

沉重的房门在发出一阵厚重的闷响后紧闭了起来，凯因又躺回了大床上。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梦里出现的战场的片段，低沉的嘶吼声仿佛还在耳边断断续续的响起。

“梦吗？未免有些太真实了一点。。。”

深呼了口气让自己的脑海放空起来，凯因又缓缓进入了睡梦里。

次日，清晨。

巴雷斯罗萨，帝国蒙多的首都，古语中拥有“永不陷落之城”的这雄伟的帝都，曾在战争中数次抵御敌人的进攻。

承载着这巨城的，是一块仿佛奇迹般的巨型花岗岩巨石，它的体积之大，传说甚至超越了史诗里龙首龟身，四足挥动便能引动地震，张开嘴巴能够吞噬山峰的巨兽“陆上之王——不灭的蒙格罗”。在蒙多数代掌权者的经营下，这一奇迹般的巨城正如同那史诗里的巨兽一般耸立在平原上。

从近处看，巨大的花岗岩城墙直插向天穹，仿佛链接着天空与地上。墙体布满了历代愚昧的敌人留下的印记，仿佛浸透了鲜血一般，不管过去多久的岁月，墙身上都走着这么些暗红的花纹闪烁。

虽然刚刚是清晨，但巴雷斯罗萨的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作为伟大帝国的帝都，巴雷斯罗萨每天都要从四面八方迎来不少大大小小的权贵，或是各行各业的商人贩夫，当然也总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从业者。。。

为了迎接他们，巴雷斯罗萨的清晨总是来的格外的早，而今天也一样是一个忙碌而又平静的早晨。

不，似乎有些不一样。城里的居民们发现往日里原本就时常出现的权贵老爷们华丽的马车今天出现似乎更加频繁了些，而且他们去的方向有些不约而同地一致，都显得急急忙忙的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而此时，皇宫的大殿里已经慢慢的开始热闹了起来，往日市井街头难以见到的权贵们在这里纷纷聚在一堂。议事会尚未开始，文官武将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悄声讨论着各自的事情。

其中，人数最多的一伙权贵，聚集在王座的右侧，那是右帝卿-巴蒙斯大公的阵营。人群中的那位显得高人一头，满身铁血气息，却有着一下巴修理的相当精致的络腮胡的大汉，就是前代王前将军，巴蒙斯。从战场到朝堂，巴蒙斯大公的身上永远透着一股军人的铁血和战场的沙尘味，脸上一道划过脸颊的伤疤更是为这位英武的壮汉平添了几分凶悍的气息。作为两朝大臣，并拥有曾经伴随前王征战沙场的功绩，巴蒙斯大公的话语权在帝都里可谓是数一数二。

不过就在早些年，这位战功赫赫的老将在经历了一次战败之后选择了退出战场。原本孔武有力的身体也渐渐变得臃肿的有些走样。如果说原来的巴蒙斯大公是引领军队骄傲的狮王，那么现在的巴蒙斯大公更像是收敛起獠牙与利爪的雄狮。不再充满逼人的锋芒，但是没有人会去忽视一只狮子，即便它收敛了爪牙。

一群平日里趋炎附势的权贵们像是麻雀般聚拢在巴蒙斯的身边，七嘴八舌的试图从巴蒙斯的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享受着旁人对他的奉承，巴蒙斯颇有些如沐春风的感觉，就连嘴角都有些微微翘起。察觉到这一点的权贵们赶忙试图打听一下有哪些有价值的消息，毕竟像这样的大人物嘴里，哪怕随便漏出点什么，对自己而言也都是天大的事情。

“应该是东方传来消息了，毕竟前些天战报才传到帝都，情况。。。有些不乐观呢。”巴蒙斯的笑容有些收敛，拳头也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还真是没想到，东方的那群泥腿子还是有两下子的，很是让先遣部队吃了些苦头呢。”

啊！听到这个消息，权贵们都开始有些惊慌了起来。

帝国自从基本统一了中土之后，就开始向外继续扩张。面对有着各大种族驻守的三方，哪怕是日益强大的帝国也很是棘手。但战争的巨轮一旦响起又哪里是轻易可以停下的。尝到了战争所带来的甜头的帝国，在以巴蒙斯大公为首的一些野心家鼓吹下，帝国轰轰作响的军事巨轮开始疯狂的跨海向传说中富裕豪奢的东方进军。

所有反对的声音全部被无情的扼杀在了喉咙里。因为几十年的时间里，帝国的战争史就如同只在吟游诗人间传唱的史诗一般华丽。无论面对的敌人是谁，强大或是弱小，在帝国的战车面前，通通都只有被无力碾碎的下场！

胜利！胜利！胜利！不仅是权贵们，帝国的民众也被这样的事迹给洗脑了。无止境的战争像是魔兽一样疯狂的从敌国席卷来大量的战利品——堆叠成山的金币，廉价的奴隶，各种往日市面上都购买不到，仅供贵族老爷们享受的奢侈品……这些足以令巨龙垂涎的财富将帝国供养成了一个永远喂不饱的巨兽。哪怕是帝国无上的君王，面对这样海啸一般的渴求声，也要迟疑自己做下的决议。

但，这次不一样了。

战事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帝国的士兵没有势如破竹的杀进东方大陆的腹地，为帝国带来那些闪烁着美丽金光的“养分”，在那片神奇的东方土地上，帝国的铁蹄被迫停顿了。长线作战、补给线拉长、长途跋涉的疲累等一系列的原因使得帝国军的进攻毫无进展。

往日那些听的欣喜却也有些厌烦的捷报不再响起。“战损”、“需要支援”、“战况紧急”、“不容乐观”……直到前些天，战报终于演变成了“惨败”、“请求撤退”。

帝国不败的神话，似乎就要陨落了。

王的忠犬（上）

“老爷，今天可是您接受爵位的大日子，不能误了时间。”

“啊！对对对~”凯因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布莱恩。老人一板一眼的收拾着餐桌上凯因留下的“战场”。“悠闲的日子过的久了，人都有些迟钝了。”

凯因笑着揉了揉头发，向布莱恩表示着歉意。

领口点缀着金色丝线洁白衬衣，深灰马甲，别着华丽族徽的黑色大衣，将长镜前凯因的身体衬的修长而又英气。原本散乱的细碎棕发被齐整的梳向脑后。柔和的眼眸，挺起的鼻梁，修长的脖颈。原本容易被忽视这一些完整的呈现在了人前。

两位年轻的女仆看的都有些愣了神。而布莱恩，正单膝跪地仔细的为眼前的少年整理着衣服下摆上似乎存在的尘土——这原本是那两位女仆的工作。

“怎么？天天看还不腻？去让车夫备好马车。”

布莱恩难得的松下板着的脸，调侃了一句。两个女仆这才羞红着脸应了一声逃似得向门外跑去。

听着小皮靴踏着大理石地板清脆的喀嗒声在宽敞的走廊里渐渐走远，布莱恩这才转回头，看着压抑着笑意的凯因。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快到自己下巴高的少年，挺拔的腰杆和渐渐宽阔的肩膀。似乎，有个更加高大的身影和他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你知道吗……”听到这声音里仿佛存在的梗咽，凯因诧异的转过头，看着这个往日里一脸严肃刻板待自己却又无比体贴的老人，此刻高大的身影忽然间变得有些佝偻。

“你和斯维奇老爷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凯因愣了愣，笑了出声。说道：“布莱恩爷爷，你可别骗我，我可不信父亲年轻的时候有我这样的好看。”

凯因的笑容在这一刻看起来有些像窗外倾泻进来的阳光，年轻而又充满了温暖的朝气，把房间里刚刚泛起的悲伤的气氛洗的干干净净。

“而且……”凯因转过头眺望着远处高高耸立起的王宫。那洁白华丽的庞大宫殿仿佛坐立在了天上，却又近在眼前。“……父亲不会希望我成为他，所以我只会做得更好。”

他轻轻转动着中指上的戒指，那狰狞的狼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红光。再次转过头直视着布莱恩。

“我想，到时候当人们讨论起我的时候，不会称呼我小斯维奇，而是——凯因.加布里。”

“我相信那一天必将到来。”布莱恩重重拍了拍凯因的肩膀，对着他笑了笑。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让这个老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那么……”布莱恩从手边打开了一个厚重的木箱，里面一杆修长的手杖静静的躺在猩红的丝绢里。

他轻轻的将那杆手杖举在胸前。

那是一杆泛着鎏金光芒的手杖，但貌似因为使用的年头实在有些太久了，杖身已经有些老旧。但杖身上那些细密的纹理却给这根手杖平添了不少时间的厚重感。杖首旋转的圆顶恰到好处的嵌着一颗硕大的玫瑰红宝石。向上的一面用纤细的字体刻着一排小字——愿加布里的荣光，如星辰般永恒。

“……我们出发吧，老爷~”

凯因接过手杖，细细感受着手掌磨挲着光滑的圆顶。手指上的指环和那颗硕大的宝石隐隐呼应着。

他坚定的迈动了步子，手杖敲在地面上发出好听的敲击声。

“当然，可不能让陛下等久了~”

而此时，王宫里正上演着一出滑稽的戏码。

往日里自持端重的权贵们，现在更像是市井里那些刁蛮的妇人。分成了两拨，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争吵着，把庄严肃穆的议厅变得有些像清早的市场。这些疯狂的权贵似乎完全不在意这是代表着无上王权的王宫里，两方的人明明唾沫都要飞进了眼睛里却还是如同斗犬般不愿意后退一步，瞪着泛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

能抑制住他们最后的一丝底线，克制住自己撸起袖子一拳揍到对方脸上的，恐怕就是厅下的那群武装到了牙齿的卫兵手里兵器锋利的刃口，和高高端坐在王座上，至今一言不发的帝王了。

“肃静！！”巴蒙斯大公压抑着愤怒的嗓音，像是从狮子的喉咙深处响起的低吼一样，让争吵的人群猛的一静。

“这里是王宫，不想被剁下头颅的话，你们最好给我保持你们这些蠢货的礼仪！”

他扫视着厅里一个个重新规规矩矩坐会自己座位上的权贵们，紧皱的眉头带着可怕的杀气。让这些权贵们更加确信眼前这个壮硕的大汉绝对能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自己的头颅，更加没有一个人敢抬头，更别说对上那对满含杀气的眼睛了。

“不愧是巴蒙斯大公啊，真是霸道的威势~”王座的另一边，一个穿着灰色大袄的中年男子用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嬉笑出声。

和巴蒙斯不同，在他身上没有巴蒙斯那样显眼的霸道气势，尖瘦的脸庞让人一看上去就不由得联想到生活在极地以北的狡狐。

他便是有名的帝国左帝卿——“狡狐”史蒂芬。

史蒂芬摇了摇头，看向巴蒙斯说道：“如果您的霸道能够挽回帝国投入的千万物资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拜服于您的身姿之下。”

“但是！”史蒂芬的表情忽然变得愤怒了起来，嘲讽的笑容像是龇牙的狐狸一样扭曲。“你办不到！”

巴蒙斯的脸色猛的沉了下来，虽然有些难看，终究还是忍住了。他看着史蒂芬走向中央，双手摊开向所有的权贵示意着。

“帝国为了这场神圣的战争，投入了多少？成千上万的战士被送往前线，堆积如山的物资日以继夜的向战场输送着。”

史蒂芬撇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巴蒙斯，眼神里嘲讽的意味更加浓厚了。

“要知道，这些物资可不仅仅来自于国库！更来自所有帝国的子民！特别……”

说到这，史蒂芬特地停了下来，看向现场愤怒的权贵们。

“……是来自各位为了帝国的霸业添砖加瓦，不辞辛劳的贵族们~”

场内的迎合声顿时响成一片。看到这，史蒂芬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厚，如同胜券在握似得。转过头继续说道。

“你却和我们说考虑和谈？你知不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动荡。那可是接近帝国十年税收的巨大财富！这样的损失，你是要让帝国的子民饿着肚子去吃那些武器和战车？还是泥巴和草根？”

史蒂芬收回双手，低头向王座的方向。

“要我说，尊敬的陛下~”史蒂芬眯起了眼镜，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我们就应该让那些东方的泥腿子再尝尝帝国铁蹄的滋味，这样那些下贱的野蛮人才会跪服在陛下的王座之下，献上他们那些泥巴种不配享受的财宝~”

史蒂芬再次弯了弯腰，向王座致敬。

“一切都是为了您的荣光和您的帝国，我至高无上的陛下。”

“史蒂芬！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东方人的军队和我们以往的敌人不一样！帝国……”

“帝国战无不胜！”

巴蒙斯的话才到一半就被史蒂芬无礼的打断了。

史蒂芬轻蔑的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先遣军的落败只能说明先遣军还不够强大！他们玷污了帝国无上的威名！”

“如果先遣军不行，那就派出魔导军团，铁蹄军团……一个不够十个，十个不够百个！”

史蒂芬狠狠地握紧了手，像是掐住了敌人的咽喉。

“把所有胆敢向帝国亮出牙齿的杂种都碾碎！用它们的血肉来建成帝国的踏脚石！总有一天，整个世界都要在帝国的统治之下战栗！”

“而且”史蒂芬看向巴蒙斯，脸上的表情不再是讽刺和轻蔑“巴蒙斯，你知道的，只有夺来东方的财富才能保证帝国的强大！”

巴蒙斯沉默了。。。是的，帝国已经不堪重负了。被表面的虚假华丽掩盖着的，是底下沉重的军费消耗。

连接不断的战争一直都在消耗着帝国的力量。现在的帝国，就像是一个吃撑了的壮汉，它需要时间去消化四处掳掠来的庞大营养。以往的能量储备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帝国根本无力掀起巨大的战争。

为了东方的进军，帝国已经掏空了国库里几乎所有可以挪用的财富，更是用预期的战利品吸引聚集了不少权贵疯狂捐献出了财产充作军资。

如果战事顺利的话，借由东方掳掠来的“新血”，帝国大可以继续休养生息，而那时候的帝国也必将进入飞速发展的阶段，帝国进一步的强大指日可待。

但，东方军队的实力……想到前线传回的东方军队庞大的规模，诡异的手段和展现出仅冰山一角已经极其令人牙酸的实力，巴蒙斯不由得陷入了挣扎和无奈。

向东方求和，向帝国“慷慨”捐献了庞大财富的权贵们必然不会答应，这无疑会引起帝国巨大的动荡。

继续战争……巴蒙斯实在不看好帝国的胜率。多年的战争经验已经让他预感到，即便是获取了那渺茫的胜利，帝国迎来的，也只会是无比惨烈的残胜，那将是更加暗无天日的日子。

但是，他没有办法用自己的“臆断”去左右帝国的决定。看着得到了多数权贵们赞同的史蒂芬，和冷眼旁观的其他人，深深地无力感包围了巴蒙斯。

“也罢，我也许真的老了……”

巴蒙斯的身影在沉默中渐渐佝偻了下来，但是已经陷入狂热的权贵们这时根本没有人去注意到这个为了帝国鞠躬尽瘁了一生的老人。

“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一个年轻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大厅里渐渐嘈杂起来了的议论声。

“这里怎么和市场似得，这些嘈杂的苍蝇都是些什么东西？”

权贵们不约而同的停下，愤怒的看向厅门外微笑着缓缓走进来的年轻人。

“帝国侯爵，加布里觐见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