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凡入臻》： 少年穷

第一章 少年穷

江宁城，虞族。

虞族祭堂前，一个身穿棕色长袍袖口绣着两颗蟠桃的长髯老者背手而立，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空地上跪着的俊朗少年。只见这少年面色苍白紧闭双眼，两边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脸上，已然是脱水即将昏倒的状态。

少年的四周密密麻麻分布着许多的凹陷，这些凹陷都是虞族中犯错之人受罚跪出来的。

罚跪对于凡人来说严重也不过膝盖跪出血，肌肉酸痛而已，不算什么太大的苦头。而虞族是一个修真家族，就算是族中的仆役也多少会一些最低阶的吐纳术，族中之人更是从小修真，肉体的强度自然不是凡人所能相提并论的，因此这罚跪也不和凡人那等简单。

只见空地的四周伫立着四根满是花纹的柱子，仔细看那柱子上的花纹自下而上有规律的发出赤色的亮光，彼此互相呼应，竟形成一个法阵。

这个法阵的作用就是将天空中的阳光吸纳聚集到这一片空地，让空地中的人不管刮风下雨都觉得烈日当头。

再看这少年四周的地板已被浸湿，靠他近些的凹陷竟被汗水填满，想必这个少年已经跪了不少时辰。

祭堂前的老者抬头看看太阳，沉声问道：“虞辰，你可认错？”原来这少年名叫虞辰，却不知犯了什么错，竟被罚跪如此长的时间。

那位老者问过一会儿后发现少年竟似没听见，一点回应都没有，不由得皱起眉头说：“哼，不知悔改，罪有应得，你就在这跪着吧！”

说完老者就要一人离去。这时，一个身穿褐色短装胸前绣着三颗蟠桃的面带怒容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迎面撞见将要离去的老者。

老者见到中年人连忙作揖：“三长老。”

这三长老也不还礼，怒气冲冲的质问道：“莫执法，虞辰犯了什么错要被罚在‘聚阳阵’里跪三个时辰！你们这些执法长老未免也太过针对虞辰了。”

老者不亢不卑的回答说：“虞辰他污蔑虞姬。按照族规应......”

老者还没说完就被三长老打断：“污蔑虞姬？那个虞姬，上任虞姬是他母亲。虞辰重孝族人皆知，他会去辱骂污蔑自己的母亲？”

“是现任虞姬。”老者咽了咽唾沫。

“现任虞姬？哈哈，莫执法，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三长老不怒反笑，“虞凌那个小丫头她头上未加冕、额前未绘灵纹，竟被称为虞姬。你们成天把族规挂在嘴边，族规哪一条是这样规定的！”

“我不管加没加冕都将是虞姬，这是不争的事实。三长老一口一个‘小丫头’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正在老者一时语噎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儿女声。

只见一位身着华丽的少女在两名小婢的伴随下款款走来。这少女长相貌美，眉宇间透出些许媚态，看起来不似刻薄之人不知为何对族人如此严厉。

三长老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舒缓开，说道：“我哪敢那，这还没成为虞姬呢就开始行虞姬的权利了，这要成为虞姬估计族规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族规我定会放在眼里，这就不劳三长老操心了。至于这虞辰，他的确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受罚是应该的。不过我原意是想让他吃点小苦头罢了，没想到竟被罚了这么长时间，莫执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把‘聚阳阵’撤掉后，自己去刑事堂领罚吧。”这位虞族未来的圣女目不斜视的说。

老者听闻连忙答应，随后走到祭堂前用灵力在手心聚集了一枚灵符，手指一弹融进了左侧的一根石柱。只见四根石柱上的亮光迅速褪去，笼罩空地的法阵也在这时消散不见。而接近昏迷的虞辰对此全然不知。

三长老连忙跑过去扶着虞辰：“辰儿，你受委屈了。”

虞辰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嘴里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舅舅......”这三长老正是虞辰的舅舅虞子期。

虞子期连忙从袖中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丸送进虞辰嘴里说：“辰儿，把储水丹吃了，舅舅这就带你回家。”

说着抱起虞辰便要离开，和虞凌擦肩而过的时候虞子期冷冷的说：“今天的事我会在长老会上如实禀报，我倒要问问，这虞族未来的圣女就是这样对待族人的吗？”

虞凌古井无波的说：“请便。”

“哼！”

过了一会儿，虞凌朝着虞子期消失的方向冷笑了一声对着两名小婢说：“我们走吧。”

“是。”

虞子期看着怀里面无血色的虞辰，脚步不由加快，转眼就到了家门口。门口两个相互说笑的家丁看着匆匆赶来的老爷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连忙迎了上去。

两人一看老爷怀里抱得不正是小少爷吗，而且看小少爷这是吃了不晓得苦头啊！虞辰平日里没有什么少爷架子，平易近人，对待下人也如同对待家人一样。两个家丁一看小少爷这般模样顿时急了：“这是谁让我家少爷吃了这般苦头，老爷你跟我们说，我们去替小少爷报仇！”

“少爷这是怎么了。”

“少爷怎么这个样子了。”

......

虞子期抱着虞辰一进家门便引起了下人们的注意，纷纷询问。虞子期也不做声，径直走到虞辰的房间，将虞辰轻轻地放在床上。

虞子期走出房间看着门口围着得下人心中不由地烦闷：“你们都很闲吗，还不赶快干活！”下人们一听连忙散开了。

“小六你赶快去叫四爷，小七你去准备一个浴盆搬到少爷房里，记得打满水。”虞子期沉声吩咐着刚才在门口的两个家丁。

“是，老爷！”

虞子期看着床上的虞辰，两只手不禁紧紧的握了起来，随即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唉。”

“老爷，虞辰怎么了，咳咳......咳咳咳！”这时，一位身着素色长衫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哎呀，夫人你有病在身就不要出来了。”虞子期连忙过去扶住妻子。

“虞辰，今日给我去炼丹房拿药，怎会弄成这般模样。”虞夫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虞辰，鼻尖一酸竟落下泪来。

“虞辰去给你拿药，想必是遇到了虞凌那个丫头，我刚好交付了长老堂的任务，就听见有人谈论，我去问说是虞辰被罚在聚阳阵下跪三个时辰，我便连忙赶过去，虞辰就是这般模样了。唉。”说着虞子期不住地摇头。

“那虞凌好狠的心，辰儿就算在犯什么错也不至于跪三个时辰。你们修真之人尚且还能凭借吐纳调节身体，辰儿一个......”没等虞夫人说完，虞子期便摆摆手说：“夫人回房休息吧，我已经叫人让四公子来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虞夫人似是想起什么，朝着虞子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虞辰，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虞辰在梦里备受煎熬。

黑暗中传来虞凌冰冷的声音：“废物就是废物，还要靠别人养活。哼，你这样的废物要感谢自己生活在这样的家族里。”

“我不是废物。”虞辰低声辩解着。

“哼，你的确不是废物。你是个废人，废物说不定还能逆袭呢，你连逆袭的资本都没有。”

这时黑暗中满是刺耳的嘲笑声。

“废物，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哈哈，说声‘我是废物’我就让你过去。”

“吃了那么多丹药，就算是猪也该成妖了。”

“所以说他是废物。”

“哈哈”

......

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虞辰一遍遍的喊着，喊了十遍，百遍，千遍。

房间里，虞辰满头大汗双眉紧皱，似是受着巨大的磨难。忽然，虞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气喘如牛。

原来是个梦。虞辰想着刚才的梦，不禁攥紧了拳头。

“哥，你终于醒了！”这是一个娇小的身影扑进虞辰怀里。

“萱儿，你这一扑我这身子骨，没事都让你折腾出事来了。”虞辰笑着说道。

那个身影从虞辰怀里站起来，露出一张古灵精怪的面庞，正是虞辰表妹，虞子期的女儿虞萱。

“哎，哥你说你平日里都不怎么出门，怎么能招惹到虞凌那个妖精。”虞萱坐在虞辰床边，挽着垂肩的青丝问道。

一听到虞凌这两个字，虞辰松开的手不禁又握了起来，随后叹了口气说：“飞来横祸。”

“哥，刚才做噩梦了吗，看你满头大汗的。”虞萱听到虞辰语气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恩，噩梦......”正说着虞辰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很饿很饿的梦。”

噗～

虞萱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哥那赶紧起来走走吧，过会儿咱们去吃饭。”虞萱站起来笑着说。

“恩，嘶~”虞辰点点头刚一动想要下床，身上传来的酸痛不仅让他吸了口凉气。

“萱儿，你先去吧我换换衣服。”虞辰坐在床上想把虞萱给打发走。

“哦，那你快点啊。”虞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虞辰看着妹妹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随即眼神便黯淡下来，梦里那一句句冷嘲热讽像是一片片锋利的刀片将虞辰刮得体无完肤。

虞辰五岁那年便突破后天桎梏进入先天，被誉为族中第一天才。但六岁那年他发现自己对天地灵气的感受慢慢变淡，以至于无法吐纳修炼，到最后修为尽失。

为此族里倾尽全力去想要改变他的状况，但各种灵丹妙药全给他吃了却毫无作用。

虞辰的外公也就是虞族族长不知从哪听说在某处有改善体质的方法，于是不顾众长老劝阻带着族中大部分资源去给虞辰寻药求方，这一去便是十年。十年里，族长音讯全无，最后竟传出族长已经在外陨落的流言。

没有了族长的威慑，而族长当年又拿走相当多的资源，导致现在虞族实力大跌，族人自然对虞辰没有什么好脸色。

普通族人碍于虞子期是家族长老自然不敢多言，但其他的长老的子嗣就没什么顾忌，一抓住机会便捉弄羞辱虞辰。虞辰这几年过的确实凄惨。

“难道就要这样过一辈子吗，我不甘心啊！”虞辰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站起身从衣柜里换上一套白色短衫转身出门。

第二章 萧然

庭院的小桥上，虞萱蹦蹦哒哒地跟虞辰说着话，而虞辰看着水里的鲤鱼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虞萱。过了不多时间，一个侍女走过来恭敬的说：“少爷，小姐老爷让你们到客厅。”

“哦，知道了。”虞萱点点头嘴里还咕哝着，“不是该吃饭了吗？”随后看见虞辰无动于衷的看着鱼，便拉着长腔说：“哥-，我-爹-让-咱-去-客-厅。”

这时虞辰才恍如惊醒般回道：“啊，哦，走吧。”在路上虞辰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虞萱自知无趣也一直用手指挽着肩上的头发没有出声。俩人便在沉默中走到了客厅

一进到客厅，虞辰就看到一位二十几岁身穿儒士服的男子在和虞子期说笑着。虞辰和虞萱连忙到前问好。

“舅舅。”

“爹爹。”

这时，虞子期起身道：“辰儿，萱儿快来拜见你萧然萧叔叔。你萧叔叔可是我多年的好友，更是照玄境的大能啊！”

而正拿起茶杯想要喝茶的萧然，听闻此言后连忙放下茶杯摆手说：“不敢不敢，虞兄过誉了。”

虞辰和虞萱一听虞子期的话心头一震：照玄境！

也不怪兄妹二人吃惊，要知道凡人起初修炼皆为后天，后天聚气成先天，先天凝气入玄境。

玄境又分照玄、明玄、通玄三个境界。别看照玄是玄境中最低境界，但也能成为一方巨擘。当年虞族族长，也就是虞辰的外公虞鹤就是照玄境，那时的虞族在江宁城境内可谓是风光无两。

由于当年族长拿走大部分资源去为虞辰找灵药，致使虞族现在最高境界的修士也只是个先天顶峰，连个玄境的修士都没有。

但即便如此虞族也依旧是家喻户晓的大家族，可见一位照玄境的大能有多罕见了。

“咳、咳！”虞子期见二人还在发愣连忙咳嗽了两声。

虞辰二人这才回个神，连忙施礼。

“哈哈，侄儿侄女就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了。”随即萧然从怀里摸出两把一寸长的碧色小剑，“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是我炼制的护身符，受到危险时捏碎，可发出我的全力一击，非照玄不可挡，送你们俩防身吧！”

“使不得使不得。”虞辰连忙摆手，虞萱撇了撇嘴没有言语。

“使得使得！”萧然笑着说。

“还不快谢谢你萧叔叔。”虞子期摸着胡须说道。

“多谢萧叔叔！”虞辰和虞萱听到虞子期的话欢喜地拿过萧然手中的小剑，不停打量着。

这时一位侍女走进来欠身说：“老爷，饭菜已备好。”

“萧老弟好不容易来一趟，今夜咱俩不醉不休。”虞子期站起身来对萧然笑道。

“好，不醉不归。”萧然这时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回道。

“哈哈哈！”

这时虞萱正欢喜地把玩着手中的小剑，而虞辰虽看着手中的小剑却在好奇着萧然的身份。

饭桌上虞子期和萧然频频举杯畅谈着这些年的过往。通过他们的谈话虞辰恍然，原来这萧然竟是蜀山的外门执事，多年前在外磨炼时遇险，被刚巧路过的虞子期救下，从此便结下深厚的情谊。但是当时的具体情况却没有听他们谈起。

再谈这蜀山，蜀山乃是汉府的境内有名的修真圣地，而且多为剑修，是汉府周边各府散修们的朝圣之地。传言蜀山中有多处修炼秘境，能让修为一日千里。故有“蜀山多秘境，大梦待日成”的传说。萧然作为外门执事也有照玄境的修为可见蜀山也是名不虚传。

这萧然作为外门执事时常外出执行任务，因此眼界广泛，对汉府和周边各府的奇闻异事和风土人情都有所了解。

一府之境幅员辽阔，对于凡人来说一辈子都很难走完，而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每突破一个境界寿命就成倍增加，因此一府之地不足以让他们呆一辈子。而且修真之人把云游当做是一种修炼心性的方法，时常在修为停滞不进时，就云游四方来提高自己的心境。

“那一年我在唐府境内的白云山采摘当地特产的青云果时，恰巧碰到一个古修的遗迹，在那个遗迹里......”萧然绘声绘色的讲着他在外执行任务时的所见所闻，有趣的让人忍俊不禁，惊险的让人胆战心惊，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这让连江宁城都没出过的虞辰虞萱眼界大开，聚精会神的听着连吃饭都忘了。

夜里，虞辰和虞萱早已经回房休息。虞子期打发走侍从后，将厅门关上。

这时坐在椅子上认真擦拭着一枚温润古玉的萧然说：“你真不打算告诉他的身世？”

“唉，”虞子期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告诉他能怎么样，他的家族苟延残喘剩下三四个人，而我们虞族也不是以前的虞族了。”

“但是他有权利知道真相。他的父亲当年叱咤风云，而作为他的儿子不能糊涂的过一辈子，”萧然将手中的古玉认真放好继续说，“其实作为一个外人，这些事我不该管，但是今天我看到虞辰让我不禁想起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这一府修士乃至百姓的救世主，是那个乌烟瘴气的时代的终结者。”

“但是你别忘了，虞辰现在就是凡人一个，告诉他他的身世会让他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愧疚一辈子的。”虞子期认真的说。

“虞辰的状况未必没有办法改变。”萧然思量过之后说道。

“你说什么？”虞子期听完这句话“噌”的站起来。

“哎哎，虞兄先坐下，我只是说未必。”萧然连忙摆手。

“哦哦，那萧然你快说有什么办法。”虞子期急切地问道。

“这次呢我们是护送一位神医回蜀山，途径江宁城我特地要求休息几日，就是想过来看看你......”还没等萧然说完虞子期急匆匆的说：“你赶紧说有什么办法吧！”

“哈哈，好好，虞兄别着急。”萧然见虞子期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这个神医修为不高，但他对各种疑难杂症很有研究。实不相瞒，这次我护送他到蜀山就是给一位长老的子嗣看一种怪病。”

“这种人想必性格古怪，能请得来么。”虞子期摸了摸胡子沉吟道。

“恩，虽然他性格古怪，但却对研究各种罕见的病症有着不一般的执着。像虞辰这种罕见的病症，想必这位神医会如获至宝。”萧然笑了笑说道。

“萧然，大恩不言谢。”虞子期这时站起身来向萧然深深一拜。

萧然一摆袖一丝真元将虞子期的身体托住，然后说：“能否改变虞辰的状况还是两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虞子期重新坐下说道。

“不管能否解决虞辰的问题，你都要告诉他的身世。”萧然坚定的说。

虞子期没有说话，摸着胡须，眼神不断闪烁。萧然也保持沉默，整个大厅归于平静。过了不多时，虞子期摸胡须的手突然一顿，眼神也坚定下来，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走的时候要带上虞辰。”虞子期看着萧然缓缓说道。

“好。”萧然沉吟一会说道。

随后凝重的气氛缓和下来，虞子期和萧然继续畅谈着这几年的经历，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唏嘘不已，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一早，萧然和虞子期打了声招呼后便腾空而去。在萧然走了不久，虞辰便穿好衣服，来到萧然的住处却发现人不在。虞辰便急匆匆的去询问舅舅，而虞子期则一脸淡然地跟他说萧然突然有事回去了。当虞辰问道萧然会不会回来时，虞子期没有回答，这让虞辰很失落。

虞辰原本还想让萧然继续给他讲外面的故事。

虞辰回到房间回忆着萧然讲的故事，脑海不断想象鸟兽蛇尾的旋龟，鸡爪猪身的狸力，鱼身蛇尾的虎蛟，还有各种各样的飞鸟走兽。还有阻断阴阳的忘川，与天界相连的通天河......

“如果我有萧叔叔那样的修为就好了，我一定要走遍天下。唉，可惜......”虞辰想象自己有了萧然的修为，去亲眼见见那些传闻中的异兽奇景。但一想到自己的状况不禁摇了摇头。

虞辰在这时回到床上盘腿而坐，双手掐起一个玄妙的手势，正是虞族的传承功法《十里桃花决》的起手式。

相传虞族为神人夸父之后，上古时期夸父与金乌大战，那场战斗持续了九天九夜最后夸父败了，被金乌用大造化之术化为虚无。而夸父临死前将一身造化融于本命神器“桃木杖”中，桃木杖化为几千里的桃林，护佑着夸父的族人，所以虞族的图腾便是蟠桃。

上万年的沧桑变化，虞族的辉煌早已不在，现在只剩下后山虞族陵园的一片几十里的桃林。

虞辰修习的《十里桃花决》据说是当年夸父所创，一共分十二层，修到极致可以成神。而虞族现在只有五层的功法，另外七层却是下落不明，虞族从未放弃对后面七层功法的寻找，但是成百上千年过去，现在连虞族之人都怀疑是否真的有十二层。

虞辰不断变换手势，在做完五六个不同的手势之后，虞辰重新掐起第一个手势，然后一动不动地进入修炼状态。

桌上茶杯的影子从西南方转到了东南方，下人将饭菜送来又拿了出去。直到黄昏的时候，原本保持不动的虞辰突然一掐手指，收起法诀，睁开双眼露出一双暗淡的眼睛。

还是一点灵气都没感知到。

“我去你大爷的！”虞辰很少见的爆了句粗口。

正在虞辰烦闷的时候，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少爷，老爷让我通知您去香堂，说是有要事找你。”

虞辰神色一动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