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城往事》： 我是谁

第一章 我是谁

景明感觉他是突然被扔进了这个地方，就是从他有意识的那一刻起，四周就枪炮四起，震得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到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塌掉的房子，浓烟，火，燃烧的尸体，以及与尸体的焦臭味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一个活人也没有，景明整个人有点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有点吓傻了地傻站在一栋烧着的房子前面。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点啥。因为场面过于刺激，脑子大概完全宕机了。直到“咣当”的一声，才把他吓得回了魂，下意识地就大喊一声“啊，我擦！啥玩意啊！”回头才看见身后那烧着的房子塌下来了一半。赶紧往边上走了两步，立即就看到一具烧焦的尸体，吓的赶紧转了身，蹲了下去，捂住了自己的脸。景明这会真的很想哭，很想喊妈妈。虽然记不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但是景明就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怂过，这事儿有点超出心里极限了。

“尼玛这到底咋回事啊，我这特么在哪儿啊。。。55555”干嚎了几声后，心里好过一点了。这才从膝盖上抬起脸来，迷迷茫茫地看着前方倒塌的屋子，灰糊糊的天，悲从中来。又想自己莫非是做噩梦了？对自己说赶紧醒来赶紧醒来啊，抬手对着自己就是一大耳刮子，打得脆响，然而并没有什么醒不醒来的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痛得很。又痛又伤心，这下真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嚎啕大哭。

这人一哭，心里其实就放松了不少了。一边哭，景明一边就站了起来了，捡着干净一点的地方往外边走去。不知道不觉就走到了一条还算宽敞的大路上，反正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最初看到的比起来也不会更糟糕了，心里也就逐渐坚强了起来。所幸这是大战结束后的场景，这要是热战正酣，估计已经玩完了吧。

也不知道该干嘛，既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总要走走看看的。走着走着，就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景明听到这哭声简直觉得亲切极了。顺着哭声找了过去，就看到一姑娘，蹲在路边，把脸埋在膝盖里，低声地啜泣，由于太伤心，哭得肩膀都一抖一抖的，哭得如此投入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景明来到了身边。景明看到她，既高兴，又觉得她有点可怜，忍不住想伸手拍拍她肩膀安慰安慰她，又怕吓到她，半晌，也只是很平常地对着她“哎~”了一声。

姑娘这才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看着景明，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泪更汹涌了。看来这姑娘也是吓傻了。景明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一边说：“别哭了。过一会要天黑了这地方更吓人了，赶紧起来，走吧！”

姑娘点了点头，准备站起来，然而大概是蹲太久了腿麻了，直接就摔地上了。景明赶紧把姑娘拽起来，搀扶着她往大马路上走去。一路无话，姑娘也完全不敢抬头，景明一路拉着她，直到走出那个小镇。四下祥和了许多，姑娘这才缓过劲来。看到景明衣服上绣着的两个字：景明。

“你叫景明？”姑娘问。

景明点了点头。他在小镇里溜达的时候发现自己衣服上的这两个字，虽然不是很确定，这会看到姑娘衣服上也绣着两个字，就更确定这就是名字了。

姑娘衣服上绣着两个字：红月。但景明还是问了：“你叫红月？”

红月是此时才知道自己叫红月的，从来到这个地方，大概到这会才清醒过来。听到景明这么称呼她，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果然写着红月俩字。不禁笑了：“这里写着红月，那我应该就是叫红月吧。”

“你也不记得你叫什么，从哪里来？”景明问。

“嗯”红月点了点头。然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补充道：“景明，谢谢你。要是你没有过来，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景明笑了笑，红月的心情他太能理解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看来以后得相依为命了。

虽然离开了那片战后废墟，但此时此地，也是荒郊野外，两人只是往远离战场的地方走，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红月有些不安，景明心下也没什么主意。现在他们所处之处，是一片山坡，树很少，就是低矮的灌木丛和草地。

“无论如何先翻过这片山坡再说吧。”景明心里想，脚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红月紧紧跟上，虽然有些吃力，但也没有说什么，看来这不是个矫情的姑娘。

两人直奔山头而去，天完全黑下来时，总算到了山顶。往山下看去的那一瞬，简直要欢呼雀跃。山下灯火通明，霓虹闪耀。完完全全的一片繁荣城市的景象，整个城市从山上看下去，像一个弯弯的月亮，这弯明月就躺在山涧中，向景明和红月眨巴着她美丽的大眼睛。

红月实在是太累了，看到这灯火通明也就卸下了心头的不安，喘着气跟景明说：“走不动了，歇会儿吧。”说完就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景明也不行了，在红月边上捡了块平整的草地坐了下来。两人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安宁的城市就在下方，感觉一整天来的恐慌终于有了尽头，这种感觉令人非常舒适。

休息够了，两人便往山下赶，肚子很饿，虽然这一路走来相互扶持，两人之间感到很亲近，但确实也没啥可聊的，都是没有历史的人，所以这一路也就只是闷头赶路。很快到了山下，前面一点已经能看到一些店铺，其中有他们熟悉的麦当劳。此时大概没有什么比一个汉堡更能抚慰他们的心灵的了。

直奔麦当劳而去，推开门，一个客人也没有，就点餐柜台站着个小伙子，并不热情，看他们来了也懒得搭理，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带着一脸的不高兴。嘴里念叨着：“39，40！”

景明和红月面面相觑，红月小声地问：“他在念叨什么？”景明摇了摇头。

无暇顾及这些了，先点餐再说。景明走到柜台，说：“要两份汉堡两个大可乐。”小伙子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做声，就去准备餐饮。手脚倒是很麻利，很快就端了出来，然后向他们伸出了手：“20个金币。”这下景明和红月就有点尴尬了，完全忘了吃饭要钱这码事。为了缓解尴尬，景明转头看向红月：“红月，你有钱吗？”

红月把头靠过去，小声地说：“没有，我哪来的钱，我不跟你一样嘛？”

柜台的小伙子听见了，脸上的表情在不高兴的基础上又添了一份不高兴，转身把汉堡和可乐扔垃圾桶了。嘴里还叨咕：“MD，没钱来吃什么饭，浪费老子的时间！”

景明看着到口的汉堡就这么飞了，就急了。“反正你都扔了，你就不能做个好人送我们吃吗？”

“我干嘛要做好人啊，你饿死就饿死啊，再投个胎没准比现在好点呢。”

“怎么说话呢你！吃了枪子啊，说话这么呛。”

“你这不带着枪来么，来来来，给我吃一颗啊！”

景明的枪是带着红月出小镇时捡的，一把小手枪，当时觉得环境太危险，顺手就捡了起来塞在口袋里，打算防身用。进城的时候忘了把手枪收起来，然后被这个小哥看见了。这小哥不仅不害怕，居然还主动提。这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怕不是遇到了个神经病吧。

景明不想跟他纠缠了，感觉这里可能是个是非之地，转头就跟红月说：“他可能脑子有点问题，我们赶紧走！”红月点点头。

两人转头向外走，那小哥忽然从柜台窜了出来，挡在了他们面前，“你们别走，我说认真的，大哥，帮我个忙，你开枪打死我好不好。”他一边说一边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山景明，和之前的那副恹恹的神态截然不同。

这可真把景明给吓着了，一把推开他，“你是不是有病啊！”

小哥被景明推开，又一把拉住了红月，“姐姐，你帮帮我，这个破地方太无聊了，我想去别的地方，你打死我吧。”

红月很疑惑，“你要去别的地方你去就是了，为什么要打死你呢？死了你还能去哪？”

小哥听红月这么一说，松开了红月的手，看看景明，又看看红月，看这俩人脸上茫然的表情，他哈哈乐了：“哈哈哈，原来你们不是人！原来你们不知道呀！太好玩啦！你们先坐会，我给你们做两份汉堡，看你们俩这惨样，先吃饱了再说吧！”

景明和红月完全被这小子搞晕了头，明明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麦当劳，为什么里面有且只有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店员，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呀。

话说这个小哥，此时此刻，他总算觉得这个游戏有点意思啦。小哥名叫刘乐，当然了，这是他真实世界的名字，在这里，他叫天狼星。刘乐16岁，是个高中生，这是他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当他带上头盔、手套等传感设备，坐到专用的椅子上，进入这个游戏时，他还是充满了期待了，结果，他就掉到了月亮城，在月亮城的一个麦当劳当一个唯一的服务员。我的天哪，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虚拟人生呀！

他在这里待了半天，总计招待了38个客人，每个人都是进来，吃东西，给金币，完全没有交谈。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对人说：你好。但人家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一整天下来，他就变成了见到景明和红月时那个样子。看到景明和红月，嘴里念叨着的39、40，就是第30、40个客人。玩个游戏而已，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啊！刘乐完全想不通。气得不行时就遇到饥肠辘辘的景明和红月，和他们怼了几句后他才想起来可以删档重来啊！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景明和红月一边吃饭一边听刘乐讲。这下他们总算知道自己在哪里啦。他们俩都震惊得不行，红月忍不住问：“那为什么我们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呢？”

“因为你们死了，死了才来到这里，所以不知道过去。”

“可我明明活着呀！”景明看看自己，每一寸皮肤都那么真实，眼前的两位也如此真实。

“我说的是，你们现实生活中，死了。”刘乐说完，终于乖巧地闭嘴了。因为她看到红月表情变得很伤心。

红月也说不清为什么突然就很难过，只觉得自己心一阵绞痛。

景明此时也说不出的难过，却不知道为什么而难过。

三人静默不语。好一阵，刘乐才讪讪地开了口，打破沉默：“如果你们把我打死，我就算删档重来，然后可以重新随机一个角色和地图。当然了，我也可以去自杀。不过可能确实还是会痛的，呵呵，我也还没试过。”

“我们为什么死了会来到这里？我们在游戏里死了会怎么样？”景明问。

“应该是你们的亲人帮你们把记忆备份了，现在有一个公司叫永生科技公司，他们负责帮人存储记忆，并开发了这款游戏。对了，这个游戏叫永恒世界。你们的记忆存储之后，将过往人生经历全部屏蔽，放到这个游戏里，就是完全随机的NPC。”说到这里，刘乐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如果你们在游戏里死了，你们会彻底忘掉这段经历，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好容易才搞清楚来龙去脉，如果又直接挂掉，谁知道会降生在哪里？搞不好比现在还惨呢，更可怕的是，又得懵逼一阵重新去找自己。而且没准还碰不到这样的神经病小哥，可能要懵很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准一死再死，活得更个鬼一样。景明心里这么想着，也打定了主意，还是要继续把这个人生往下走走看看。转头看向红月，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红月怎么想。

红月当然也不想就投胎重来，刚刚认识的朋友，搞清楚的身世，万一下次没有景明出现呢？她会遇到啥？万一更糟糕呢？

刘乐心里想的则是，感觉好像好玩一些了，一会回去找找资料，研究下这个游戏怎么玩。

第二章 记忆存储

这么一会的功夫，三个人各怀心思。

“那你还死不死了？”景明突然问刘乐。

刘乐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我还是别死了吧！我死了你们怎么办啊？哈哈。”

还真是，目前景明和刘乐对这个世界基本属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刘乐不只是能够告诉他们这个游戏整体全貌，而且随时能从外界带来新的消息，这个小伙伴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几乎是唯一的信息源，而且还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吃的住的眼下全部都只能靠他了。

当然，他们想要打听到他们生前的事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他们在游戏里新的长相，新的名字，几乎没有留下现实世界里的一丝线索，永生科技公司当然能对应到他们谁是谁，但那是绝对机密，是现实与虚拟的最后一条分界线。

现在景明和红月对于自己的身世和处境基本也算是了解了，没什么好纠结的，这个世界现在就是他们的真实世界了，他们要在这里长久地生活下去。刘乐这小子很仗义，麦当劳反正没什么人，就给他们俩当落脚点了。明天再从长计议一下找个工作什么赚点钱买个房子什么的。就算是游戏，和正常现实生活中的追求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刘乐忙乎了大半天，准备回现实世界休息休息，与此同时，现在他也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更多地了解一下这款游戏，毕竟这游戏里，现在有两个指着他活的小伙伴啦。与景明红月告了别，刘乐就下线了，直接凭空消失。看得景明和红月面面相觑，第一次见啊，几乎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死了不再回来了。两人折腾了一整天，也是累得不行，在麦当劳的洗手间洗洗刷刷后，分别找了条长凳就躺下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都是些感觉之类的东西，时而温暖时而伤感，没有什么具体的画面、事件，大概跟现实相关的事情，都被永生科技公司给隔离了。直到天色大亮，太阳从玻璃窗里照了进来，红月猛的一下醒了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拿什么东西，然后抓了个空。红月看着悬空在那里的手，很奇怪。正好景明也醒了过来，看红月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就问她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手就伸到这里，可能是以前保留的习惯。”

两人正说着话，发现刘乐回来了，这小子真是神出鬼没。

刘乐带来了重大消息。

回到现实世界的刘乐，立即上网查询了永恒世界这款游戏，才知道这款游戏的始末以及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原来，最早永生科技公司做存储记忆这项业务时，几乎同一时间，就规划了永恒世界这款游戏，如果仅仅只是存储记忆，这些记忆变成死的记忆不仅耗费存储空间，收取的费用也很高昂，但是如果客户愿意把记忆提供给永生科技公司使用，那存储费用就会便宜很多，所以很多人都将记忆授权给了永生科技公司。等到家人可以购买新的身体的时候，就把记忆取回，重新回归现实世界。

得到这些记忆的永生科技公司，等于拥有了许多虚拟人，为了保护这个物理世界正常的秩序，这个公司研发了这样的技术：将记忆隔离分区使用，比如涉及到个人经历、信息部分的记忆，会被冬眠起来，在公司使用过程种新生成的记忆，会有对应的清空机制，不会被保存。也正因为这项逻辑缜密的技术，国家法律才审批通过了永恒世界这款游戏。

得益于大量虚拟人资源，永恒世界一炮而红，作为第一款非程式化NPC运营的游戏产品，很快风靡全球，经久不衰。目前这款游戏已经运营有二十年了。有些虚拟人，甚至在游戏里生活了有20个年头。他们在这个世界里建立了自己的城市、小镇，建立了自己的社交圈、生活方式。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们这是游戏，他们几乎可以把这里当作唯一的真实。

但是，这游戏之所以火爆，就是因为它打破了现实和虚拟之间的边界，让现实和虚拟在同一个世界里发生交集。然而现实人与虚拟人天然的不平等，对游戏里死亡承担的后果截然不同的属性，导致两者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大多数现实人对这种虚拟死亡是毫无感觉的，就像刘乐一样，甚至主动求死，以便换个活法。但是对于虚拟人来说，至少暂时已经没有所谓的现实世界了，这个游戏，一草一木一人一物，可以说就是他们眼下的人生，死亡，意味着全部抹去，这和真实世界里的死亡又有什么分别？

一开始，游戏还是奔着虚拟人生的路数走的，大家在永恒世界里你耕我织，创造和谐美好生活。但是很快，一些人就感到这样的游戏生活太无趣了。以李倾城为首的一小撮好战分子，逐渐改变了游戏的走向。他们觉得这群活在游戏里的记忆，就是一群鬼魂，一群鬼魂，活在一台电脑里，能当作正常人类看吗？他们在游戏里的生活能叫生活么？所以逐渐地，他们把这个游戏变成了一个战争游戏，由于有虚拟人的反抗，这个游戏反而更有趣了，结局永远无法预测。所以永恒世界也就变成了一个野蛮丛林。此前景明和红月遇到的场景，就是李倾城麾下的杰作，他们无差别屠杀了一个小镇。所谓的无差别，就是不管是现实人还是虚拟人，李倾城一律杀。他们自称自己是狩猎者。

最初，虚拟人只是逃离，迁徙，最后一退再退，退到了月亮城，虚拟人中也诞生出了自己的首领：力牧。力牧骁勇善战，有谋略，更重要的是他有理想。想要好好生活的虚拟人逐渐聚集在力牧周围，也因为此，月亮城成为了与李倾城对抗的最后堡垒。于是整个永恒世界就变成了两大阵营：想要生存的月亮城居民和爱好杀戮的狩猎者，以及一些爱好和平的现实世界休闲玩家。

虚拟人中不乏各个领域的精英，然而虚拟人最大的问题是，忘了自己是谁，做过什么，所以这些技能点都被隐藏了起来。力牧坐镇月亮城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些隐藏技能点亮。如何点亮？招募。

要与现实人打仗，那就得招募枪法精准者，要组织联络者，要交通运输者，要城市管理者，要维护只治安者……然而力牧的目标远远不在此，他想要的是一个和平的世界，一个与现实人平等的世界，这个世界如此大乱，根源不在于枪支弹药，而在于现实人与虚拟人的不平等，对于死亡的不平等。所以，在保护月亮城之外，力牧更需要的是高科技人才，他需要触碰到永恒世界的终极秘密，重建永恒世界规则，实现人人平等。

刘乐带来的消息让景明和红月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万万没想到不是逃离，而是进入了战争的中心。没有岁月静好，只有为生存而战。而且此时，刘乐自己的处境也变得微妙甚至危险了起来。从这场势不两立的战争来说，刘乐和景明红月俨然变成了敌我双方，但是从他们之间的相识来说，刘乐给了景明和红月巨大的帮助，算是患难与共的朋友。

所以景明第一反应就是告诉刘乐，你必须隐藏起来你现实人类的身份。刘乐来到永恒世界也就一天，也仅仅只在景明他们面前显露过他现实人的特征：无缘无故地消失。所以以后刘乐再回现实世界就得十分谨慎了，最好是有景明和红月在身边时再往返两界。

然而刘乐告诉他们：“我很快连麦当劳也待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