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至尊域》： 沙石作茶水作汤
第一章 沙石作茶水作汤
东起骄阳当空烈，西落晚红耀大地；北峰春融润无疆，南荒无泽余灰烬。
四季轮转，润暖凉寒；雨烫霜雪，春夏秋冬。
当季为昊天，时至六月夏炎。
荒域大地以西，卫绕神遗之地边界的万岭群山之中，歌者有如千载古树参天，为争日耀；奏者好似仲夏新枝招展，渴迎隙光。
此间木林繁茂，万木争荣，一片生机盎然之盛况。
这等时节，那西亚泰拉一众，若是有意翻山越岭，行过此界，怕是得费上数以百计的时日来探找捷径，也许才有际可望，有路可寻。
虽说神遗之西在这酷暑炎天是生灵雀跃，植茂绿荫。但是在那神遗之南，却又是另一幅人间惨状之景。
……
“南域无泽泛黄沙，荒地泥浆作沙茶”
音质略微青涩，嗓门有些嘶哑的男子嗓音响起，也不知到底是被渴了多久，伴随着呼啸而过的炎灼烈风，声音主人终于硬生生的将形似打油小诗的下一句给念叨出来：
“炊烟大漠无可见，落日长河余烬现”
“霄紫，我等二人此刻处境，也可称得上是时至运归，苦尽甘来～”，将诗句念叨完，语气中带着不明意味的欢欣，一白衣少年将手中的土碗捧起，低头舔舐其中所盛之物几下，抬起头时，神情变为一脸苦涩。
“弃，我将手帕与你，你可将这泥水以此过滤一二后，再饮之。”，淡淡的轻柔女子声音响起回应着少年，虽然出声之人以丝巾掩面而使他人难见其貌，但是仅凭这嗓音的稚嫩青涩，若光是判断出其主人年龄，还是不大难的。
约莫十二三岁，正是豆蔻年华，少女紫衫袭身，白纱掩面，一头紫发披肩挥洒。手中虽是同样捧着一只土碗，但却未见其有意饮之，一双饱含复杂情感的长睫俏眼，此时正透过白纱上沿，无神的望着黄沙弥漫的大漠南边。
“霄紫，你若不饮水，这路，我们行不了”，少年无奈回应，言语间拾起身前形状腐朽不堪木桌上的一空碗，将其正摆在面前，而后缓缓出声：
“水是井渠深沉水，泥是南荒鎏金沙，这二者混为一谈后，却是从那珍奇特有，变为了一碗不堪言语之物呀……”
闻此言，少女身躯微微一震，面巾之下莹光贝齿轻咬唇边，垂头低声说道：
“弃哥哥，我拖累你了，霄紫难言其它，若是……”
话未说完，却是少年慢悠悠地举起左手食指，缓缓的在少女面前摇了摇，阻止了她的后续发言。
“你这家伙，小小年纪，何以如此敏感？不过是一句牢骚，却是被你说成那借物喻人之举，指桑骂槐一意？你啊～多虑了。”
对方好似早已知晓，少女口中未出之后话，谈笑之余倒也先将其念想给否定了。
少年只手越过木桌中线，一边言语安慰，一边轻轻的揉了揉少女的头部。
少女将头抬起，看着面带笑意的少年，也笑了，笑着却是带着哭音回复：
“霄紫都懂，霄紫都明白，只是事实正是如此：我与弃哥哥你，不正是那渠下净水，沙中鎏金？难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吗，弃哥哥？！”
少女充满悲伤情绪的最后一句话，好似说出以后就要哭出声来一般。
正动作轻柔的抚慰着少女，听到这话后，少年手臂僵住，手肘抽动几下之后，慢慢的，少年终于是将手掌从少女头顶收了回来。
曲指敲击着摇摇欲坠的木桌，少年神态淡然的看着少女那双醉人的眼眸，轻声说道：
“有些东西，该是忘在内心深处，不是因为我们无情，而是因为我们无力～即是那喻物之事符实又有如何？我不耻自傲一番，将己比为金石，而你人如其实，是为净水，但这，又能如何？！”
少年轻声重语，继而眼神中带着严肃的目光，将少女狠狠的瞪了一下。
“要说那拖累之人，浊沙可亵渎净水，厚土可阻断江流，我都没有谈及此事，为何你要妄自菲薄？霄紫，人在外，心有可念，却有所不能言……”
话到此处，将眼眸移向眼角左右，少年撇撇嘴，视线又扫射四周一阵，向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少女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是霄紫大意了，弃”。
少女后觉一惊，急忙回话，想用手捂住自己嘴巴，但手弯拉至半途，却速度减缓，手掌向下，最后变成了将手单放于膝盖之上的动作。
见状，少年神色欣慰，微抬手掌，赞赏似的竖起一个大拇指正对少女，脸上露出笑容。
少女看见少年的微笑，一时也是羞愧难当，像怯松灵鸟一般狠狠的将头低到双膝之间，面带羞意，不再言语。而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少年则看着自己面前桌上的空碗，再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少女面前桌上的一碗泥水，带着苦笑摇了摇头，眼中有着些许宠溺一闪而过。
……
被一阵水流声惊起，少女抬头看向眼前，入目而观的，是一白衣少年手提一胀鼓白色布包，荡荡悠悠，随风晃动，期间布包周围有水渍溢出。
只见少年空出的另一只手拾起桌上木筷，虎口使力，双指并用，一把夹住布包顶部的搅结处，而后两根筷子并拢，对着布包一路向下——
“哗啦”
在少年用力施压下，布包缝隙中大量溢出略带淡黄色的液体，顺着筷子头部斜向下倾，流进了泥黄色的土碗之中。随着碗中之物分量的增多，后续添入的股股水流在碗中激荡开来，发出一连串叮咚声响。
“这样，是不是可以喝下去了？”，少年见少女目光探来，将手中已经干瘪下来的布包抛空而起，手指天穹。
指尖微微晃动，随着少年行动如此，在空中旋转下坠的布包像是遭遇了由下至上的无形冲击，其状态便从加速下坠变成了一停一缓，做着速度持续递减的运动，待到少年收指，展开手掌对准布包落点的正下方等待片刻，只见其轻飘飘的落下，微贴于少年掌心，轻抚面触其感，却已没有之前的水润潮湿感～
眼神中夹杂着些许无奈，少年将身前的土碗抬起递向少女，没好气的说道：
“大小姐，来喝点水吧？这个可不是什么‘金露泥浆’了～”。
“……弃，谢谢，这布包是？”
结果少年递来的土碗，女孩低声呐呐，一双大眼睛因为水汽的润泽而出现朦胧光膜，眼眶的边际也开始泛红。
“银丝百花面罩贴面的一侧，到现在，我还没有用过呢～”，将手中已然干燥下来的白色布包放在少女手中，少年将其来历讲明。
“只是可惜了这一珍贵无比的面罩，竟然沦落到要被拆解开来做滤布的地步，啧～”
揶揄一下少女，少年继续说道:“往后如有必要，霄紫你要记得活用此布囊，这南荒一域，倒是太过干旱。你一女儿家，如长期在此环境下被南荒独有的火烈风以沙洗面，平时又不及时补水润肤，不好好养护，只怕是等我们走出这南荒大漠之时，你都变成了那面容枯槁的老妪模样。”
少女闻言哑然失笑，隐藏在素白面纱之后惊为天人的面孔带上了淡淡的笑容，一时间，小女儿姿态美艳不可方物～
“何至于如同弃哥哥讲述这般夸大？霄紫也是一名修者，这御灵修身之道，还是当年弃哥哥你教导我学习运用的。”
倒是一笑开怀而过，此时，少女想起了一路的奔波，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边用双手有模有样的学着少年那般捧起碗来靠近唇沿，一边轻声问道：
“弃，路途可是太过遥远？我见这漫天黄沙之景，已是延绵到那肉眼可见的天际边界，这一眼望去也未见有绿洲、城镇之类的存在。”
听完少女的疑问，少年也是皱起自己清秀的墨眉，略带不解的回应道：
“天耀老爷子当年带我进入‘云川’时，可不是步履徒行。那时的路途行程中，我甚至没有见过这如此显眼的漫天黄沙，想必，当时我与耀老所走之路，并非是我俩此行之道，只怕是一条捷径？
那时的我，身体赢弱，记忆也混杂无比，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去往‘大荒云川’以求保命之法。”
“若真如此，怕是此行无期可望了……”，耷拉着脑袋，少女情绪低落，失望的神情浮现在小脸上，手中的水，倒也是喝不下去了。
“说这些无用话？既然我们都已无路可走，那互相扶持到下一次‘天明’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莫要忘了‘云川’的家人们，我们可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压低声音，少年如此说道，黑色眼眸中夹带的认真眼神让被其注视的少女心神一震。
“弃，霄紫错了……”
“又错？那还不先把水给喝了？”，少年眉梢轻挑，装作不满的样子命令道。
‘好……’，少女自知有错，便打算将碗中之水一饮而尽，眯眼抬手，少女不自觉的将贴触碗璧的指头都按得失血发白。
“等等！”，这是少年发出的呼喊声。
少女茫然睁开眼睛，眼中所见：土碗的璧沿与自己嘴唇不到一厘之距，手上使力却是无法再令其前进半分，随即少女抬头看向自己前方。
只见少年面色冷冽，眼中异色凸显，一只臂膀往前伸出，两指弓曲形如龙爪，紧紧地搭在少女所捧土碗的沿璧之内。
“弃……”
“啪！”，少年不语，却是随手将土碗一掌拍飞出去，大碗呈抛物线下坠，随即落在铺满砂砾的地面，响起几声闷叫，碗身旋转摇摆两下之后安然着地，并没有碎掉。
溅向四周的淡黄色液体在刚接触地面沙石的一刹那，便是被灼烫无比的沙石给蒸发成了水汽，往天空之上飘去～
难言错愕，少女此时一幅惊呆了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少年。
“既然你不想喝，那你就别喝了！”，少年此刻面色阴沉得像快要滴出水来一般，对着少女恶言相向：
“休息也休息够了，我观此脚店破败不堪，怕是也配不上你大小姐的尊贵身份，所以就别委屈自己呆在此处了，早点上路，我也好为你找寻一舒适场所让你休息！”
言语冷漠，少年看着此刻茫然无措的少女，狠声说道。
第二章 人生难得几回演
难过？愤怒？亦或者是绝望？
然而除了满满的惊讶与茫然以外，衛霄紫心中并没有其它的情绪产生，哪怕是那么一丝，她都认为会是对自己与玄黎弃情感羁绊的侮辱。
一直以来，她都很听玄黎弃的话，一直以来，玄黎弃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少女轻咬下唇，默默看着少年柔声说道：“弃，可是我惹你生气了？弃，我道歉好不好？”
却是少年挑眉怒斥：“你给谁道歉？你负了何人？不过是浪费了我一片苦心，使这滤水布袋做了无用功罢了！”
疑惑在脑袋中挥之不去，衛霄紫此时听见少年怒斥的话语，迟疑一下，随即张开握有白色布袋的那只纤纤玉手，两眼凝神，仔细查看起平躺在手心中带有一丝褶皱的布袋：
白色纱布上，由更密集的线绒勾勒出一些，粗看之下难辨认清的素锦花纹图案，缕缕丝绒混杂在纱布之下的织缕网揽细线上，细致观之，别有一番别致的雍容华丽质感，而在这之后——
“！”
一物映入眼帘，少女顿时心神一震。
眨巴眨巴眼睛，反复观之，衛霄紫终于确定入目之物确实存在如此，而并非自己一时的眼神恍惚。
那是一截弯曲的黑色丝线，从白色布袋的内层中透过纱网凸显出来，然而观其质感，却是有如金属一般的光泽。想必此物可能原为布袋的内容之物，此时状态应是被衛霄紫先前过度的揉捏所致。
待衛霄紫将白布袋舒展开来，那裸露的黑色细线又缩回了布袋之中，一切完好如初，不见异样。
“……”
现场一片静默无声，少女此时目光聚焦在手中，没有再去看少年。
“如此这般，走就走！难道我衛霄紫离了你玄黎弃，还不能独自做成一件事了？！”
再次抬头，少女眼神中却是充斥着寒意，冷淡的甩给面前的少年一句狠话。
“如此甚好！等找到了可以让你满意住下的店家，我俩就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好吧？！”，玄黎弃眼皮猛跳，听到少女的话，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同样恶语相向。
对玄黎弃的话语不做理睬，少女将头一扭，转身拿起身后座椅上悬挂着的行囊就要走人。
“店家！结账！”，少年阴沉着脸，将少女的行为尽收眼底，当少女提起包裹就要离开时，玄黎弃向着饭桌东边大声呼喊。
“诶～来啦”
“呀，这是发生了什么？怎地饭还没吃完，客官你们就要上路了吗？”
一风尘仆仆的妇人从一旁的破烂土屋内踏出，马不停蹄的奔向少女离开的方向。
碎步小跑到少女面前，妇人一边询问着衛霄紫是否要离开，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
“去问那蛮横无理的莽汉吧！不知所谓，对着一姑娘说出那等小气话语，也不害臊！”，听见妇人询问，衛霄紫目光划向眼角，狠狠的扫了一眼身后的玄黎弃。
“话说，我与他在此被这大漠沙风一直吹刮，大娘你只在屋内活动，却为何会比我俩更显狼狈？”
这时才注意到妇人姿态的异样，眼神中带着疑惑，衛霄紫看着妇人浑身的尘土，皱起眉头询问。
“哦，哦～你是说妾身这浑身的脏土由何而来？”
被少女的疑惑给问住，徐娘半老的店家女掌柜那一张沾染少许黑灰的玉面上，此刻有着些许难堪的神色，不过只是片刻的呆愣，待其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妇人对少女面带歉意的解释说道：
“嗨～这不想着客人仅此二人，此间又无新客途经此地于本店落脚歇息。看着这昏天将临，黑日欲坠，想必是客人你们今日无法继续上路前行了，妾身这才与我那小伙计一齐，匆忙收拾一下杂乱的店铺，好为你俩腾出一栖身之地呀～”
言语之间真情流露，虽是炎天烈日，但是当那红日之光透过沙尘映照在女掌柜头顶时，妇人那带着友善亲和笑容的面容，魅力越发凸显，能让身处这干燥风沙之中的人感到自己那躁动的内心如沐春风，炎炎夏日里，也可得到片刻的清凉舒爽……
“倒是麻烦店家了，可惜我们家大小姐看不上这南荒的歇息脚店，一心想要那软床净水，虽说是浪费了店家的一片苦心——我等无礼至极，我却是无法左右她的心思！”，见妇人这般解释，跟过来的少年插嘴说道：
“抱歉了店家，这小姑娘蛮横至极，不知礼数，今日我俩若是在此地歇息，说不得后面又会向我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我预料如此，她作为这般，所以，我们就不叨扰店家了。”
玄黎弃对着妇人抱拳躬身，郑重道歉，一双黑眸带着丝丝怒气对上了衛霄紫的眼睛。
“哎呀～小哥哪里话？妾身看这姑娘体态轻盈，体格瘦弱，却是一幅生机勃勃，健康无比的样子，想必是大家出生，富养贵女。”，女掌柜见少年有意离去，赶紧出声劝道：
“如此被家人视为明珠的娇俏女孩，却是要在这南荒大漠经受这无情折磨，心中有几分怒气，行为举止稍稍过界无理，这也是可以谅解的嘛～”
这般解释出声，妇人还没来得及在心中为自己的好口才暗赞，就见一旁的衛霄紫勃然大怒，眉目含煞的对着少年出口斥责：
“好你个玄黎弃！原来在你心中我衛霄紫是这般无良无德，骄纵泼皮的女子？！”，小姑娘一双耀眼紫眸中蕴有深深的不可置信之情。
“是又怎样？”，少年无情回应，冷漠的声音中不夹杂一丝情感。
“好！很好！玄黎弃……我恨你！！！！”
少女见少年态度如此，终于是眼中显露出几分绝望，带着哭音，大喊着向大漠东边跑去。
“不好！”，少年见情况脱离自己掌控，一时间脸上出现诧异之色。只见玄黎弃将一拇指大小的金条飞掷而出，随手扔给一旁被剧情走向给激傻了的女店家，而后一把将手中行李搭在肩上，口中自言自语到：“这大小姐怎地如此小气，我只不过想让她接受教训，以反省自己某些不当的作为而已，唉～”。
眼中无奈之色彰显，少年深沉苦叹一声，玄黎弃对着楞在原地的妇人一拱手，而后就要动身向已经跑远了的衛霄紫追去。
……
“站住！！！”
“！”
一声厉喝，冷酷之中又夹杂着些许愤怒的嘹亮女声响彻云霄！
却是身形不做片刻的停滞，玄黎弃听见身后传来如此动静，脚下移动的步子愈发频繁，待几息的加速时间一过，少年脚力暴增，周身提气，运腿对着地上沙石快速轻踏，身子便瞬间向远处的衛霄紫疾驰而去。
“老四、老五！将这两个兔崽子给我拦住，老二老三，快来随我拿下他们！”
厉声再起，此次玄黎弃后方出现的话语声响伴随着狂风掠过其耳轮，言语中，所蕴含的信息却是让在前方风驰电掣的少年心中警铃大作：
“霄紫！退回来——”
急切的向前方呼喊，然而少年想传达的警告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猛烈的灵力波动逆着漫天黄沙，冲着同样急速奔跑中的衛霄紫迎面而去！这般攻击对空间周遭的影响太过明显，细看之下便可以轻易的发现其痕迹，但是少女此刻陷身于黄沙烈风之中，竟是一时未能及时发现自己身处险境！
待玄黎弃的声音传达到少女耳中，已是一股毁灭冲击到达少女身前。而突然出现的恐怖攻击，让少女脑中一片空白，呆愣在了原地身体无法动弹。
“不！！！！”
少年睚眦欲裂，看着那无色灵气冲向少女，心中似有雷霆乍惊，两撇墨眉扭打的一起，眼中生出疯狂杀意！
[纵云翻天——开浪破！]
脑海中一个念头升起，玄黎弃无声出招，心中默念法诀，快速移动的身体骤停于原地。
少年在惯性的牵带之下，身躯横向前倾，右脚扎地伫立，后腿提跨而起，脚跟贴于右脚膝盖弯曲处，两手一招一推——
平地惊雷轰然炸起，雄浑劲风在少年掌心之间往复来回，最后聚旋成波。
一息之后气劲提至巅峰，在少年的悍然一击之下，这股气旋如同脱缰野马，从玄黎弃手中爆射而出！
“嗡——！”
“霄紫，快！”，少年嘶吼出声，在气旋飞驰之际，玄黎弃运用特殊的传音方式，让少女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
一阵恍惚过后，衛霄紫刚心神稳固，就见到眼前似有灵力搅合的波动，再细想玄黎弃的传音，心中已有算计——
“大荒流云罩～”，衛霄紫眼中所映大漠沙海皆在此时化为虚无，紧接着少女将一句法诀口令吐出，缠绕少女周身的狂风随着衛霄紫的一声令下，开始有序聚集在她的周围并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环绕风墙！
恰有转机一瞬而逝，待那股袭向衛霄紫的灵力冲击终于是突破玄黎弃所发劲风制造的音障之后，少女早已将防御的壁垒构建完毕了。
“轰！”
破壁而出，后劲犹存！此刻，那无可与其争锋的灵力聚波，划破长空狰狞地嘶吼着，转眼已至衛霄紫身前，与缠绕其周身的黄沙风璧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
“霄紫，我来了，没事了，别怕”。
柔声抚慰，玄黎弃见怀中少女嘴角的一抹鲜红，心中一紧，无奈想到：
虽说自己为少女争取了时间，少女也及时的反应了过来，可自己两人还是低估了环境对他俩运使法诀的影响。此刻，衛霄紫那惨白的小脸正是玄黎弃最不愿看到的情况。
之前在那剧烈的灵力撞击之后，玄黎弃提拳横扫，直破前方激荡四散的灵力余波，转眼就赶到了衛霄紫所在的地方，眼中所见，就是单膝跪地，脸色苍白的少女。
“弃，小心！”
心中突生寒意，此刻，玄黎弃只感刹那间锋芒在背！
却是怀中少女突然睁眼一声惊呼，玄黎弃身侧危机应声而现！几枚破空而来的锯齿银轮撕风长鸣，划着危险的弧度奔向少年！
周身利齿泛着银色光耀，这些旋转能带起一圈银色光轮的梅花剑镖划过长空，于玄黎弃身前半丈骤然聚合，化为一体向后者杀去。
“！”
惊怒交加，玄黎弃自然是发现了敌人的攻击，但却未料到对方会这般赶尽杀绝。只见他立刻单起左掌，对着身体右侧银光所至之处，轻掌推出。
瞬间火光四溅，少年掌心振出无形波动，将杀向自己的暗器聚成一团却又阻于身前，而后只听一阵金属切割咬合声响，不多片刻时间，待玄黎弃将手掌撤回，那已然断裂焦融的锯齿冷锋将暗器焊成一团，从半空中掉下，落在黄沙之上扬起一片尘土。
冷哼一声，少年将这一切做完之后，口中吐出浑浊之气，继而再度提功。双腿急电奔雷，一股厚重劲风往其攀附而上，只见少年跺脚猛踏脚下黄沙，便是携着衛霄紫倒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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