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鲛医传说》——长生不喜
第一章 长生化劫
我的一个朋友他身上发生的故事至今没有谁能够解释,自然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如果说世上没有轮回,他的记忆却是轮回的证据,关于每个时代的一些小事,大体上都说的逻辑缜密,如果都是他瞎编乱造出来的,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卓越的小说家。
又或者只是如世界前五分钟理论所说,一切只是他的想象,而他是我的想象,无论如何无论你我都不得而知。
他的故事很长,因为他一轮复又一轮的轮回记忆从人类有自我意识开始一直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再到如今,生生不息循环延续。
如果愿意,请跟我来一步一步走近他亘古长久的生命。
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鲛人贯穿他印象最深刻的那三百年。他的记忆太多太杂乱无章,那个鲛人只在每间隔千年出现过寥寥无几的三次。
我的朋友的名字?我们可以叫他奉晓声。至于他的职业,于他暂且留存的印象中,他曾经是部落酋长、士兵、将军、王侯、将相、诗人、商人、乞丐、戏子、军阀、政客。
鲛人出现过的三次人生,第一次他是位高权重的宰相,第二次他是名动盛唐的诗人,第三次他是烽火流云的军阀文革被批斗得最惨的时候是他救了他。如今他是个不可直言的政界要客,而他同我说起过往不过是希望可以找到那个隐于世间的鲛人少年,他叫药云乎。
药云乎身为鲛人自然长生,流珠可延年,血肉能救人。他是鲛人一族的鲛医,因为祸难穿越来到人世,便安于人间。
而奉晓声于他不过是昙花一现的过客,经过后便无人记得。
奉晓声的执着只是为寻到他、告知他,有人记得。
神鲛异世,大陆上并没有人存在。
深海三千尺,珊瑚群之中穿梭一个鲛人少年,他面容如水、眉眼清冽,眸子是水色深蓝。
未着片缕,长发及腰随波逐流,恰遮住游弋曼妙的身体,腰肢之下却是水蓝色近乎透明的鱼尾,鱼鳞在水中千尺因着夜明珊瑚光华流转。
鱼尾最末一颗湛蓝的鲛珠看的明显,而那是他区别于其他鲛人,得以长生担任神鲛族鲛医兼任族长的原因。
除了长生,只有药云乎知道,他的鲛珠可以聚灵。或许世界上有所谓的神仙,但活了五千年药云乎从未见过神仙。也许他的幻化能力只能算得上是灵物,而远远达不到所谓的仙人地步。
药云乎一直期盼见到神仙,而当神降临神鲛异世之时,异世便再也没有了鲛人立命之地,无论陆地还是深海。
神乘着奇形怪状会喷气的怪物穿过海上来到神鲛异世,却在药云乎和族人夹道欢迎的拥护中登上了陆地。
当药云乎看到那群坚硬两足踩在泥土,而非柔软鱼尾游如海族的那刻,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事实如此,生灵涂炭。
那些他以为的神仙大开杀戒,乘着喷气的怪物,用渔网和叉子将他的族人残杀殆尽,有的入了神的口腹、绝大多抛尸迤逦。
“为何如此对待吾辈族人?”族人受难,而他能问的只有这一句。
无神无仙回答。
药云乎被扯着长发拖上陆地。
高高在上的神笑着将他踩在脚下,他的鱼尾被其他称为仙的两足生灵按在案板上。
“为何?”他依旧用纤弱柔和源自深海的声线执拗重复问着,一遍又一遍。
“他在说什么?”神问道。
“大概是在求饶?”
“我们是人,鱼就只是人的食物罢了,不用理他。”
神说他们是人,那人是何物?药云乎开始思索。
“听闻鲛人血肉食之延年益寿,我吃了也没什么不同寻常。”神轻蔑一笑。
“那些不过普通鲛人,您脚下的是鲛族族长,听闻长生不死,食之必能成仙。”按着药云乎鱼尾的人谄媚道。
原来并非神明。
药云乎向来柔和的眼中露出寒意,晶莹的流珠顺着眼角落地,他对来者以礼相待,却累得族人被施以不知名的力量尽数喋血,他一人死不足惜,何以累得族人如斯?
“啧,果然是个宝贝儿,这一趟航海真是不亏。”'神'捡起地上的珍珠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船长,您看这鱼尾巴上的珠子闪亮的很,刨出来您尝尝?”男人说着便要拿刀剁了鱼尾。
“詹姆士等等,鱼头先剁下来,看着一张人脸,没有食欲。”被称作船长的人一脚踢开药云乎的头,摆手嚷了一句。
“好的船长。”詹姆士咧开嘴笑了笑,手起刀落。
药云乎的脖子被极速落下的刀砍上,那一刻时间静止,尾部的海蓝色鲛珠蓝光大胜将药云乎包裹于一片海一般的柔软之中。
能看到那些自称“人”的两足怪物在笑,旋即是跟之前张狂跋扈完全不同的表情,后来药云乎知道那是惊恐万状。
药云乎化作蓝色的光芒,从来人闯入的时空缝隙夺命而逃,殊不知慌不择路,却来到了屠尽他鲛族的那所谓的“人”世。
柔和婉转的声音安抚了药云乎的心,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坐在一旁的奇怪生物身着素雅,侧颜如画、气质出尘。
“尔是何人?”药云乎轻声问道,神鲛异世也有类似的琴。
却见那个生灵停下了抚琴,抬手按住琴身,琴音戛然而止。
他淡然抬眸,目似点漆,缓缓起身从桌榻后走到鲛人少年面前。
药云乎深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是“人”,带给他鲛人一族灭顶之灾的“人”。药云乎死死盯着他缓缓行走的双足,滔天的愤怒无处安放。
“你是在说什么吗?对不住,我听不真切,可是你人鱼一族的语言?动人得很,可惜我听不明白。”那人见药云乎如此反应微微一愣,却微笑着停住了脚步,轻声安抚道,“我名奉晓声,可以告诉我你的名讳吗?”
药云乎鲛珠发出幽蓝色微光,他的声译功能很强,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接近了仙道。
这个人跟先前遇到的那群人多有不同,他们的语言不同,气质也迥异,眼睛的颜色更是不同。
药云乎永远记得神鲛异世的那些人花花绿绿的瞳孔满是贪婪和残忍,他们的头发也是红红黄黄,弯弯卷卷。
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深知他跟那些黄发人是一样的两足生物,但是却是长发青丝瞳孔是纯粹如墨的黑色,就像深海的黑夜是无尽的安全。
药云乎轻叹了一口气,他无法忘记族人的血海深仇,却对面前的人无法生厌。
奉晓声凝眉似乎在思索,他抬袖指了自己,“名字,奉晓声。”
药云乎抬眸看了一眼奉晓声,原来他以为自己听不懂他的话。
“药,云乎。”不知何故,张口就回答了,学着奉晓声的语气发音,虽说还不熟练,但音色学出了七分。
奉晓声脸上几分喜色,“你……会说我们留国语?药云乎?云乎……《留魂志》有言【过意流云可见君乎】?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册书,好名字!”
“嗯。”药云乎看着他,突然有些不知如何泰然处之。
“哈哈哈……”奉晓声听见他居然嗯地应了一声,这样的人真的是很有趣,跟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是了,云乎他是一个鲛人,天降在他留客居的鲛人。
药云乎看着奉晓声含着笑意的眼睛,忘记了移开视线。
奉晓声抬手道,“云乎,你等等,先前为你敷了药,现下当换一换药了。”
他说完便转身出了垂帘,外间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回来时手中拿着一盆水、一条白色锦缎,还有几个木质药瓶,走到先前站着的地方却停下了脚步询问道,“我可以过去吗?”
“嗯。”药云乎轻轻点头,这个人不似那群人,他们不一样……
奉晓声添了几分喜色,移步上前,将手中的物什放在床边的桌案之上,卷起衣袖道,“我为你换药,别怕。”
药云乎看着他近在眼前的面容,这才发现他右边面上有几道浅白色的伤疤,离得远些留意不到。应当是利器所划伤,年代已久是好不了了。
奉晓声看他眼神,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笑道,“皮囊而已,无甚紧要。这伤已有三年,早已不痛,而你的伤口还需悉心照看才是。”
说着,他轻轻将手放到药云乎脖颈处,为他解下原先的锦带,拿起帕子湿了水为他擦洗脖子上的斑斑血迹。
“这……”奉晓声看着已经好了大半,只留一道细细的伤痕的脖颈有些惊讶,却更多的是欣喜。
先前药云乎凭空出现落在地上的时候,满身鲜血,脖子上的脉不知为何被切开,皮开肉绽,而如今却已经快要完好如初了。
看来,巍国给的药竟然如此疗效显著。奉晓声想着,移开视线拿起剩下的药瓶为药云乎上好药用锦带包扎好。
复又将药瓶倒在帕上,为他清理鱼尾上的伤口。
“多谢。”药云乎其实很想跟他说其实不用上药他也可以自愈,但是对于人始终无法放下戒备,若是他知道自己血肉可以疗伤,自己会被杀死的吧?像族人一样。
第二章 昨夜星辰
奉晓声这个人,怎么说呢,说他有点傻,明知有些事情有些人孤注一掷也得不到什么回应,他还是试了。
但是除了在药云乎身上犯傻之外,他精明狡黠是认真的,不然也不会从一个普通人一步一步走到那个位置上。
也许两个人都背负着我们常人没法领会的岁月洗礼所以惺惺相惜,也许只是看对了眼。
无论如何,今天距离替他在秘世网发寻人启事已经过去了第三天,依旧没有任何讯息。
奉晓声很忙,他去了m国,不知何时回来,这事儿,我也暂时放在了一边,希望不日可以得到关于那个鲛人少年来的消息。
近几日,总是睡眠很差,也总是做一个每一夜都会延续下去的梦。有些困倦,所以今日的日记便记到这里……
距今两千三百年前的春秋时期的巍国。
这一日,天降大雨,雷鸣闪电。人世的五月,若是在神鲛异世被称作神怒期。
所谓神怒期是指天连绵阴雨,频繁降惊雷,深海之下皆是通明,那响声贯彻整个海域,药云乎作为神鲛异世鲛人一族的族长,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便会被惊雷追着打。
他从记事起被追打了太过遥远的岁月,虽说早就有了躲避的心德,还是免不得被击中几次,休息几日方能自愈,但是那刺骨的疼痛至今记忆犹新。
今日是药云乎来到人世的第三日,人世时间与异世大陆竟然同步,这是神怒期的第一日。
药云乎坐在床上,他每次听到屋外的雷鸣,水色的眸子便会不自觉地微微收缩一下,鱼尾微微颤动。
这一切却被奉晓声看在眼中,他轻笑一声,起身拿起带了帽子的大裘来到药云乎身旁。不顾药云乎的反抗将大裘为他披上,帽子带好,这才满意地道,“你既然怕打雷,戴上帽子便听不到了。”
“已经穿了许多,为何还需多穿一个?”药云乎三日内对奉晓声用的语言熟悉了不少,唯有一些数量词上或者语法还有些错误。
“你不爱穿衣裳的习惯得改改,衣不蔽体不成体统。”奉晓声重新将被药云乎脱掉的帽子带好。
“我族人皆是如此,依我看来,你穿衣才是多此一举,身体发肤皆是天赐,为何不可坦然视之?”药云乎皱眉道,他露出帽子的浅色长发因为不解而在身侧微微浮动,如同海中悠游的水草。
奉晓声看着他扭来扭去的头发,不由得低头一笑,正待开口却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奉晓声听及此面色微白。
“怎么……”
药云乎正要询问,却被奉晓声用手指放在他的唇上止住了话锋。
“何事?”奉晓声起身将床帘拉好,示意药云乎莫要说话。
奉晓声向来喜静,他的留客居只有寥寥无几的宫娥,若不是巍王又要找他,想不出还有何事。
“巍王有请公子。”宫娥并未催促。
“门外候我,换一件衣裳便来。”
“诺。”
药云乎听着床帘之外脱衣穿衣的窸窣声,不知巍王请奉晓声是做什么,也不知奉晓声会不会向巍王供出自己的存在。
药云乎床帘被拉开,是奉晓声来同他道一句别,他用只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我去去就来,莫要离开。你且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他黑色的眼睛却闪着晶莹的光,那个勘破一切的眼神让药云乎无法拒绝,只能相信。
奉晓声是傍晚时分出的门,那时雷雨大作,药云乎坐在床上等他,等到夜晚雨小了,等到深夜雷鸣散了,等到凌晨雨停了。
“还未回来。”药云乎不知奉晓声去了哪里也不知他此去是忧是喜,只是通过这三日与奉晓声的交谈,体悟到了他似乎在这里也只是身低位卑的过客,甚至比客还要卑微一些。
而奉晓声未同自己说,自己也不好去问,就像奉晓声没有追寻自己从何而来,为何满身伤痕,为何并非两足一般,尊重是相互的。
但是,今日药云乎却不知为何想要去探寻,因为奉晓声的离去让他不安甚至有些不明所以的愤懑。
药云乎眼神微黯,从床上起身,鱼尾被奉晓声强制让他穿上的衣袍盖住,这一身衣裳是奉晓声的,对药云乎来说微有几分大,拖地了一段,所以将鱼尾遮得严严实实。
穿了衣袍和斗篷大裘的药云乎看起来倒是跟常人并无太多不同,他浅色的头发被遮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低垂着眼帘掩饰住水蓝色的瞳。
药云乎此时身伤尚未痊愈,已经三日未接触日月之光,仙法也微乎其微,他勉强施法改变自己属性到【石属性】,以让自己存在感降低到常人无法感知。
他此时已经没了灵力,向来只是在柔软的海水中摆动的鱼尾,却踩在坚硬的地上,痛如刀绞。
药云乎回头看了一眼柔软的被褥,却松开了扶着床帏的手,缓缓挪动鱼尾往门口去了,走到门前,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屏息听了门外无人,便轻轻推开一个门缝出了门,仔细关好门,一路沿着长廊往前走,走了不多时,他的鱼尾已经磨破了皮,他只好停在旁边的廊柱旁的栏杆上坐着歇息一会儿打算再上路。他轻轻喘息着,却听闻脚步声传来,赶忙收了呼吸,将鱼尾往旁边收了。
药云乎隔着廊柱,远远的看到灯火阑珊两个宫娥扶着一个人往这边缓缓走来,那人似乎受了伤,他扶着腰每走一步都会顿一下。
行至近前,药云乎仔细看了才发现正是奉晓声,那个举止温雅风度翩翩的奉晓声……如今却为何成了这个样子?
药云乎心中一动,但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因为他的【石属性】必须完全跟石头一样一动不动方能生效……
果然三人从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屏气凝声的药云乎跟前经过,什么也没感觉到。
药云乎一个鲛人,鼻子可以呼吸,但是不用鼻子呼吸也可以用皮肤,屏气自然不在话下。
走了不远,却听到奉晓声声音几分虚弱地摆摆手道,“阿佩兰儿,你们回去吧,剩下的不远,我自己走。”
“公子……”
兰儿正要说话,却被阿佩拉住了手臂,“公子,您小心,我和兰儿先退下了。”
“嗯。”
兰儿担心的回了几次头,却被阿佩头也不回的拉走。
药云乎看着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十分好奇,想要听她们在说什么,便默默打开了声呐接收功能。
“以往巍王只是一月才宠幸公子一回,为何今日才不过半月便……”兰儿几分失落地道。
“这说明巍王对公子已经不同以往,对公子而言是好事,这样留国才能保住。”阿佩叹道。
宠幸是什么意思?药云乎皱了皱眉,想着回去要问问奉晓声。
“可是……”兰儿正要说话,却见那边来了一个年老一些的宫娥,便立刻不敢说话了……这女人是巍王派来盯着公子的。
“你们送了公子便快些回去,公子喜静,你二人莫要扰了公子清静,公子刚伺候了大王,累得很。”那宫娥说完便拂袖而去,走远了。
伺候……药云乎再傻也该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了,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谁?”兰儿看着药云乎的方向轻声喊了一声,“阿佩姐姐,那边好像有人……”
“哪里有人,兰儿,你不要一惊一乍的,不过是块石头罢了。”阿佩仔细看了,抬手拍了兰儿一下,轻声道,“走吧,回去再说。”
“嗯。”
两人走后,药云乎从廊柱上栖身下来,往回走去。
到了近前却看到打开门慌忙赶出来的奉晓声,他的眼神在药云乎身上晃了好几次才确定那是药云乎。
“你哪里去了?不是让你不要出门?为何长的跟个石头一样!”
“……”忘记取消【石属性】的药云乎被奉晓声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通,拉进了门。
药云乎坐在床上,奉晓声捂着腰给他被地上青石磨破了的鱼尾上了药,这才脱了衣衫上床躺在药云乎身边。
“睡吧。”奉晓声有些累了,他的语气几分疲惫。
“嗯。”药云乎躺下身,身旁的那个是跟他们鲛人冰凉体质不同的温热生物,鱼尾因为敷了药有些凉。
奉晓声抬手拿起枕边薄丝被,正要给药云乎盖上,却见药云乎往旁边缩了缩,不由得苦笑道,“你方才定然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不过,我洗干净了才回来的,不脏。”
“没有。”药云乎拿起被子盖住脸,“你干嘛要去伺候巍王?”
“不得不去,身为质子既然来到了巍国便没想过活着回留国。而巍王要的不过是我的身子并非我的命,已经是莫大的庆幸。”奉晓声抬起手臂放在眼睛上,又说起那句他说过很多回的话,“皮囊而已,无甚稀罕。”
“为何无甚稀罕?我觉得你很稀罕,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稀罕的。”药云乎突然起身将奉晓声的手臂拿开,低下头把自己的额抵着惊讶地睁了眼睛的奉晓声的额,认真地对他说完这句话然后起身重新躺下。
“你这是……”奉晓声还有点没从药云乎的贴头杀里回过神来。
“我们鲛人族的最高礼节,贴了额说的话便都是真心实意,绝不可说谎,否则神鲛降罚。”药云乎转过身跟奉晓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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