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传奇》： 清晨的世界很精彩

第一章 清晨的世界很精彩

李清正在做梦。梦里，小雨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泫然欲泣：“胖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还抱得动我么？”

李清一把拨开小雨的手，说：“别在这猫哭耗子，不是你整天逼着我减肥，我能成这样么？”

小雨连忙摇头：“咱不减了，不减了。从今天起，咱们敞开吃，敞开睡，我给你做好吃的，把体重补回来！”

“晚了，我的心已经伤碎了，再也补不回来了。”

“那我先炖个猪蹄儿给你补补心！”

“你家心才长蹄子上呢！那什么，别忘多放点儿酱油，再缺盐我就成白毛女了！”

一会儿功夫，两个黄澄澄的大猪蹄儿就做好了，那皮儿还透着亮，看着颤巍巍的。旁边配着黄豆，汤大都熬进去了，剩下的一点儿浓的和琥珀似的，热腾腾，香气撩人。李清紧着咽了几口唾沫，正要如狼似虎一把，手机突然响了，他只好先去接电话，可手机又找不到了。循着声音找啊！找啊……这把李清急的：“我手机呢？我手机呢？”

然后，他就醒了。手机还在响，是闹铃。李清的心真的伤碎了。

旁边小雨起来了，先关了闹钟，又推了李清一把：“胖子，起床了！”

李清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继续在心里缅怀那两个猪蹄儿。小雨推不动他，无奈先去洗漱。

李清现在是个胖子，但想当年也曾经玉树临风过——那时候追小雨的可不只他一个人。只是这些年日子逐渐安逸，年轻时的意气消磨下去了，体重也就跟着上来了。最初有人叫他胖子时，他还有些不适应，但自己照照镜子，也就一笑而过了。后来，叫的人越来越多，李清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也就彻底的放下了对体重的那一点儿介怀。再后来，小雨也加入了进来，虽然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一声声胖子叫的似嗔还娇，让李清心里发酥，以至于他都有点儿喜欢这个称呼了。只是小雨在心情不爽的时候，还要在前面加个“死”字。

“死胖子！还不起床！”

小雨梳洗完毕，边用一根蓝色的发带扎头发，边走到床前站下。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慵懒，几缕乌黑的秀发不听招呼，调皮的垂落耳畔，活生生的美人梳妆图。可惜李清连眼睛都不睁一下，有气无力的答道：“昨晚没睡好，乏，明天，明天一定去。”

“不行！你昨天就这么说的。”

“我都两晚上没睡好了……”

事情是这样，李清单位上星期组织体检，他一举荣获“脂肪肝”、“高血脂”等多项提名。李清说：这也是以实际行动向领导靠拢么！小雨说：人领导那是花别人的钱，谁自己花钱把自己糟践成这样？你必须给我减肥，我丢不起那人！

事关李清的健康，小雨决心非常大。首先，控制饮食，少吃肉多吃素，还要少盐少油。尤其少盐这事儿，不知道她从哪儿弄一个量盐勺，有两头儿，大头儿的一勺是一天的摄盐量，小头儿是一顿的。李清一看，哎玛！这是跟盐业局有仇啊！就小勺这量，炒菜就不用放了，放了也白搭，还不如直接端桌子上，吃饭的时候舔一口，还能带点儿咸淡。然后还要运动。管住嘴，迈开腿么！这不给马儿吃草还让马儿快跑。

你说运动也行，晚饭后散散步，睡觉前整点儿大家喜闻乐见的活动，这不都是运动么？不，偏要大清早的去跑步，说什么清晨运动一天的基础代谢都会提高，最能消耗热量。想一想，大清早五点钟硬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么？

还真有！

“死胖子快起来！”

“死胖子你今天赖不过去了！”

“死胖子你起不起来？”

……

“呼！”被子飞了，一只玉手按在李清光溜溜的肚皮上，还是那种万年寒玉，就是当年金大师制作北海寒玉床、梁大师打造冰魄寒光剑的那种——不知道谁告诉小雨的，洗完脸后要用冰块儿敷一下，能紧致肌肤、抗衰防皱……

惨叫之后，李清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目光坚定，神情严肃：“我李清言必信，行必果，答应了锻炼就一定去锻炼。老婆，等我两分钟。”

……

大约20分钟之后，夫妻俩终于走出了家门。

……

公园里，正是一年春好处，早莺清啼，暖树抽枝，入目尽是一片怡人的新绿。晨光春色中，李清正在闲逛。刚被小雨拽着跑了两圈，出了一身的虚汗，小雨还要拉他去跳健身操，李清说我这样充满艺术气息的大好青年，怎么能从事健身操这么肤浅的运动？小雨说你什么艺术气息啊？曲艺吧？李清说不管什么艺，你看有大老爷们儿跳那玩意儿吗？小雨说倒也是，那你想练什么？李清说我先考察一下，于是开始闲逛。

沿着小路拐进一片树林，又转了两个弯儿，眼前出现一片空地，有几个老人在打太极拳。空地边上有两张长椅，李清走过去坐下。

“太极，多有内涵的运动啊！可惜有人非得拿它去打架，暴殓天物，就好比拿书法去速记，拿红木去烧火……只能说，人各有志吧！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地方够隐蔽。”

看着老人们舒缓而流畅的动作，李清满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象征性的用手掸了掸椅子上的灰，躺了下去。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再给你开扇窗。同样，上帝抽走你一张床的时候也会给你预备张椅子。

过了一会儿，李清翻了个身，调整下姿势，再过一会儿，李清又翻了个身，之后干脆坐了起来。

“几年不折腾，这身子骨儿矫情了，换张床还睡不着了。睡不着就坐着吧！”

于是李清继续瞪着眼睛看太极拳。别说，这太极还真是神奇，看着看着李清的眼睛就失去了焦距，困意上涌，顺势就要躺到椅子上，与猪蹄儿再续前缘。这时，耳畔突然响起了问话声：“小伙子！小伙子！”

李清一激灵，两眼重新聚焦，见是一位练太极的大爷。

“小伙子，我看你这盯了有一会儿了，想学太极拳么？跟我们一块儿吧！我们这帮儿已经有九个人了，加你正好十个。”大爷热情地说道。

李清心说：“大爷你什么眼力啊？没见我这就是来补觉的么？再说你拉人也找个靠谱儿点儿的吧？见过这么年轻的跟公园里打太极拳的么？”

只听大爷又继续说道：“锻炼就得人多点儿，相互之间也有个督促。自己一个人练没意思，几天就坚持不下去了……等咱们凑十来个人，就可以请个师傅好好教教。”

李清心里苦笑：“我还缺人督促么？我找个能避开监督的地方容易么？估计这大爷为了凑点儿人没少折腾，找到自己也是饥不择食了，也是个有追求的人啊！”

“对有追求的人要尊重。”

李清虽然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想拒绝的委婉一些。

“大爷您看……”，李清摸着自己圆滚滚、向外鼓起的肚皮，面露难色。这只是李清的一个习惯动作，但大爷好像误会了，霸气地一摆手，打断李清道：“小伙子！你放心，虽然你这胖了点儿，学拳肯定有困难，但我们老头儿老太太别的没有就是有耐性，保证你能学会。话说回来，你年纪轻轻，长这么多肥肉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要提早锻炼，上了年纪这都是病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清这个郁闷啊!

“合着您这还是迁就我呢？还嫌我胖？我要不胖这会儿正在床上睡得香呢！哪有功夫听您这献爱心？还困难，还肥肉！说胖不过瘾是吧？说肥肉形象？不知道哥虽然胖，但最恶心肥肉么？那个五花儿的除外。”

于是李清口风一转：“大爷，您别看我肥肉多，但我的骨骼很清奇！练您这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浪费我这份儿人材了！”

大爷说我们这是四十二式的。

“那也不行，要学就学一百零八式的！”

这时忽然有人插话：“你要学一百零八式太极拳？”

李清扭头，只见一身着布褂，头顶发髻的奇异人士正走过来——三分像艺术界的，五分像宗教界的，但最像还是江湖界的。

“你看好了！”那人也不待李清答话，自顾自的拉开了架势。李清心说：“还真有108式太极拳？这都什么人啊？难道是我太久不出来了么？清晨的世界已经变得这么精彩了？”

忙要开口阻止——他怕一会儿人家跟他要钱。话还没出口，就只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眼前仿佛有高山拔地而起，有大海一望无垠，李清被冲的一激灵，所有的困意和懒散一扫而空。紧接着，随着那人开始动作，李清震撼了，陶醉了，迷失了。

这世界上有一些震撼人心的东西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比如，历尽艰险的攀援者登顶后眼前豁然出现的壮阔平原；比如，在磨难里苦苦挣扎抗争的人耳畔忽然响起的《命运交响曲》；比如我们头顶灿烂的星空，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但李清从没有想过，一个人的形体和动作能给人带来如此巨大和深入的震撼。此刻，在李清眼中，那人有些滑稽的发髻，明显粗糙的布褂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个蕴藏着莫名韵味的姿态，一道道隐含着奇妙规律的轨迹。忽而宁静，仿佛宇宙初诞前的黑暗与虚无，甚至让人怀疑自身存在的真实；静极而动，似一点光在黑暗中爆炸开来，千千万万的光芒欢呼着，雀跃着，涌向四面八方，驱散黑暗，像盛大的游行，像辉煌的远征。然而，就在这欢乐与光明的极致，有一抹影悄然出现。随后，这影在无声无息间扩大，于是光明散去，世界重归黑暗与宁静。动静之间，又有细微转折处忽显滞重无比，如种子在黑暗贫瘠中艰难生发，在压抑中缓慢却顽强的积蓄着力量。终于，好像冲破了什么束缚，那动作变得轻快灵动起来，似一棵嫩芽破出地面，在春风中尽情摇曳。又由灵动转为刚劲，仿佛生命在夏日骄阳下最浓烈的绽放。继而内敛，若秋风中沉甸甸的果实。终归于寂静，如严寒肃杀下的凋谢枯败，但这枯败又不决绝，总有一点生机蕴藏，待到来年春天便又是一次生命的旅程。

那人收势之后也不看李清，转身飘然而去。李清仍陷在那种奇妙的状态里不能自拔，愣愣的站在那儿。过了一会儿，还是练太极的大爷推了推李清：“你没事儿吧？”

李清清醒过来，发现人不见了，忙问大爷：“人呢？”

大爷头一扭，冷哼一声道：“走了!”

“往哪儿走的？”

“我哪儿知道？我一个练简化太极拳的！”

李清说：“大爷，你刚才就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大爷一听来劲儿了：“有什么感觉啊？不知道哪来的野路子，花里胡哨的。小伙子你别瞧不起我们这些老头儿老太太，我们这都练太极练了好些年了，学得都是最正宗的套路。大爷提醒你，现在骗子可多，别图新鲜，图好看，最后把自己练伤了。你要想学还得学正宗的……”

李清一听，也犯嘀咕：“难道是幻觉？没睡好觉恍惚了？”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那是真的，那种源自灵魂的颤栗和感动是如此的真实，如果那都是幻觉，李清宁愿相信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虚幻。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机缘呢！得先找到那人再说。”

李清挤出笑脸：“大爷，是我不好，您帮帮忙。我要是把他找过来，咱不就十一个人了么？”

大爷说：“你当我们什么人都收啊？得，你爱找谁找谁去吧！”说着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大爷！”李清连忙往那方向跑去，心里有忐忑，有激动，有兴奋，有期望，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生成一股躁动，是那种年轻时才有的、对世界充满好奇而满怀渴望的躁动，这让李清充满了力量。追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李清扩大搜索范围，差不多把整个公园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又回到了林间的空地上。打拳的老人们都已经散去了，周围很安静。李清站在那里，不停地琢磨今天这事儿：“说了教我太极拳，应该不会就这么消失了吧？考验我？”又觉得拿不准，“高人行事向来无迹可循，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呢？”

患得患失之间，眼角无意中扫到旁边路灯杆上有一个摄像头。李清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来不及和小雨打招呼，李清飞奔回家，找到U盘，想了想又揣了一千块钱。气喘吁吁的回到公园，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监控室，李清说明来意。值班的保安说你得找警察，这东西不能随便看。李清拍出200块钱，保安说我们这有规定。李清再拍300，保安说你别让我为难。李清把剩下的500一次全拍上了，保安说你想找什么？

所幸时间尚短，那段视频还真的在，虽然看上去远没有现场时的震撼，但角度不错，光线还行，画面也算清楚。李清小心翼翼地把视频剪下来拷到U盘里，一份不放心，连存了三份才作罢。待李清离开，那保安也仔细观看了这段价值1000块钱的视频，只觉得是一个跑江湖的耍了几趟拳，动作还算好看，但也没什么稀奇的，不由得盼望李清这样的冤大头再多几个才好。

当天晚上，李清开始研究这段视频，跟着比划了几个动作，没有一点儿感觉，但李清不急：这么神奇的东西，要是能一蹴而就那才奇怪呢！

第二章 工科宅男练武术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清每天都去公园，风雨无阻，希望等到那人。早晨去，晚上也去，如此坚持了一个月，那人再也没出现。李清也就渐渐的静下了心，“也许人家真是游戏红尘，一时兴起。给自己演示一遍就算是教完了，能学多少看自己悟性。”

好在李清还留了一段视频，自学也可以成材。

……

转眼已是盛夏，距离那次奇遇已经四月有余。对李清来说，这是充实的四个月。这些日子他把所有能挤出来时间都用到了学拳上，终于能够把一套动作完整的做下来了。期间，很是吃了些苦头。比如，一个单腿半蹲的动作，以李清的体重，微弯可以，再蹲大了就直接坐地上了。为此，李清严格执行了小雨给他制定的减肥计划，每天跑步、健走、控制饮食，还自觉的办了张健身卡，有空就去健身房蹲杠铃。小雨很高兴，对他赞赏有加。李清也很高兴，因为几个月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他觉得自己向着一个高远的目标前进了一步。不过，虽然拳是打下来了，但想像中的效果却一丝也没有，除了自娱自乐，论健身效果可能也就相当于多做几遍广播体操吧！可李清不灰心，他坚信这套能给人如此震撼的拳法一定会有着某些神奇的作用，只不过自己还没练对，还没找到方向。

李清找了一堆太极拳的资料，反复研究。发现自己学的太极拳与任何流派的拳法都不尽相同，甚至很多地方似是而非。反正也不知道这些招式都叫啥名字，李清索性比量着把其它拳法的招式名称安到这套拳法上。

动作不同，心态意境上的要求应该相仿吧？李清再打拳时，按照资料上的说法，尽量放松精神，平心静气，自然呼吸……还是没有感觉！尝试了诸多办法无果，反而激起了李清那种理工科宅男特有的一根筋劲头。

“自己学拳的根子在那段视频上，还得研究它！”

为此，李清把上学时用过的Matlab软件翻了出来，用它的图像处理功能把那段视频一帧帧的读出来仔细观察，测量比较。还真有发现！

那是李清处理到一个类似太极拳云手动作的时候，当他把前后上百帧图像中指尖像素的坐标连起来之后，震惊的发现，这轨迹居然非常接近一个正圆，如果考虑到图像的误差，李清几乎可以断定，当初那人打拳时指尖就是划过了一个圆，一个近乎完美的圆。之所以不敢说完美，是因为李清相信，从哲学的意义上讲，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但是以人力做到这种精确，却是让人有一些毛骨悚然了。

“精确！对！就是精确！”仿佛一道光劈开黑暗，李清觉得自己又找到了方向，至少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方向。很快，李清买来了教学用的大圆规，比量着自己手臂的长度，在墙上试着画了许多圆，终于确定了合适的半径，然后手指沿着圆周动作。试了几次，他发现，手指不离开墙的话，整个动作就变形了，离开了又划不准。于是，李清又找来硬纸板，裁出了一个圆形，再用一根支杆穿过圆心，调整到合适的高度，这样手就可以绕着圆圈运动了。但没用多久，纸板就变形了，李清又换成硬塑料板，怕自己裁不好，专门找人用机器裁成正圆……

画圆是开始追求精确的一个契机，既然选定了这个方向，那就要精确、精确、再精确！李清近乎偏执与刻板的测量着视频中的每一个动作：大臂与身体的夹角，小臂与大臂的夹角，膝盖弯曲的角度……运动中的角度随时变化，测量没有意义？没关系，可以找到一个动作的最大角度帧与最小角度帧进行测量，再计算两者的时间差。时间？对，时间也要精确，电脑的播放速率是25帧/秒，而摄像头采集时一般是30帧/秒，所以这个时间差要乘上个25再除以30……数据采集完毕，李清开始大量制作模板，圆形的、直线的，表示各种角度的三角形、多边形，等等。比如一个动作膝盖要弯到什么程度？把对应的最小角度模板往腿弯里一夹，记住这个感觉，这就是正确的弯曲程度。如此，李清疯狂的练习着，他自问达不到高人那种精确，但只要努力总可以更精确。李清还记得大学军训时教官最常说的一句话：“固化动作！”怎么固化？练习，纠正，千万次的练习，不断的纠正。那些兵哥哥可以一步迈出正好是75厘米，可以摆臂时距离身体正好25厘米，可以立正时脚尖儿分开正好60度。李清相信，自己也可以固化动作，直到抛开那些模具，仍能分毫不差。

春去春又回，距离李清在公园里遇到高人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一年多来，李清在一条看似不务正业、而且虚无飘渺的道路上艰难前行。心里面有过动摇，但行动上没有过放松。日复一日，他机械般的重复着大量单调、枯燥的练习。重复，是这世间最容易的事情，因为它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创造，只需要千篇一律，按部就班。但重复也是这世间最难的事情，设想一下，即使我们有99%的把握完成每一次重复，那连续100次呢？1000次呢？我们悲哀的发现，1000个99%相乘，结果趋近于0。所以，这世界上成功者永远那么少，即使是在那些看似简单，简单到我们不屑一顾的事情上。是的，重复之难就在于那1%，那个每次重复我们都必须加上的1%，哪怕我们已经被一成不变的单调折磨的奄奄一息，已经被毫无新意的枯燥逼的发疯发狂，在下一次重复中，我们仍然要打起100%的精神，投入100%的热情，用诚惶诚恐的心态去完成。一次如此，百次如此，千次万次还是如此，这是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于是，对于这种难得的坚持，人们给予了许多溢美之辞：恒心，毅力，坚韧……但在李清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失败者仰望成功时的臆想与美化。无所谓毅力，无所谓恒心，能不能坚持一件事情只在于两点：一是诱惑够不够大；二是恐惧够不够深。李清自认不是一个有毅力的人，但当那份“超越这平凡生活”的巨大诱惑摆在面前时，李清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坚持。日复一日单调枯燥的练习，在小雨眼里是苦，是自虐，但对于李清，是乐趣，是寄托。能够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的人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