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之清风长歌》免费试读_老潺
第一章 池青
……匆匆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池青细算,这已经是老头子去世的第五年零七个月了。
如今,池青已经正式成年,十六有余。
池青原名并不叫池青,只是当年朝廷动乱,他被家里人逃亡时藏在了一片野池莲叶之中,随后家里人便被赶来的贼寇兵马杀死,鲜血染红了半边青池,幸是当年池青睡的迷糊,否则若是发出啼哭之声,便是难以幸免,既是婴儿,也要作那刀下亡魂。
第二天,池青便被一个喝的醉醺醺的老头捡回了家,并且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这是池青的造化,亦是池青的不幸。
老头将池青带回家慢慢地养大,两人在午亭南山上过着不好不坏的清贫日子,池青年岁愈长,人也生的俊朗,虽是清瘦了些许,但看起来却是精神饱满,这与青池年少时的一次奇遇也颇有关系。
池青五岁那年上南山放牛,看到荒草之中有座孤坟极其隐蔽,周遭尽是杂草乱石,甚是苍凉,池青便心生怜意,拿着镰刀将周遭的杂草去除,石头摆开,将坟墓附近稍作修理,并且拜祭了一番。
池青年少,老头却教他读书识字,圣贤之道多少窥其奥妙,兴许这死人孤坟不该他随意祭拜,但当时心有感触,做也便做了,池青并未多想。
后来那天晚上,池青做了一个荒唐的大梦,梦里有个面容亦真亦幻的大叔感谢了他白日的祭拜,并且向池青传授了一门神奇的炼气法门,同时还教会了池青一些基础的剑法,池青在梦里一呆便是一年,一年里这个模糊地中年人不断地教导池青修行和剑术,也向他解释很多事情。
原来池青看到的这个中年人只是一缕即将消散的孤魂,中年人原名灵虚子,是一位散修,四十多年前在域外遇见一只滔天凶魔,灵虚子担心这只凶魔会为祸人间,便拔剑和这只凶魔血战三天,最后拼到油尽灯枯才勉强将其击杀,回到九州后,灵虚子没过多久便去世了,去世之前草草地为自己准备了一座坟墓,虽然灵虚子魂魄遭受重创,死后便会慢慢消散,没有办法再入轮回,但毕竟曾为人一场,所以他仍是为自己准备了埋骨之地,也算是有始有终。
那日池青拜祭他时惊动了他的一缕残魂,见池青天资聪慧,纵然六根不净,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苗子,于是便想在自己彻底消失之前收池青作为弟子,等池青回家睡觉后,便催动最后的法力将池青带入这片小世界。
这梦中的一年让池青成长了很多,灵虚子所传授的六脉之术并不是传统正派的仙家炼气法门,而是灵虚子近百年在红尘之中历练苦修后自创的一门炼气之法,正是靠着这门神奇的炼气之术,灵虚子才能以一己之力诛杀域外天魔。
至于剑术,灵虚子似乎并不与池青细说,这一年,池青练得始终都是挥砍,突刺,上挑这样最基本的剑招,大部分时间,灵虚子都让池青静坐,细细体会天地之中一种名为“意”的东西,称若是能过悟通,日后对池青的剑术大有裨益。
这样的日子仅过去一年,在池青逐渐成长的过程里,灵虚子和这方小世界也变的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梦醒,灵虚子也没有跟池青道别。
池青始终记得当年灵虚子发出的那句叮咛:“梦醒之日亦是为师消散之时,待为师走后,你须好自为自,每日多多反省自己,切莫堕入魔道。”
后来池青醒来后才发现梦中一年不过外界一夜,惊叹于灵虚子那神乎其神的修为时也感到莫名的哀伤。
灵虚子这梦中一年待他如子,百般爱护,悉心教导,可惜最后终究分开,也没能道别一声。
池青也是从那时便明白了人世生死而无常,连灵虚子这般强大的修行之人都无法真正地跳脱生死,可见生命的脆弱。
后来池青便还是池青,老头也还是老头,每日教池青读书写字,生活如平常无二,直到六年后老头去世,池青也未曾知道他的名字。
池青没有问老头名字,老头对他好,他也对老头好,两人一直相依为命,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池青埋了老头后为他立了一个碑,上面没有刻字,是一座无字碑,坟墓周遭是一片桃林,每遇春风吹过,这片桃林便是落英纷飞,淡红的桃花仿若初春的少女,醉人又朦胧,桃林之中一条潺潺小溪清澈而明净,偶尔也会有梅花鹿和灰兔在流水之中嬉戏。
池青并没有打搅此处的宁静,每日里除了修行,便是下山去小镇上卖些药材换些酒钱。
他本不喜欢喝酒,老头死后,池青便爱上了喝酒。
南山是一座不大的山,也不是很高,但山路十分陡峭,且路上时有猛兽出没,所以山下的寻常人士想要上山采集药材和打猎都十分的危险,所以山里相对清静。
时过正午,正是夏日里最炎热的时刻,桃花林里的溪水在阳光的映射下更加的通透,只是可怜那朵朵娇艳的桃花,在大太阳的猛烈照射下已是有些许萎缩,桃林里已经几乎难以看到有动物出没,好似他们也极不情愿去招惹这天上的“大家伙”。
如此一来,这片桃林里只剩下了池青一人。
他要离开了。
如今他已经成年,十年磨剑,修为也是突飞猛进,他本想过几年再去山下游历,却没想到昨夜的一场瓢泼大雨没有冲掉这看似娇弱的桃花,却冲开了他多日苦修不破的瓶颈让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池青天资聪慧,他明白自己如今的修为想要再进一步十分不易,靠苦修强行破境已是天方夜谭,唯有一个悟字能够让他真正的发生蜕变。
池青对成仙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长生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如今正值江湖年少,去红尘历练一番也是他心中一直向往之事,只是再离开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池青带着两壶山下打来的浊酒,穿着一袭青衫,将手中的一壶一饮而尽,另一壶倒在了坟墓前的泥土之上,任由酒水从泥土浸入,随后,池青手指轻拂,划出些许透明的剑气从一旁的桃树躯干之中雕出一柄未开锋的松纹木剑。
木剑刚刚成型便发出轻轻的颤动,好似有灵性一般,轻轻舞出一个剑花飞到池青旁边,而后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池青的手中。
池青修炼六脉奇术有些年头,虽然不及灵虚子那般修为可夺天地造化在自己体内开辟出一方小世界,但弄一个不大的储物空间还是绰绰有余。
池青轻轻抚摸着眼前的无字碑,眼里闪过哀伤,沉默了很久,自顾自说道:“……我知你生前喜欢桃花,亲手栽培这片桃林,如今我要离去,也带一柄这里桃木所制的剑,想你时也好睹物思人。”
第二章 即墨
待祭拜完老头子后池青并未直接御剑离去,而是用这些年卖药草的积蓄去镇上买了一匹马,二十坛女儿红,自己骑着马优哉游哉地出了小镇往其他地方去。
他没有想过去哪里,没有想过之后要做什么,老头子曾经告诉过池青,房子不是家,人在哪,家就在哪里,如今池青带着老头子最爱的桃去九州游历,他已经满足。
正所谓,此心安处是吾乡。
风和日丽,山道间是美丽的野花,五颜六色,甚是缤纷艳丽,绿草如茵,树木也是葱茏,虽是土石横生路不好走,好在有匹马儿,感受着周围和煦宁静的事物,内心感到无比的舒适。
池青拿出酒葫芦轻轻抿了一口酒,脑袋一侧轻轻地附在马的后颈上,上面有一些棕色的鬃毛,但并不扎人,反倒是分柔顺,池青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右手轻轻抚摸马儿的脸颊,马儿好似与他十分亲昵,主动拿脸颊蹭着池青的手掌,世间万物皆有灵性,马儿更是如此,纵然神智未开,但是池青的亲近易人它确实能够直观的感受到。
就这样,马儿带着池青一路朝着东方走去,池青突然想起午亭的南山靠近东海,那里似乎有一个叫做即墨的小镇子,看马儿走的方向,似乎自己正是在朝着即墨走。
“以前倒也听过老头说过海,却是不曾亲眼看见,此番过去,也涨涨见识。”池青直起身子仰头灌酒入喉,随后一声清啸,浩然之气透体而出,向四方荡开,惊得鸟兽四处逃窜。座下的马儿好似收到了刺激,也跟着池青发出一声长啸,猛地朝着前方跑去。
在马儿全力疾驰下,不到四个时辰池青就感受到了海的气息。十年在山中静修,加上曾经灵虚子的点拨,池青的修为以一种寻常修士难以理解的速度提升着,如今隔着很远便“听”到了海浪轻轻拍击岸边石头的声音。
嘴角轻轻有过一丝轻盈的笑意,池青不再催促马儿赶路,慢慢过去天黑之前也能到即墨,不至于在山中树野之间留宿。
待到池青赶到即墨后,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池青找到一家客栈照理好了马儿,找店家要了一间上房,便准备去休息,上楼后轻轻叩开房门,里面虽然不甚精致,但房间里干净整洁,也无异味,池青脱下鞋袜让小二打了一桶热水来,舒舒服服地泡起了脚。
“明日里不妨去海边看看……后山里似乎也有不得了的东西,灵力颇甚,外面的世界还真是有意思,以前总听老头子说山下的世界奇人异事不少,如今看来当真如此……嗯?”池青正盘算着明日里去哪里游玩,却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岸边和渔民交谈的一个白袍书生。
“如此磅礴的灵力却收敛的这般精妙,若不是刚才露出一丝灵压,我竟也被瞒了过去,此人很有意思,明日不妨交谈一番。”
泡脚水逐渐温冷,池青便唤来小二倒掉,自己将薄被一扯,便进入了冥想。
…………………………
次日清晨,池青稍作洗漱,便出了客栈朝着海边走去,感受着海风吹拂的些许腥味,池青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渔民为了生计早早地在岸边行船,准备去远处一点的地方捕鱼。此时并非是海浪汹涌的时节,渔民们却似乎特别小心,好像在担心什么。
谁知这几艘渔民的小船刚刚行驶到里岸边远处的深水区时,本来无风无浪的海面,突然着了魔一般,只是眨眼间便卷起了数人高的巨浪,带着可怕的威势朝着下方的几艘弱不禁风的小木船狠狠拍打去,里面的人儿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眼看就要被巨浪吞没,却不想巨浪好似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一般,没能拍打在渔船之上,待到巨浪散去,这道无形的屏障化作无坚不摧的剑气轻轻荡漾开来,将周遭肉眼难见的一褐一青两股灵力全部涤尽,一切只在瞬息之间,渔船里面的人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拿出木桨朝着岸边拼命划来,几个健壮的年轻人脸色已经吓的惨白,划桨的手都在不停地抖。
“你们不必惊慌,我已经破掉了施法者的玄术,短时间内你们不会有危险。”池青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数百米海岸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那些刚才还跪在岸边祈祷的颤颤巍巍地渔民,此刻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其中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冲了过来,一下跪倒在池青的面前,一边哭一边猛地磕头道:“谢谢神仙救了我的丈夫……谢谢,谢谢……我……我,我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在失去丈夫了呜呜……”
池青摇了摇头,轻轻将她扶起,说道:“你且起来,这里似乎有些因果,若是你们信得过我,可以一会与我细说,我能帮上忙的,会想办法帮帮你们。”
妇人听得此言更是感激涕零,语无伦次:“好好好……好,神仙我……我先去看看我丈夫。”说罢便慌忙朝着岸边才上岸的一名精壮男子冲了过去,谁知路上被石头拌了一下,妇人扑在地上双手都被磨出了鲜血,可她好似没有察觉,连滚带爬地跑到自己的丈夫旁边,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哭个不停。
那名精壮男子眼角也有过泪花,他抱着妻子的身体声音颤抖地安慰道:“兰儿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不哭了不哭了……”
其他几名年轻的男子没有打扰他俩,他们上岸后边径直朝着池青走来,伏身向池青拜谢。
“适才若不是神仙搭救,我们早已没了性命,我等也报答不了神仙,不知神仙叫什么名字,我等必将一生铭记。”
“你们不必如此,我叫池青,也不是什么神仙,不过会些粗鄙不堪的法术罢了,你们若是信得过我,可以将此地的蹊跷说与我听,兴许我能帮上什么忙。”池青轻轻抬手,几个想要跪下拜谢池青的年轻男子身体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却是弯不下腿,只好做罢。
这几个年轻人一看池青如此,更加确定池青是个法术高强的神仙,便与池青将此地的事情娓娓道来,其中有不尽详尽之处,周遭围上来的渔民们也一一补充。
原来此地靠近山脉,本是大风难侵之地,很少会有海浪,这些渔民一直在此地安居乐业,虽然不算富裕,但是每日出海所获养家糊口还是绰绰有余,即墨是一个十分安定的小地方,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无人曾经想过如此安定的一个乐土,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十余年前,此地突然出现了一名自称胡三太爷的妖怪,此妖法力极其高深,能呼风唤雨,他将自己的灵坛设于隐香山的深处,要求即墨的人每年要拿一名童女给他祭拜,可以保他们一年风调雨顺,否则一旦有人出海打渔,必遭不测,可是试问又有谁愿意将自己的亲身骨肉交与一个妖怪呢,只是实在惹不得这样一个可怕的妖物,小镇里的人们最后不得不妥协,每年会以抽签来决定谁家的女儿将被供奉与狐仙,纵使明白这样做对失去骨肉的家庭会造成莫大的伤害,可是为了大家,镇长也不得不做了这样的一个糊涂决定。
“……唉,可惜后来狐仙的胃口越来越大,现在每半年便要给他进贡一名童男一名童女,这么多年,镇上早就没有小孩子了,明知会被狐仙吃掉,哪家人愿意生啊。”老镇长拄着拐杖长声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憔悴,周围的人也都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了……一会晌午我便去一趟隐香山,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不可出海打渔,可听的明白?”池青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周围的渔民们听了好似抓住了希望,纷纷激动无比朝着池青拜谢,老镇长拄着拐杖的手颤抖的厉害,他往前两步,就要伏身,却被池青托住,浑浊的眼里满是感激之色,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那狐仙法力高强,神仙此去……务必小心!!老朽代镇里的各位感谢神仙……大恩大德……大恩……永世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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