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钰赋》免费试读_瑬青

时间:2019-04-16 15:04:22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瑬青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一 苦鸦山尽白稞低,依眉远盼有青衣

“‘白云苍狗莫如是,只影寂语几人闻?’,小青衣,你可解得这诗中妙意啊?”老夫子摇着胡须、一脸得意,半撇着眼睛。

“嘻栽!就晓得你答不出来!”

“老师,我刚要张嘴,您老就把我堵回来了。”

夫子眉头一挑,须发皆张,像是受了多大气一般。

“你莫不是说我在欺负你!想我白某人教书五十余载还能教你这黄口小儿污蔑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老师,您可得讲点道理!”

“这书园便只有你我二人,我,便是这书园的道理!”夫子说罢,就是蒲扇也不摇了,只是望着小孩。

青衣抬头看见老人正对着自己,心下念头一转,顿时明白了什么,笑嘻嘻说道:“哎呀,老师莫怪。定是学生昨夜书背得太晚,竟是说了两句胡话。一会儿啊,我就去打上两壶好酒,给老师你哪、好好赔礼道歉。”

夫子一听,便是眼睛都亮了起来,支起身来,忙把蒲扇多摇了几下,道:“你这小子,说起话来怎么把‘酒’字咬得这般重!为师在你眼里就是那等、那等搏酒之徒吗?”随着老人起身,座下的摇椅也跟着“吱呀”作响,好像在使劲摇着脑袋。

“哎……此言差矣,古有诗仙太白把酒千盏,似老师这等饱学大儒,这酒啊,可不是市井之人的俗酒,那是铺垫灵感的‘宝酒’、‘灵酒’才对!老师,您定要天天饮酒,日日喝足,才能保我诗道不衰啊!”青衣说着说着,索性书也不读了,把本子一卷径直走到摇椅后面推了起来。

“嗯,还算你小子懂事……”老人缓缓低下头,一点一点把自己挪回椅子中去,想把残存在麻被里的体温多留下一些。

“青衣啊,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明日你便别上山去打柴了,这野兽也要捕些口粮过冬哩。”老人闭上眼睛,想把手缩回衣袖中去,短小的袖口却怎么也藏不住手指。试了几次,老人也就放弃了,只把手来回搓着,满是皱纹的手一来一回,像是向这寂静的黑夜倾诉着时光老去的无奈。

“你啊,把我后房抽屉那几幅字送去刘员外家里换些银钱,也就足够熬过这个冬天了。”

青衣听老人如是说竟是急了,刚才的狡黠机灵统统抛到脑后。

“这怎么行!那是早年奶奶留给老师的,是奶奶唯一的遗物了。再说那也不值钱,若说值钱,还不如把我那只玉锁卖了。”少年眼睛红了起来,眼眶里仿佛有眼泪滚动,像是天上的星星,闪着银光。

老人摆摆手:“罢了,罢了。傻孩子,人都没了,还留着东西作甚?在老师心里,奶奶怎抵得上几幅字?这字卖了也好,省得心中牵累。倒是你那玉索断断卖不得。当年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就只穿着一段青衣,挂着一条玉锁,想来这玉锁必是宝贵之物。若是将来你父母寻来,这玉锁便是信物,怎可轻易卖了?”

“都十三年了,我父母若是要寻早便找到我了,估计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老师,你与奶奶将我养大成人,你们便是我的亲人。与其留着玉锁找虚无缥缈的父母,我宁死也不将奶奶的遗物卖了!”说着,青衣便将胳膊别在身后,挺起身来,睁大了眼,“大不了明天起便不读书了,只把山上的闲柴都砍光,反正早晚都是这些书,冬天补回来不就得了?”

老人见少年这般模样,似是有极大的自信,摆摆头道:“还是小孩性子!头顶三尺有神明,死字岂是随意挂在口上的?”言罢抿了抿胡子继续说道:“也罢、也罢,这次便依了你。这字不卖了,你却也不许上山砍柴。这些日子我也没闲着,房里有四卷墨画,你明日起早去书市碰碰运气罢!”

青衣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老师神武,明日我去书市必定马到、功成!只是您老也要答应我:再也不许提卖遗字还钱。”

“老师应你,老师应你。不过你也要应我一事。”老人清了清嗓子,生怕少年听不清楚:“明天,若是画卖了出去,咱就打一壶秋叶斋的‘叶凉醇’如何?”

“这怎么行!一壶足足五钱银子呢!不行不行!”

“你这娃儿,五钱怎么了?我那墨画还买不上十两银子吗?你就摘出来五钱!”

“老师,原谅徒儿话直,您就是填上我也卖不出来十两!”

“你、你、你,你就这么气你老师?罢罢罢,半壶好了吧?”见青衣摇头,老人又忙说:“二两、二两,好徒儿,不能再少了!”

“老师,您就断了这念头吧!”

…………

这一晚,师徒二人就伴着调侃打闹声入了深夜,愈久,渐渐没了声音。

小小的书园静了,青阳镇静了,仿佛整个苦鸦山也静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青衣便携着大包小包上了书市。

话说这青阳镇虽说不大,方圆三十多里也囊括大大小小四个村落。而这苦鸦山山前山后也坐落着三个小镇,包括青阳镇都归这苦鸦县衙门管理。青阳镇依山傍水,多年来也算是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书市位于青阳镇里,小青衣风尘仆仆赶了七、八里山路业才赶到。届时,华阳初生,已过了早晨,他只得先寻了个摊位,摆上家当,最后一屁股坐在毡布上再也不肯起来。“今天也不是月初集会,再加上秋末初寒,街上人是不会多了,兴许能遇上个大主顾将这画全买去了才好。”青衣心里打着小算盘,肚子却不许他多想。也顾不上赶路的疲惫,他掏出干饼、就着粗气一口一口嚼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已日上三竿。愈到正午,这街上行人就愈少,偶尔有几个结伴的旅人也都钻进街边的酒楼酣食畅饮起来。青衣瘫在路边,一不吆喝,

二不揽客,只把画摊在地面上,用石块压住,免得没被人买走先被风“拿去品赏”。

“你这娃娃倒是有趣,只把东西随意摆了一地,也不叫卖,你这画到底是卖呢?还是不卖呢?”

青衣闻声抬眼一瞧,却是一位风采激扬,华服阔首的男子。心思一定,也不着忙,晃晃悠悠起身辑了一礼,道:“宝刀自有英雄抚,明镜难晴涧水云。若是明达之仕,我便是不吆喝也自会上前来;若是粗鄙之辈,我便是喊破了嗓门也不会动我这画一分一毫。如此看来,想必先生当是明达之仕了。”

“哈哈哈,年纪不大,歪理不少。你可要知道,老子可并非为画而来,怎么个‘明达之仕’法儿?”

“小子不才,自觉有两点。这第一呢,”青衣仰着脑袋、慢慢说道,“先生着华服、踏轻步行于闹市之间,不拘于礼,不轻于贫,自然高尚,是为明;其二,我观先生头顶锦纶,腰配玉尺,出身显贵,却无侍从护卫,想必是自信有加,是为达。所谓明达便是指心中明理,念头通达。如此看来,先生自是通达之人。”面对这位“显贵”,小青衣既不惧怕,也不羞恼,反倒是眯着眼睛,笑嘻嘻地道来。说罢,他不等来人作答,扑了扑身上的灰尘,连忙俯下身子又说道:“先生,谢您赏脸我这地摊儿,只怕是我身侧这些凡俗之物还入不得您老法眼,小子就先收了,以备来人。”

“哈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就知道卖起关子吊老子胃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凡俗’让你小子这搬藏掖!”男子说罢,伸手便要来拿,踱步之间竟是要将小青衣一起拿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及青衣反应过来躲闪,只听“蹦”的一声,原已擒住青衣手腕的男子竟教一只玉简震开了手臂。男子仿佛受了多大力一般,高逾八尺的身躯踉呛呛往后退了三、四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小青衣受此一吓,顿时后背热汗直流。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平时再机灵狡黠,这时也都藏了起来。他从未见过多大阵仗,一时害怕,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这汉子力气怎么这般大,就是隔壁的王屠户也未必有他的腕力。他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来捉我,定不是好人,说不好便是贩小孩的恶盗,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只一个瞬间,小青衣心中就翻出无数个心思,若是男子还要行歹,该要如何反抗。

“魏老四,你好好的雁荡山不待,竟干起来了以大欺小的买卖。莫不是你家大哥管不住你了?”青衣心下心思刚定,却听身后响起一女子声音,回头一瞧,只见一拄杖褐衣老妇颤颤巍巍自一角落里走了出来。

男子闻声定睛一瞧,望了望击伤自己的玉简,又见老妇一派仙家风姿,腰间犹系着一串玉饰、形如凤翅,扬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诸葛念慈你这老泼妇。我家大哥管得管不住我,还不劳烦你挂心!”

“哼,歪门邪道!既然老身在此,就不可叫你白白害了一条性命!妖人受死!”老妇说完重重将手中檀杖插入地面,原是紫黑的檀杖竟是泛起一层紫光,光中隐有凤首傲立。老妇腰间的玉饰一片片飞出,绕着她身边来回翻转飞腾,先前打伤魏老四的玉简也飞了回来,与玉饰一齐似是组成一个法阵,阵中点点毫光激扬,正对魏老四。

“好你个老寡妇!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怎么?老子不过是请小老弟喝喝茶、谈谈人生,怎会做害命的勾当!”魏老四喊话语气倒是雄壮,身子却不老实,一步一踱向后退开,想要躲闪。

哪知老妇听见“老寡妇”的称谓,似是听到了锥心之音,枯黄的脸胀得通红,头上水汽蒸腾,手中檀杖猛地一震,积蓄多时的真气一股脑涌入凤影之中。顿时,整个小巷霞光万道,雾气氤氲,人群鸟兽散尽,小路枯叶横飞。

“气煞老身!妖孽!受死!”

只听诸葛念慈怒叱一声,自其脚下掀起片片紫红光澜。四周尘埃崩散,转眼凝成一道粗若水缸的气柱,直奔魏老四面门射去。

“凤冕紫归诀!”

魏老四游走江湖逾三百年,立时看出了功法底细。心下思绪急转,奈何与诸葛念慈境界相差悬殊,实无应对之法,只好硬着头皮把身上袍袖一卷,背对气柱,隐隐罩住自己全身。

“嗤……”

宛如阳春化雪,只一个照面,魏老四便已驾驭不住。身上衣袍尽数破散不说,整个后背被气浪反复冲击、伤痕累累,顿时鲜血如注。

魏老四受不住凤冕紫归诀的气流冲击,伏在地上反复挪蹭。

“孽障,老身今日拼了三甲子功力散去,也要将你打得骨断筋磨,魂飞魄散!”

诸葛念慈衣带翻飞,怒目圆睁,眼中精光乱射,手中檀杖一扫,又加了几分法力。头顶法阵得了她精纯法力加持,运转速度猛地暴涨。气柱却不壮反缩,聚成一尺粗细,将魏老四炸得皮肉翻卷,嗷嗷乱叫。

“老瘟婆,真当老子是泥捏的!真形软猬甲,呔!”

魏老四心下知道,若是再不将压箱底的本事交出来,只怕不消半盏茶功夫,就真得叫诸葛念慈活活炼死。他不顾身后伤痛,左手将身子撑起,右手掐住法诀,三百年精纯内力再也不敢藏私、全部运使出来。就听魏老四身上“呲呲”作响,缓缓散出袅袅黑烟,再不复“人形”。从后背至前胸,皮肤表面生出一层层黑刺,将他整个人包了个严严实实。

小青衣自幼跟在夫子身侧,哪里见过仙魔斗法,在旁边吓得抱头乱颤,直把自己的小脑袋藏进怀里才敢稍稍安心。待得听到魏老四不敌诸葛念慈,心中还是忍不住好奇,只露出一对小眼睛悄悄打量。

尽管心中已有准备,猛地一看魏老四原形,还是不禁吓了一跳。

此时的魏老四已不复初时光彩,身上皮肉炸飞,隐露骨骼,一片片黑刺倒倒歪歪,堪堪抵住气柱。身子整个蜷缩起来,看不见脑袋、更看不到脸,偶尔颤动一阵显示还未死透。

“原来是个刺猬精!”

青衣看魏老四被诸葛念慈打得半死不活,心中大定,又露出少年神采,站起身来,一溜烟跑到诸葛念慈身边。刚跑到一半,突然想到夫子的墨画还在尘土中,忙又折回去取。

“小孩不可!”

还未等诸葛念慈止住青衣,原本卧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魏老四直如一道黑影掠起小青衣向后激射而出。

凤冕紫归诀猛然射到空处,失了着力点。诸葛念慈忙把功力收回,等到尘烟散尽,一妖一人已然不见踪影

二 丘烟散昀白驹隙,鲜衣枭辕醉己生

距离之前大战已过了半个多月。

此时的小青衣正匍匐在一棵榆树下,一扭一扭寻着落在树下的榆树钱。每找到一把,青衣就用怀兜裹了,等集齐一兜,他便用尾摆将榆树钱浸在树后的溪水里,淘了两遍,也不顾水汽冰凉,直管往自己的嘴里送。

“小子!你这般吃会吃坏肚子的!”

魏老四低着头,紧紧依靠在烂榆树旁,身上的衣物尽皆褴褛,只能勉强遮住身体。

“老妖怪!我就是拉肚子拉死,也总比叫你稀里糊涂吃了好!”

“嘿!还要我说几遍,你这么大的‘小孩儿’我才不会动口……小孩儿啊,要三两岁的才好吃,皮鲜肉嫩,你早过了年纪。”

边说着,魏老四身上还止不住地颤抖,黝黑的脸庞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你莫要吓我。看你这情形也活不过几天了。怎么?临死还要逼我把你炖了做刺猬汤?”

青衣与魏无智在这无边老林里已然共度了整整十七天,一人一妖说不上和谐,倒也没有冲突。青衣得了吃食就分给魏无智些保他不死,魏无智则时时看护着青衣,散放妖气不叫野兽靠近前来。两人就沿着魏无智指的道路一点一点前行,朝夕相处倒也慢慢熟络起来。这已经不是青衣第一次与他开玩笑。

“胆子肥了?用不用我把你切点下来好给我下酒?老子就算是被炖了,汤也轮不着你小子喝!”

看来“炖汤”这个话题对于魏无智来说并不轻快,他急促答辩之间又不免咳嗽了两声。

“你那几百年的骚肉我可下不去口!——老妖怪,你不是会飞么?还不快起了云彩送我回家找我老师!你将我掳了这多时日,他老人家没人照料出了事情我可不放过你!”

“你这娃娃倒还算讲情义,比山下那些凡人强了不止一点。你且放心,诸葛念慈那老泼妇寻不到咱们必会去了你家住处——她平日里自诩正道大德,见你那老师爷爷孤苦伶仃必是会妥善安顿的。说不定啊,这好人做到底,把你的好爷爷收了做压寨夫人,不,得叫压寨老爷,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哈哈哈!”

说罢,魏无智瞧着青衣涨红的小脸哈哈大笑起来,似是为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得意。

“好你个老妖怪,净是些不正经的念头。就你这样不正经也能修炼得道?老天还真是瞎了眼。”

青衣辩不过魏无智,也不多作强词。忙拧过头去,生怕魏无智再提“压寨老爷”这档子事儿。

“老天?老天算个屁!凡我山野精怪得道,哪个不是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千百个回合才得了道统。若是真有老天,早该显灵了罢!倒是你们人类那些老牛鼻子天天把奉天修道挂在嘴边,好不无聊!”

青衣听到“修道”字眼,整个眼珠都亮了起来,心中盘算:“若是我也能有那等通天彻地的本领,老师就再也不会挨饿受冻,我也可以将书园翻修一番,兴许找回父母也有了机会!”怎么思虑,怎么觉得“修道”都是“好东西”。

青衣把小脑袋一摇,心中有了定算,道:”魏老四,你不是总鼓吹你有多厉害:手下大妖成队,小妖成群,就是皇帝老子都要让你三分。”

魏无智一听,得意一笑:“那是,老子在俺的雁荡山,那、那就是土皇帝!”

“是是是!没人跟你争这个土皇帝!——只是,我怎么没看出来啊?随便来个老太婆都能把你打个半死……怕不是你那几个哥哥本领大,你跟着捡漏、混了个虚名来的?”

青衣回头再看魏无智:眼睛瞪得老大,口鼻一起呼哧着粗气,原本重伤焦黄的脸也因为气胀多了血色。

“俺堂堂雁荡山雷鸣洞第四圣,文能传颂千秋、武能开疆裂谷,神威无敌魏无智,也能叫你这黄口小儿堕了声明?”魏无智语气太过激动,还未说完,便猛地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阵子,魏无智缓缓平复下来,慢慢说道:“你可知道刚才那老妇人是什么身份?”

见青衣摇头,他又接着说:“那老妇人乃是天心池天机四老之首——冕凰真君诸葛念慈。她原是天心圣女之师,一身修为高深莫测,自幼修炼掌教秘法《百鸟朝凰》已近两百年,是天心池第二高手。”

“听你这么说,她确实很厉害。天心池又是什么,是一个大池子么?”

“天心池可不是什么‘大池子’!

也罢,虽是俺劫了你,你随俺我走过这险山恶水,护俺周全,说来对俺也有以德报怨之情。俺魏无智虽非人类,也晓得知恩图报。从今往后,只要有俺魏无智一碗饭吃,就有你小子一口粥喝。

既然如此,我便传你吐纳养息之法,教你修些本事也好保得自身周全。”

小青衣一听,心中高兴,也有几分感动,道:“你这老妖怪还算有些良心!我青衣也不能落在你后面!”随后就学着魏无智的语气说:“从今往后,只要有俺青衣一碗酒吃,就有你老妖怪一口水喝。”

“哈哈哈,你这小孩儿倒是有趣。俺这也算是、算是,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当是‘收你为徒’了,你以后可不准再叫我老妖怪。噫!着实难听,我哪里老!”

“可是我有老师了!”青衣心里挂念老师,不肯依魏无智。

“麻烦!麻烦、麻烦!你们人类规矩就是多!既然你有了老师,我也不抢这个名头!你便叫我‘师傅’,如何?”魏无智嘴上说着“麻烦”,心里却是颇有触动:“想俺魏无智纵横天下三百多年,也算是睥睨一方的豪雄。怎奈今日落魄于此,倒收了个古灵精怪的小徒弟,造化弄人啊!”

与魏无智相处有半个月,青衣发现,这“老妖怪”并不如传说中“茹毛饮血、凶狠嗜杀”,反而憨直仗义、不拘小节,胸有热血又有些痞气。有这样一个师傅,让小青衣在漫漫长夜中仿佛有了一个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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