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人格》——陈鱼落叶
杀手
古络路,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当其他的街道都追着时代的脚步而层楼叠宇,古络路却作为城市的记忆保留下来。斑驳的石墙上布满了槽痕,几处断垣残壁向世人揭示着这里历史的伤口,墙上青绿色的植被生机旺盛,很久以前生机却是危险的象征。
曾经这里是一座基地,聚集着大量的遗民,后来做过指挥中心,成为过作战防线,杀过怪物流过血。如今这里却是一片旅游景点,每年街道两旁都会铺满游客的白色罗南花,树上总是红丝纷扬。
古络路有很多纪念馆,它们或新或旧,或大或小,一座座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悲痛与辉煌。有的记录着死亡的人数,有的展示着在痛苦中死去的病态的躯体,有的矗立着战斗英雄的雕像,有的则是人类有怪物战斗的场面…
今天古络路热闹异常,街道上系着的红带不仅比平日多,游人也更加络绎不绝,路两旁不知从何时驻扎起许多哨兵。3日后,这里将举办每年一次的“牺牲节”。百年前的这一天,人类终于找到了抑制病毒的方法,从此死神失去了他的镰刀。
人群里,一个灰色外套,黑色牛仔裤的男人手捧鲜花,神情庄重地站在一个塑像前,拜了拜又摸了摸,宛若一个虔诚的朝圣者。
“嗯?”
突然,多年的本能让他一冷,那是被盯上的感觉。寻找感觉的来源,他看见一个小孩独自蹲坐在墙角边,头发乱蓬蓬的,目光呆滞如死鱼,像见鬼了一样。
“见鬼的感觉!”
暗骂一声晦气,康恩快速随着人流消失在街道中。
某处偏僻的公寓,房间里照进来一缕微弱的阳光。由于采光不好,出行也不便利,很少人会选择住在这个地方,一般都是租给一些短租户。
一个男人坐在桌子旁边,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正是塑像下面的那张。
“康恩先生收”
扭扭曲曲几个大字,却是那样的可笑和讽刺。康恩嘴角一阵抽搐,短短几日,自己的心态却已经被对方虐的体无完肤。
不久前,对方通过“网站”找到自己,不,是“黑”到自己,因为视频画面中出现的不是他人,不正是趴在沙滩上度假的他吗。
“对方黑客技术可能很强大。”康恩在交谈中推断。现在想想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了呢?
康恩才意识到,不是对方技术很强大,而是更强大。自己到现在的每一步动作都仿佛是在被注视,被算计过一样,这种浑身赤裸的感觉让康恩很郁闷,更令人郁闷的是,雇佣你的人还是一个精神病。
对,他就是个精神病,康恩心中默念。
打开通讯光脑,光屏弹出来,里面出现一行乱码,这是康恩高价请人为自己设置的专属密码,此人当时还拍胸脯说自己的这套密码世上无人能解。然后呢,康恩真想把那个厚颜无耻之人一巴掌拍死。
输入密码后,康恩插入那张卡片,一阵闪烁后,光屏变黑,黢黢的好似黑洞一般。
“咣当!”一只粉红色的八音盒掉下来,盒子上连接着一个摇柄,随后摇柄开始转动。
“叮叮,叮叮…”
不久,音乐停止了。
“嘭!”
一只滑稽的小丑咣当一下弹了出来,正是马戏团里的那种小丑。
“嘻嘻嘻...”小丑谑笑不停。
“哼!”无聊的把戏。
那小丑摇晃了几下,竟开口说道:“华西节弹种豺,山千,粗钓”。
就是这种声音,这囫囵不清的声音直让康恩想揪起网线把那人拽出来打一顿,不过一想到这个网线掌握在人家手里,某人顿时又像泄气的气球一样。
重新听了一遍,翻译成人类的语言就是“华氏集团总裁,三天,除掉”。这算是对自己愚蠢的考验吗?
康恩找人查了一下华氏公司总裁的行程,很快有了消息。然后他就更郁闷了,消息上说那个什么华氏总裁现在在另一个大洲,三天后也就是牺牲节会赴华访问,地点正是古络纪念馆。还真是巧啊!
可怜的某人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郁闷要死的杀手盯上了。
三天后,牺牲节准时来临,人们走上街头,或持罗南花,或打着标语,载歌载舞,异常欢庆。特别是古络路,无数的丝带和气球挂在布满青苔的墙上、树上,鲜花烟火交错,色彩声音盘旋。不愧是最重要的节日,热闹的街道不得不靠军队来维持秩序,当然只是表面上的。“牺牲节”不仅是祭拜逝者的日子,更是庆祝新生的日子。
这时人群被分隔开来,嘹亮的交响乐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队士兵出现,他们衣冠整齐,步履矫健,昂首阔步地向前行进…紧随在后面出现的是一些重要人员,他们或地位高贵,或身份不凡,却同样的庄重正式,在一座座纪念馆里献上鲜花和哀悼…
“真不好弄啊!”这三天康恩胡子疯长。苦思冥想了很多方案,却都被自己否决了,如何保证万无一失又安全脱身,这是一个问题。三天还是有点短,很多东西都没有运过来。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确定目标出现的条件上。而现在的情况是,他玛德,目标根本没来。
你玩我呢?
看着远处热闹的的人群。康恩一下子把通讯器摔在了地上。
去你的总裁,去你的小丑吧!劳资不干了!
…
此时在美洲华氏集团的一座大厦里,华强盯着弥漫的烟雾,从里面似乎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是谁要杀我呢?”
随后,他拨打了一个电话,“维特局长吗…”
百年灾变,改变一切,国家解体,民族消亡,人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饮毛茹血的时代,既要面对“敌人”的入侵,又要躲避疾病的魔爪。最后人类终于放下偏见,新的联邦政府成立,不同的洲重新划分为不同的行政区,各地区间区域自治。
…
某个忘了名字的酒吧里,迷离的灯光让康恩有些头晕。喧嚣颤动的音乐声,纷乱嘲杂的交谈声,他很喜欢这种氛围。
“酒鬼,来杯‘杀戮盛宴’吧!”一个陌生的男人开口道。
所谓‘杀戮盛宴’,实际上是一种花液,新世纪的产物。此花和罗兰有点相似,通体红艳,妖娆万分,后来有人发现它的茎里有一种红色的液体,无毒但是血腥味很重。
也不拒绝,康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鲜红的酒水有一种奇特的味道,或许只有成熟的猎人才能体会出来,那是荒原的味道。现在康恩只想享受这美好的时光,毕竟他从事的是一种危险的职业。
然而一个人喝酒总是寂寞的,喝的差不多了,就该离开了。康恩不敢让酒精过度腐蚀自己的大脑,那样的话就离死不远了。夜深阒静,星空划过几道光线,那是…冷风吹袭,康恩浑身一抖灵,有点冷。
“李西八热!”
通讯器里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康恩慌忙瞥向四周,没人,转身钻进旁边的黑巷里。
“这是意外”
“李西八热!”
“我知道,但是三天太少了”
“李西八热!”
“好了好了!我失败了!然后呢,你想怎样?”康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不怕麻烦。呸,实际上他最怕麻烦了,不过生存和麻烦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交易去销”
“那就…什么?取消?”康恩愣了愣神,酒精似乎一下子涌上了脑子。
“咚!”
谁在那?康恩倏然回头。
那是一个小孩。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盯了对方很久。康恩对身后有个小孩自己竟毫无察觉感到吃惊,小孩是对男人那种如狼似虎的眼神的失措。
最近奇怪的人真多!
很快恢复正常,康恩慢步靠前,看清了男孩的面容。
“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啊”?康恩半蹲下来,与小孩齐高。
男孩支支吾吾,“我,我…”
“别怕,叔叔不是坏人,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时候,康恩手腕上的通讯器又响了,“别然少孩吃到哦!”
男孩侧脸看向通讯器,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这种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别让小孩知道!康恩咀嚼着话的意思,再看向小孩时,眼中似乎有些异样。
“小朋友,你不知道晚上自己出来妈妈很担心吗,我送你回家吧!”
声音听起来很亲切,可是怎么感觉那么冷呢,男孩露出一脸惊惧的表情。这人,该不会是人口贩子吧!
病孤
夜深阒寂,突然敲锣般啪啪的门声,敲碎了张院长来之不易的美梦。
“张院长!张院长!”门外一阵大喊。
“谁呀,这是。”
“快来看看,张院长,孩子!”
在安山孤儿院,孩子的事是大事。
很快,房门被打开,一个满头银发老人扶着外套走了出来。
“孩子怎么了?”老人急忙问道。
“不是,不是孩子。”
“不是你瞎说什么。”张院长顿时拉长了脸。
“不是,唉,您还是快过来看看吧!”
安山孤儿院不大,这里本打算建座幼儿园,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改成孤儿院了。深夜里树叶哗啦哗啦地响,很快那人领着张院长来到厅堂,嚯,只见一群人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来了来了,都让一下。”
人群分开,一个男孩颤抖地卧在毛毯里,衣服破旧,双眼紧闭着,走近了还能看见脸上挂着许多热汗。不是孤儿院的孩子。
“怎么回事?”张院长质问起一干人。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很烫。
“保安先发现的,然后就送到这里来了。”一位披着宽大衣的中年男人说道。
“我是问怎么不送孩子就医。”
“这个,我们院没有这个先例,而且…“宽大衣本想接着说完,却被张院长严厉地瞪了回去。
活了这么久,张院长什么没有见过,要是凡事都有个先例,人类早就该灭绝了!
“那个秦老师,我们先送孩子去医院吧。”这时一个年轻女人说道,女人叫简.古德尔,也是院里的老师。
这算什么事啊!秦老师心中慨然。
待孩子被送走后,张院长问起事情的经过。原来是保安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然后就看到了地上的这个孩子,当时孩子正发着高烧,保安赶紧找来了负责照顾孩子的张婶,其他人也是因此赶来的。
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大灾变虽然已经过去,但是很多小病小灾却更加复杂起来,传统药物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小,对付的办法却更多来自于人体自身的抵抗力。以前很多父母因治不好病而不得不把孩子抛弃了,虽然这是法律所不允许的,但是…
“这孩子怎么处理?”剩下一个男老师问道。现在老师也是一种稀缺资源,孤儿院里只有三个老师。
“我找人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们先回去吧!”张院长说道。
“好”
…
第三军区医院,安德烈医生拿着手里的化验单,微皱起眉头。奇了个怪,怎么会没有异常呢?我可是亲自给孩子做了检查啊。
深夜微冷,一个发烧的孩子被送了过来,那孩子浑身是汗,脸红的像烧透的烤炉。然而当安德烈检查过后,发现孩子除了脑神经活跃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炉子发热要什么异常。这让行医多年的他感到很好奇。于是他拿出院里最先进的全自动诊测仪,给孩子做了全面的诊断。此时,检查报告就在安德烈的手上。
真是怪病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发烧,发烧,在哪里呢…”安德烈摸着胡须,沉思起来。
此刻,被送来的孩子躺在玻璃仓里,在恒温系统的作用下,汗水开始消退,眼眉也变得舒缓。
终于,安德烈想到好像有过这样一个类似的病例,他迅速进入联邦医疗系统,调取出来一份档案。
十年前某个医院里来了这样一个病人,同样发着高烧但查不出任何病因,除了昏迷之外没有其他什么异常。那个病人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施用了很多手段都没有效果,两个月里体温一直起伏不定,最后还是没有熬过去溘然长逝了。
看到这个档案,安德烈心头一震。难道…他突然站起身,向着病房走去。
病房里一个白毛衫女人守在孩子身边。看见医生到来,女人站起身子。
“怎么样?医生。”
安德烈走到床边,看到孩子脸上只剩下少量的汗迹,玻璃仓上显示着体温也在下降,似乎在恢复正常。
“需要继续观察,目前病因不太明确。”安德烈注视着孩子。
“哦”
简又失望地坐了下去。
沉默片刻。
“对了,院长现在怎么样?”安德烈问道,看上去似和简认识很久了。
“院长还好,就是经常熬夜。”
“唉...”安德烈长叹一声,院长做事一向如此,别人劝的根本没用。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也不好去反对他。
孩子又有些发热了。一直等在孩子身边的安德烈心中一颤,糟糕!
时间悄然流逝,第二天微蒙。
一阵电话声响起,终于等来消息了。打开光脑,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国字脸的男人,虎目炯炯,一脸严肃。
“老家伙,东西都在里面了,下次这点小事就不要再来烦我了。”
“怎么?多年不见,就这样不待见我了?”某人笑道。
“够了,这话你都说烂了!”“对,我就是不待见你。张尾巴,你知道你多‘出名’吗,你知道吗?”国字脸男人嚷道。
“嘿,出名多好啊,多少人想出名还出不了名呢。”
“好啊,要不要我把你当年的事抖搂抖搂,保证惊天地泣鬼神。”
“当年的事谁不知道,呵呵,我记得某人可是没少‘帮忙’啊。”
看到对面一副打死不要脸的样子,国字脸男人只感觉自己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一个人。老家伙,一晚上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还好意思说。
“好了,你很忙,再见!”国字脸把通讯器拍在了桌子上。
通讯被挂断了。
“呵,脾气真臭。”
这时,某人才安心地带上眼镜,查看起信息来。
某军区司令部,一群军官面面相觑地站在门外,老部长又在和某人吵架了。
时间回溯,房间里一个妇人不停的来回踱步。忽然,房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
女人焦急地转向男人。
“孩子安排好了!”
关上房门,女人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落地。
“东西收拾好,一会儿我们就走。”男人说到。
“好”
想到自己的孩子,女人又是心里一痛,眼里不觉泛起水雾来。
…
档案上说这孩子从小被寄养在舅舅家里,父母不知所踪,后来其舅舅在一次行动中被叛军打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这孩子是怎样在发着高烧的情况下跑到孤儿院门口的?鬼吗?
托人调出孤儿院附近的监控。没有,监控一片空白。真是见了鬼了。
这世上存在鬼吗?
或许放在三百面前没人会相信,即使有,那也是尊重科学的鬼,但是在大灾变后的今天,谁知道呢,简单的东西都解释不清。
“小秦啊!这么早就来啦!”
看到某人又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后,秦老师嘴角抽动,不是你让我快点来的吗?
“哦,对,院长找我什么事?”
桌子上推过来一张纸,秦老师拿起来,上面是一个小男孩的资料。
“这个你看下,一会儿做个登记吧。”
“李谦,不错的名字。”秦老师接着说:“真要收留这个孩子?”
“对,毕竟是烈士的家属。”
第三军区医院。
三天里小李谦昏迷不醒,体温总是不停地变化,宛如一场拉锯战。安德烈用了很多方法都无效,和许多专家交流,他们也尽是摇头叹气。某人还自嘲说:“我医好了那么多癌症最后却被发烧打败了。”一时让他很神伤。
可怜的孩子,没救了吧!
“您来啦,院长。”
“嗯,我来看看,孩子好点了吗?”
简摇了摇头。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照顾。”看着简老师的黑眼圈,张院长很心疼。
玻璃仓里,小李谦像濒死的羊羔一样,张院长眼里充满了无奈。
唉…
“联邦第九新闻频道,九华社武馆今日下午五点宣布永久闭馆,馆主张自胜退出第七届甲武联赛。”
“最新消息,龙耀集团透露正在研发第二代超级水稻,有望实现亩产1200公斤…”
“本台消息,美洲科研院发现一种新型细菌可以免疫辐射作用…”
“……”
安德烈收看着新闻,总是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消息。
那孩子来了二十天了吧。明明结果注定,为什么一直拼命挣扎呢?小孩子又懂什么?安德烈不知道。
“安德烈医生,安德烈医生,请到735病房…”
“这就来!”
“你看这是什么?”
“棉花糖!”
“想吃吗?”
“想!”
“想吃的话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哦。”
男孩想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安。”
小安高兴地品尝着棉花糖,男人蹲下来,抚了抚小谦的头,“小安,答应我以后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好吗?”
…
黑,一望无际的黑,那黑无比的死寂,让人有些害怕。
“妈妈…”微弱的声音从男孩的口中传出,是那样的惊奇,旁边一直坐着的女人忽的起身。
男孩面容红润,无意识地摇晃着小脑袋,手臂也仿佛跟着活了过来。
“医生,医生…”
孩子的体温趋向稳定,脑部神经活动变得正常,连呼吸也平和起来。
“怎么样?”简关切地问到。
惊讶!
安德烈有些说不出话来,我能说本来是没救的吗?忽然他精神一振,照现在的情况似乎还有希望。
“这样,我们再给孩子做一个检查…”
光,昏暗的光,除了光再无其他。
痛,大脑剧烈地痛,像掉进了绞肉机里。
吵,像有人不停地叽喳乱叫,却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在哪?
你在医院。
男孩再次昏迷了过去。
“这是这次的脑部影像…”会议桌前,留着半边白发,戴着金丝眼镜的胡医师说道。胡医师是脑神经学领域的老前辈了,虽然年事已高但依旧精神健硕,也是极少数经历过大灾变的人之一。这次安德烈特地请他来诊断病因。
随后,他又在桌子中央的全息投影上依次打开另外几张三维影像,“这是前几次的。”
“看这里!”说完,他指在左脑脑额叶的一处地方。
脑额叶是大脑中最高级的部位,它影响着思维、智力、记忆、人格等等,几乎涉及所有的心理功能,在大脑中是发育最晚的。
有什么异常?调节体温不是下丘脑的活吗。
胡医师重新将三维影像进行排序、缩放,“第一排是孩子体温升高时候的影像,第二排是正常时候的…”
安德烈摸着下巴,他发现胡医师所指的那处地方,似乎有个黑点在随着体温有规律的变化着。难道说…
“难道说左额叶的这个黑点和异常发热有联系?”这时坐在中部的一个人说道,让安德烈一顿悱恻。
如果某个现象引起了另一个现象的发生,那么这两个现象之间就有了因果联系,明白什么是因,也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二者的同步性几乎是一致的。不过经过我目前的研究,现在人的大脑和灾变前有似乎所不同了。”
众人震惊,仿佛连空气都变重了。要是这样的话…不由得在心里猜想起来。
安德烈的传呼器响起,“孩子醒了!”
…
君不见专家教授病房来,旁人相问不复回,怎一个奇字了得!这注定是关于一个孩子和一群白胡子老头的故事。
看着一群热情过头的医师,简望了望小李谦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孩子,这是几啊?”胡医师晃了晃一根手指头。
恒温床的玻璃罩已被放下,小李谦儿安静地坐在床上,竟也不害怕,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科学怪人气息的老头儿。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孩子怪异的眼神。
这孩子真好看,呸,真奇怪。胡医师有些纳闷,该不会被烧坏了吧!
五天后,孩子出院了,其健康程度让一群见过世面的医生啧啧称奇。当然见多了也就麻木了,这年头没处理过几个怪病还敢说自己是医师?甚至连药物都没有开,只是吩咐定期来复查。
…
“就这里吧!”
既负责教务又负责后勤的秦老师指着房间里一张小床。这是一间混合寝室,房间里有四张小床,此刻其他的孩子不在。收拾好,简老师把孩子抱到床上。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关心你,你想要什么可以和我说,一会儿我带你去找其他小朋友玩好不好…”
孩子点了点头,明亮的眼眸却总给人一种呆滞的感觉。
任重而道远啊!简心中慨叹。
…
斜阳将最后的余晖抛向天空,孤儿院的影子逐渐拉长,很快黑漆的夜占据了整个窗户。
手续做完,简带着李谦回到寝室,打开灯,屋里,三个和李谦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正在睡觉。她低声对李谦说道:“好了,你先去睡觉吧。”
上床,换好睡衣,李谦像在家里一样自然,很乖。
确认了没什么问题,简关灯离开。
黑夜幽寂,虽然大灾变早已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夜里的整个城市依旧如海底般沉默,街道也沉陷了下去。
就在李谦睡意朦胧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你叫什么啊?”
什么?睁开眼睛,猛然看到一张大脸贴在自己脸前,吓得他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哎呦,疼!把灯打开。”
嗒!房间光亮。
一个人坐在床上揉脑门,一个蹲在地上揉脑门,另外两人赶紧走到蹲着的那人身边。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蹲着的那人看向李谦,道:“下手真重啊!”
李齐安也一脸生气的看着他。好像怪他似的。
“新来的,你叫什么?”那人站起来,高大个,至少比李谦高一头。高大个男孩将手放下来,额头上一个红印。
李谦皱起眉头,好像在问,你的名字呢。
“我是K,黑桃K。”高大个拐了拐身旁的俩人。
“哦,我叫万达,今年11岁。请不要叫我广场。”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偏挨,长得很喜人的小胖子。
这时,一个短辫走近李谦,有些偏瘦,道:“我叫克里克,你好。”
“我……我…”李谦费力的说着。三人好奇的等着李谦的名字。
“叫……李…谦”
“李千吗?以后我们叫你老千吧。”K说。万达和克里克点了点头。
李谦也点了点头。
“快关灯!”一道白光飘过,K匆忙喊道。随即三人两步关灯,半步上床。
我们的李谦,就这样送走了孤儿院的第一天。
“李谦,怎么还不睡啊!”
李谦飞快把被子蒙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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