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护般若》——情护般若

时间:2019-04-19 04:06:13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情护般若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觉醒

公元五百七十二年四月十二日,武帝宇文邕于含元殿内计杀宇文护,其子嗣、党羽一并逮捕诛杀。而后,宇文护被武帝恢复爵位,追谥为晋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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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温软,锦被舒适,床边灯烛摇曳,淡淡的火苗不时跳动几下,不知是欢愉还是赌气。

宇文护蹙眉,浅浅的沟痕印记隐在眉头,消抹不去。缓缓睁眼,瞧着这以暗黄为主调的房间,心下莫名一颤。

随即便有丫头捧了洗漱的铜盆来服侍,宇文护惊慌的坐起身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不可思议。

“我还活着!”宇文护一把抓住丫头的手,急急问道,问出声的话语却是感叹的。

丫头被他吓得一惊,手中铜盆险些脱手掉出去,幸得宇文护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只是紧紧盯着她,想知道些什么。便听得那丫头言语怯怯,“公子自然是活着。”

丫头战战兢兢不晓得今日的宇文护为何会问出这般话来,虽说昔日公子常被人言语身份低微,却也是没人敢拿他性命说事的,今日是怎的了。心里默默嘀咕并不敢说出声来,低眉顺眼甚是恭敬。

宇文护松了她的手,缓了半天神思,只觉得眼前丫头眼熟,向四周瞧去,也不是自己先前的府邸,这里摆设略显陈旧,还有些熟悉,不由得疑惑,“现下是何年月。”

那丫头偷眼瞧他,唯唯诺诺,“元钦三年。”

元钦三年!

只这四个字眼便如同晴天霹雳,惊得宇文护好半天没缓过神来,“废帝三年,元钦还活着……那我……”他明明记得,自己被宇文邕设计,乱刀砍死在了含元殿里,当时突如其来的一众伏兵厮杀的场面历历在目,莫非是梦境?缓缓摇头,不,不会,不会有这般真实的梦境。

既然不是梦境,那唯一的可能便是,魂魄回到了从前。他早先听说过借尸还魂,不曾想竟有一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并非借尸,这实实在在是他宇文护自己的身体。

那丫头见他怔愣,手中铜盆里的水已经凉了,不由得轻声唤他,“公子,公子……”

宇文护瞬间回神,蹙眉挥挥手让她下去。还魂一事,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世间有鬼魂的事,并非他不信,只是他杀伐果断,世人皆道他狼虎之心,死在他手中的皇帝就有三个,既是皇帝便有真龙护体,也没将他怎么样了。他亲自带兵,亲上战场,一生经历的大小战争成百上千,死在他手中的人无法计数,也没人向他索魂。

罢了,既是回来了,又回到从前将一切重新来过,却也是再好不过的,就不信这次还能让你们算计了去。宇文护正默默想着,便有那身形高大一袭黑衣的人走上前来,“主上,属下刚收到宇文觉的请柬。”说着扬了扬手中只能称为信封的请柬,一边递给宇文护,“只是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阴谋。”

宇文觉瞧不起自己主上的事基本上是人尽皆知。宇文护是庶出,身份低微,没少被人诟病,其中讽刺的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宇文泰嫡子宇文觉。

哥舒自小就跟随宇文护,是绝对忠心的心腹,在他面前说话也无需顾忌什么,只要实打实说清其中利害关系就好。

宇文护接过请柬也不拆开便随手扔在一边,只是瞧着哥舒出神,现在的自己不是当初那个手握天下兵马大权的太师了,如今的自己只不过是那个不得势不得权的骠骑将军,眼下行事还得谨小慎微。

“主上?”哥舒轻声唤他,只觉得今日的宇文护很是奇怪。

宇文护回神,“无妨,既是请柬,去便是了,我还会怕他的阴谋!”算算时日,明日的宴会该是宇文觉做东,代宇文泰宴请独孤家的一场酒席。

独孤家……般若……若是料的不错,明日宴会该是他与独孤般若的初次相见,想着她的身影,那冷漠的神情,凌厉的眉眼,绝世的容颜瞬间涌入脑海,上一次自己的失误让你嫁给了宇文毓那个废物草包,既然上天给他一次机会,岂能再次错过?

独孤般若难产血崩,惨死宫门的景象浮在眼前,他怀抱着她行在幽深的长路上时的心痛难忍,比死还痛的窒息感觉依旧萦绕在心间。

宇文护只觉得,当初就不应该放手,就不应该放任她嫁给宇文毓。他宇文护捧在心尖上的女人,却让宇文毓那样的懦弱草包害死,现在想想,当时毒死他都是便宜他了。

独孤天下,她若还想做那独孤天下的皇后,由他去完成便好,皇后只此她一人,这皇帝是谁便是由他说了算了。教训是惨痛的,代价也是惨痛的,他怎么能重蹈覆辙呢?

今生今世,便让他宇文护,一力守护好她,做他平凡的妻子也好,推上那高高在上的后位也罢,只要是她独孤般若想要的,他全数、加倍给她实现。

“哥舒。”宇文护扬了抹好看的笑容,眼中却是狡黠,眸中精光闪烁,“明晚宴会,还需你替我准备些东西,我会让明晚成为她永生难忘的夜晚。”缓缓起身,在床边负手而立,含笑之间却是戾气缠身,以及那副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爱的,要去守护,他恨的,要去打到,他宇文护,向来都是嫉恶如仇、睚眦必报的。

哥舒见他如此,亦是勾起嘴角扬了个俊美的笑容出来,点头应和,“属下明白,必不负主上所望。”

宇文护瞧着哥舒缓缓退下的背影,突然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那般美好,上天给他的机会,决不能辜负,他的爱人,他的朋友,他身边生死追随的人,都不会辜负了。

瞧着铜镜中的自己,缓缓勾起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笑意直达眼底,恍若镜中出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般若,或许明日是你我初见,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脚步踏在漆红的木质地板上,轰轰作响。脱开大门,阳光一缕缕照进屋来,新的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第二章 舞剑

入夜,大殿之内灯火通明,将这一方天地照耀恍恍犹如白昼。歌姬善舞,长袖凌空之间恣意飞扬,丝竹入耳皆是靡靡之音。

高阶主位之上,是眼神迷离盯着舞姬纤纤身姿的宇文觉,抬手举着杯盏,美酒缓缓入喉,甚是欢愉。

主位之下,座位左右分为两列,左手边首位便是只携了长女赴宴的独孤家,往后依次排列是谁不言。右手边首位便是早早到来的宇文护,今日宴席,他还特意装饰一番,想着自己现在手中仅有的权力,尚不能太过引人注目,便只是在腰间系了她最喜爱纹样的璎珞。

独孤般若一袭浅淡的黄色衣裙,发髻高竖墨发三千披在肩头,柔顺丝滑一如那瀑布直泄九天。低眉抬首间都是那眼波流转的模样,眉眼生光不时瞧向殿中央作舞的舞姬,淡然的眸子一时又扫视着那一众坐上宾客。杯盏握在手中,偶尔轻啜一口以示敬意。

宇文护与她正坐对面。舞姬身形曼妙,腰身舒展举手投足间尽是万种风情。宇文护却透过那一众舞姬,独独盯着对面的女子瞧个不停。面上却是不自觉的勾起唇角,扬起那和缓俊美的笑容,一如明灯闪耀,让人移不开眼。

独孤般若垂眸摆弄着手头的杯盏,对上父亲独孤信的目光时缓缓一笑,他在对面瞧着,只觉得她还是那个她,样貌,气质,就连面上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野心都是与先前一模一样的。

举了酒杯轻啜一口,那烈酒入喉,却觉得甘甜至极。

宇文觉握着手中酒盏,醉意微醺,目光四下扫去,正瞧见宇文护目光直直一个人发笑,连那一向寒凛的眉眼都莫名充斥温情,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这才嗤笑出声,原是盯着独孤家的嫡女出神。

独孤家的嫡女,早已是那远近闻名的名媛贵族,他一个低下的庶出,也敢放肆?

“停!”宇文觉突然抬手将那起舞的舞姬和乐师叫停,双眼微眯向四下又瞧了瞧,“每天都是这些曲子,本王早就看腻了!”歪头望着低头的宇文护,轻唤出声,“阿护哥,阿护哥!”一边向他招手,“来来来……”

宇文护惊觉,下意识的蹙起眉头,顺着他瞧去,心下却是轻嗤,不过是想在人前嘲讽挖苦自己罢了,有意不理会他,却又想着自己现在还需扮猪吃老虎,毕竟若是没有宇文觉的嘲讽,般若可能不会理他。

宇文觉见他怔愣,却是有些不耐烦,“来呀!”

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独孤般若,这才依言起身,缓缓走到主位宇文觉近前,特意礼貌的一笑,甚是翩翩君子的风姿。

宇文觉轻笑,亦是站起身来当着众人,“诸位。早就听闻阿护哥的剑法了得,既然今天大家这么开心,不如,”瞧着宇文护略有吃惊的神色,笑容更盛几分,“阿护哥给我们表演一套剑法如何啊!”

立时,那一众宾客便是欢呼赞同,应和之声不绝于耳,掌声一同响起。

宇文护轻扬嘴角,扫视座下众人,目光有意无意停在独孤家的位置,只是一瞬便又悄然移开,不动声色,“提议甚好,只是我的剑法是为了战场上御敌制寇用的,此番境地用来表演貌似多有不便吧。”

转眸瞧着宇文觉,“以你的眼光,还是多多观看这些美艳动人的舞姬的舞姿更为合适啊,我这粗浅的剑术,非习武之人看不明白的。”

宇文觉身形摇晃,双眼迷离,他大致说什么却是没有全听见,隐隐将那舞姬二字抓的紧,只当他以舞姬善舞为推脱,一拍额头恍若惊觉,“对对对,我早就该猜到,阿护哥想跟我这些舞姬来比。”

宇文护含笑瞧着他,他怕是没听明白自己说些什么吧。

“既然出身相同,那么跟他们比也公平,”斜眼瞧见宇文护正盯着自己,那眼神着实可怖,却是瞪了眼睛“怎么,要不要我请这些舞姬来跟你比一比呀?”见他久久不言又是好死不死的微微仰头挑衅与他,“嗯?”

宇文护挑眉,心下冷笑,只觉得今日这屋中的焰烛甚好,明晃晃好看的紧,“不必了。虽不是战场,却也是有将帅在此,还是有人能看的懂。”他并不打算违了他的意,宇文护想的无非是在般若和独孤信面前展示一番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也叫众人看看,宇文觉是如何的欺人太甚,而他宇文护,从头到尾都是属于弱势的,将来一日自己做了什么,也承不下那骂名太多。

略一拱手,沉声道,“献丑了。”缓缓下至殿前,挺身站立,冷眼瞧着那高位上的人,身形晃动间长剑扬起,虚空之中抖起剑花寒闪,所过之处一如雷霆万钧、骤起狂风,夹杂山石滚动一般。飞身跃起,长剑在腕中随心所欲,只眨眼间寒光闪烁,长剑脱手直直向着主位而坐的宇文觉而去。

独孤信见状骤然起身,手中长剑将那直冲宇文觉的剑斜刺里荡开,正正扎进他身后的墙里,剑身轰鸣还在耳边回响。

那剑飞来时,宇文觉吓得滑下座位,这才缓过神来踉跄着站起身来,“谋逆,谋逆!”越发惊慌,向四下环视,“来人,来人,给我抓起来……”手隐在袍袖之间,不住的颤抖,连身子都是摇晃站立不稳的,脸上的惊惧还没有散去。

独孤信拦住他,“王爷,这样不妥,就算将军一时有误,但王爷也万万不可将谋逆二字加诸其身啊,一句谋逆说起来简单,但搞不好会有损朝纲。”他本想拦住宇文觉,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本就是他无礼在先。

宇文觉却不识好言,“柱国大人,说话可要小心,你看不见刚才他拿剑行刺本王吗!”几欲蹦起来,面上狰狞,双眼爆裂,指着站在下方的宇文护,恍若他是那大逆不道的人。

宇文护瞧着他,一丝不屑溢在眼角,不紧不慢云淡风轻的缓缓出声,“那我也只是在为王爷舞剑!你自己在剑上做了手脚,今日此行不过是污蔑与我。”

“宇文护,你信不信,本王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宇文护并不理会他,只是向着独孤信,躬身一礼,“柱国大人,您为人刚正,此时还得您来评理。”抬手指向刺进墙里的宝剑,“我舞剑时所用,是他准备的,可是剑柄之处却是有油,试问这样的剑,如何能不脱手!而现在,他还想要我的命!”转眸望着宇文觉,一声冷笑,却是不将他纳入眼中,“刑及王侯,可不是一句话这么简单的。”

宇文觉笑出声来,恍若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王侯?阿护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贱奴杂种之子,好意思称自己是王侯?”他面上笑意大盛,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兀自大笑着。

虽然早就知道他会说什么,可是当那话语真实入了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下的愤怒,这是他的伤,他这辈子不可提及的伤,他们却总是将他的伤疤一层层揭开,浇灌盐水,意图看到他血流成河的模样。

瞳孔化为蓝色时,面上却是越发凌厉,有些人真的纵容不得,你给他退让一步,他就会趁机想要走出一百步的距离来。

宇文觉瞧着他,自己却是躲在独孤信身后,“看什么看,本王告诉你,别拿那双蓝色眼睛看本王,你是不知道,本王每次看见你那双蓝色的眼睛,想起来还要和你称兄道弟,本王就没来由地恶心!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配跟本王站在一起!”他越说越激动,全身都在颤抖,只是不知他是怕到极点还是言语讽刺别人时自以为的大快人心。

独孤信蹙眉望他一眼,手中的长剑松了松,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对于宇文觉,他并不是太想护住他。转头瞧着刺进墙里的剑,剑柄之上的确油光锃亮,显然是被人做了手脚,忽然间觉得宇文护的确有些凄惨。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一声清脆沉稳的声音虚空之中响起,般若仪态大方以那睥睨天下的神色缓缓从众人身后走上来,长裙及地,拖曳在木质地板上时,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始皇帝之母曾入勾栏,但却能统一天下,”没有半点小女儿的娇羞矫揉,与他一处站立,不经意间望他一眼,却又是正色道,“卫青出身匈奴,却也平定了匈奴,出身是不能选择的,可是做什么,是可以选择的。”

宇文护偷眼瞧她,一切都没有变,即使方才宇文觉的言语攻心怒火中烧,但现在听了她的话却可以像以前一样平静下来,她就是有那样的力量,给人以安心的力量。心下欢喜,只有她,才是最懂他的。

独孤般若含着疏离的笑意,瞧着宇文觉,“方才宇文将军为王爷舞的一剑,光芒毕露颇有力量,甚好。”

宇文护转眸瞧着她侃侃而言的样子,这才在脸上缓缓凝聚了笑意,眉眼间弯起的弧度应和着嘴角的弧度,像极了那久逢甘霖的人见到大雨时的欣喜,是满足,是惊喜,是意料中的肯定。

或许此时此刻,他才能真的确定,这不是梦,他是真的生活在了这个时间,这个可以让他挽回一切的时间。

般若,有你的世界才是最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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