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洛风之风云北境》::初至北境,赤地千里
第一章:初至北境,赤地千里
一辆马车正在官道上行进,虽然这只是一辆普通的街边租来代步的马车,但从挂在车窗上一直没打开的帘子上,也能看出车内的乘客并不是普通的赶路人,他们无心于看路边的风景。不过此时的路边,老实说还真没什么风景。除了枯萎的树木就是荒芜的田地,唯一有的生机就是路旁时不时出现的濒死的饥民,当然尸体比活人要多得多。
车夫一面赶车,另一面还时不时摸摸自己腰间的腰刀,以求给自己带来些许的安全感。倒不是这个车夫胆小,只是道旁被吃得只剩下苍白树干的柳树下的那些快要饿死或者已经饿死了的饥民让他感到紧张。饥饿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而街边几具被啃光的人骨似乎也印证了车夫的担心。
史书记载,风德九年,云洛北境大旱,赤地千里,百姓易子而食,。
车厢的帘子被一只如璞玉般的手微微抬起一角,青年透过窗子看到道旁的景象,轻叹一声,又放下了帘子。
车厢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刚刚掀开帘子的青年,看样子不过弱冠之年,一身玄色的袍服衬得他更加的苍白,就像是被能工巧匠用羊脂玉打出来的人。很明显能让人感觉出来,他的身上带着竹的气节和梅的傲骨。
车内的另一个人是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也不过比青年大一两岁的样子,看见青年的举动后不解的问:“少爷,您这都看了一路了,到底在看什么?”
“国家如此,百姓如此,吾等之罪。”青年轻声说。
“得,当我没问。”仆人一看少爷又开始说着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瞬间没了再与少爷谈天的心情,转而问车外,“车夫大哥,咱们离北原还有多远?”
“不到五十里了,中午就能入城了。”
听到车夫的话,青年急忙说:“先不要入城,我要先在城外看看。”
“公子,城外现在可不太平,不要说强盗了,就是那些鞑子也常来抢人呢。”车夫善意提醒。
少年听说连宗州的首府四周都不太平,心里也是一沉。
“我与你加钱就是了”
“这……”车夫有些为难,他本想拒绝,但又想起家中的妻儿,咬咬牙又挥起了马鞭。
车正在路上走着,迎面远远地跑过来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不过8,9岁,饿得瘦骨嶙峋,在官道上踉踉跄跄的跑着。而她后面紧紧的追着一个提刀的中年男子。小女孩一面跑,一面哭喊,言语中尽是对男子的恳求。但中年男子似乎不为所动,依旧挥着刀要将小女孩置于死地。
这确实是一幕不寻常的场景,若是平常年份,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种事,任何人都要管一管。可路两旁的人们不知道是见得太多都麻木了,还是已经没有思考的力气了,连瞥都不瞥一眼。
青年在车内听见动静,掀开帘子一看,大吃了一惊,忙问:“这是在干什么?”
“公子,我看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可能不知道,这大旱刚开始的时候,人们靠吃树皮,扣观音土还能活下去。可后来实在没得吃了就开始吃人了,这估计是哪家的大人在吃孩子吧。唉,管不了。”车夫叹着气说。
说话间,孩子已经被中年男子抓住。小女孩哭着说:“爹爹,你已经吃了弟弟了,就放过妞妞好不好。”
男子瞪着血红的眼睛,似乎是没有听到女儿的哭声,慢慢举起了手里的刀。
“住手!”青年大喝一声,从马车上跃出,一脚踢飞了中年男子的刀。中年男子看样子也是饿了好长时间了,追杀一个小女孩还勉强,体力根本不够与青年抗衡,被青年一下子推倒在地。
“朗朗乾坤,怎能做杀人吃人的勾当?你的人性何在?”青年将小女孩护在怀中,大声质问中年男子。
“我要活命,我快饿死了。”中年男子颓然的倒在地上。
青年低头看看小女孩,小女孩以为青年要把她还给父亲了,吓得抱住青年的腿,拼命往他的身后躲。
青年解下腰间的钱袋,取出十两银子扔给了小女孩的父亲,说:“拿着这钱,去买点粮食吧。”
中年男子看到银子,眼中闪出兴奋的光,也不管小女孩了,转身就走。
“你的孩子不要了吗?”
“归你了,一个孩子卖了十两,值了。”中年男子头也不回的说。
青年回头看了看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蛋上还留着两条泪痕,虽然瘦的让人心疼,但眼睛里却充满着灵光。
“饿吗?”
“嗯,嗯。”小女孩点点头。
“阿富,把干粮和水给我。”
仆人应了一声,转身把车上把装干粮的包袱和水袋递给了青年。
青年把食物和水都递给了小女孩,温柔的说:“吃吧,别噎着。”
小女孩看见包袱里的大饼,当下小眼睛里放出光来,抓起一张大饼就咬。仆人阿富见状,忙把小女孩手里的大饼夺下来,只撕了一小块给她。
“阿富,你这是……”
青年刚要发作,阿富就抢着说:“少爷,您不知道。这饿久了的人,冷不丁吃太多会撑死,只能喝稀粥。大饼这东西太实诚,只能给她一点,让她一点点缓回来。”
青年这才明白,当下拍了拍被大饼噎住的小女孩的后背,对她说:“随某去城里吧,不会让你饿着的。”
小女孩一听到不用挨饿了,当下用力的点了点头。
四下里的饥民看到青年手里的饼,一下子就都围了上来,这十几个人的眼中露出的情感介于凶狠与孱弱之间。
车夫和阿富看着渐渐围上来的饥民,都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的刀。
阿富上前一把把青年揽到身后,说:“公子,这些饥民已经狗急跳墙了,难保他们会做出什么来,你上车快走。”
青年白了一眼阿富,把饼袋打开,对已经围住了马车的饥民们说:“乡亲们,我知道大家都饿了,如今我身上也只有这些干粮了,大家都拿去分了吧,但要小心,吃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大家排好队,每人半张饼,不要抢。”
青年把饼撕开,每个人都分了半张过去,当然,他也没忘了给小女孩留下半张供她路上慢慢吃。
饥民散去,马车继续前进,好歹是有惊无险到了宗州府,车夫按青年的话,在城外转了几圈,万幸没有遇到戎羯人。
由于时态紧急,城中禁止私人马车通行,主仆二人带着小女孩在城门口下了车,青年除了应付的车费外,又额外给了车夫十两银子。
“这位少爷,这可使不得,该拿多少就拿多少,我不能坏了规矩。”车夫坚持要把手中的银子归还给青年。”
“拿着吧,世道艰辛,让家里人多吃口饱饭也是应该的。”青年虽然年轻,但言语中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车夫把银子紧紧攥在手里,几次想还回去,却还是把银子揣到了怀里,千恩万谢而去。
青年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宗州城,戎羯人的入侵和严重的旱灾让这座本来就不是太繁华的城池显得更加冷清,就连在城门口站岗的士兵都面有菜色,不过还是要比普通的饥民好一些的,毕竟他们如果倒下了,宗州的数十万百姓,都将直面戎羯人的屠刀。
青年在门口顾自感慨了一番,便带着仆人和小女孩进了城。一行人刚刚进城,就听见背后一片人喊马啸,只见进城的大道上一片烟尘腾起。
城楼上顿时金鼓声大作,城上的士兵高声喊道:“戎羯人来了!快关城门!”
第二章:公孙仲璞,不过寻常莽夫
百姓们乱作一团,死命的往还没来得及彻底关闭的城门里挤,有带孩子的见挤不进去,便将孩子高举过头,往门里就扔。虽然这样也很危险,但至少比被戎羯人抓住好多了。混乱之中又不知有多少体力不济的灾民被挤倒在地,紧接着再被后面人群活活踩死。
戎羯,世居在云洛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历来以剽悍的骑兵和锋利的马刀纵横云洛北境。在北境,戎羯人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大旱在肆虐云洛北境的同时,由此而引发的蝗灾也对戎羯人的草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这种事如果在云洛,那么地方官员会奏请朝廷拨粮拨款来救灾。但在戎羯,解决这种事就简单多了——去云洛抢。
宗州距戎羯八大部之一的贺兰部非常近,他们几乎每年都来劫掠数次,居住在宗州的百姓平时就深受其害,如今戎羯人一日三餐都要靠宗州的百姓,对百姓们来说更是苦不堪言。还好宗州守将公孙兰善于用兵,还能稍稍震慑一下戎羯人,不然宗州早就是戎羯人的天下了。
公孙兰此时正在刺史府里挠头,自从上一任宗州牧挂印逃亡后,自己就硬着头皮顶了上去,总揽了宗州军政大权,这在别人看来是好事,可在公孙兰看来,光是每天送来的像小山一样案牍就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也难怪,公孙兰是武将,从弱冠起就从军了。他在军队里呆了十几年,勉强识字,要是让他纵马挽弓,公孙兰不怕,但要说道处理政务……更别说现在宗州还爆发了这么严重的天灾,军队和百姓都要吃饭,可粮食一共就那么多。给了百姓,军队就没力气去打仗;给了军队,百姓就要挨饿。要是过去,公孙兰肯定坚决支持军队,但现在自己也是百姓的父母官了,这碗水怎么端都端不平。更重要的是,州牧下属的官员跑了有九成,连日常小事现在都要由公孙兰自己处理。公孙兰有心让营中的袍泽来分担,却发现自己手下这群丘八还不如自己呢。
想到这些,公孙兰一边暗骂,一边打开今天的案牍,再不耐烦他也要处理政务不是。
公孙兰刚提笔写了几个字,就听见城楼处传来的警报。作为武将的他当下一拍桌案,立刻有侍卫伺候公孙兰穿上战甲。紧接着就见一名传令兵从大门飞跑进来,对公孙兰一施礼,说:“启禀将军,戎羯人来犯。现先锋已达东门外,请将军定夺。”
来得好,公孙兰心里暗喊。这几天批案卷已经积了一肚子的火了,不砍几个人怎么发泄。当下就传令:“传令,集结卫队,某要亲往东门,其余各门守将严守城门,不要轻易出战。”
“诺。”
公孙兰紧握手中的剑柄,目光坚毅如铁。
少年一行裹挟在一大群百姓中进了城,蜂拥入城的人潮差点将三人挤开,还好少年一直抓着小女孩的手。就这样,三个人挤出了人群。
万幸先到了北原城,若是晚一会,免不了要被戎羯人抓住。阿富心想着,问:“少爷,咱们下一步去哪?”
“戎羯人攻城,城中守将必然要登城迎敌,打仗的事情我不会,再说咱们去了也是添麻烦。现在这么多百姓涌入城内,难保不会有戎羯人的细作,不如先去公廨,召集官吏衙役,稳定城中形势。”少年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于是三人问好了路,向公廨走去。
三人正在路上走着,就见对面道路上尘土飞扬,一青一白两员将领带着百余骑兵纵马疾驰而过。幸亏三人闪得及时,不如定要被战马踢到。
青甲将领三十出头的年纪,略有一些短髯,肤色微微发黑,充满了阳刚之气。胯下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跑起来如黑风一样。这就是刚刚集合好卫队,向东门出发的公孙兰。
而他后面的白袍小将则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面如冠玉,白马银枪,眉宇间都充满了英气。
“都给某闪开!”队伍最前面的公孙兰大喊。
这百余骑兵纵马而过,扬起一阵尘土,少年忙为小女孩遮住口鼻,三人却还是被呛得咳嗽不止。
“大敌当前,当街纵马。这是怕城中不够乱吗?”少年看着这队骑兵的背影,不满的说。“早就听说公孙仲璞麾下常引百余精骑,皆悍勇忠纯之士,今日一看,不过寻常莽夫。”
仲璞,公孙兰的字。
少年摇摇头,带着小女孩和阿富继续向公廨前进。
到了公廨,少年懵了。本来自己是打算到公廨后召集衙役和士族的私兵,清查一下入城百姓,防止细作破坏的。但到了公廨才放心,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公廨的门大剌剌的开着,院中的尘土起码有月余无人打扫。
按照官制,州牧的公廨应该有别驾,治中,簿曹等一大批属官。可现在,除了一个年老的更夫在此看门以外,连条狗都没有。
“某问你,这公廨的属官都去哪了?”少年问老更夫。
老更夫见少年气度不凡,就知道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当下也不敢怠慢,回道:“都跑了,自从州牧大人挂印后就人心惶惶的,后来就都跑了。”
听了老更夫的话,少年的脸上有些绷不住了,阴沉得吓人。
“少爷,咱们现在……”
少年没有理阿富,又问老更夫说:“北原大族于家的家宅在哪里?”
“呃,就在城东。”
“走,去城东。”
此时的城楼上,公孙兰正看着城外不远处黑压压的戎羯骑兵,面色坚毅如铁。
就在刚刚,戎羯人将一批抓获的苍头妇孺押到阵前,尽数残杀。阵前鲜血淋漓的尸体就像是尖刀一样,扎在了公孙兰的心口上。不止是公孙兰,城楼上的士兵们个个都很愤怒。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宗州人,下面被残害的百姓中,也有不少是他们的亲朋好友,邻里乡亲。而且也不止是今日,戎羯人侵犯云洛北境可非一日,手上的沾满了宗州百姓的鲜血。将士们对这群侵犯家园的强盗,骨子里只有恨。
“贺兰泽,有生之年我若不将你擒杀,我公孙仲璞誓不为人。”公孙兰盯着戎羯阵中玄色大纛下的一道身影,咬着牙说。
“将军,某请带一支人马,出城为父老乡亲们报仇。”公孙兰身后的白袍小将说。
“不可,这是戎羯人的计策,目的就是为了引咱们出城。我们若是坚守城池,还有与他们一战的机会,若是轻易出击,恐怕弟兄们会损失惨重,到时候这北原城,恐怕某等就守不住了”公孙兰拒绝了小将的提议。
“可是,这戎羯人欺人太甚,某,不,众兄弟都咽不下这口气。”
“这是军令。”公孙兰斩钉截铁的说,口气之坚定,让人不敢再争辩什么。
白袍小将讪讪退回一旁,扭过头,不去看公孙兰。他并非是生公孙兰的气,而是不想让主将看见自己眼睛里落下来的眼泪。
公孙兰心中何尝不想带着士兵们杀出城去,砍杀一通。但北原的兵力已经可以用捉襟见肘来形容了,若是仓促出击,北原城怎么办,满城的百姓怎么办?
“乡亲们,某公孙兰对不住你们了。他日,我定要用贺兰泽的头来祭奠你们的冤魂。”公孙兰在心中说。
“传某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
城下的贺兰泽等了半天,见公孙兰没有派一兵一卒出城,遂有些恼火。公孙兰猜得没错,贺兰泽就是想引守军主力出城,在城外围歼他们,没想到公孙兰没有吃这套。
罢了,我戎羯的勇士天下无双,还怕这一座朝不保夕的北原城吗?想到这里,贺兰泽张弓搭箭,大喝一声:“儿郎们,攻下此城,三日不收刀,给某杀!”
言罢,贺兰泽对着城楼射出一支特制的骨镝。随即,战场上响起了尖利的呼啸声,戎羯的骑兵们各个抽出马刀,向着骨镝射向的方向冲锋。这是戎羯人的传统,主将射出响箭的方向就是士兵们冲锋的方向,除非主将命令停止冲锋,否则就是死也不能改变方向。
“夏云何在?”看见戎羯人终于忍不住攻城了,贺兰泽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
“末将在。”一直在夏侯兰身边的白袍小将应到。
“你带着亲卫队,用大黄弩,待戎羯人到三百步时,先行射杀戎羯的前锋。记住,专挑他们的精骑射。”公孙兰的亲卫队都是最精锐的弓骑兵,马上作战用紫石间,马下作战持大黄弩,三百步内基本可以做到箭不虚发。
“刘司马何在?”夏侯兰又问。
“末将在。”
“待戎羯人到一百五十步时,你便带领弓箭手们放箭,务必要将戎羯大队阻在一百步前。”
一百步是戎羯人弓箭最有杀伤力的距离,在弓箭技术这一方面,云洛还是要强过戎羯不少的。
“遵命。”
“许参将何在。”
“某在。”
“命你准备好滚水金汁,滚木雷石,就是死,也不能让一个戎羯人登城,明白吗?”
“诺。”
……
一道道命令从夏侯兰的嘴里传出,便立刻有人去执行,这是常年作战给他们形成的默契,也是公孙兰对部下令行禁止的训练起的作用。
此时,夏云手持大黄弩瞄准了领头的一个戎羯百夫长,只见弩身一震,一道利箭直射过去。百夫长反应也是很快,当下伏在马背上。就在他对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的时候。身下的战马嘶鸣一生,将他掀倒在地,百夫长还没来得及站起,就被身后的大军践踏成泥。
夏云冷哼一声,又搭上了第二支箭。他早就料到戎羯百夫长会伏身,所以他刚才射的是百夫长坐的战马,战马左眼中箭,吃痛发狂,还怕不把他掀下来吗?身边的亲卫队士兵也纷纷将利箭射向戎羯骑兵,百余把大黄弩箭不虚发,每一道寒光闪过,都能射倒一个戎羯骑兵。
夏云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在军中,公孙兰视他为亲弟,加上夏云作战勇敢,公孙兰便提拔这个十七岁的小将为自己的亲卫队队长。而夏云也没有辜负过公孙兰的提拔,每次作战都身先士卒,在军中也很有威望。”
面对大黄弩的威胁,戎羯骑兵反倒加快了速度。纵然亲卫队的士兵们多么善射,在射过两轮后,戎羯人还是冲到了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内。
“放!”
公孙兰一声令下,等待多时的弓箭手们应声放箭,虽然准度不如亲卫队的射手们,但箭雨也下了不少戎羯士兵。一时间戎羯人难以前进。
有些悍勇的戎羯人强顶着城头的箭雨射箭还击,给城头守军造成了伤亡。目前的形势对公孙兰来说虽然算不上好,但还可以应付。
看着在城下与城上士兵们对射的戎羯人和远处的戎羯大部队,公孙兰突然反应过来,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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