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吹来的风》免费试读_钰繁轻风
徐溪村
北方吹来的风打到了湫的脸上。
“秋天好像已经来了,水稻也该收割了”湫心里想。然后在小河里洗个手。这条小河叫徐溪河,听奶奶故事里说从前地上有个农民,叫干余,天庭中有个仙女,叫溪。一天仙女来人间观赏,突然从万山陵方向那刮来一阵风,把万山陵塔上的铃铛吹的叮叮当的响,仙女脚下的仙云也突然飘散,任仙女如何召唤也不回来,后来竟分裂成大大小小十来个左右的小云,又瞬间转化为会飞的小鸡,也就是现在的鸟。仙女掉进了河里,被岸上正在割稻的农民看到了,他看见后毫不犹豫的跳进河里,几次差点卷进漩涡,又被水生植物划了几处伤疤,等农民把仙女救上岸,他身后已经“血流成河”了,仙女救上岸后在农民家住了几天,游走在乡田,攀登于山峰,游行于大河,看清了人间万物,世界苍苍,她决定和农民生活一辈子,并在徐溪河上修建一座桥,叫干余溪风桥,当时水患严重带领当地农民整顿徐溪河,仙女用自己的智慧和农民勤劳造就了现在的徐溪村。
后来因为历史原因,干徐的干逐渐变偏,就变成了“徐”,那座桥也改名为徐溪桥,那坐山改名为徐溪陵,那个村改名为徐溪村。
湫把手胡乱的甩了五下,小水滴顺着他的手飞到花蕾中间。他跑到田尽头的土墙上,掀开一个地方的植物,有块砖卡在土里面,他用力把砖拔开,从里面拿出一把镰刀,然后又把砖塞回去,把附近植物重新挪到原来的地方,干净利索,他又把稻草人头上的篓子拿下,走到水里,开始割水稻了。
弯着腰,弓着腿,左手握紧茎,右手在左手上方割,把割好的稻子放到篓子里,这样的动作要重复几百次甚至几千次。虽然很累,但这是他的指责,父亲虽然还挺壮实但已经老了,家里还有许多技术活和农活等着他干,母亲虽然会割水稻,但她的活也不比父亲的少,白天卖菜,晚上给别家织蚕丝,奶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劳动了,大哥去了北徐,但日子也不好过,但也还是会往家里寄自己30%的工资工资给家里,二哥去了北方,具体情况自己还不清楚,只知道他走了,好像还是今天,今天几号?10月7日,已经有两年没见过他了,而且他还不往家里寄生活费,这一点没大哥好,家里最小的是我妹妹,今年读五年级,比我小2岁,我和她玩的最好了,她什么事都和我说,做错事了也找我“帮忙”,不帮的话她就在我面前小声的哭泣。湫忍不住的笑了一会,但又摇了摇头。
“哥!回家吃饭了!”徐冬霖在上面边跳边喊。
湫没睬冬霖,他想把这一排割完再走,见哥哥没反应,更大声叫道:“哥,吃饭了!”“哥!有肉”“哥!哥!哥!”
“湫霖,吃饭了”一位妇女温柔的讲,手下就是妹妹的头。
“妈,等我一会儿,两分钟”
母亲点了点头,好像又叹息了一下,走到湫的后面,早上什么也没有的一个楼子,现在里面的稻子跟她自己一样高,她感到一种欣慰然后她从上面拿了一堆,对着妹妹望了一会儿,暗示她过来,她看明白了,嘟嘟嘟的跑下来,抱了一大摞稻子,湫正好也割好了,把手中一捆放到篓子里,把篓子扛在肩上,前面走着妹妹,后面跟着母亲,北风把稻子吹的吱吱响,妹妹在前面唱着学校教的一首童谣:
风啊风啊!
你要去哪里呀!
快到我身旁呀!
别跑!别跑!
我以前听母亲唱过,也跟着妹妹后面唱:
风吹过!风吹过!
留下稻子舞动足
叶儿跟随你的脚步
带上我!带上我!
踏过一片草地,穿过一片树林,走过一片稻田,从北方跑来一只吐着大舌头的黑狗,“黑仔,来”冬霖蹲下来,把稻子丢到一边,黑仔不停在她身旁打转,不停地用自己又大又红的舌头舔着冬霖的手,母亲把一边的稻子捡起来,湫见状也赶紧过来,准备捡起来剩下的却被母亲拒绝了,嘴里唠叨着:“快带妹妹回家。”湫领着妹妹往家的方向走,狗子在后面紧紧着跟着,母亲在狗子后面紧紧着跟着。撇开一枝树叶,看见父亲正在院子里砍柴。
“爸!”
父亲没反应。
“爸!”
父亲站起来了,“回来了?快吃饭吧”然后湫将稻子给父亲,和妹妹一起去厨房,走到厨房门口听见猫喵的叫了一下,很大声,父亲一定又踩到猫尾了。
“溪泱,夏霖还没往家里寄信吗”
“没”
“春霖呢”
“寄了”
“哪”
“床头箱子里面”
“嗯”说完父亲便丢下碗筷跑到房间里去了。
“湫霖,明天要上学了”
“知道”
“要好好学,长大考个好大学”
“知道了”
“冬霖”
“在”
“你也一样”
“知道了”
“妈,我吃好了”湫说完就走到自己的书桌上,已经很破旧了,到处都是痕迹。隐隐约约又听见父母在说什么:
“安平,今年……”后面没听清说什么,但闻到一股烟味。
门推开了,妹妹进来了。
“哥”
“嗯”
“大哥去哪了”
“北徐”
“去北徐干嘛”
“打工”
“打工干嘛”
“赚钱”
“赚钱干嘛”
“活下去”
“二哥呢”
“不知道”
“三哥呢”
“这”
门又被推开了,母亲进来了,身上有一股臭味,虽然已经闻了十几年了,但还是忍不住。
“湫霖,冬霖,睡觉了,把蜡烛熄灭。”
房间有一个床,分两层,冬霖睡上面,湫睡下面。
湫往自己书桌上吹了一口气,房间顿时无比的黑暗。
明天就上学了,哎,湫翻来覆去的想着。
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父母在隔壁房间说话,话语不清晰,但充满了叹息。难道要出事了?算了,睡觉吧。
屋外狗子还在院子不停的走动,猫子在屋顶环顾着四周,鸡子在自己窝里面啄个不停。
刮来一阵风,把整个徐溪村的稻子刮着吱吱响,又刮来一阵风,又把整个徐溪村的稻子刮着吱吱响。
北徐
城市在酣睡中。秋风好像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无人的大街上游荡着。夜真是寂寞。发蓝的灯光毫无生气,疲倦地照着光溜溜的大街上。秋风摇着梧桐山,于是大街上就有斑驳的影子在晃动,像是一个灰色的梦。偶尔有几片枯叶离了偎依了好几个月的枝头,很惶惑地在灯光下晃动着的其情形,像一片薄玻璃片扔进水中,在水中忽左忽右地漂忽着下沉,不时地闪出一道微弱的亮光。他们终于落到地上的枯叶里。当风大了些时侯,这些枯叶就顺着马路牙子往前滚动,发出干燥而单调的声音,把秋夜的静衬得让人感到寒丝丝的。
夜深人静了,一座破旧的屋子窗户还在闪着微光,一名高壮的,有力的,精神仍很抖擞的青年在窗户旁些着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弟弟妹妹:
你们好!二老身体还好吗?秋天了,水稻该收割了,叫泥鳅也过去帮忙。
昨天是个悲伤的日子,伟大的主席去世了,整个北徐都笼罩在悲痛之中。
晚上继续祭奠会,却有几名共产党同志拦截,哎,文革给中国的灾难太大了。
1996年9月9日
徐春霖
寄到邮局才发现字超了,要加1分,春霖干脆把最后一段撕了,把日期和姓名紧紧写在第三段下面,在把300张一分纸币塞到信封里,贴上邮图,写上姓名和邮址和号码,放到邮箱里面,邮递员会讲他的信送到徐溪村的村长邮箱那。
大街两旁的重要的,高大的建筑,由无数灯泡勾勒了轮廓,仿佛镶了金边。它们在深蓝色的天幕下,鲜明而又遥远的矗立着。
“春霖,以前我们小的时候家里可没这玩意”
“现在家里也不是没那玩意吗”
一个叫陈浩的青年尴尬着笑着。
“兄弟,我知道***昨天走了,但也不至于这么悲观吧,新中国没了他还会继续发展下去的”
“嗯”
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徐东站在后面喘着气。
陈浩边拍徐东的肩边激动着说道:“你怎么在这”
徐东连忙回答道:“出来走走就遇见你们了”
“昨天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春霖插一句。
“主席去世了”
“小伙子,你一个文盲还知道这个”说完三个人就哈哈大笑。
“喝酒去呗,顺便说些事”
他两点了点头。
走到一个酒馆,三人坐了下来。
“同志,来碗酒”
一壶酒和三个碗端了上来。
春霖把酒倒入碗中,三人干了一杯。
春把酒再次倒入碗中,兄弟三人又干了一杯。
干完再倒,倒完再干,没了再来一壶,直到三人脸都通红,实在喝不下去了。
“同志,多少钱”
“2毛钱”
春霖给了老板两毛钱。
另外两人互相搀着对方走。
走到一个河边,三人趁着酒劲对着河大声叫道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万岁!”
“***万岁!”
这声音响亢奋,发自内心着洪亮。
“起来!不愿作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组成我们新的长城……”
三人搭着肩,非常大声的唱着,豆子大的雨滴打在春霖脸上,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三颗豆子大的雨滴打到春霖,陈浩,徐东脸上,他们越唱越兴奋。
雨水打湿了他们全身。
“前进!前进!前进进!”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