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酒风满杯》免费试读_八刀流水

时间:2019-04-23 18:11:32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八刀流水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岁月是一盏酒杯,空的时候可以盛梦想,满的时候装的是过往;夜里碰杯喝醉的人,不知喝下的是眼泪还是星光。

梦想在风里。这风来自未来,来自三千里之外,在我心里盘旋片刻又离开。等待多年后重逢,它从我耳畔一啸而过,我如梦初醒,发现一切都似曾相识。

过往在酒里。这酒来自十几年前,来自村里的井里和地里。它在我的梦里一次次的被斟满,有人已微醺,有人已喝醉。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生活怎么样,但你们若问我,我会回答:不够好,但蛮好的。

我很想让二十岁前的自己来评价一下现在的自己,我猜他们也许并不会很聒噪,而是好奇的看一看,然后用各种语气和我交谈。

如果我回到过去,我猜他们会是这样:

五岁的我一定会躲在门背后:“哪里来的怪叔叔?”

十岁的我一定会睁大眼睛:“哈?你真的是十几年后的我?十几年后有什么好玩的?”

十五岁的我表情会淡淡的:“我不是小孩子了,别骗我!”

十七岁的我会淡淡的笑:“你好!”

十九岁的我会酷酷的:“听说你在做我想做的事?不错,你变勇敢了!”

二十岁的我会安静的问:“你和她,还好吗?”

其实这些文字只是在完成未完成之事,写给过去,写给未来。不管有几个人看,也不在乎利与名,我就想提醒一下自己,别忘了初心。

如果你愿意,那就请从头看到尾。谢谢你,朋友!

……

蚕与蝉(一)

以下的文字,是为了记录过往。出于对童年的思念,出于对乡村的歉意和敬意。

如今的我飘荡在外头,虽不至于整天都灯红酒绿,但也经常能看到花里胡哨。关于乡村,关于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经常被我遗忘。

也不能说完全是遗忘,只是在外飘荡的人,并不想让安静的小山村因担忧而泛起一丝丝波澜。

我不仅一次次地幻想,等哪天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也可以带爷爷奶奶出来看看这世界,但我有经常问自己,功成名就又是何时?

每到夜晚,各种忧愁堵到心头,喝一杯酒罢,又不胜酒力,摇摇晃晃朦朦胧胧之间,就能看见小时候,那最怀念的春雨和炊烟……

2000年,我五岁。

春天的雨总是细细密密的,落在新叶上沙沙作响。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春天的雨声有两种,一种在屋外,一种在室内。

从五岁起我就对春天的雨有了特别的印象,这一切都来源于老屋前有一排老桑树。老桑树在冬天的时候被爷爷修掉了枝条,光秃秃的,每到春天就同旁边那棵孤独的樱桃一起苏醒。

所谓春雨如酥,像白糖一样飘在樱桃树上,也飘在光秃秃的桑树上,把这些树都喂了个饱。然后暖暖的太阳一出来,樱桃树就开始冒花苞,桑树就开始发新枝。奶奶喂的九斤黄最喜欢这种天气,在树下不停的寻觅食物,时不时给这些树增加一点养分,要不了多久,樱桃树上就开出大捧大捧的雪花来,而老桑也决定改头换面,懒洋洋的从枝干上抽出密密的绿芽苞,稍微年轻了起来。

慢慢的西南方最后的白雪也从树上凋落了,樱桃树已经长成绿莹莹的一片,里面夹着绿色的果实。老桑这才不慌不忙的把绿芽苞长成了新枝,开出了嫩叶。春雨也从白糖大小变成了绿豆大小。

每当这时候,村里都会有人给每家每户分蚕卵。奶奶总是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些灰色的“油菜籽”,然后放在一张干净的纸上,具体是怎么孵化的我也记不清了,反正用不了几天洁白的纸上就出现黑压压的一片,放两张最嫩的桑叶上去,那群黑黑的家伙全都跑到上面去了。

四月的时候,樱桃红了。整棵樱桃树都软绵绵的,蓬松的绿叶里带着红红的樱桃。都说红与绿搭配很丑,但是樱桃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漂亮精致。老桑变年轻了,枝繁叶茂,也得意的结出大颗大颗的桑葚来。

勤劳的农村人是来不及吃桑葚和樱桃的,村里人都一个样,一边忙着把发出来的玉米苗种下地,一边又惦记着家里的蚕。

我和勇子一起蹲在樱桃树上,大把大把的抓樱桃,看着爷爷把桑叶一背又一背的往家里弄。

勇子比我大一岁,是我一个村里另一家人的小孩。我两小时后就是纯粹的熊孩子,比纯牛奶还纯。整体在村里“无恶不作”。

爷爷很严厉,每次爷爷一回来我两就特安分,但奶奶是管不住我两的。如果奶奶背着一背桑叶从樱桃树下路过,我两嘴就变成了机关枪,对着背篓一个劲儿的噼里啪啦,吐出一大把的樱桃核。不一会儿就能听到奶奶破口大骂,小混蛋兔崽子一股脑的都骂了出来。我和勇子在树上偷着乐。

樱桃吃爽了我又和勇子一起窝在桑树下吃桑葚,在村里,桑树是平凡的,桑葚也是平凡的,和村里人一样,普普通通。这些老爷子老太太们,几乎一辈子都没能亲眼看到樱桃和桑葚能卖到三四十一斤。他们就这样默默地,春天耕种秋天收获,年复一年,无人问津。

我和勇子硬生生的把衣服从其他颜色染成了深紫色,嘴唇也被染的跟中了毒一般,脸上紫一块红一块的,彼此指着对方的鼻子哈哈大笑,然后屁颠屁颠的回家。

刚回到家爷爷见状挥着黄金条(一种灌木枝条)就要打,我当然明白其滋味,若是被打在身上先是一阵剧痛,紧接着被打的地方就红肿起来,一条一条的棍印,火辣辣的疼,若是不小心碰到,又是一阵剧痛。

我见状连忙告饶:爷爷别打我,下次不敢了,不会再吃桑葚了,再也不会把衣服弄脏了,真的不要打我……

我告饶得一脸真诚。

爷爷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举着黄金条:“老辈子都说,黄金棍下出好人,你小子要是不听话,就用它来给你松皮。”

然后爷爷又强调了一番,说农活正忙,没时间管我,万一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父母又在外地……

我连忙点头,一个劲儿的嗯嗯,爷爷没有打我。

四月是多雨的一个月,樱桃熟得快落得快,蚕也长得快。那些蚕都长的跟签字笔芯一样粗,灰白灰白的。那些蚕已经变得好多好多,被分成了很多份,装在圆圆的大簸箕里,一层一层的安置在架子上。蚕的嘴从来没歇过,那段时间爷爷基本都在地里干活儿,奶奶负责在家养蚕,每天准时准点的给蚕喂桑叶,沙沙沙沙,纵然l是晴天,屋子里也能听到雨声。

夜晚屋外又开始下雨,同样的沙沙声,不同的是时不时会伴着春雷,巨大的声响猛的一震,会把我从梦里惊醒。

那时候的我实在害怕,不管三七二十一,掀开被子就往蚕房跑,因为我知道,就算是半夜奶奶也很有可能在喂蚕。

奶奶耳朵不好使,见我急匆匆地从卧室里跑出来,才明白外边打雷了下雨了。然后逗我说只有干过坏事的小孩才会怕打雷,老天爷只会惩罚坏人。

我想起那天和勇子躲在树上朝奶奶背篓里吐樱桃核的事,想起不听话偷吃桑葚的事,心里一阵发慌,又一道雷劈下来直接给我吓哭了。

奶奶把我搂在怀里,不停的哄我,说我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老天爷是不会怪罪的。奶奶似乎把樱桃核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我不敢再睡觉,直到奶奶喂好了蚕又再次哄我入睡。五岁的孩子就这样度过了很多个有春雷的夜晚。

多年以后才明白,春雷是故乡的挽留。但是为生活四处奔走的人,却总是以初春为起点。

2000年,水稻的产量不算太高,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种小麦,以弥补水稻产量不足的缺陷。

五月是最忙的时候,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这个地方只能早早的播下麦种,在五月份这一季收获。老天是最懂农民的,所以雨也开始少起来,天也亮的早起来。

那时候爷爷和奶奶就早早的出门去把麦子收回来,然后把麦子打下来,把麦杆儿按一定长度切的整整齐齐的,用竹篾扎成草龙。就这样一条条金色的草龙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奶奶养的蚕也长得和小指差不多大,由灰白色变得微微金黄透亮。

奶奶把草龙从头到尾卷起来,搁在蚕房里,那些蚕也不在进食了,开始变得慵懒,一个劲儿的想睡觉。

奶奶把那些金黄透亮的蚕放在卷起来的草龙上,那些蚕就开始吐丝织茧,很快就安睡在自己的专属房里面。奶奶如释重负的叹口气,然后安心的笑了。

春蚕吐出的是希望,是一群属于小老头儿小老太太的希望。是一群留守在家,蹲在桑树下偷吃桑葚的孩子的希望。

几天过后爷爷就会用大背篓背着雪白的蚕茧到镇子上去卖,然后回来会带一大只卤鸭,还有我最喜欢的零食,那时候总是歪着头想:爷爷明明会给我买好吃的,为什么又那么严厉还要打我?

那时候,每年的春雨都是这样飘洒的。春雨没了,春蚕也就没了。

我和勇子蹲在田坎上,看村里的人卷起裤脚弯着腰在水田里插秧。我两也跃跃欲试撩起裤管就准备下田,被爷爷一阵怒骂,我两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我和勇子蹲在田角捏泥人,其实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泥人,好吧,是一起捏丑八怪。

勇子说:“我奶奶说,玩泥巴要下雨哦!”

我听得不以为然,但夜晚真的下了雨,但不再是沙沙作响的雨。

夏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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