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货圣人》：1、一念之间

1、一念之间

时间：2017年10月29日。

地点：长途大巴车上。

“这都快塞半个小时了。”

“是啊，车速真快，快赶上我散步了。”

一阵吵杂声吵醒了我，迷糊的睁开眼，窗外的太阳已经下山了，打开手机，时间是晚上18:20。

前面塞车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故，三条高速道外加应急车道都挤满了车辆，我所乘坐的大巴车正以龟速前进着。

用手机打开导航，地图上显示前面1公里都是红色的塞车标志，这就让人很绝望了。

特别是对于刚睡醒的我来说。

哦，我并不是晕车。是尿急，比晕车没人性多了。

“……”

靠着窗户，透着玻璃无聊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昏暗的灯光下，高速公路旁杂草丛生，远处，树影随风摇摆，不知名的虫鸣此起彼伏。

迷迷糊糊的，我的头又开始有点晕，果然，感冒发烧刚好就搭长途车回家，还是有些勉强了。

大巴车，走走，停停停，走走，停停停停停停，反复不知几次，当我回过神来，大巴车已按正常速度行驶了。

塞车的原因是车祸，车主2人还在争吵不断，一交警在旁边拿着记录仪在拍着什么。

大巴车在我这个角度就要过去时，偶然间，我发现就在事故发生地不远处，居然修有一座大坟。而就在大坟旁边，居然有一红衣少女在跪拜着。

突然！

像是感应到我的目光，少女转过头来，在这一念间，我们的眼神对视了。

我不知少女眼中的我是不是很糟糕，而印入我眼帘的，是一年芳双十的少女，亭亭玉立。

此刻，我发现我能形容她的词语真的很少很少，突然想到李白的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

我是撞鬼了还是发疯了？

为何一座大坟前会有一年芳双十的少女？这可是在高速公路上，而且还是非常荒凉的地段。

不死心的我还打开了手机地图，上面空空如也，附近根本没有任何的村落。

这根本就是一座千里孤坟！

不科学啊！

更不科学的是，大巴车继续行驶着，但只要一回想刚才那位少女，我就仿佛穿越了空间，来到了她的面前。

来回反复几次，我甚至能看清她的脸庞，还有她习惯抚顺耳发的动作。

身体在大巴上，意识却在这里，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离我越来越远，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我突然被分裂成2个我。

有一个问题，我现在是在幻想吗？

为了进一步确认，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身高约一米六五左右，我一米七八。

少女眼睛瞪大，似乎没反应过来，露出了惊讶表情。

一念后！

咬！！

少女突然血盆大口就朝我的手咬来，我条件反射的抽回手。

嗯，没咬到。

头发手感不错，妹子是黑色长发，很直也很顺。又继续摸一下，在少女要咬到我手之前又抽了回来，如此反复。

额，怎么有点像是在逗猫？

反正我感觉我现在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为了进一步证明我是撞鬼了，而不是疯了。我决定做以下这个动作。虽然我平身做了很多作死的决定，但这个，我觉得是我最满意的一个。

伸出手指，朝少女的婴儿肥的脸庞按了下去。

额(⊙o⊙)，好软，好可爱，小姐婚否？我娶你可好？

当然，这个动作彻底惹毛了少女狠狠就将我扑倒。张开血盆大口朝我脑袋招呼，避无可避之下我想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我……又回来了。

额……(⊙o⊙)…

还有这种操作？！

想一下少女，瞬移过去，想一下自己的身体，瞬移回来。如此反复，虽然挺贱的，但少女见拿我没办法，也就平静下来了。

她一平静下来，我还来不及打招呼，一股记忆就非常暴力的塞进我的脑袋里。

“……”

我发现我确实是撞鬼了，要不我怎么会如此？一个大男人在大巴上泪流满面？

从来没想象过自己的眼泪能这样流，面无表情，泪水一滴滴的流下来。

脑海里只有一点点的片段，很模糊。但那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悲伤，却快将我淹没，窒息。

不过片刻，我便失去知觉。

……

…

“喂喂喂，到了！小伙子，你再不下车我锁车了！”打扫汽车的阿姨很粗鲁的叫醒了我。

啊？家乡口音？我到家了？

我迷迷糊糊的拿着行李下了车。

咦，刚才好像梦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哇哦。

对，梦见萌妹子了。

“oh，续特！”

站在车站出口处，我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一少女站在我面前，身高约一米六五，年芳双十，脸颊有点婴儿肥，笑起来真的很可爱。

……

少女突然朝我扑了过来，我习惯性的就想躲开，却发现身体是如此的笨重。

笨重？

对，一个很有意思的词。

我从来不知，我熟悉了26年的身体会如此不协调！至少在这一念之间，我是这种想法。

唯一庆幸的是，她不是要用血盆大口来咬我，只见她把双手放在我太阳穴的位置上，又一股意识袭来。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

…

哇哦。

前一秒我还在车站出口，下一秒醒来就已来到一个白色的空间，一个只有50多平方的小圆圈。

空间里唯一不是白色的，就只有圆圈的中心，那张类似字帖的东西悬浮在那里。

“玄幻？修真？仙侠世界？”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眼睛却很诚实的往中心处瞄。

不！

不作不死！

no作no狗带！！

不要去看它，不去接触，就不会被诱惑。当我内心戏还演个不停时，字帖先动手了。

没错，它，先“动手”了。

一团墨水从字帖里溢出，宛如太空中的液体，失重的悬浮在空中，渐渐的……凝聚成五个大字。

五个不认识的文字，却很有意思，自带翻译功能。似乎无论什么种族，见到，便懂，见到，便知。

“太上忘情录”

再简单点，太上，指的便是“远古的圣人”！

圣人？！真的存在？

……

突然！

五个大字压缩成一个很小的点。

接着，突然爆炸！

宛如泼墨般洒向四方，一滴一滴，布满整个狭小的空间。而后，墨水又重新化成一个个蝇头小楷。

我下意识就往后退，谁知右手却不小心碰到了身后浮在空中的一个小字。

只见那小字先是穿过了我的衣服，然后，刻在了我的皮肤上。

疼！

犹如烙铁般的灼烧感从手臂上传来。

疼疼疼！

急忙拉起手臂上的衣服，一个小字已印在皮肤上。入眼又是不认识的字体，却猛的在第一眼看过后，就认得它的意思。

“忘”。

嘶！

后背也传来灼烧感，接着是大腿，手臂，身子，甚至是脸，一个个的小字密密麻麻全部直奔我而来。

太多了，避无可避。

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数量太多，我感觉全身的皮肤已没有一处是好的了。除了身体上的疼痛，更糟糕的是我意识！

一行行的字虚现于我眼前，一丝丝的感悟涌上心头，但更多的却是混乱，恶心。

“第一章，太上忘情！”

当最后一个小字刻印在我皮肤上的那一念间，对于这第一章的内容，我似乎已熟读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

似乎从出生我就与它接触，最后变成了，它是我，我是它。

自然而然，我学会了，懂了，悟了。

然后……

我就炸了！

准确来说，我的意识与肉体分离了，并且我的意识还分裂成无数个我，我是唯一真我，但所有的我又与真我有联系。

几个小时前，真我在现实中已尝试过一分二了。但现在，直接分成无数份。

原来50多平方的圆圈在真我分裂缩小后，变得巨大无比，宛如远古的斗兽场。而真我的肉身像擎天的巨人一样，盘坐在中间。可想而知，现在的真我的多么渺小。

意识猛的一震，心脏强烈收缩，血液滚烫，澎湃涌动。

不受控制的，真我，包括所有的我都异口同声的仰天咆哮：

“太上忘情”

“斩自我”

“留唯一真我”

“斩！”

一把近乎规则所化的刀凝聚而成，看不见，却能感觉它就悬浮于真我的头顶！

“斩！！”

一把把！！我有多少个，就有多少把这样的刀！！！

“斩！！！”

最后一声“斩”字出口，刀落地，而真我与我毫发无损，但真我与许多个我之间的联系，却被硬生生的斩断了！

真我成了唯一，而所有的我，也终于成了其他人。

真我苦笑，“唯一”多难求？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妈妈，原来真有比葵花宝典还脑残的宝典，不过这次的宝典讲的不是盖世武功，是修真法。

以前总希望梦能印入现实，结果，真正来临时，此刻的心情真无法形容。

每个我都代表着真我这26年来所有记忆的一部分，如果消灭了其中一个我，真我也会忘了这段记忆，这就是圣人的忘情录！

只是，远古的圣人啊，对于真我这样的凡人来说，这样的修真，如何修？

“来了！”

无数的我红着眼睛朝真我杀来，手中是用真灵炼化出来的兵器，能杀得了真我的兵器！

“想取而代之？”

“真我告诉你们！真我就只能是真我而已！！！”

……

…

真我：我要一个打10个！

真我：几千人打我一个就算了。

该怂还是得怂。

真我不怎么敢硬拼，一直都是游走，保持不被团团包围，后背一直是有退路的。

身体又不再“笨重”了。

这种感觉真好，身轻如燕，头脑清醒，甚至集中精力，还能出现电影中的慢镜头。

但状态再好，也架不住对方人多。不到10分钟的时间里，各种武器都尝了遍，真我毕竟只是正常的打工族，没第一时间挂掉就不错了。

受伤的地方痛楚翻倍，却没有流血。而且没过多久，空气中的真灵便会自动修补伤口，直至痊愈。

不过，情况如果这样持续下去，会很糟糕。

因为空气中的真灵似乎是有限的，真我伤口的恢复速度正在下降着，越来越慢。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

真我没办法用真灵来炼化武器！

因为！

9年义务教育不教这个，大学也没有！！新东方蓝翔也没有！！！

没个武器怎么打？用我这沙包大的拳头吗？啊？

……

真我试过反击，试过夺取某个我的武器，但效果都很不理想。

反击只能用拳头，效果不大，打完他还是会继续扑上来。（你试试某一天，一拳狠狠的砸在某个人的脸上，那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哇哦(⊙o⊙)，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吗？）

夺取武器更绝，到手后居然直接消失了。

你敢信？靠！

……

30分钟，空气中的真灵消失了，伤口不再愈合。

……

52分钟，左手无法动弹，去皮去肉，见骨头。

……

1小时35分钟，右手齐臂而断。

……

2小时48分钟，右脚脚骨碎裂，站着都很勉强，已没办法逃了。

逃无可逃，也不想逃了。

刚转头，屠刀起。

原来，我冷酷杀人的表情是这么的……帅？

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格一格，一帧一帧，数十把兵器，虽然缓慢，却坚定的，朝真我缓缓砍下。

呵。

真我，要死了呢。

……

…

如果，将真我这26年来的经历拍成一部电影的话，相信真我，你会赔钱的。

而真我现在就看着这么一部烂片之王，也叫回光返照，人生小电影。

多么无聊的一生啊。

从小孩到成年……

从读书到工作……

一点点的看完，却发现没有任何的闪光点，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也许有，但不够强烈。

咦，这是什么？

大巴车？

交通事故？

一座千里孤坟……

一个萌妹子……

“太上忘情录”五个大字！

还有那第一章，太上忘情！

“修真！”

“对！既然让我遇见，那我！便不要做凡人！！！”

真灵聚集，具现化出真我心底最真实的姿态！

“海妖！”

一身穿汉服的少女立于真我身后，年芳双十，亭亭玉立，倾国倾城！

歌唱吧！第五元素！

“啊~”

“啊啊~啊~”

声音带动真灵，出口成咒！

肉眼可见，所有的我，手脚，一举一动变得很缓慢！

“啊~啊。”

海豚音！却突然剧停！

所有的我都在拼命用真灵挣扎，却没想到束缚突然解除，身上真灵突然失去了目标，反噬自身！

真我看了看身后的萌妹子，战斗意识不错啊！老司机？

“啊~！”

海豚高音再起！

这次，所有我的动作变得更慢了！连距离真我的额头不足几厘米的刀剑都硬生生的停住了！

扭曲！挣扎！无数走火入魔的表情浮现在无数个我脸上，却已无济于事。

“啊~”

一首只有1分27秒的歌，唱完了。

1分28秒，除了真我和少女，一切都停止了。包括无数个已经不在帅气的我，妈蛋，好心疼……那张脸。

“谢谢。”

“啊。”

……

入眼所见，都是我，本来就是真我的一部分，那么现在，是时候变成“唯一”了！

圣人的忘情录，凡人如何修？

而真我已修得，真我却还是凡人。

哈！

……

…

2、踏上修真

我，回到了现世。

还是站在车站出口处，打开手机，发现时间才过去不久。

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五分。

我释然的笑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也终于不用怀疑是撞鬼还是疯了。

我，遇见“修真”了。

现在的我能感觉到天地之间的真灵，也能感觉到身体在吸收着这些真灵，虽然速度很慢，但却是真实的，不是梦。

我，踏入“修真”了！

……

从车站走回家，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一边散步，一边适应现在的新身体。

首先是体质的改变，我感觉我变得更强壮了，手脚轻灵，有力。之前的笨重感已消失了，我觉得我现在，真能1个打10个！

然后是耳清目明，与路上的行人擦肩而过时，我能听见他的心跳声！肉眼可见10米内蚊子的飞行轨迹。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两点。

1、我现在是“唯一”的。

2、我随身携带“仙子”。比随身老爷爷强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