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我该走了》:
第一章
腊月十八,天下着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在庆阳微淡的晨光里,徐琛告别了顾佳,坐上了来徽州的第一班车。连续几个小时的车程,使得徐琛看上去异常憔悴,头发有些蓬乱,双手耷拉在身体两侧,一只脚上的鞋带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托在地上,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里,徐琛像丢了魂魄一样地毫无知觉的行走着。
直到李松给徐琛打了一个电话,徐琛这才离开车站。
看到熟悉的街道,徐琛偶尔会懒散地抬起头看一看四周的建筑物,随后又将头埋得低低的。穿过长长的街道,在徐琛眼前出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建筑物,这里便是徐琛此行的目的地--夜城KTV。
“琛哥,松哥他们已经在里面了。”
还没进到夜城,门外的服务员看到徐琛,立马就跟了上来,将徐琛引到了包房。
徐琛费力的抬起头,看到包房上的数字,果然和李松告诉自己的房号一样,随即推门而入。
门推开了,里面镭灯一闪一闪的,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很多空的啤酒瓶。
从听到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包间里唯一的一个女生就因为期待而闪耀着一种异样的兴奋。
“徐琛,好久不见。”她的眼睛望向门边的徐琛,眸子里满是柔情。
“对不起,我坐的是汽车。”徐琛走了进去,将书包丢在沙发上,自己则懒散的斜靠在沙发上,随手将灯光调暗一些。
“阿松,咱们都那么多年的交情了,说吧,找我来什么事?”徐琛一脸冷漠的转动桌子上的空啤酒瓶。
“也没什么事,就是好久不见了,今天刚好看到苏微了,就......”李松没有继续说下去,一脸忧郁的看着一旁一句话也不说的苏微。
聪明的徐琛就已经从李松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嘴巴抿成一条细细的线,没有说话。
李松当然知道徐琛和苏微之间的事,但他不忍心看到苏微为等徐琛而日渐憔悴,也不知道今天帮苏微约徐琛出来是对是错。
“琛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松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告诉徐琛些什么。
听到李松的话,徐琛心中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不自觉的停止手中的动作,旋转的啤酒瓶因为没有人的掌控而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但很快就埋没在KTV的嘈杂声里。
徐琛站起身来,将书包拿在手里,转身一脸决然地望着坐在一旁的李松,脸上毫无表情地说:“阿松,你是我多年的兄弟,你是知道的,除了顾佳,我的眼里再也融不入别的女人了。”
李松紧锁着眉头,绞尽脑汁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憋了半天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最后只好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桌子上的一包中华,点起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连我也不可能?”一旁沉默不语的苏微轻咬着嘴唇,颤抖着身子问。
徐琛背过脸想了很久,最终狠下心说:“你也不例外。”
时间就这样凝固了几分钟,苏微的眼泪便不受她的控制地扑簌掉了下来。
徐琛回过头,盯着一脸泪痕的苏微,捂着胸口,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我爱的人是她,谁也代替不了。”说完,徐琛撂下李松和苏微,往包间外快步走去。
苏微望着一点点变小的背影,她想要开口挽留,可是嘴唇就好像灌铅了一样沉重,无论她怎样努力,都难以开口。想要奋力追赶,双腿却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只得煎熬地捂住双眼。
就在这时,一双带着温度地手握住了她冰凉地肩膀。她慌忙抬起头,正好看到一脸柔情的李松,“苏微,琛哥,他......我.....”
李松想要安慰苏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微,只好一把将苏微紧紧地抱在怀里。苏微并没有拒绝,反而感受到一丝久违的踏实感,“阿松,谢谢你。”
“客气什么呀,我们之间没必要那么客气。”李松温柔地理了理苏微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个痛苦的笑容。
第二章
出了夜城,鬼使神差之下,徐琛又回到了车站。看着拥挤的车站,徐琛的记忆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一月二十七日,在庆阳的微光里,徐琛终于再一次遇到三个月前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孩。
徐琛除了之前的两次匆匆一瞥,这次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相识了。
他说:我很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甜甜的、暖暖的。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却给我极其强烈的暖意。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徐琛和她相遇是在宿舍楼下的一家餐馆里,她坐我隔壁的饭桌,我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我的同学和他女朋友坐在一起,我们老代一进门就看到他们了。
“这儿有没有人?”老代认识吴庆荣的女朋友,他问。
“这儿有的。”
“那我们坐这儿吧!”我听到那里有人,于是就坐在他们的旁边。
不一会儿,她进来了。
她和之前我看到的那样,带着美美的笑容,我又一次沉沦了。我不敢看她,隔着两个人,我悄悄的看她,就像刚偷东西的人一样,生怕被人发现。
饭桌上,我不知道偷看了她多少次,连和老代谈论游戏的时候也不忘记多看她一眼。
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每一刻都像花开时的那一抹惊艳。
吃好饭,我和老代先离开饭店。刚出饭店,我半开玩笑的对老代说:“今天,我一定要那个女生的QQ!”
老代笑了笑,回答:“不错哟,小伙子有眼光。”说完看了看还在吃饭的她,对我挤了挤眼睛。
“吴庆荣过来一下。”老代看了看已经吃好饭的吴庆荣,问道:“那个女生是不是你老表?”
“咋个可能。”吴庆荣白了一眼老代,随后低头玩起手机。
老代尴尬的笑了笑,大家都不说话,一时间空气变得极其压抑。
好在她们吃好饭了,走了出来,不然这样的气氛让我极其不舒服。
又一次看到她,我的心猛然加速,连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了。
“我们走吧!”
老代看了看时间,说:“还有半个多小时,够我们走过去了。”
吴庆荣的女朋友和她商量了一下,试探着说:“要不我们坐车吧?”
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回答:“我无所谓。”
“我也无所谓。”老代说
这这样,我们一行五个人打了一辆车便去了学校。
在车上,谁也没有说话。
我鼓起勇气,承受着怦怦直跳的心脏跳动而问吴庆荣的女朋友:“她叫什么名字?”
大概是因为在玩手机的缘故,她只是抬起头,并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
我尴尬的笑了笑,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过了几分钟,快要到学校的时候,我终于又再一次成功蓄力,于是,我又再一次开口,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她。
“美女,给我加个QQ呗?”
说话的同时,我将之前准备好的手机双手递给她。
她诧异的望着我,笑了笑,拿过我的手机,熟练的将自己的QQ号输了进来,递给我,道:“好了。”
我拿过手机,把她的备注改了改,放进一个特殊的分组里。直至此刻,我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叫顾佳,一直让我朝思暮想的人。
正所谓天公不作美,这场简单而平淡的相遇就这样结束了。
“哎哟!”
突然,顾佳发出一声清脆的叫声。原来,是她下车时不小心撞下车门上。
“哈哈,你怎么不小心点?”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调侃一下她。
她嘟起嘴,白了我一眼,道:“我也不想啊。”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教学楼下了,即将各自回到各自的班级,接受一堂堂乏味而枯燥的课。
我趁老代他们不注意,悄悄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来到教室,我打开电脑,将学生出勤记录本打开,然后开始练习一下昨天老师布置的作业。
做着做着,自己竟莫名的想起刚才顾佳撞上车门的那一幕,随后嘴角情不自禁上扬,像一个神经病一样。
“铛铛…”
手机特殊的提示音响起,将我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咦?谁会给我发信息,奇了个怪。我在心中暗自猜测可能给我发消息的人。
“嗨!”
看到这个字的时候,我的心猛然抖动起来。这一刻,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吧?”她问。
“知道啦。”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说了出来:“我很久以前就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了,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为什么啊?”
“因为心动。”
我发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因为我那么唐突的说出来,她很有可能将我和流氓联系在一起。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发了一个白眼加敲打的表情过来。
“你打我干嘛?”我很是委屈的问。
她发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回答一个词瞬间让我感觉我的形象毁了。
“阴险狡诈!”
我一看到这个词,瞬间一条黑线爬上我的额头,内心很是委屈。
也许是因为不甘,于是我继续说道:“上苍没有限制任何人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吧?”
她顿了顿,发了一个白眼,道;“没有。”
“那就是咯。”我一脸得意的回答。
课间总是很短暂,只有放假的时候时间才会很漫长。
徐琛感觉最近自己好像中了一门很邪门的武功后,每一堂课上,总是莫名其妙的神游。
也许是恃才放旷,徐琛总是毫无悬念的成为一个孤独的人。直到后来遇到了她,看着她满带着阳光的微笑,便有了一种想要牵手一起面朝汪洋狂流,也就没有那么孤单了。
好不容易熬过第一节课,他便迫不及待掏出手机,飞快地回复到:“不要相信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会骗人。”
“怎么会呢?”
“你要相信,眼睛真的会骗人。”大概是心灵鸡汤看多了,徐琛不怎么愿意相信人的眼睛。
“有时候有可能是真的。”她再一次肯定,只是语气没有之前的那么强烈了。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徐琛也有些动摇自己的观点了。
形形色色地世界上,光凭眼睛,谁又能分出真假?
她停了一分多钟,又将徐琛的话送了回来:“或许是真的,又或许不是真的。”
直至几天后,徐琛才恍然发现,原来在之前的聊天中,她已经在暗示些什么了,只是愚笨的自己并没有及时的发现而已。
随后徐琛和她又聊了一些其他的闲话,譬如徐琛知道了她和徐琛学了同一样的专业。也许正是因为她和徐琛学了同一样的专业,们之间便有了更多的话题。
“我在三六班哦。”徐琛笑着说,周围地同学仿佛看到疯子一样用异样地目光看着徐琛,看到他们异样地目光后,徐琛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知道啊。”
“我没告诉你啊。”徐琛似乎已经忘了刚才自己还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吃东西,然后坐车来学校,鬼使神差之下徐琛又发了一句:“看样子你很聪明。”
“对啊。”她说:“认真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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