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忆贼的回忆》::邀神席
第一章:邀神席
第一章
被唾弃的坟墓(一:邀神席)
暮熙的橙光,穿过桠枝丛林,撒到地上,普出一片舒适的触摸感。几度夕阳红后,暇意初上,华灯添亮,小乡酒香漫巷。
一年最好光景莫过于今日,我们全村人集中到村前,大摆宴席,载歌载舞,欢谈这年怀旧时光。
正月二十八全村大宴,是我们村的习俗,称为“邀神席”,属于我们广东一带的传统,在开年后全村集资摆的一种庆功宴。
相传,上古时期,有一天神名叫猚貐,人面蛇身,中原猖狂作恶。猚貐造了九个太阳,放上天空,烤焦万物,使得湖水也沸腾起来。
那时一只叫九婴的怪物,有九个头,叫声如婴儿哭喊般凄惨。九婴既能喷火又能喷水,在一条叫“凶水”的河流生活。
十日俱出之时,九婴熬不住沸腾的河水,跑到我们村来,见人畜就吃。后来羿来到我们村,和我们村的村民合力射杀了九婴。
村里的人怕九婴像猚貐一样,能被巫师复活,然后跑来找我们村民报仇。于是,每年九婴的忌日,就是正月廿八,都要预先供奉九种不同的食品在村前,让九婴吃饱了,免得跑进村子来作恶。如果正月廿九的时候发现供奉的食物不见了,说明九婴真的被复活,村民就会去找能人奇士,觅杀这只凶兽。
这个习俗一直延续下来,几百年来都未发现供奉的食物被动过。村民为了不浪费,过后就邀上街坊邻里,在每次供奉后,前来把供奉的食品分开吃掉。
直到今天,我们称之为邀神席。
本来是为了驱魔的献祭酒席,如今被称为“邀神”,是因为还有另一种说法。
这种说法流行于河南一带,他们认为,九婴其实是天神的宠物,同时具备九种人格,专门挑吃犯下九宗罪的恶徒,所以在摆这个宴席时,当地人不敢把这宴席叫作“驱魔”之类的名称,怕犯下污蔑天神的罪名,就叫做邀神席。
不过,这几年来,不论是河南还是广东,邀神席都由当地的大老板出资,不用集体再凑钱那么麻烦。
我们白荷这条村,是由一个叫黄少司的大老板出钱。
黄少司是我们村子最富裕的人。
在云浮这个“石都”之乡,流行着“赌石”这一行合法的赌博活动。云浮是全广东石材最大的采集地,也有不少的金矿,抗战时期还有不少人在打着仗也冒着生命危险来淘金。
云浮石材丰富,尤其是玉石,但是玉石一般都被砂石层包嵌着,不是专家很难判别一块石头里面是否含有玉。于是就有人用高价收购含有玉的石块。
而赌石就是有人出低于市场价的价钱,卖一块谁也不确定里面是否含有玉的岩石,如果买家碰巧买到了含有玉的石,至少赚上万块,如果是珍稀玉石,转一转手,几万块就到手了。
黄少司就是我们云浮出名的赌石专家,据说他起家时只买了三块石头,当时全村人都笑他弱智,谁想到现在的他,能每年出十几万来,请当初尖酸的各位齐聚宴席呢。
有人说他虚伪,有人说他摆脱贫民窟走向人生巅峰。
谁说的准?反正如今人家如日中天。
说了那么多,其实我就是也想参加这个宴席。
宴席上肯定人马鼎沸,男女老少,有说有笑,又唱又跳,欢乐融融,还能结识不少穿着华丽的花季豆蔻女孩,谁不想去呢?
可是,以往我们家族从来不被邀请,任何宴席都不会邀请。
不但不被邀请,连走近宴席都会被赶。
因此,每年这个时候,我都独自坐在村外的阁楼,对着远方灯火阑珊处的同乡们,举杯同庆。
出奇的是,今年黄少司竟然亲自来请我,参加今年的邀神席。
如果你觉得我会如释重负,那就错了。
全村的人都知道,黄少司本来不会邀请我。之所以要请我,是他的父亲黄天福死前特意吩咐的。
全村人除了我,没人晓得黄天福为什么在临死前会有这个特殊的要求。有人说黄天福老糊涂了,而我很清楚,他终于在死亡来临之际,清醒了一番。
所以,我既很想去,也不想去,但是非去不可。
我父亲有借口不去,倒是可以推搪掉这尴尬,而我不行。
因为我所到之地,都预示着死亡。
我那不懂事的侄女本芮初,哭着闹着非要跟着去,最后没办法,带着侄女一同来到了宴席。
“小妹你怎么非得跟我去,那里不好玩的。”我拉着侄女的手说道。
在广东当地,家人称呼女儿或侄女的时候,都叫小妹或者妹;称呼儿子或侄子,要么叫B仔,要么叫弟或者啊弟。
而村里的人给我起的外号,叫“丧B”。
侄女被我牵着,倒是不乐意,扭来扭去,撅嘴答:“不,我们班的同学都去了,很好玩的。”
“不好玩的。”我逗她说。
“你骗我!很好玩的,又有吃得喝得,又有烟花看,还有大龙虾!”
“我可以去买大龙虾回家自己煮来吃啊!”
“不!我就要去!”
我未为人父,但深知其辛苦。不知道有没有当父亲的也想过,带孩子外出游玩真是累,有点像遛狗,好想套条绳子好让她不乱跑,省得追。
我俯身试图说服她回去:“你看哥哥多乖,哥哥就不像你这么调皮,在家好好地做作业呢。”
谁知她竟然得意了,“哥哥是大懒鬼!”
“怎么可以这样说哥哥啊。”
“哥哥今天没交作业,被爸爸罚写作业呢!”
“你作业做完了吗?”
“早做完了!”
就这样一路闲聊,终于来到人声沸腾的宴会。车水马龙,每个人都穿着鲜艳服装,捧杯笑谈生活琐事。
但我知道,在这犹如面具般的笑容下,都刻着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疤。
侄女隔着老远就闻到菜肴的香味,加快了脚步,“啊叔你快点,要上菜了!”
侄女拖着我跑,牛撅的劲儿拉都拉不住。
宴席前的黄少司,见到我来,迎前恭候,“华伦兄弟,你来了!来来来,就这儿坐吧,都是老乡,来,就坐这吧!”
我和侄女一坐下,本来同桌的七八个人迅速起身离桌,到隔壁桌凑桌去了。
见到此状,黄少司也很尴尬,“呵呵,别管他们,你坐你坐。”
我淡然一笑,“习惯了,没事,你忙你的吧!”
“好的,那···招呼不周,见谅啊。”
“没事。”这种情况我早就司空见惯,也不多跟他寒暄。
黄少司自小受黄天福溺爱,对黄天福也是敬重有加,既然黄天福死前吩咐要招待好我,他也自然不敢怠慢。
我只是很纠结,当黄少司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如此敬重黄天福和我。
侄女本芮初向黄少司鞠了个躬,说道:“谢谢黄叔叔!”
侄女虽然调皮,但是从来都很有礼貌。
本来可以坐十多人的餐桌,仅剩我和侄女孤零零两个人。
侄女作为我的家人,即便才9岁半,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她不客气地拿起筷子伸长去夹在桌子对面的虾,她够不着,站到椅子上,手按着餐桌去夹。
我打了一下她屁股,她才委屈地坐下,把手伸了回来。
侄女委屈地哭了一声,“嗯呜~”
我批评她说:“怎么教你的,这么没礼貌,按到桌子上去了,人家看到丢人。”
“啊叔你帮我夹大龙虾!”她撅起嘴说。
“下次不许这样,知道不?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哦!”
“嗯~”
我转动桌子上的玻璃转盘,把那盘龙虾转到她跟前。
“下次你转这个,可以转的,不许爬上桌子去。”
我把虾夹到她碗里。
侄女还要闹,“啊叔你帮我剥虾壳!”
“自己剥。”
“你帮我剥!”
“不吃拉倒了呵?”
“嗯呜~帮我剥,啊叔你帮我剥!”
侄女老是在吃饭时闹脾气,我举起手掌又要打她屁股了,这时一个头发灰白色的女人走近了过来。
“姐姐帮你剥好不好?”
我和侄女拧过头顺声看过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二十来岁出头,刚刚也留意到她走过来,因为她的发色原以为是个老妇女。
“不用了阿姨!”侄女看有陌生人来马上就不闹了。
我赶紧低头跟侄女说,“不是阿姨,叫姐姐!”
侄女抬头看她一眼,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姐姐。”
突然一只手用力地拍在我肩膀上,把我吓一跳,“本华伦!兄弟,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颜弈,全村人公认的疯子,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大伙都叫他疯子弈,只有我叫他子弈。
“我是邀请来的,你怎么来的?”
“你能来我当然也能来啊!”颜弈把邀请函拿出来在我眼前摇晃。
颜弈这个人,有时真的那他没办法。
事实上他一点都不疯,都是被迫装出来的。村子的人说他疯了,是因为有很多人看见他把活生生的鸽子咬死。
侄女把虾伸给颜弈,“疯叔叔帮我剥虾壳。”
颜弈开始他的表演了,逗本芮初说:“好的,我想想哈,好像我刚上厕所的时候没洗手就出来了。”
侄女猛地把虾收回来,瞪了颜弈一眼。
“疯叔叔你走开!”
侄女双手用力推动颜弈的座椅,反而是自己连人带椅“吱”的一声退了一截。
“呵呵,不是,华伦,说真的,你怎么会被邀请来?很奇怪啊!”
“唉,说来话长。”
“那就说说呗,反正这里也就我们···还有这位靓女,哦嘿!”颜弈才发现旁边坐了个灰发女孩,“靓女你好,怎么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村子的人吧?”
灰白发少女笑了笑,“不是,我是从外地受黄老板委托过来办事的,有人在黄老板的父亲墓碑上倒了一桶油漆,洗不掉,所以委托我来帮黄老板的父亲重新找一块风水宝地,择日挖棺再葬。”
“哎~这事我也听说过,哎喂,华伦,你听说了吗?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竟然敢倒油漆在我们大财主他爹的坟上!”
我俯身过去凑近颜弈,低声道,“那是我倒的。”
颜弈吓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你倒的?!”
我点点头,回头跟那灰白头发女子说,”黄少司请的风水师,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师,我没猜错的话,靓女你是灵灵堂的人吧?“
女子有礼地侧了一下肩膀,“本人正是灵灵堂的堂主。”
“邹灵凌?”
我和颜弈不约而同道。
“正是小女子。想必阁下就是盗忆贼本华伦吧?”
侄女听后立刻放下虾反驳,“啊叔不是贼,啊叔是好人!”
“呵呵,这是你侄女吧?”邹灵凌对侄女一脸嫌弃,“小妹妹,你叔叔就是贼,不信你问问你们村子的人,他是个偷窥别人记忆的变态狂魔!”
侄女一个龙虾甩到邹灵凌脸上,“呸!”
“干得漂亮!”
我和颜弈又一次不约而同道。
邹灵凌擦去脸上的油迹,倒也不怒,说:“呵呵,真是蛇鼠一窝啊!”
“你说什么!”我站起来跟她说。
“你们一个偷窥别人的记忆,一个倒油漆到别人坟上,不是蛇鼠一窝是什么?我怎么想不明白你们怎么脸皮这么厚,竟然还有脸来参加人家的宴礼。”
“你们灵灵堂的人才叫蛇鼠一窝吧!你们不管好坏,收了钱就作法事,也不管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你错了,第一,我没偷窥过任何人的记忆,也不是贼,第二,倒油漆的人也是我,和这位兄弟无关。”
“哦?是吗?看来所有坏事都是你做的哦!”
“坏事?我想我做的是好事。”
“倒油漆到别人坟上如此不敬的行为也叫好事?亏你还说得出口。别把小妹妹给带坏了吧!”
我实在是无法忍,对她说:“你想知道为什么?那好,我把事情真相告诉你,反正我们这桌说到底都是自己人了,但是你得答应我,在你明白整件事后,请控制好你的情绪。”
邹灵凌倒是笑说:“呵呵,还有真相?好啊,你放心,我的情绪一直很好,不像某些人,竟然会倒油漆。”
“我觉得按你的脾气,等会会把人家的坟给铲了。”
“得了吧,我不会!”
我还担心侄女听到下面我要说的话,吩咐侄女说,“小妹!坐到对面去!”
侄女很懂事,乖乖地自己跑到桌对面去吃龙虾。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向颜弈和邹灵凌道来。
······
一周前,我和复生团的战友们在陵园祭拜盗忆始祖千始庭,碰巧看到黄天福。
(未完待续,感谢观看)
第二章:镜霖幻烬
第二章被唾弃的坟墓(二:镜霖幻烬)
碰见大财主,不管什么身份,都上前打声招呼以示礼貌。
“黄老板,你好。”
黄天福转过头来看我时,把我吓了一跳,沧桑的斑纹如曲折的河道支流,布满了淡黄色的泪水,“华伦?”
“是···是的。”我有点后悔过来搭话,“黄老板还记得我啊!”
“呵呵。”黄天福擦了擦脸上的泪,“凡将死之人,都得记得你吧!”
“黄老板你这话说的,只是工作而已。”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哎其实你的工作是那种办法事的吗?怎么有些人说你是祭司,有些人说你是渡魂的,到底你是做什么的?”
“也算是渡魂的吧,其实我就一托梦人。”
“哦~托梦的,能具体说说吗?”
“呵呵,黄老板见笑了,和黄老板比起来,我就无业游民,没什么好说的。”
黄老板把我拉进身边,态度很诚恳,”华伦啊,我也算看着你大的,福伯我···可能走后有些事,还得拜托你。“
”黄老板别说见外的了,要帮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我们白荷的建设都是靠您老人家的,我们家门前那条烂泥路都是您老人家出资倒成水泥路的,还修好了下水道,大伙都知道的啊,为了那下水道的排水,老李和姓关的都打起来了,要不是您老人家出手啊,估计会闹出人命来。村子没了你不行啊,别说那些晦气的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着呢!”
黄天福有点激动,满是茧的双手颤抖着,紧抓住我双臂,“华伦啊,其实···我也快到头了,有些事,如果还不说出来,我怕没那个机会了。”
“黄老板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啊!”
黄天福的鹅唇直抖动,挤出模糊不清的几个字,”我···说不出来···“
”黄老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因为···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人,在做了一些后悔终生的事后,越是老了,越是想做回些好事,积点阴德,总怕着有一天吧,等自己死后,在下面好有些记录,不用打到十八层去吧~“
”黄老板你这是···“
”听说你能盗忆,能请你帮个忙吗?你帮我把我一段记忆盗走,要不···要不这样,你现在可以的话,现在就把我的那段记忆拿走,可以吗?“
”黄老板,不是这样的,我不能这么做的!其实···“
”我给你一百万,我的记忆统统都可以拿走,可以吗?“
”不!黄老板,我真的不能这么做的。“
他态度十分坚决,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从他严肃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真的随时准备着死亡。
“五百万!可以了吗?我是说真的,我知道你的能耐,你就看在我都快死的份上,帮我个忙行吗?”
我摇摇头,也很坚决的拒绝,”那个····我还有点事。“转身就走。
黄天福一把扯我回来,“我把遗产都转给你!我求求你,我被那件事折磨了大半辈子,我想在临死前可以忘掉那事,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说完他竟然跪了下来,一手搭在侧边的刻着”黄豪“的坟碑上,呜咽起来,自言自语地低语,”豪儿,爸爸对不起你啊!“
我能想象他所说的那事到底有多可怕,我赶紧扶他起来,跟他说明白个理儿。
”黄先生,其实是这样的。我的工作只是托梦,盗忆这种事我不能做的。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即便黄先生一分钱也不给,我也很乐意去帮。“
黄天福依然抽泣着,他旁边的保镖试图过来看个究竟,被他挥手阻止。
到这份上了,我也不介意跟他坦白我的工作性质,反正他这样年纪的人,也需要知道个大概,好有些心理准备,”黄先生,是这样的,我还是跟你说明白一下我的工作内容吧。其实,人在刚死后,灵魂处于游离状态。人的意识不晓得自己已亡,会继续沉睡在自己生前的回忆当中,误以为自己还是活着,如果没有渡魂师帮忙渡魂的话,灵魂就会一直困在不断循环的梦境里。我的工作就是在人死后,通过灵性互通,也就是通灵,潜入到死者深处回忆的梦境里,把死者已死的真相告知死者的灵魂,带他走出生前的回忆,再送他进阴间,不然的话,死者的灵魂会一直不知所措地游离,成为孤魂野鬼,得不到安息。“
看来我的开导虽然话儿真,但也算让黄天福平静了点。
“灵魂进去阴间以后呢?会发生什么?”
“那我就不晓得了,进阴间以后,那就是鬼差的事了。”
“鬼差是不是会根据死者生前的所作所为,去判定是否要把死者的灵魂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我也真的不清楚,那已经不是活人能知道的事了。”
黄天福慢慢地站起来,“你真的不能把我的记忆拿走?”
“不能,先生,那是伤天害理的事。”
“那为什么他们说你是盗忆贼?”
“唉~其实吧,那是同行互相诋毁的一种行为,是这样的,因为在我进入到死者的循环梦境时,死者生前最为深刻的那些记忆,会重新像放电影那样表现出来,我就是要在阅览过这些记忆的电影片段后,寻找灵魂的所在地,把他给带出来。所以同行人诋毁说我是盗忆贼,其实我没有盗取别人的记忆,只是,必须阅读死者生前的记忆,确定灵魂停留在哪一块回忆片段当中,才能找到灵魂,把他给带出来,走一走程序,你能明白吗?像十四巷的颜弈吧,同行人给他起外号叫疯子弈,但是他一点都不疯,你觉得他疯吗?”
“他不疯?他生吃鸽子啊!”
“他没生吃,他只是被迫咬死那只鸽子。”
“你说他不疯他咬那只鸽干嘛?”
“那是···唉,有很多涉及到我们渡魂这行的技术手段罢了。他咬鸽子的行为是一种封印,他家族特有的,很奇怪的封印术。有些死者的灵魂,即便我们告知灵魂已死的真相,他们不会接受,他们觉得做孤魂野鬼更舒服,更自由些,我也碰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灵魂不愿意走,我们既然接受了死者家人的委托,是不能把死者灵魂留在阳间不管的,有些意识还很强的灵魂甚至会逃走,我们得追他回来。颜弈当时就是追逃跑的灵魂,那个灵魂附在鸽子上,试图飞走,所以我们当时看到颜弈满大街的追那只鸽子,抓到鸽子以后,他不晓得怎么弄死鸽子来释放灵魂出来,身上又没有刀子之类的,所以情急之下咬死那鸽子。”
为了帮子弈兄弟澄清真相,我也是说破了嘴皮,但事实当时就是这样。同行的人为了抢生意,诋毁什么的肯定会做的出来。
“他可以直接摔死鸽子啊,咬死它···不是很残忍吗?”
“那是鸽子啊先生,你摔它到地上,要是它起来飞走了呢?”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灵魂不能继续停留在阳间?”
“那会被鬼差通缉的啊!鬼差的任务就是追捕停留在阳间的游魂野鬼,不许他们在人间作恶,如果鬼差知道是我们放走的灵魂,我们也要遭殃的!”
“要是不作恶呢?我是说,游魂野鬼停留在阳间,是因为留恋,不是为了逃避,也会被追捕吗?”
他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他想要逃避,说实在话,生前作恶的灵魂到阴间被惩罚那是必然的,我说不知道,是为了不吓到他。
“那也不行啊,就像我们说的偷渡,意识强的灵魂也可以偷渡到人间,那是禁止的。”
黄天福还想问什么,这时,他儿子黄少司来了。
看见黄少司来,黄天福马上闭紧了嘴。
我总觉得他两父子之间,肯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猫腻。
黄少司应该是从保镖口中得知他父亲在陵园行为有点激进,跑过来看。
“爸,没事吧?”黄少司急忙跑过来,担心地问道,看到我,立马面如土色,破口大骂,“这盗忆贼怎么在这?喂!保镖!你们怎么看的!让这种人来我爸身边?你跟我爸说了些什么鬼话!快把他弄走!”
保镖立刻冲上来把我按住,黄天服一巴掌掴到他儿子脸上,大声喝道,“你做什么!快放开他!我们只是闲聊一会!”
和我一同前来祭拜千始庭的复生团战友傅罟傅仪两兄弟、金城观、颜弈、司马悟愈、杜克、春秋展春秋舞两姐弟、春秋御、晏安和千始而沐看见我被按下,都马上放下元宝蜡烛跑过来,食指和中指举起到嘴上,围过来摆阵准备干架。
“干什么!放开他!”
难得复生团再聚,没想到弄得这种尴尬出来。
陵园里蓦然起雾,鸦声四面楚歌,每块矗立的墓碑犹如镜子般反光折鸣,是傅罟的“镜霖幻烬”的术。
保镖们吓得马上松开我,倒退了几步。
我大喊:“傅罟!停下!他们不是藏徒!”
傅罟放下手指,四周嗖的一声恢复正常。
我起身立刻握着黄天福震惊的手,“不好意思,实在抱歉。”
黄天福估计见过这些场面,很快冷静回过神来,“是我抱歉才对,是我儿子冲动了。这样吧,过几天邀神席,你过来一下吧,当是我的赔礼,好吧?”
“不不不,我们不能参加宴会,要避讳。”
“不,不。你一定要来,到时我们再详聊,就这么决定吧,我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说完,黄天福带着儿子匆匆离去。
等他们走后,我才回头用力推了傅罟一把,“你能不能别那么紧张!在陵园里动术!祖师爷也在这呢!”
“我草我还以为是藏徒,穿得黑呼蜡漆的。”
“那是保镖!”
“你对我凶什么!要不是看见你被人按,老子会动术?”
“我没要求你这个二流天师来帮!你打扰到陵园里的安睡的前辈你知不知道!”
“你以为我想吗!我二流天师?总比你这个名声狼藉背负贼的骂名要好吧!”
春秋御等人把我们俩拉开,”好了别吵了!能不能放尊重点?祖师爷的陵园在着呢!“
正因为祖师爷的墓在,我才跟他那样急。
”行了!“前辈春秋御喝了一声,”你们俩都没好到哪去!都好自为之吧!我们走!“
就这么不愉快地各自散去,难得重聚见一面的出生入死的朋友,说翻脸就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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