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形师》——夜之星言S
第一章:风之缚
“你杀了人?”
“我知道,但我没有杀死他。”她一身囚衣,蓬乱头发,两眼无神,抿着干枯嘴唇,削瘦身板仿佛风一吹就倒。
“我听闻你将你的丈夫推下了山崖,是为了他的财产吗?”我坐在另一间牢房,也是一件囚衣,因为我也杀了人。
“是呢,他太有钱了。金子彻的墙,玉石铺的地板。我又是他唯一的妻子,我想占有一切,以为将郊游将他推下山崖便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他没有死。”她苦笑“你呢?为何杀人”
“我?”我掏出一支烟点上“因为妻子背叛了我,我将她投入湖中。”
“只是因为背叛就将她杀死?”她微微惊讶“你不爱她吗?”
“爱啊!只是爱的太深了。你没听过爱之深,恨之切吗?”我吐出一口烟圈“况且她也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能让你做的这决?”她微微惊讶。
“忘记了。”我一囗没一口吸着“你真的是为财产才推你丈夫吗?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动手之前不为你儿子考虑下?”我回头掸了一下烟灰。
“我的儿子并不是我丈夫的,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活。”她道出实情“这种日子真是受够了。”
“哦。”我平淡应了一声“那是谁的?居然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知道呢。”她回忆有茫然“那天喝了很多酒,醒来发现就有他了。”
“所以你做这件事,下了很大决心?”我猛吸一囗烟“不后悔吗?”
她摇摇头“不后悔呢,我丈夫说过几天会将我接出去。休了我,赶出这个家门。他说我这种毒辣妇人,就该自生自灭。”
“这比砍头还残忍了。”我邹眉烟吸完了,将烟嘴丢在地上用脚按了按。
“是呢,砍头只是伸头一刀,多痛快。”
她闭起眼,看起来很享受。
“你在干什么?”我问道。
“听风声。”她回答。
“这里是牢房,怎么会有风?”我诧异。
“你没听见么?很大的风呢,呼呼吹着,呼呼吹着。”她闭着眼睛描述。
“那风从那里吹来?”我追问。
“好像就在耳边。”
“耳边?耳边怎么会有风?”
“很大的风。”
“是吗?”
“是的。”她点点头“听得到,很大,很大的风!”
“那推下悬崖的人是谁?”
“谁?”她邹眉。
“你丈夫吗?”
“是……”她没底气回答。
“那风声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我睁开眼睛那刻就听见了他们。”
“他们?”
“是的。”她肯定。
“你是怎么搞的,连杯茶水都端不了!”
“果然娶穷人家女人就是不行!缺教养。”
“这些东西是下人吃的东西,你吃做甚,难道这贱命就这么贱吗?”
“字都不认识,还是什么少奶奶。”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嫁进来的!”
“听说她怀了少爷的种!”
“…………”
“是这些吗?”我再次发问。
“不是,不是……”她拼命摇头,神色痛苦。
“那,推下悬崖的人到底是谁?”
“我……丈”她正要回答。
“是你。”我替她回答。
“我?不可能!”她尖叫。
“是呢,你,跳下了悬崖。”我起身“风很大吧?”
“很大,很大……”她缓缓睁开眼睛“从未听见那么大的风声。”
在耳边啸叫,怎么也停不下来。
“那就不要听了。”宽和手掌轻轻地捂住她的耳朵“有些话就让他们随风去吧,你也就此解脱了,这样你也自由了。”
“是呢。”
“还有风声?”
“没了。”
我站在悬崖上,风停了。
第三章:夜之幻
黑夜中,没有月亮,没有虫鸣,瞧不见任何一个物体。脚下咯着石块还是踩着虫子都浑然不知,要是不小心撞到树木或失足踩空便自认倒霉,死在这荒山野岭。
如你所见,我迷路了。
前后在这里呆了三天二夜,我邹眉。无论向左拐右拐还是向前走后退,始终找不到我刚来的路或者出去的路。但我并不急于此,而是顺势坐下,也不知道坐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精神上和肉体上累极了。
从囗袋中掏出一支烟,只剩最后一支。我拿起打火机,手上犹豫了一下又将打火机放入口袋,干含着烟,静静坐在黑夜中,着实静的可怕。
过了一会儿,眼前远方有一点点亮光,开始我以为是磷火,因为这几天我已经惯空见怪。渐渐地听见了脚步声,火光越来越大,朝这里越来越近。是人,我的心抱起一丝曙光。
但,听起来很着急很繁乱,还能听见有人大囗大囗喘气。我叼着烟,内心居然并不着急跑去向火光去求救。而是本能告诉立马起身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让他们找到才是最安全的。
火光渐进,人影也渐近,我翻身藏在黑夜中注目这一切。
有二个人。一个人举着火电筒,另一个人扛着白色大袋子大口大囗喘气,看来所背之物颇为沉重。从火光中隐约能见到他俩轮廓。举火把长的像只狐狸脸,一身黑色西装,主要手上还带着一个精致手表指反射出电光。而他后面男人虎背熊腰,一身运动装,更像一个小跟班。
“扔到这儿吧,已经够远了。”狐狸面吩咐道。
“是。”大汉重重将草席摔到地下,砸起一阵尘土。
“沉生啊,你不能怪我啊,这家产你已经得了三分,却还要一分,做人不要太狠啊!居然你这么狠,休怪我无情了。”狐狸面念叨一会儿,急忙转身就和大汉走了,又陷入了黑夜中。
我深深吸入了一囗夜气,幸亏没有向他们求救,照这样看来,那大汉扛的白袋依轮廓看来因该是具人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到捡了一条小命,后背更是惊出了冷汗。
拋尸荒野——我脑袋要炸了。
不知何时,虫鸣开始响起,月亮慢慢地从隐匿乌云中探出头来。树木像呼啸厉鬼投下阴影张牙舞爪,拉的老长。
对此,我的心稍稍从崩紧弦上松了一点儿。急忙从囗袋中掏出打火机,连打几声才打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喘了一口气。
盯着那白色袋子,又吸了一口烟。如果真是尸体的话,那岂不是要和这尸体呆上一夜?虽然不是很确定,要是的话,自已肯定有不少麻烦。看那狐狸男的着装,肯定是有钱人嫁祸自已正好顺水推舟?想到这里我将烟头丟在地下索情不抽了。
借月光,赶紧顺着二人离开此地路径抬步。我得感谢自已的妈妈给我生了个好脑子,这回出去不是什么问题了。
“救……我……”白色袋子突兀有小碎声。
我刚抬步走人,以为是碰到鬼幻听了,白色袋子又蠕动了几下,发出了救命声,我这才停下脚步转身,原来袋子中真装的有人。
我的神情很复杂,也很决择。到底救还是不救呢?要是只是回光反照救不活怎么办!母亲曾经常对我说,人总要吃亏的,如果是从良心上吃亏,这亏也不算亏。
救人一命,好比在生父母。
我停下脚步,或许也是良心在作崇。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蹲下身子麻利解开袋子上的麻绳,只希望他还能救活才好。费力扯开袋子,借微微月光我吓的一皮股坐在地上,全身开始擅抖,恨不得拔腿就跑。
这个人,这个人!分明就是我啊!
难道天底下有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心一度崩紧。
那个人居然缓缓转头,惨白对着我一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沉生。”
“啊——”夜中传出尖叫,撕破了无尽黑夜,无数白骨及墓碑暴露在飒飒空气中。我独自站在断裂墓碑上脸上一片沁凉,伸手去摸,是泪。
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站在我身旁,他抽着一包十分廉价的芙蓉烟,微微邹眉,屈手掸了一下烟灰“在面对真相时,谁也不会相信自已对自已撒什么谎,也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那么——沉生。”他叫我的名字,我应了一声嗯。
“知道了吗?”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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