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寻踪》——福宁六爷

第001章 奇怪的纸条

我和包子合伙买了条船，做的是下海打鱼的工作。这个时候中国刚刚改革开放，包子靠着越战退伍的抚恤金和他爹遗留下的财产出了大部分的钱和我们村几个人入股，而我一穷二白，啃老要了些钱买了这艘木船。农村人穷啊，一群小伙子不拼命，估计村里的村姑就看不上，更别说隔壁村的姑娘。那这辈子光棍就逃不了了。而包子确和我们不同。

自从十年前那场台风过后没了父亲，他和老魁叔两人回到家以后人就变了，不在像以前一样开朗活泼。每天总是忧心忡忡，沉默寡言。经常在黄昏村头的石头上，望着前面的一片海喃喃自语着什么，或者是默默的留着泪。特别是每年台风来的时候。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在想着他的父亲已经叔叔们。

他和老魁书是隔壁村的渔民在台风过后的第三天被送回来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艘船7-8个人就回来了两个人。老魁书回来后，精神就有点不正常了，说着“鬼啊，好多死人，他们被鬼抓走了”“鬼门关开了，好多好多鬼，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村里死难者家属从疯子口里问不出什么，就扯着发傻的包子问，十三岁的包子一直哭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慢慢的大家也不在找这两个劫后余生的可怜人。老魁叔一个孤寡的老头在疯了两年后就走了。走之前我正在陪包子喝着偷来的米酒。是老魁书隔壁的老孙头通知我们的，说老魁书有话要对包子说。等我们到老魁书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庞，挂着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泪水啨满了眼眶“包子啊，孩子”。感觉他就像用最后的生命在表达着他最后的牵挂。“忘了吧，回不来了哼哼”“要好好活着，别对不起你爸”“好好活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就这样走了，走的是那么的痛苦与不甘，留下跪在床头已经泣不成声的包子。从此包子更加沉默了。那一年的秋天，包子和我说他要去当兵去了。我实在不舍得他，我爸说让他走吧。也许换个地方换个环境他就走出来了，要不这辈子就这样废了。

送包子走的时候，我送的他。一路没说话。到了镇里车快开了，我大声的朝远去的大卡车喊“包子，你一定要回来啊”远去卡车刨起一屁股的土辉，但我依稀看见包子眼含着泪水，看着我，伴随着弯弯的山路慢慢的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怅然若失，从小光屁股长大的你一定要回来额。

夜很静，只剩下窗前的大海，此起彼伏的浪声。包子退伍后，听他说在外面又呆了两年，然后回来了，他说放不下这片海还有我。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没忘记十年前的那事，他没说，我也没问。我们彼此就这样默契着。不管怎么样，他回来了，他至少算回来了一点，不会像以前那样的沉默，寡言，眼神迷茫和恐惧。这一年来我能感觉到他的变化，至少现在都和我们开始组团捕鱼了。哈哈，我想老魁叔在下面也会放心了，包子的爸爸还有叔叔也会放心了。我想我们应该也会像父辈这样，慢慢的度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一生。望着窗前呜咽的大海，我深深的吸了口烟。

第二天，我们在收拾渔具，准备黄昏时候下网到海里捕鱼，陈二胖子和另外两个是我们的合伙人。他们正在和包子正在沙滩上把破掉的渔网进行修补。海上捕鱼就是这样，渔网上面有浮标，下面是锡块，放入海里的时候，再在第一张渔网头上面系个大的浮漂，以及底下定个大石头然后一张一张网头尾相连，在最后一张网上尾部再系个浮漂，底下下个大石头，这样整张网就像个一堵墙，只要鱼儿顺着潮水，就会被渔网给缠住了。当然网口10cm大，网的是大鱼，那时候鱼多，网口太小就跟鱼儿跑了。前天捞了条大鱼，这畜生竟然把网带到暗礁上，使我们渔网破了个大洞，这把陈二胖子气的，把鱼的祖宗从3代骂到19代，非拉着大伙晚上就把这鱼给红烧了。过足了嘴瘾，听陈二胖子吹了一晚上的牛，现在正补着网呢。陈二胖子补着网，吹着牛，正吹着口水四飞，突然就停下来了，原来村口亮出了一个小姑娘，“二翠，小姨子，去哪呀，昨晚上鱼儿好吃不”陈二胖子喜欢村里的大翠，二翠是她妹子。每每打完鱼大家还没分好，他就挑好的去送给他未来的老丈人。看见未来的小姨子他马上上马个媚笑，看了我们就想扔个石头砸死这丫的，这叫晒什么粮来着。二翠13-4岁的小姑娘，听见声音小丫头片子就害羞，望村口里躲着。大伙一阵嬉笑，二胖子一看，脸上挂不住了，小声嘟哝着“真是，这小丫头片子，前不凸，后不翘，长大肯定没人要。”大伙抬头笑着更欢了。

而村头的大榕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人，拿着一张照片不时的朝我们这边张望着，像是在找人。大家基本不出村，最远的也没出过小镇，这不会是找包子的吧。我推了推旁边正低头干活的包子，努了努嘴，包子看了下，“不认识”。“可看着像找你的呀”包子抬头望榕树下望去，那人看着包子对了一下照片就跑了过来。“包福？”“嗯”随手塞了一封黄皮信和一包东西，就走了。我们都一脸纳闷，望着渐走渐远的背影打开了那包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顶破帽子，脏兮兮的感觉表面包着一层白霜。“这是我爸的”包子一脸错愕低声嘀咕着，接着往那人消失的方向疯狂的跑去。可那人找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气喘嘘嘘的赶上了包子，看着包子激动的眼神说“赶紧看看信呀”

包子抖着手慢慢的撕开信封，里面就两行字：7月15日望天涯楼。今天就是15号啊。

第002章 望天涯楼

“望天涯楼”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福鼎的一个酒楼，我必须去那个地方。”我知道这是他的心结，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妹的，我看包子那兴奋的眼神，我知道我必须帮他一起去解掉这个心结，我们的心结。“我想和你一起去”。包子看着我，最终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回去后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跟我爸打了声招呼，就说是出去几天买结实的渔网。我爸也不多说什么，就往镇上赶去。到了镇上的时候，我们直奔车站，在车站外面又看到了榕树下的那个人瘦猴子。“来了”“你这帽子哪里来的”包子问。“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也不多说，直接上驾驶位了。我正想说话，包子这时已经打开车门上车了。我心想得，你们还真够默契感情是一伙的。车上大家都没说，瘦猴专心开着他的车，在车上我好奇问了好几次，他好像车上就他一个人一样，一句话也不答。包子拍了拍我得手。“到了就知道了”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坐着没事，我就在车的后视镜观察瘦猴。瘦猴差不多30岁左右，精瘦的脸庞，眼神刚毅。皮肤发白，确有一双女人一样细长的手指。一看就不是专业开车的。心里暗道，这不会是教书先生吧，村里王秀才是我们村里唯一的高中生，城里教书偶尔回来一趟，也和瘦猴大致的外表，可是眼神确差了很多。瘦猴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干练和深邃。而秀才眼神里确充满市侩。

小车在颠簸的公路上，转了有3个小时，第一次坐车，我他妈都快吐了。终于在我快憋不住的时候，眼前亮出了个小城，车直奔一家不起眼的古朴小楼停下了。“到了，你们直接进去吧。”我们下了车，那车一溜烟和瘦猴消失在路的尽头。我和包子站在楼前，包子望着望天涯楼在发呆，我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下缓一缓，我拍了拍他“走啊，还在想啥，进去就知道了。”我才不管什么人生地不熟，老子可是客人，是他们邀请我们来的，门口也没人接一下。哎，算了，不讲究，我们是来帮包子解掉心结的。

进了古朴的涯楼里面竟然空无一人，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楼房，就是多了个雅致的名称，而到了里面才发现这空无一人的涯楼可是大手笔，里面装修的非常大气，厅堂正中挂着厚德载物。下方两排椅子，正中间两个太师椅，虎皮地毯。老虎我们这边可没听说过，早年听还没过世的孙眼镜说书有说过，什么黑风寨，永义堂的一些绿林好汉的故事就有这个虎头皮的梗，以前还想着长什么样，没想到这里到是看到了，这不会是什么土匪窝吧，土匪窝也不会在县里面呀。而且都改革开放了，再说也没听说我们闽东以前有什么土匪过。“包福？”“嗯，到二楼来吧。”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三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了美女，。看着她努了努嘴，我和包子对眼看了看，朝着她指的方向找到了楼梯，咚咚咚地上了三楼。三楼一个房间里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口头，正在练字，而旁边站着一个20来岁五官精致的美女女，正在磨墨。我想大翠在我们村也算是个美女了，如果和这女的一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东施，一个西施啊。“爷爷，他们来了。”那美女轻声提醒着正在忘我陶醉的老人。那老人眼神散发出兴奋的光芒，右手持笔用力一划，一点。“好”看着眼前自己写的字，丢下笔脸上洋溢着大功告成一样的笑容欣赏起来。眼睛一眼也不看我们。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慢慢放下手中的作品说：“你们只要帮我找到一个地方，我给你们十万块钱”这尼玛有钱人都爱装逼，不过乖乖，两毛钱可以一个包子，十万块钱那简直是天文数字，我们镇上万元户都没见过有几个，我心里想着。“为什么我要帮你”包子有点来气“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钱的”哼哼“小伙子，倒是有点骨气”说着从抽屉拿出一份档案看着包子，确并不打开。“包福，1978年入伍，步兵150师，参加过越战”包子并不答应，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老人这时终于盯着包子“1975年，台风季节，发生过一起海难，同船八个人，死了六个人。”包子嘴角动了动。“我知道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海难”老人杜着步子走来。“中国这么大，海难每年都有发生，何况是台风季节”“而他不普通的地方是他们发现了个以前从没发现的岛屿而后又消失了”老人伸出右手“鄙人，姓杨，杨启明”包子闭着双眼。杨启明尴尬的看着我，这老狐狸卖的什么药，他为什么对包子调查的这么清楚，连海难的事情都说的这么煞有介事，包子离开我们，是去当兵，然后在哪里混了两年我也不知道，我自认为和包子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尽然能说得有鼻子有眼，我有点落寞，但是我心里相信包子的。我们来这里是要包子父亲的帽子说法的，这老狐狸肯定有什么话还没说。至少不能撕破脸皮，对方虽然有点蛮横无理，自以为是，但我们是有求于他们的。我默默的伸出手握了握。杨启明满意的笑了笑接着说。“你们的疑问很多，但我不能都告诉你们，但是请相信我，我最后会给个说法的，而且我之前说的报酬还是照样给的”“作为合作的诚意我会回答你们三个问题，你们商量一下吧。”

杨启明似乎很满意自己刚才的话，他觉得对我们已经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