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不如归》——果粒橙没有粒
独身上长安
晨鸡初叫,昏鸦争噪。
那个不去红尘闹?
路遥遥,水迢迢,
功名尽在长安道。
今日少年明日老。
山,依旧好;
人,憔悴了。
上元节后,百花待开。长安城很远之外,王家村里,任游负篋,徘徊在村头,
他在等什么人,天微亮,远处的天色很淡,空中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任游来回踱步。好像是不会有人来了,他得走了。
离开王家村,任游一日行将三十余里,路过其他村子,除了讨要些清水,便一直赶路,夜里,有时睡在破庙,有时遇见些有香火的寺庙,便进去借宿一晚,到有人的地方,或去投栈,或去农家借宿。这日,任游行了约莫七八天,估摸着长安城还有四五日的路。天色已晚,寻了一破庙,生了火,吃了些干粮,便借着火光,看些书经。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天下读书人,都是这般心思。任游念此,精神一震,便一心读书。
今年花灯节夜里,洛水县的街上,被花灯照得像白天一样,洛水县一年没有几次像这般热闹。任游不是爱热闹的人,但还是被村里一个要好的同伴硬拉着凑热闹。他是王高中,家里人希望他能够考得功名,所以叫了这名,可是他并不喜欢这样,他一向放荡不羁,才不顾什么功名。他是个喜欢热闹的读书人,和任游不一样,任游心中只有圣贤书。任游和王高中自幼相识,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话说回元夜时,任游不得已跟王高中一起到了县城,花灯节昨日已经开始,路上人很多,王高中昨日约了任游,今日又再约,才把任游请出屋外。途中王高中给任游说起长安城的元夜,长安城的元夜,燃灯万盏,花灯千样,传闻曾有花灯,广至二十间,高到七百尺,不知真假。任游听此,连连摇头,不信世上能有这般大的花灯,倒是王高中,乐此不疲。洛水县街道此时也却是一年中人最多的时间。无论男女,无论老幼,都乐在其中,街上有放灯的,耍杂艺的,热闹非凡。任游不觉融入其中,心里欢快起来,一路与王高中说起各式花灯,王口里一直念叨,县衙有一了不得的龙灯,除龙头,共九节,一节一灯,一节一棒,由人执棒,龙头亦有一棒,共十人,十人共舞。任听此,有心观之,便与王往县衙附近靠去,要一睹龙灯的风采。
龙灯附近人潮拥挤,王高中与任游上了茶楼,点一壶茶水,一份糕点,在楼上品茶赏灯。不得不说龙灯的精致,栩栩如生,舞灯之人也技艺非凡,灯人犹如一体。
任游见此,忽想起一句词来:“闻道长安灯夜好,雕轮宝马如云”。好男儿当负青云之志,今生必上长安求取功名。
王高中本无求取功名之心,任只好一人独上长安,独身一人并无不可,只是临行之际,约好相见的唐婉未曾谋面,任游心中不免失落。
考试
任游夜读经书,火光越来越暗,便收拾一番作势睡去。此时庙前来一人,任游点起火折子,借着光向来人看去,一身邋遢极了,相貌看不大清楚。此人看了一眼任游,到一旁收拾一些枯草,倒头就睡。任游见此,亦自顾睡去。
当夜子时,庙外阴风阵阵,带着庙墙上的破窗,吱吱呀呀作响。不一会儿,庙外竟传出如水泉咕噜咕噜般的声响。任游心中起疑,此前来时,未曾见水流过此地,何故有水流之声?他向窗外靠起,探头出去,庙外不知何时出现一谭泉水。任游大惑,揉眼一看,这泉水长宽各一丈之多,不见水源,但谭中之水却非死水,水自西向东流动,流至泉边,有如水入土中一般,不得不让人生疑这土中存有河道。任游心中发凉,莫不是遇上什么妖邪了?忽见一三尺左右的白衣老妪,身似水上飘叶,向任游面前飘来。任游自觉凶多吉少,颤巍巍往庙门退步。此时那睡在一旁的邋遢之人疾步上前,大喝一声“何处鬼怪,竟扰爷爷清梦!”只见那人手持黄符,一掌拍出,那妖邪被逼出破庙。紧接着他破门而出,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白衣老妪全身动弹不得,他又掏出一个黄色袋子,对准白衣老妪,那妖邪化成一股烟,被吸进那黄色袋子。任游早已震惊不已,忙出庙门向那人道谢:“我是上京的书生,多谢相救,感激不尽!”那人道:“这是个落水人的冤魂,阳间寿命未完,投不了胎,若它愿意再等个几年,待阳岁尽,便入轮回,谁知非要出来做恶,我等修道之人,除恶扬善,不必言谢。”任游对修道之人曾有耳闻,他人说起修道之人,尽是隐于山林,不食人间烟火,今日见此人,与想象中大不相同。任游向那人拱手道:“小生姓任名游,未请教先生贵姓。”那人道:“我生平最烦这些文绉绉的话,叫我文古便行。”说罢便回破庙一躺,嘴里嘟囔着“腐儒”。
任游摇摇头,亦回破庙,此前惊魂未定,一夜无眠。
翌日,任游午时才将醒来,昨夜不知何时睡下。文古早已离开破庙,这世上,陌路相逢,不过过客,任游自顾赶路。
不日,终于到了长安,长安自古繁华,川原缭绕浮云外,宫阙参差落照见。
任游寻了一家客栈,再等几日便是考试之时,虽初入长安,任游毫无贪恋都城繁华之心,除去科考前到尚书省报道的时日,每日待在房里看书读经。这日离考试只有两日,任游如以往一般在客栈吃完饭便回房间读书。上楼之时见一锦衣玉带,唇红齿白的富贵公子,任游与他一照而过,那人似乎认识任游,对着任游淡淡一笑。任游亦以一笑对之,任游回到房里,思想一番,确是不曾见过刚才那位公子。
不日,乃礼部贡院试进士日,主考官设案焚香,宣读考试之纪,举子一一入座,任游自然也在当中。
试题为“有征无战,道存制御之机;恶杀好生,化含亭育之理。顷塞垣夕版,战士晨炊,犹复城邑河源,北门未启;樵苏海畔,东郊不开。方议驱长毂而登陇,建高旗而指塞,天声一振,相吊俱焚。夫春雪偎阳,寒蓬易卷,今欲先驱诱谕,暂顿兵刑,书箭而下蕃臣,吹笳而还虏骑。眷言筹画,兹理何从?”
任游心中已有文章“攘外安内,国之固也,德刑政事,战之资也。若外敌侵,以战之资固之国,不战而屈人之兵上策,然今,他人侵我国土,非吾国之过也,当以兵而讨之···”
考时结束,任游自得而去,离去时遇见客栈的华衣男子,任游对其一笑,自觉自己所做之文当拨头筹,故见人皆以微笑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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